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剪合體的西裝襯得他更加矜貴。
「這種極品還不收,什麼時候收?」我挑眉。
朋友哈哈大笑:「你也會栽啊!」
嗯,我當初也沒想到我會栽。
但是沈隨,各方面真的都跟我太契合。
尤其是那方面。
宴會結束,車剛停穩我便迫不及待地扯ťù²下了沈隨的西裝領帶,吻上他的喉結。
他伸手扶住我的腰肢,嗓音喑啞:「程嘉,你真是有些無法無天。」
我放平躺椅,語氣輕快:「我向來這樣。」
雲端之上,我喘著氣問沈隨:「我好,還是小姑娘好?」
他輕輕四咬住我的耳垂,沉聲道:「你。」
翻雲覆雨了幾個月後,我和沈隨的定親宴快到了。
我爸打算趁著這次定親宴宣布我進入公司的事。
我頭疼得厲害:「您身體這麼康健,一拳能幹死一頭牛,你急著讓我上手幹嗎?」
我爸吹胡子瞪眼的:「我幹這麼多年了,我就不能提早退休,享受生活?」
行,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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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前幾日,我正在店裡挑我那天穿的禮服,陸嬌的電話打了過來。
「姐,你知道沈隨一點也不喜歡你嗎?」
我滿頭黑人問號:「你在發什麼瘋?」
她的語氣洋洋得意:「剛得到的小眾消息,沈隨根本不喜歡你,他和你結婚答應入贅都是交易。」
......
「陸嬌,要不說你腦子不好呢?有沒有一種可能,和他做交易的人是我?」
我聲線微涼:「是不是他當初拒絕了你,現在卻和我結婚,你很不甘啊?」
那邊默了半晌,「啪」地掛斷了電話。
懟懟更健康,心情格外舒暢。
我晚上才得知,陸嬌說的交易,不是我和沈隨的交易。
而是他和我爸的。
那天晚上,我爸把他叫去了書房,問他要怎樣才肯入贅我家。
沈隨隻要了一個條件。
要公司股份的百分之五。
我爸想了許久,最終還是答應了他。
沈隨這人,腦子好,有手段,公司如果在他手上不愁以後的發展。
長得也好,是我喜歡的款。
兩者兼得,百分之五的股份,給了就給了吧。
反正以後跟我結婚了,不也還是我們家的。
想到這Ṭŭ̀₎裡,我爸同意了這個條件。
「小嘉啊,雖然你們現在是交易,但是爸爸相信,日久總會生情!」
掛斷電話後,我的心裡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在撓,怎麼都不得勁。
煩躁之際,我下樓,開車去了夜色。
有半年沒來過了。
再來弟弟們還是很熱情,擁在我周圍姐姐姐姐地喊著。
我開了一瓶上萬的酒,豪氣地一擲:「今天都有份,來,一起喝!」
他們歡呼著靠過來。
我被簇擁在中間,想著:我原來有一片森林,現在,卻隻有一棵了。
而且,這樹還是我費了好多錢圈養起來的。
朋友半小時後趕到包廂,我已經喝得醉醺醺了。
她叫退了那些男模,一屁股坐在我身邊:「怎麼個事兒?跟你家那位吵架了?」
我抱著酒瓶仰頭就想灌,她一把給我薅下來:「說說,說完再喝。」
「佳佳,你說我吊死在沈隨這顆樹上到底值不值?」
何佳挑眉:「你 30W 一夜買單的時候覺得值不值?」
值!當時覺得可值了!
「可是現在,我不想了。」我看向何佳。
「我當時隻想要他的身體,我現在,還想要他的愛。」
時間好像凝ţú₃固了,包廂裡再沒有其他聲音,隻有陳奕迅還在唱著:「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何佳沉著眼看了我好久,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可是程嘉,你們之間,是從交易開始的。」
是啊。
我喉間一梗,一瞬間什麼話都說不出。
當初沈隨踏進我公寓時,不就很認真地跟我說:「程嘉,我們隻是交易。」
鼻腔發酸,我忍住即將落下的淚:「可是我認真了。
「何佳,我對他認真了。」
在這圈裡,真心是最廉價的,而利益才排在首位。
沈隨跟我結婚,隻是因為我是我爸的女兒而已。
如果陸嬌是我爸的女兒,那他也會跟陸嬌結婚。
想明白這個事後,我隻覺得心裡好像空了一塊。
失望像蟲一樣漸漸地啃食著我的身體,最後成為一個空茫的大洞。
10
我趴在何佳身上又哭又鬧地發酒瘋,迷糊間,好像看到門口進來一個高挑身影。
唔,有些眼熟,想不起來了。
我拍了拍身邊的空位:「新來的?長得不錯,過來陪姐姐喝點。」
那人走來我身邊,我倒滿了一杯酒遞給他。
他不接,也不動。
我不滿:「你放心,姐有錢,隻要你把姐陪開心了,多少錢姐都給你。」
何佳嘆了口氣:「寶,這是你男人。」
我酒醒了一半。
沈隨今天不是去療養院陪他媽了?
