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突然刮起了佛子、佛媛風。
天天約我蹦迪的閨蜜一夜之間挽起素釵,穿著旗袍,開始坐在禪室裡喝茶。
好幾個熟識的公子哥也總是捻著串,走哪兒盤哪兒。
我很瞧不起這種跟風的行為。
所以閨蜜約我去寺廟聽經的時候,我故意穿了緊身裙,燙了大波浪,塗了大紅唇。
「你信不信,在場聽經的佛子都是假的,我隨便揪一個就能讓他現出原形?」
為了證明給閨蜜看,我順手抓起旁邊聽經的男人,吻了上去。
後來我才知道,他是京圈太子爺,信佛二十年,是真的佛門弟子。
我惹大禍了,連夜跑了。
後來,他把我抓了回去:「你破了我的戒,還想跑?」
01
我惹事兒了。
我強吻了一個男人。
關鍵這個男人還是京圈太子爺。
閨蜜告訴我這個事實的前一秒,我正在得意洋洋地在佛堂外面補口紅。
「看吧,我就說這些佛子都是假的吧!面對我的魅力還不是原形畢露了?定力那麼差!」
Advertisement
我想起剛剛那個男人錯愕的表情,他愣了一下之後,急忙推開了我,落荒而逃。
閨蜜的臉色有些蒼白,她抓著我補口紅的手,嘴唇顫抖:「江江……你知道他是誰嗎?」
「管他是誰?無非就是個走佛子風的富二代唄!」
我不以為然。
「江江,你闖大禍了!」閨蜜快要哭了,「他是京圈太子爺,周以清!」
「啪。」
我手裡的口紅掉在地上,斷成了兩截,在寺廟的石板路上劃出長長的一道紅痕。
「你說……他是誰?」
我的聲音有些發抖,如果此刻有面鏡子,就能發現我的臉色比剛剛閨蜜的還要蒼白。
「周以清!周家唯一的繼承人啊!」
我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完了。
真的闖大禍了!
我早就聽說周家太子爺從小就信佛,在很小的時候就拜入佛門成了俗家弟子,一直在寺廟裡出世修行。
近些年,周以清逐漸接管了家族產業,於是許多世家名媛、富家小姐都開始蠢蠢欲動,想攀上周家這棵大樹。
可惜,周以清性子清冷,除了處理重要事務之外,其他時間一直在寺廟裡修行,對各路人馬的示好通通視而不見。
周家甚至還為此發過聲明,說周以清一心向佛,希望闲雜人等不要去打擾他修行,亂他佛心。
總之就是一句,「別來沾邊。」
周家的地位果然不一般,聲明一出,原來那些一心想著攀高枝的人安分了不少。
有個不長眼的富家千金不信邪,死纏爛打地追到了寺廟外,結果太子爺一皺眉,沒過兩天那家人的公司直接宣告破產了。
這下子所有抱有幻想的人全都老實了。
畢竟誰也不想得罪周家。
可現在我得罪了周家。
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是奪走了太子爺的初吻。
這讓我想起一句話——「天涼了,江氏該破產了。」
我心裡慌得一批。
怪隻怪當時我隻把周以清的事當八卦來聽,都沒好好認認這位太子爺的臉,不然也不會發生這種烏龍了。
他不會派人來追殺我吧?
我一個冷顫,當即收拾好行李,準備跑路。
走之前,我給閨蜜發了個消息:「姐妹,我去 L 城躲躲風頭,你幫我觀望一下,有任何風吹草動提前告訴我!」
收到閨蜜「OK」的表情後,我迅速登上了 L 城的飛機。
02
一天過去了……
兩天過去了……
我在 L 城的別墅裡苟了五天,什麼事兒都沒有發生。
我也沒收到閨蜜任何關於周家動向的消息。
甚至連「一心向佛的京圈太子爺被強吻」這種在我看來很勁爆的新聞都沒有出現過。
沒準兒人根本不在意呢!
看來是我緊張過度了,我松了一口氣,開始琢磨著要舒緩一下這幾天緊繃的神經。
剛巧明天在 L 城有個商業酒會邀請了我,我之前還猶豫要不要去呢,現在可得抓住這個放風的機會!
於是我化了個精致的妝容,穿了一身大紅色修身長裙,蹬著細高跟鞋,搖曳生姿地去了酒會。
酒會上人挺多,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擠著一張笑臉打招呼,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我性格好,長得又漂亮,在圈子裡一向人緣不錯,此刻端著一隻紅酒杯往那一站,立刻就有好幾個男人上來打招呼。
我一邊應酬,一邊餘光注意到旁邊站著一個帥氣的陌生男人,他一身西裝剪裁得體,若即若離地與我保持著距離,眼神時不時地望向我,似乎對我很感興趣。
我勾了勾唇角,走向他:「先生,要不要喝一杯?」
他笑了笑,舉著杯子向我示意:「當然。」
他與我碰了杯,一仰頭將杯裡的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我一愣,這麼豪放嗎?
