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裡亞。”她側著頭躺在那裡,淚水順著眼角留了下來,她喉頭微啞的說:“我現在還能親吻你嗎?我會感染你嗎?”
蘇裡亞第一次體會到了心碎,他才明白心碎是一個動詞——她揉碎了他的心。
他將她擁進懷裡,俯下身親吻她,親吻她的嘴唇,又輕又溫柔,“不會……”他想笑著和她說,可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喉嚨酸澀潮湿,“我是神,神是不會被感染……”
她紅著眼對他笑了笑,滾燙的手臂勾緊他的脖子,引導他、教習他,一個吻可以有多綿長侵略,一個吻可以有多動情……
他品嘗了她,這一次放掉所有理智,隻憑著本能的欲望品嘗了她的吻,她的甜蜜。
他忘乎所以的託住她的後頸,直到聽到她吃力的呼吸聲,他才慌忙松開了她,卻又被她緊緊勾了住。
“別走,別松開我蘇裡亞。”她親吻在他的脖子上,輕輕哭了起來,“我害怕蘇裡亞……再過一會兒我是不是就開始痛苦,開始像他們一樣長醜陋的黑斑了?”
她像個孩子一樣哭起來,“我不想那樣……我不想變醜……”
“不要怕,不要怕喬紗,我不松開,我抱著你。”蘇裡亞撫摸她的背,她的後頸,她的臉頰,“你不會變醜,你永遠這麼漂亮。”
他將自己的衣襟拉開了給她看,對她說:“你瞧,我也有,我會和你作伴。”
喬紗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的胸口,他白皙的皮膚上竟然有幾塊楓葉一樣的黑色斑塊,卻不像是瘟疫感染的黑斑,像燙上去的楓葉,“為什麼……你怎麼了蘇裡亞?”
蘇裡亞低頭親吻她的額頭,“這是我的懲罰,神對我犯禁的懲罰。”
“犯禁?”喬紗輕輕碰了碰他的黑斑,“是因為……愛上我嗎?”
“是。”蘇裡亞低著頭望她,細碎的銀色長發垂在他的兩肩,使他看起來那麼逆來順受,他輕輕說:“神警示我,不該撒謊、不該憤怒、不該擁有私欲、不該愛上我的繼母。”
月光之下,他的神聖之美被烘託到了極點。
喬紗在這一刻,真真切切的心動了,她仰頭親吻他的黑斑,將淚水蹭在他的胸膛,用盛滿淚水的眼望他,問他:“蘇裡亞,我把我唯一的純潔獻給你,你想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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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裡亞愣在那裡,她握著他的手,指引他落在她身上的每個角落,像在撫摸一朵花。
“沒有人得到過我,蘇裡亞。”她燒紅的臉,醇美動人,“我把我的純潔獻給神,在我還沒有枯萎之前,你要嗎……”
她還沒有說完,就被蘇裡亞親吻住了唇。
他的克制早已隨著心一起被揉碎,他不想再次後悔,他唯一一次縱容自己的欲望超越理智。
要,純潔的她,墮落的她,好的壞的,每一樣都令他著迷。
從她在浴室裡念那首詩……
或許是從更早將她從湖中救出來,她俯在他掌心裡喘息時……
亦或者,更早更早……
她抱著他的臉,輕輕呼吸,引導他……
窗外的月那麼靜,房門外的聲音那麼清晰。
她將所有聲音悶進他的肩膀裡……
他也打湿了她。
101沒有上線,它本該上線提醒她不該如此,可最後還是沒有開口,如果這樣能緩解她的痛苦,讓她感到快樂的話。
那就這樣吧。
它看到系統上顯示:男主仇恨值增漲到了百分之九十。
蘇裡亞在恨自己嗎?恨自己一再犯禁?還是恨自己沒有能保護喬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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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紗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昏睡過去的,高燒令她昏昏沉沉,像做了一場從未有過溫柔又滿足的春夢。
她在之後昏昏沉沉隻感覺到了蘇裡亞的眼淚,這是她第一次在見到這種時刻男人哭的。
是因為蘇裡亞發現縱情墮落的快樂,那麼令人不可自拔?
還是蘇裡亞為得到她,又即將要失去她哭了?
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她馴服了蘇裡亞。
昏昏沉沉之中,她能感覺到蘇裡亞帶著她,離開了珍珠郡,她隱約聽見蘇裡亞和神教父告別。
她被蘇裡亞裹在披風下,緊緊抱在胸口。
風將她吹的清醒一些,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見蘇裡亞在泛白天色下的臉。
他抱著她騎在白馬之上,白光將馬和他們籠罩,風一樣穿梭在山林裡,天空下。
天快要亮了。
她有些分不清是什麼時間了。
她聽見了101的聲音:“宿主,現在是清晨五點多一點,您沒有睡多久,馬上要天亮了。”
清晨五點多。
她記得她去裴月那裡是凌晨一點多,之後被蘇裡亞帶去聖教堂……
“蘇裡亞剛剛帶您離開珍珠郡。”101告訴她。
她抬手拉下了眼前的披風,看見馬蹄之下的山林迅速掠過,她也看見了自己手背上不知何時長出來的膿包……
她,開始潰爛了嗎?