男人嗓音微沉,語氣不滿:「過幾天就要訂婚了,你在外面找野男人?」
我清醒了。
面前的高挑身影確實是沈隨,他此刻蹙著眉,滿眼不悅地睥著我。
我心裡的火瞬間燃了起來:「我們還沒結婚呢,你管那麼寬做什麼?再說了就算結婚了又怎麼樣?反正我爸給了你股份,你以後有錢了,咱倆就各玩各的,誰也別幹涉誰!」
他靜靜地看著我,眸色沉如墨,眼裡逐漸地醞釀出一場風暴。
「你再說一遍。」他一字一句。
周圍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仿佛連空氣都瞬間凝固。
何佳見勢不妙,撒腿就跑。
「我突然想起出門急,忘收衣服了,我先走了。」
你家住別墅,家裡有保姆,輪得到你收衣服?
我懶得戳穿她。
站起身直視沈隨,一字一句道:「再說一遍又怎麼了?」
他太高,我需要仰視,在氣勢上弱了一大截,於是幹脆踢掉鞋子站上沙發,瞬間高了他半個頭。
我提高聲音:「你以為我怕?」
包廂裡隻有我們兩個人,沈隨冷冷地彎起唇。
「程嘉,你要搞清楚,是你先找上的我。
「你要是覺得沒玩夠,這婚可以不結,我又不是非你不可。」
我氣得要死:
「是,隻要有錢,誰都可以!
「當初死活不陪睡,後來 30W 一次不也給我睡了嗎?你清高個毛啊!」
不知道哪句話戳到他了,下一刻,沈隨拽住我的手下拉,猛地一推。
我被他按在沙發上。
我以前學過幾年散打,也經常健身,但現下居然動彈不得。
他咬著牙,眼神冷厲,透著強行壓制下去的怒氣:「不是誰有錢都可以。」
我冷笑:「可別說沈大少爺是真看上我了。」
他唇線繃得筆直,眉頭緊緊地皺著。
「放手!」我大吼。
他絲毫未動。
我低頭,照著他手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直到嘴裡有淡淡的血腥味散開,他也未放開我分毫。
半晌,他輕聲地問道:「鬧夠了沒有?」
委屈突然間湧了上來,我紅著眼倔強地瞪著他:「我說錯了嗎?
「你跟我爸做交易,用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換和我結婚,那如果不是我,就算是陸嬌,或者你以前那些小姑娘中的一個,你也會同意不是?