可我隻想輕抿一口啊!
我猶豫了一下,心一橫,對面畢竟是帥哥,丟人不丟陣。
於是也一仰頭,大半杯紅酒,幹了!
對面男人笑了笑,看我的眼神深邃起來,他俯身在我耳邊低聲道:「江小姐果然豪爽,我頭有些暈,不知道有沒有榮幸,約江小姐一起去外面醒醒酒?」
我隻不過避世了幾天,現在的男人就這麼直接了嗎?都不多寒暄幾句就要進入主題了?
我心裡狂躁,激動,但面上絲毫不顯,該有的矜持還是要有的,我放下酒杯:「我剛好也有些頭暈,但太遠的地方就不去了,我坐著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男人紳士地伸出手臂:「不去太遠的地方,我們去後面花園吹吹風就行了。」
哇哦,月光下,花園裡,這個男人很會啊!
「好啊,那走吧。」我順勢挽上男人的手臂,跟著他走出了酒會場。
酒店外的空氣有些悶熱,偶爾有風吹過也是熱的,我瞬間有些後悔自己草率地決定。
待在宴會廳裡吹空調不好嗎?
我轉頭看了看男人的側顏,濃眉大眼,鼻梁高挺,罷了,熱也值了。
「對了,先生您貴姓啊?」
既然今晚勢必要發生點什麼,那總不能對人一無所知吧。
男人別有深意地笑了笑:「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男人越走越快,快到花園的時候,他神秘地俯身道:「江小姐,稍等我一下,給你個驚喜。」
說完,他扒開我的手,一個拐彎就不見了人影。
搞什麼啊?
我不悅地皺了皺眉Ťů³,拎著裙子走到花園裡,四處張望。
這男人難不成有什麼特殊癖好?
想跟我玩欲擒故縱?
我揉了揉額角,剛剛那杯紅酒喝得太急,出來又被熱風一激,此刻後知後覺地酒勁上來了,有些頭暈。
身後的草木發出了一些動靜,我轉過身,一個男人站在亭下,半個人隱在陰影裡,絲綢黑的襯衣包裹著寬肩細腰,剪裁得體的西褲勾勒出雙腿筆直修長。
喲呵,還換了身衣服,動作夠快,有備而來啊!
我勾唇一笑。
扭著腰搖曳生姿地走了過去:「先生,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男人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我,半晌才開口。
「周以清。」
嗓音低沉又磁性,好聽到耳朵要懷孕!
「好名字!」我由衷地感嘆,「你跟京城那個誰同名哎!」
「哪個誰?」男人尾音微微上揚,說話間往前了一步,隱在陰影裡的面龐暴露在微弱的光線裡。
我下意識地抬頭去看男人的臉,那是一張好看到過分的臉,寒星般的眼眸,鼻梁挺拔,一張臉輪廓分明透著冷俊,在光影中顯得更加深邃。
這顏值,這身材,嘖。
極品。
就是長得很像被我強吻的那個誰。
等等,讓我再看一眼!
眼前面無表情冷冷看著我的這張臉,逐漸跟記憶裡那個被我強吻之後錯愕的那張臉重合了。
重合了……
我炸了。
酒一下就醒了。
「不好意思啊,認錯人了。」
我趕緊低下頭,拎著裙子轉身就走,心裡隻恨今天穿了那麼高的高跟鞋。
不,隻恨自己少長了兩條腿!
「江小姐,怎麼看到我就走?」我沒走出兩步,身後磁性的嗓音響起,他懶懶地踱步上前,靠近我俯身在我耳邊低聲道,「你那天,不是很主動嗎?」
他尾音上揚,聽著有些勾人,但我完全沒了花前月下的心情,滿腦子都是——
完了,他認出我了。
怎麼辦?怎麼辦?
我絞盡腦汁地想著辦法,從來沒覺得自己腦袋的轉速有這麼快過。
要不跑吧?
我蠢蠢欲動,心裡已經跑出了一公裡,腳下卻像綁了負重沙袋一樣,紋絲不動,一步也挪不開。
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
我立刻轉身,笑容滿面地佯裝驚喜:「呀,這不是周公子嗎,怎麼這麼巧?」
周以清勾了勾唇角,慵懶又優雅的氣息撲面而來:「江小姐還認識我就好。」
「怎麼會不認識呢?您可是京城大名鼎鼎的太子爺呀!」我撩了撩頭發,風情萬種地笑道,「怎麼,周公子也來參加酒會?」
周以清沒說話,他繞過我往酒店方向走,走了幾步才回頭:「走吧,江小姐,酒店頂樓訂了套房。」
套房?