“別吹風。”蘇裡亞將披風重新替她拉了上,低下眼來看著她,喉嚨又啞又溫柔的說:“再睡一會兒,馬上你就可以見到你的朋友貝絲了。”
他要帶她回去了。
喬紗在披風下望著他,她知道她馬上可以交任務了。
一旦開始妥協,蘇裡亞就將一步步妥協。
帶她回都城,然後答應她和公主完婚,他已經失去了拒絕的權利,失去了自己的底線。
他的襯衫上還站著她綻放的血跡。
墮落是沒有底線的。
蘇裡亞用神力將幾天的路程,在幾個小時內就走完了。
馬直接停在了王宮之內,公主的寢殿之下,他一秒鍾也不想浪費,她的身體越來越燙,膿腫越來越嚴重。
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珍貴無比。
蘇裡亞不想和侍衛打招呼浪費時間,抱著她直接落在了公主寢殿的窗棂之上。
他在窗棂外敲了敲,一道白光推開了那扇窗——
“誰?”一個男人的聲音出鞘的利劍一般,先透出了窗來。
蘇裡亞愣了一下。
窗戶打開的一瞬間,一把鋒利的劍刺了出來。
劍被他的白光擋住,雪萊的臉出現在窗戶內。
他和蘇裡亞就那樣皆愣在了窗戶內外。
喬紗拉下了披風,她看見握著劍的雪萊站在貝絲的寢宮之中,他隻穿著一條白色的裡褲,光著上半身。
而他的背後,是半坐在床上,穿著睡袍,剛剛被驚醒的貝絲。
這樣的局面,讓四個人全愣了。
未婚夫歸來,撞見侍衛長睡在未婚妻公主的房間裡。
101心涼了半截,眼看著這個世界就要完成任務,順利離開了,卻節外生枝出現了這樣的bug,原文裡雪萊和公主從未發生過關系,可如今這個世界,因為宿主將一些小情節打亂,影響到了整個世界的關鍵情節。
蝴蝶煽動了一下翅膀,這個世界本質上全部不同了。
貝絲不再是迷戀光明聖神蘇裡亞的純潔公主,將她的一生心甘情願的奉獻給蘇裡亞。
雪萊也不再是,不敢把感情宣之於口的忠犬男配。
而蘇裡亞,光明聖神的化身,他怎麼可能會繼續婚約,容忍不忠。
“宿主。”101叫了她,“蘇裡亞的仇恨值隻剩下百分之二十,但如果男女主大婚在一起的劇情沒有完成,我們將會永遠滯留在系統空間之內,接受處罰。”
喬紗眼皮跳了兩下,她並不吃驚貝絲會和雪萊發生什麼事情,事實上她認為貝絲和雪萊遲早會發生什麼。
隻是,這未免撞的太正正好了。
“蘇裡亞你聽我解釋……”貝絲忙從床上起身走過來。
蘇裡亞卻打斷了她:“別過來,就站著那裡。”他用白光將懷裡的喬紗和他們隔離開,“喬紗感染了,她想見見你。”
貝絲的臉色一下子白了,如果剛才被蘇裡亞撞進她是慌張,此刻她就是面無血色。
“你說什麼?感染了什麼?”她還是快步跑了過來,她看清楚了蘇裡亞懷裡的喬紗,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怎麼變成了這樣……蘇裡亞你不是保證過會保護好她嗎……”
她想也不想的伸手去握喬紗的手。
卻被蘇裡亞的白光隔絕了開。
蘇裡亞看著雪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隻是說:“我想我和公主該解除婚約。”
這句話是對雪萊和貝絲,更是對懷裡的喬紗所說。
貝絲立刻抬起了頭,“不,蘇裡亞現在不行,現在還不行……”
“裴月也感染了瘟疫。”蘇裡亞打斷了她,“現在解除婚約,他也威脅不到你。”
貝絲又愣了一下,隨後抓住了窗棂說:“蘇裡亞,我請求你再等一等,再給我一點點時間,至少等這場瘟疫控制住,至少等我將裴月的那些爪牙除掉。”
喬紗望著貝絲,她看到了貝絲的改變,她似乎已經不是那個愛哭的小公主,她雙眼堅定,調理清楚的對蘇裡亞說:“我已經控制了左大臣,我還需要一點點時間,蘇裡亞,等裴月死後,我將他的人全部掌控清除,我一定會解除婚約。”
她又向蘇裡亞解釋,“我很抱歉讓你看到,我和雪萊在一起,但我發誓絕無其他人知道。”她舉起了手起誓。
蘇裡亞看著她與雪萊,依然開口道:“不,公主,你不必為這件事道歉,如果你和雪萊真心相愛本該在一起。隻是,我無法繼續這場婚約。”
他還是要解除婚約,這場婚約原本就是為了救喬紗,為了除掉裴月。
如今,他無法在看到貝絲與雪萊早已相愛的情況下,再去完成喬紗的心願——與公主完婚。
這是他的底線。
“蘇裡亞。”喬紗抓住了他的手指,聲音虛弱無力的說:“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蘇裡亞垂下眼看她,也回握住了她的手指,他禮貌的對貝絲和雪萊說:“抱歉,借用一下隔壁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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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喬紗進入了隔壁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