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來想去,將她帶回了他在神學院的宿舍,想讓她洗把臉,整理一下自己,再離開回去。
他有想過開間房給她收拾自己,可是這裡不允許一個女人去開房,除非她是娼妓。
如果他替她開房,大家會默認,她是他的情婦,或者叫的娼妓。
神學院就在王宮不遠處,而他們的宿舍是單獨的宿舍,小心一些沒人會發現。
他為了避免麻煩,在進入宿舍的路上特意開了神力,將他和喬紗的身體隱在黑夜中。
好在,今晚神學院放假,整座學院都沒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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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順利的將喬紗抱進了宿舍,她似乎在他懷裡睡著了,安安靜靜的歪在他臂彎裡,抱著光潔的雙臂。
他走進沒有開燈的宿舍,想將她放在床上,又覺得不妥,轉而想將她放在書桌前的椅子上。
她卻迷迷糊糊的抓住了他的衣襟,夢囈一般的喃喃一句:“我冷……”
冷嗎?
蘇裡亞看了一眼光溜溜的椅子,最後還是妥協的把她放在了床上。
她卻還不撒手,他隻能彎著腰的撐在她身體上方,低低叫醒她:“你該醒了,洗把臉吧。”
她皺著眉,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那雙眼睛裡盡是醉意,她用那雙醉眼望著眼前的蘇裡亞,眼淚從眼尾滑了下去,“蘇裡亞你恨我嗎?”
蘇裡亞那麼近距離的望她,好像在望著一個陌生人,不是他的繼母,不是他父親的妻子,是一個靜靜落淚的陌生女人。
她的喉嚨也是醉的,“我欺負你,哄騙你……讓你去和公主跳舞,你心裡……”她的手指也醉了,順著他的襯衫滑下去,點了點他的心口,“是不是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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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裡亞的身體也在她的手指下細微的痛起來,她摸過哪裡哪裡就是痛的,可那痛裡又裹著電流。
恨她嗎?
他知道她滿口謊言、不擇手段,虛榮、惡劣……可他又覺得,她那麼可憐。
她陷在他潔白的被子上,黑色的頭發披在她的雙肩,她流著淚,但又沒有哭,她靜靜的與他對視。
一秒、兩秒、三秒……
她香甜的氣味混著他衣襟上酒味,那酒味也是她蹭上來的。
四秒、五秒……
他們之間有什麼氣氛融化在了一起,一點點熱起來。
他看見她輕輕抿了抿殷紅的嘴唇,他的視線膠著在她的唇上……
不,他不該這樣。
蘇裡亞猛地直起了身,他無法再這樣近距離的凝視她,他的心跳全亂了。
他轉身進了盥洗室。
喬紗躺在滿是他氣味的床上,聽見流水聲,昏暗的房間,他一直沒有開燈,像是他在心虛,不敢開燈,讓她看清他的眼,他的神色,他的心思。
101:“您在……”101剛想質問她。
喬紗側了側頭,將臉埋進了被子裡,很悶的和它說:101我身上很燙。
101一愣,忙替她檢測,驚訝的發現,她身體的溫度是高了許多,“宿主,您發燒了嗎?”它又發現,宿主的脖子上、胸口上出了一片片的紅色斑塊,“您這是……”
喬紗心裡清楚,不是發燒,是這具身體醉酒的反應,原主這具身體是不是從來沒有喝過酒?
“是的,宿主……”101反應過來,原主這具身體根本沒喝過酒,第一次喝酒,又吹了風,宿主這樣樣子,像是酒精過敏了。
它頓時內疚起來,“很抱歉宿主,這是我的失誤,可以為您提供過敏藥。”
喬紗摸著自己滾燙的脖子,還沒有回答,蘇裡亞從盥洗室裡出來了。
他手裡端著一盆清水,放在了床邊,擰了一條毛巾,遞給她:“洗把臉,回去吧。”
喬紗沒有接。
他又補道:“是新的,我沒用過。”
喬紗還是沒有接,她在昏暗之中望著蘇裡亞,聲音啞啞悶悶的說:“蘇裡亞,我有點不舒服。”
“是嗎?”他問的很冷淡,將毛巾放進了她手掌裡,對她說:“或許你該回莊園看醫生。”
喬紗扶著床,暈乎乎的坐了起來,拿著毛巾,捂住了臉,試圖讓自己的熱散下來,可脖子、胸口上又痒了起來。
她悶在毛巾裡,啞聲又說了一遍:“蘇裡亞,我不舒服。”
這一次,蘇裡亞扭頭看向了她,他看見她低下的後頸、露出的後背上一片片紅色的斑痕。
他忙伸手按開了燈。
她從毛巾裡抬起了頭,她的臉上也起了紅斑。
蘇裡亞伸手按住了她要用毛巾去擦紅斑的手,“別擦。”
他伸手輕輕託起了下巴,扭過她的頭去看,她的脖子上、胸口上……都起了紅斑。
她像是不舒服,將她的脖子在他的手指上蹭了蹭。
熱熱的肌膚。
蘇裡亞被燙一般的收回了手,聽見她悶悶說:“痒。”
她抬手自己去撓。
蘇裡亞抓住了她的手:“別撓。”他下意識的俯身,對著她的臉頰吹了吹。
涼涼的風,帶著神奇的力量吹在她臉上,讓她沒那麼痒了。
是蘇裡亞的神力嗎?