「一場交易而已,隻要那人有錢,誰都可以。」
房間又安靜了下來,我因為生氣不停地喘著粗氣。
沈隨突然笑了,他眼眸深邃狹長,笑起來極好看。
我愣了神。
也就是一瞬間的工夫,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貼上我的唇。
這個吻不同往日纏綿。
倒是有些洶湧而強勢。
我用力地推開他:「你發什麼顛?」
他重新彎腰垂眸,額頭緊貼在我額上,眼裡寒意退散,宛若春生。
「別人不行。
「陸嬌不行,那些小姑娘也不行,誰都不行。
「隻有你可以。
「程嘉,隻有你。」
11
第二天,我腰酸背痛地給何佳打電話,告訴他沈隨是喜歡我的這件事。
她嗓音含笑:「是嗎?那可得好好地謝謝我啊。」
「謝你做什麼?」我疑惑。
「要不是我給他發消息說你在夜色發酒瘋,他會來那麼快?」
身後一雙大手把我拉回被窩,順帶著掛了電話。
沈隨親了親我的頭發,神色疲倦:「再睡會兒。」
「你現在知道累,昨晚我怎麼求你都不肯睡!」我不滿地抗議。
他睜開眼眯了條縫看我:「你下次再背著我找野男人,我就讓你一整晚都睡不了。」
這事我有錯在先,於是趕緊摟住他脖子,討好地蹭了蹭。
「不敢了。」
訂婚宴當天,場面盛大,人數眾多。
在我爸宣布即將退位,公司將由我接手時,下面一片哗然。
有好些Ṱûₜ人有話說,輪到我發言時,我一句話堵了悠悠眾口。
「一年內,公司業績上升 10 個點,如果沒有,我自願讓出總經理的位置。」
這話是沈隨說的。
上臺前我再三地跟他確認:「確定一年?確定 10 個點?」
他安撫似的捏了捏我的手:「放心,大不了喝西北風,我做男模養你。」
我被逗笑了。
沈隨既然敢說,他就一定有把握。
我信他。
宴席結束,我們去了療養院看沈母。
她精神好了許多,但還是認不出人。
我們陪著她絮絮叨叨地說了很多話,夜色漸深,沈隨帶著我離開。
在關門的前一刻,沈母突然喊道:「小țų₎隨。」
聲音很輕,如微風輕拂而過。
等我們轉頭時,沈母又恢復了往日的呆滯狀。
可我們從對方的目光裡讀懂了,剛才那句小隨,是真實的。
沈隨的眼睛一瞬間變得通紅,他輕聲道:「媽,我知道。」
當初沈父被害入獄時,沈隨就發誓,一定會找出幕後之人, 讓他付出代價。
而這過程,自然是兇險且艱難的。
那時沈母還沒瘋,她告訴沈隨, 不要報仇, 別較勁, 過自己的日子就好。
現在他有了我, 沈母是放心不下。
怕他復仇會影響我們以後,無論好壞,都會有影響。
沈母不想他涉險。
「那,你還找那人嗎?」是夜,我窩在沈隨懷裡問他。
他指尖輕輕地拂過我的發絲,目光深邃。
「不找了。」
「為什麼?」
他垂眼, 輕輕地在我唇邊一吻:「這條路我一個人可以走。
「可帶著你, 不行。
「我不想你出一點差錯。」
我看著他沉如墨色的瞳孔,心底一股暖流席卷而來。
「沈隨。」我伸手摟住他的脖子。
「去找吧。
「你別為我放棄什麼, 那樣我會覺得自己是個累贅。
「我能護好自己,所以, 這條路你可以帶我一起。」
尾聲
第一次見程嘉時, 是何佳組的遊戲局。
沈隨喜歡打遊戲, 所以何佳邀請他時,他毫不猶豫地就去了。
程嘉是最後一個來的。
她留著一頭粉色的卷發, 化著精致誇張的妝, 脫掉灰色外套後, 露出裡面的黑色長裙。
低胸, 露背, 整個身材盡顯無遺。
曼妙窈窕,腰肢不及一握。
沈隨趕緊移開視線,耳垂微微地有些發紅。
這麼辣的妹子,屬實是第一次見。
後來玩遊戲時, 程嘉坐到了他身邊,她一邊扎頭發一邊笑著問他:「我叫程嘉, 你呢?」
沈隨生生地把視線從她雪白的脖頸上移開, 嗓音悶而沉:「沈隨。」
她很漂亮, 漂亮得讓人心驚。
後來何佳來問他,指著正在落地窗前跟別人喝酒的程嘉問:「你覺得她正不正?」
沈隨看了一眼,垂下頭:「還行。」
他說謊了。
哪裡是正,簡直風情萬種。
何佳「嘖嘖」兩聲:「這可是圈裡的紅玫瑰。」
再後來家道中落,他迫於生計不得不去會所打工。
聽老板說來了個很漂亮的客人,指命要坐他的臺時,他還在想是誰。
打開包廂, 看到女人美豔的臉時, 他心頭狠狠地跳了跳。
程嘉三番五次地來,其實沈隨懂她的意思。
但是骨子裡的自尊並不允許他做出那些事。
後來母親病情加重, 進了 ICU,沈隨其實可以完全找老板預支,可他鬼使神差地, 去找了程嘉。
那一晚的體驗跟以前的所有都不一樣。
契合,那是一種靈魂上的契合。
在看到護士送進房的高級禮品,和卡裡預存的 100W 時。
沈隨知道, 在劫難逃。
玫瑰嬌豔動人,而他,是甘願為此沉淪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