“如果你想搬離容家,可以重新住回我那裡。”亞蘭聲音輕了輕,“密碼沒有改。”還是她在時的開門密碼。
喬紗站在回廊下卻微笑著拒絕了他,“不用。雖然我對做容太太沒興趣,但是我對做阮家外孫的繼母很滿意。”她要想一路暢通無阻,就勢必需要阮思敏強大的關系網,就像這一次。
風吹起她的發,她利落的轉身離開。
亞蘭看著她的背影,笑容一點點沉了下去,她拒絕了回到他身邊。
他意識到,這個世界,這一次出現了最大的失誤——女主不再愛慕著男主。
這意味著,沒有了“愛”這個誘餌,他將無法在掌控住女主。
失控的不止是反派容隱了,還有女主喬紗。
他站在回廊裡,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慢慢的蹙緊了眉頭。
“局長。”冬青出現在他身後,擔心的問他:“您在擔心什麼?”她從未見過局長這麼頻頻皺眉沉思。
是在擔心容隱加入特殊組之後的事情嗎?
“冬青。”亞蘭側過頭來,困惑又認真的問她:“一個女人會為了什麼陷入愛河呢?”
冬青愣了一下,她望著亞蘭那張神明一般的容顏,臉頰微微發燙,心虛一般垂下了眼,回答道:“我不清楚,或許有時候隻需要一個眼神吧。”
是嗎?
亞蘭重新看回沒有人的回廊,或許他該走一走感情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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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狗又吐了,這次正正好吐在了以撒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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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撒幾乎想要跳車離開,他從來沒有見過打了鎮定像喝多了一樣的非人類。
明明容隱本人安安靜靜的昏睡在喬紗的懷裡,可容隱的精神體卻跑了出來——一隻正常體型大小的黑狼,東倒西歪的在車子裡,嗚嗚叫著,全吐進他身上。
車子裡隻有他和喬紗能看見這隻精神體,以及這隻精神體吐出來的黃色嘔吐物。
以撒被那嘔吐物的氣味燻的也快要吐了,伸手打開了車窗,幹嘔了一下。
前排的阮老爺子回過頭看他,關切的問:“以撒先生暈車嗎?”
阮思敏看不見精神體和嘔吐物,隻看見以撒突然抽筋一樣的做著“推開”的動作,還時不時的幹嘔。
以撒解釋不了,隻能閉著眼“恩”了一聲。
好在車子很快到了容家老宅。
沒回阮家,是因為阮家一片狼藉和血汙,阮思敏怕刺激到容隱。
容安宇在車上坐在副駕裡,一句話也不敢說。
等到了容家老宅,他第一個下車,對阮思敏說:“爸,我有點急事要趕回市裡,你們就……”
“你留下來。”阮思敏直接打開車門對他說:“我有事要和你說。”
容安宇僵硬的站在車門外,看著喬紗推開車門,笑眯眯的看著他,他見鬼一樣,下意識的就往後退,這個女人開槍殺人的時候也是這副表情,她比鬼還可怕。
她何止可怕。
直到進入老宅,在客廳裡阮思敏和他與喬紗談話,他才得知了,喬紗居然是監管局的人,不但是監管局的人,老爺子居然還幫著她升職成為了組長。
容安宇聽傻了,老爺子什麼時候和喬紗聯手救得容隱?他怎麼什麼也不知道?老爺子知不知道是她教唆容隱吃掉另一個非人類的??
看老爺子對喬紗那副感激的樣子,容安宇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被喬紗這個可怕的女人玩的團團轉!
而喬紗隻是坐在那裡,一切如常的說:“小隱是個可憐的孩子,人心肉長的,這些日子相處下來,他把我當成唯一的朋友,我怎麼忍心看他被關進監管塔裡?”
容安宇氣呆了,什麼唯一的朋友,這個女人以為他看不出來,容隱和她的親密舉止嗎?她是他的繼母,正常的繼母會跟繼子摟摟抱抱吧嗎?
而容隱居然肯親近她,對她的話言聽計從,這是朋友的關系嗎?
他不是傻子!
“雖然有些過分,但是我希望喬小姐可以留下來。”阮思敏懇求一般的說:“小隱需要喬小姐,現在除了喬小姐恐怕沒有人能照顧小隱了,喬小姐可以提出任何要求,隻要我能辦到。”
容安宇立刻就說:“喬小姐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和我辦理離婚嗎?我同意了,替你還債那六百萬就當是感謝喬小姐,喬小姐抽個時間我們把離婚手續辦理了,當然我依舊聘請你做小隱的特殊教師,價錢隨便喬小姐開,你看怎麼樣?”
他要離婚,他哪怕懼怕容隱和這個女人,他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兒子和自己的妻子搞在一起,戴這頂離譜的綠帽子。
可喬紗坐在沙發裡,將手裡的茶杯輕輕放下說:“我沒有別的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不離婚。”
容安宇惱怒的站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意思?”抗拒他,不和他發生關系的她,現在不離婚的也是她!
“坐下。”阮思敏冷飕飕的瞪了他一眼,“不會好好說話是嗎?”
