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伽……一字未吭就……走了?
我原本還打算親自給他送到邊境……
我昨夜在屋子裡練習了無數遍跟他要說的話。
結果人根本沒給我機會說。
我揮手讓僕人退下,一個人坐在豐富的飯菜前吃了下去。
吃著吃著,眼淚就落了下來,砸在碗裡。
好想罵人。
想罵阿斯伽啊。
媽的,走都不跟我講一聲。
我對他不好嗎?
為什麼都不跟我講一聲再見?
就在這時,管家站在門口跟我說花鳥市場的老板按時間送了小金魚來。
我立刻想到了那天,一抹紅色從少年的掌心落下,日光落在他的眼底,細碎耀人。
然後我哭得更狠了。
一邊罵著阿斯伽一邊讓管家帶人把魚放到後院噴泉裡。
怎麼有人這麼無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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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狗。
不喜歡他了。
再也不喜歡他了。
11.
晚上,下起了大雨。
我卻無意識地走進了阿斯伽住過的房間裡。
等反應過來時,我已經在抱著他的被子傷心落淚了。
哭了好久後,我打算回自己房間洗漱一下然後再回來。
一打開門,我就看到了大開的窗戶。
外面的風裹挾著雨打進來,打湿了地面。
我想去關窗,結果沒走幾步就被一抹冰涼抓住了手腕一把拽了回去。
我立刻就知道了是誰。
我被按在門口,借著後院的路燈光,我看見了惹我哭了那麼久的人。
剛剛哭過的眼睛瞬間又酸澀起來。
「為什麼不告而別?難道我們的合作……」
「別提合作了。」阿斯伽打斷我的話,在我不解的目光裡錮住了我的下巴,看著我,語氣克制又懶散地說,「姐姐,我不想再提合作了,我玩膩了。」
聞言,我直接開哭,搞得他一陣慌亂。
「所以,你把我當成玩伴?」我抽泣著問。
他愣了下,笑出了聲,抓著我的手引導我去碰他的止咬器。
我還記得他們種族奇怪的規矩,縮了縮手指不敢碰,他卻不在意,帶著我的手直接按在他的止咬器上。
「不要怕,幫我取下來。」他說。
那一刻,我像是理解了什麼,停止了哭泣,看著他的金眸,手指微動,抓住了他止咬器的邊緣。
向下一扯。
幾乎是瞬間,他就低下頭,吻了上來。
我頓時僵住。
門外雷電驟現,借著閃電的光,我看見了他的眼神,不再克制的眼神。
外面的風雨好像更猛烈了,我感覺吹得房子都在微晃。
明天去問問管家這莊園會不會被風吹倒。
12.
第二天,我才想起來跟某個不打招呼就走的人對峙。
「為什麼不跟我說再見?」我躺在他懷裡,戳著他的胸膛質問他。
「因為在糾結。」他低頭捏了捏我的臉。
我因為這麼親昵的動作紅了臉,羞答答地追問:「糾結什麼?」
阿斯伽凝著我,一字一句地回答:「糾結到底要不要直視自己的心。」
我抿住了唇,心小小地加快了速度。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泛上愛意,在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他要說什麼。
我福至心靈,跟他同時開口說了同一句話:
「我喜歡你。」
我們默契地沉默下來,一切的一切都融在了看著對方的視線裡,融在清晨的一個吻裡。
13.
我和阿斯伽表明了心意後就去找了父親。
他屏退下人,看著我和阿斯伽十指相扣的手,滿意地眯起了眼睛。
我還沒說話,他就問:「你們倆後面是想去獸人部落那裡定居還是在未希帝國定居?」
我想了想,實話實說:「老爸,我們難道就不能跟獸人部落和諧相處嗎?」
父親沉默下來,良久才回答:「這不是我們阮家能決定的事情,那些人是不會允許的,這觸及到他們的利益了。」
我瞬間理解了。
跟獸人部落的交戰中,那些所謂上流社會的人,可是坑了不少錢,特別是提供軍火的,更是賺得盆滿缽滿。
阮家也因此被逼著進入了軍火產業,不然就坐不住第一首富的位置。
「兩軍交戰,受苦的是民眾,但是上面的人不苦,所以他們不怕。而且,你也不知道獸人部落的想法,就算我們想講和,那邊同意嗎?」父親繼續說著。
氣氛沉默下來。
阿斯伽默默抓緊了我的手,突然開口說:「如果未希帝國決定講和,獸人部落便會答應。」
父親沉沉地看著他,抓住重點:「你一個人怎麼能代表獸人部落?」
阿斯伽跟父親對視著,最終吐出一句:
「我是獸人部落王位的下一任繼承人。」
我傻了,一臉呆滯地轉頭看著他。
什麼啊?!他不是我從黑市買來的嗎?怎麼……怎麼就搖身一變成了真正的王子?