她摸了摸脖子的紅斑,又摸了摸脖子下的紅斑,朝蘇裡亞挺了挺身:“還有這裡和這裡。”
蘇裡亞的耳朵尖燙了起來,這次不是痛,隻是燙,他莫名想起雨夜浴室裡,她念的那句粗俗的詩——我帶來了忍冬花,連我的su胸也帶著香氣……春天對櫻桃樹做的事……(審核員,這裡隻是男主想到的一句詩,他們什麼也沒有發生,連觸碰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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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之中,裴月一出宮,就馬不停蹄的帶著人去了傅亞伯爵的莊園,他的馬背上還綁著希爾。
他怒氣衝衝的來到莊園門前,撞開門,就讓人抬著希爾進了莊園。
“叫你們尊貴的伯爵夫人,出來接待我。”裴月自顧自的走進大廳。
大衛和女僕匆忙迎上來,看著被抬著的希爾,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隻是說:“夫人她還沒有回來。”
裴月和希爾都是一愣。
裴月隨後笑了,看著希爾說:“你的繼母似乎和你的哥哥蘇裡亞跑了。”
“請不要胡說!”希爾憤怒的反駁了他。
第23章 [染黑聖父需要幾步] [VIP]
燈火通明的伯爵莊園裡, 裴月看著憤怒維護那個女人的希爾,晃著馬鞭笑了,“她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女人, 竟然捕獲了兩個繼子的心, 一個帶她私奔, 另一個可憐繼子還在這裡為她辯駁。”
聽聽希爾都辯駁了什麼,說什麼她隻是被蘇裡亞利用蠱惑了, 她那麼柔弱無辜,天真的什麼也不懂。
無辜柔弱的天真女人。
這簡直太可笑了!她引誘他, 用槍指住他要害時,可一點也不天真柔弱!
她就是惡魔一樣的壞女人。
裴月一腳踢開了沒用的希爾, 快步上了樓,他要看看她是真的沒回來,還是傅亞也中了她的蠱,冒死包庇著她。
“大人您不能這樣!”露娜慌忙追上去想要攔住他,裴月揚手一鞭子抽在了她的臉上,她險些滾下樓梯。
“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卑賤的僕人攔我?”裴月冷笑著回頭掃了她們一眼, 他在王宮中也無人敢攔他。
“給我仔細搜。”裴月下令道:“將莊園翻過來也要找到她!”
大衛根本攔不住, 隻能看著他帶來的士兵將莊園裡的門一扇扇打開,莊園一片混亂。
而裴月直接闖入了傅亞的臥房裡。
面對的是黑洞洞的槍口, 枯瘦的傅亞坐在床上舉著槍,指著他。
裴月看到他吃驚不已,他竟變成了這樣,像個快要枯死的瘋子。
“你把喬紗藏到了哪裡?”傅亞幹啞的聲音, 眼睛神經質的盯著他, “是不是艾娃讓你來害我?你們故意把喬紗帶走了……她在哪裡?把她還給我……我要喝水, 隻有喬紗可以為我倒水……”
真的變成了一個瘋子。
裴月驚奇的笑了, 是誰能讓那個偽裝了幾十年,騙取了爵位、金錢、莊園的變態軍人,變成了一個瘋子?
那個女人?還是蘇裡亞?
怎麼著也不會是希爾那個沒用的小子。
他愈發對那個女人好奇起來,“原來伯爵大人也在找你的夫人啊。”
他才傅亞走過去,傅亞毫不猶豫開了槍,可惜槍裡沒子彈,子彈早就被露娜取了出來。
“好巧,我也在找她。”他伸手握住了傅亞的槍口,垂眼對他笑著說:“但她和你的兒子蘇裡亞跑了,你說,這該怎麼辦?”
傅亞更加激烈的發起了瘋,什麼也聽不進去,隻想殺了他。
裴月伸手點住了他的額頭,一點幽綠的光亮在他的指尖,傅亞忽然安靜了下來,直愣愣的盯著他。
“或許,我可以暫時使你清醒。”裴月望著他說:“我需要一把槍,一把殺了蘇裡亞,教訓那個女人的槍,可你的小兒子實在太沒用了……”
蘇裡亞還是需要他的父親,親手來除掉。
而那個女人,如果被她的丈夫親手送給他,會不會傷心欲絕,會不會哭?
他隻要想到那個女人絕望的在他腳下哭,他就爽到身心舒暢。
臥房門外,希爾臉色慘白的看到房間裡的一切,慌忙抓住了推他過來的露娜,解下他的徽章塞在了她手裡,在她的掌心裡寫:去找她,告訴她我們快要完了。
去哪裡找?
露娜握著徽章快步跑下樓,她該去哪裡找夫人,讓她不要回來,永遠也不要回來,讓希爾少爺和這個莊園一起完蛋吧!
可她該去哪裡找?
大衛在大廳門口攔住了她,低低的說:“或許可以去神學院找找蘇裡亞少爺,他帶走了夫人。”
大衛不動聲色的松開了露娜,他心裡非常清楚,可憐的夫人一旦回來,就會淪為裴月的禁脔,這裡沒有人會救她,能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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