我心裡打鼓,這是什麼意思,殺人滅口?
不不不,不會的,法治社會,有監控呢……
難道?
他想和我……
我腳下一頓,猶豫道:「周公子,這不太好吧,咱們這才第二次見……」
周以清挑眉:「第一次見的都可以,第二次見的不行?」
……
他在暗示我。
但我不敢有意見。
我認命擠出一個笑:「帶路吧。」
03
他根本就沒有在酒店頂樓訂套房!
他謙虛了!
他直接把酒店頂樓一整層全包下來了!
不愧是太子爺!
我承認我此刻笑得有些狗腿,想到待會兒要發生的事,我不禁有一種潑天的富貴終於輪到我的感覺。
我跟在周以清身後進了總統套房,門一關上,我就佯裝嬌羞地挽了挽頭發:「要不,我先去洗個澡……」
周以清回頭,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會兒,才勾了勾唇角:「不急,先坐會兒。」
說完,就徑直往套房客廳走了過去。
我撩頭發的手僵在半空,等周以清身影消失,才尷尬地放了下來。
好吧,看來太子爺喜歡先彼此了解一下,不喜歡直奔主題。
我剛剛確實有些急躁了。
我深呼吸吐納了幾口,又在心裡默背了一遍清心咒,才調整好狀態,冷靜下來往裡走。
「周公子……」
話還沒說完,我血壓上來了。
誰能告訴我這一屋子滿滿當當的黑衣保鏢是怎麼回事嗎?
還有,剛剛酒會上約我出去吹風,結果走到一半就消失的男人為什麼也在這?
我像被雷劈了一般呆立在原地,如果對面的人有透視眼,一定會發現我此時外焦裡嫩。
「挺熱鬧哈……」我不愧在圈子裡混了這麼多年,反應極快,「諸位在開會?那打擾了,我改天再來。」
說話間,我腳步一轉,已經準備好跑路了。
我的乖乖,這架勢,絕對沒好事!
「江小姐。」約我出去吹風的男人開了口,他走過來堵住我的出路,紳士地伸手做出邀請姿勢,「我們老板請您過去坐坐。」
我聽到了什麼……老板?
好好好,好得很啊。
感情這就是一個局啊!
小醜居然是我!
我皮笑肉不笑地轉身,深深地看了男人一眼。
男人坦然地衝我一笑:「忘了自我介紹,鄙姓秦,是周總的特助,江小姐叫我秦助理就好。」
「啊,秦助理是吧?」我點點頭,笑得腮幫子疼,「你酒量挺好哈。」
秦助理維持著邀請姿勢:「過獎了,江小姐請。」
得,該來的,始終躲不掉啊!
我走了過去,緊張局促地坐到了周以清旁邊的沙發上,一臉乖巧地等著他發話。
周以清沒急著說話,他動作優雅地給我倒了杯水,放在我面前:「喝杯水吧。」
「……有酒嗎?」
我現在急需酒精來麻痺我的神經,緩解一下我的緊張。
周以清眼神示意秦助理:「去給江小姐倒杯酒。」
秦助理得了指示,沒一會兒就端著一杯紅酒過來了。
我接過來,一口就幹了。
「江小姐還是一如既往地豪爽啊。」秦助理嘴角抽了抽:「不過這酒度數高,喝快了更容易醉。」
你懂個屁啊,這會兒當然是越醉越好啊!
我抽紙巾擦了擦嘴:「再給我來一杯。」
秦助理回頭去看周以清的臉色,周以清下巴微揚:「給她。」
秦助理又給我倒了一杯。
我一仰頭,又幹了。
「還要來一杯嗎?」
秦助理很有眼力勁地直接給我滿上了。
我端酒的手都抖了。
這怎麼回事啊,剛剛酒會上一杯酒我就暈暈乎乎了,這會兒怎麼連幹三杯一點感覺都沒有?
還越喝越清醒?
我無奈地抬頭,周以清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喝夠了嗎?」
「夠……夠了。」
周以清身體往沙發靠背一靠,姿態休闲又慵懶,他點點頭,磁性的嗓音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既然喝夠了,那我們是不是該聊聊正事了。」
04
「周公子想聊什麼?」我盡量擠出笑容。
周以清沒接我的話,他蹺著腿,修長的手指搭在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我盯著他的動作,心跳也隨著他的節奏跳動著。
「聽說,最近江總剛拿下一個大單,你們江氏的身價也水漲船高啊。」
周以清語氣隨意,聽到我耳中卻如天雷滾滾,直轟得我腦袋一炸。
江總是我爸,江氏是我家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