不是,獸人部落那邊就這麼放心王位繼承人跑到敵人陣營裡?
等等,我忽然想起來一開始見面時,他突然說名字開始聽話的時候,就是明夜的名字出現時。
他當時根本不是怕我不給他飯吃,而是知道我跟明夜有關系,想接近我來接近明夜。
我沉默地低下了頭,心裡突然有些落寞。
父親恍然大悟地說:「原來如此。你們還搞臥底那一套啊,嘖,行吧,這邊交給我。」
我再次傻了。
「爹,這不是什麼小事!」我提醒他。
他卻朝我自信一笑:「你爹我這麼多年不隻是搞錢好嗎?」
說著,他起身讓老管家備車去見了帝國的首領。
我一臉疑惑,但還是把他送出了門,等人走遠了就開始跟阿斯伽算賬。
「所以你是有目的地接近我!」我生氣地說。
阿斯伽張了張嘴,最後說出一句:「對不起,但是我一開始不知道你是明夜的未婚妻,我……」
「閉嘴!我不要聽你講話!」我轉身背對他,開始生悶氣。
而且還想起來他當時咬了我一口。
更氣了!
阿斯伽趕緊哄我,哄了半天後用腹肌和鹿角誘惑我:「你不是想摸我的紋身嗎?摸,快摸。」
說著,他還來抓我的手,卻被我一把甩開。
他抱著我,開始用「姐姐」兩個字發動攻擊。
「姐姐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姐姐原諒我好不好?我真的是形勢所迫,姐姐……」
……其實我能理解,但是我就是有點膈應。
哄了很久,我才軟下態度,一把抓住了他的兩隻耳朵,說:「以後不許騙我了。」
這次,他沒有再抓住我的手制止我,而是遷就我偏著頭。
「以後肯定不會的!」
我這才不鬧了。
他立刻上杆子說:「還要摸紋身嗎姐姐?」
我想到了之前第一次拽得二五八萬不肯我碰的樣子,學著他的語氣說:「想得美。」
阿斯伽沉默一瞬,也想起了自己說的話,委屈巴巴地開始道歉:
「我錯了,求你,我現在求你摸。」
我白眼一翻:「不要。」
阿斯伽嘴一撇:「不愛了是吧?行唄,行唄。」
然後就一直在我耳邊陰陽怪氣地「行唄」,給我逗笑了,反手摸了一把他的腹肌:「摸!摸就是了!」
某人這才開心。
14.
我不知道父親怎麼說服首領的,但是他確實成功了。
我問父親是怎麼做到的,他卻不肯說,回去遣散了屋內的美女。
阿斯伽在這時湊在我耳邊提醒:「阮大人的唇比出發之前要紅一些。」
我立馬理解了。
天……我的老爹實在付出了太多。
首領下達命令說講和,那些上流社會的人立刻就炸了,急忙求見,卻被首領擋在門外,一律不見。
有人還想鬧事,卻被直接處決,殺雞儆猴。
那些人這才安靜下來。
首領還下了另一個命令,說是要把阮家的女兒送到獸人部落和親,以示誠心。
明家立刻不幹了,說我原本跟明家有婚約。
結果首領卻反問他們可有聘書?
明家安靜了。
因為所謂的婚約隻是明家人的老一輩口頭約定罷了。
根本沒有正式的文書說明。
這下子,連明家也解決了。
獸人部落的首領以示誠心來了未希帝國的首都籤訂休戰書,兩國從此友好交流,不再有誰看不起誰這種事情的發生。
我跟著阿斯伽回獸人部落前一晚,明夜來見了我。
「現在你不用嫁給我了。」他看著我說。
我點頭:「正好你也不用為我守男德了。」
就說這麼一句,阿斯伽不知道從哪竄出來,攬著我的腰一臉敵意地看著明夜。
明夜瞟了一眼阿斯伽放在我身上的手,無語道:「至於嗎?」
阿斯伽回答:「至於。」
明夜更加無語了,但還是說出了他驚訝很久的事情:「真沒想到你是獸人部落的王子。」
阿斯伽挑了挑眉:「現在知道就行了。」
明夜聽出他不喜歡自己,就沒有再留。
結果他一走,阿斯伽就開始裝了。
「一想到他那次抱你,我後槽牙都要咬碎了,心好痛。」他捂著胸口裝得像得很。
我笑死了,想起那個黑市介紹人的話嘲諷他:「呦,咱們王子殿下不是野得很嗎?今兒個怎麼這麼嬌弱了?」
阿斯伽理直氣壯地回答:「野是對外人的!對姐姐哪能野!」
說著,他抱著我撒嬌要親親,說以後再也不野了。
我摘下他的止咬器,吻上他,還不忘說一句:
「別!有的時候我還是喜歡你野點。」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