容安宇氣的快要瘋了,這個女人到底想怎麼樣?
101也不明白了,“宿主這樣的老公您留著幹嘛?”為什麼不離婚?宿主留著他還有什麼用?是為了以後繼續利用阮老爺子的關系網嗎?
可是,隻要容隱還依賴著她,就算她不是容安宇的妻子,阮老爺子也會像這次一樣,去替她跑關系,幫她達到目的啊。
喬紗笑著看向容安宇,這個老公是挺沒用,除了有錢一無是處,還不如阮老爺子。
但是,她需要人妻這個身份,這個身份會成為容隱的阻力,她不能完全屬於容隱。
馴化和愛不同,愛可以擁有。
馴化是成為他無法得到的[太陽]。
就像亞蘭馴化了女主,因為女主知道她永遠配不上亞蘭,所以為他付出一切也覺得不夠。
“就像我馴化了你,因為我隨時會抽身離開,永遠不會和你綁定。”喬紗輕輕的對101說。
101驚的語塞,久久的沉默,他無法否認宿主說的、想的,他發現他確實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被她馴化。
他開始主動為她開掛,為她解決她提出的任何要求。
他開始不再要求她去做任何事情,接受她的行事風格。
他甚至不知不覺中開始覺得,宿主在為他做任務,他理應如此。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不知道。
“你生氣了嗎?”喬紗問101。
“沒有。”101誠實的回答:“隻是認為,您說得對。”
他有什麼資格生氣,從第一個世界開始,她沒有任何所求,獲利的一直是他。
宿主對他,仁至義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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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要亮了。
容安宇疲憊的睡在了客房裡,阮老爺子已經和他下了死命令,如果喬紗不提出離婚,他不能離婚,他需要阮家的家業,阮老爺子就這一個孫子,而容隱又是非人類,一旦老爺子過世,那些家業肯定由他來打理掌管。
他決定再忍一忍,忍到老爺子過世。
他睜眼聽著隔壁的動靜,好得很,他的妻子今晚不但要和容隱住在一個房間,連那位監管局的以撒也會留在房間裡。
他心裡窩火極了,當初怎麼也沒看出楚楚可憐的喬紗,會是這麼可怕的女人。
這麼可怕女人,再漂亮又有什麼用?誰敢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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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房間裡,隻開了微弱的夜燈。
以撒坐在床邊的沙發中,看著坐在床邊替昏睡的容隱擦著臉頰、掌心的喬紗。
夜燈下,她的臉頰被晃的朦朧起來,黑發送送挽在耳後,低垂的眉眼,像一場溫柔的夢。
她看起來如此溫柔綺麗,真的是她用槍先制服看36號?指使容隱吞下36號的嗎?
以撒無法聯系在一起。
“嗚嗚”容隱的黑狼倒在她腳邊,難受的嗚嗚抱著她的腳踝,時不時用舌頭舔一舔她的腳背。
她替容隱擦完,又蹲下身,握起黑狼白色的爪子,用涼涼的毛巾替它擦著毛毛下的肉墊,“用涼水擦一擦是不是好一點?”
黑狼“嗚嗚”的發出撒嬌的嚶嚶聲,將大腦袋枕在她的膝蓋上,拱著她的懷,和墜下來的一團軟綿綿。
以撒慌忙挪開了眼,這隻精神體是故意的吧,她剛剛洗完澡,隻穿了睡衣。
“你是特殊組的第二個非人類組員吧?”喬紗忽然問他。
他心思正在飄蕩之際,聽到她問,幾乎下意識的脫口道:“你怎麼知道?”
說完聽見喬紗輕輕笑了一聲。
她對他說:“你會知道的。”
他愣了一下,這句話不是他第一次見她時,她問他的名字,他回的話嗎?
她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
她難道一直記著他的話?在意著這句話嗎?
“宿主,您要再一次攻略神仙教父嗎?”101問她,雖然隻是長的一樣。
怎麼是攻略呢。
喬紗隻是想,她的組員熱烈的愛慕她,以她的命令為聖經,而不是聽從亞蘭。
101總覺得,宿主的目的不隻是特殊組的組長。
喬紗睡在了臥室裡的另一張沙發裡,怕容隱半夜醒過來找不到她。
鎮定的作用下,容隱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精神體,黑狼就一直在外面,難受的一直賴在喬紗懷裡,腦袋挨著她的胸口,和她一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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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容隱就醒了,他看見沙發裡睡著的喬紗,和他的精神體。
腦子裡疼的要裂開,胃裡也是翻江倒海想吐,更可怕的是,他發現自己身體變的奇怪了。
床單很湿,不知道是他的汗還是什麼。
他坐在床上,捂住了臉,根本不敢看沙發裡的喬紗,昨晚……他做了一晚上的那種夢,夢裡他不但摸了喬紗,還、還變成了一條黑色的蛇,把她給……
而且他清晰的記得,黑色的蛇有兩個晉江。
他臉脖子也紅透了,從指縫裡偷偷看喬紗,她身上蓋著毯子,光潔的手臂和肩膀露在外面。
他的精神體擠在她懷裡,爪子還按在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