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音樂狂響,像是什麼蹦迪現場。
蘇鶴亭已經站起來了,蝰蛇就沒看清他是怎麼出拳的,鼻梁一痛,淚花就出來了。
蝰蛇手中的刺刀掉地,不得不捂臉,他懊惱道:“砍死他!”
蘇鶴亭接著抡起椅子,跟阿秀的鋼刀撞了一撞。椅子鋼架很穩,蘇鶴亭現在有點認不清人,他說:“你誰?”
阿秀說:“阿秀!”
蘇鶴亭異瞳微眯,敷衍地說:“哦。”
阿秀突然生氣了,說出完整的句子:“我是阿秀!”
蘇鶴亭納悶:“誰?”
阿秀拉掉圍巾,說:“我砍了你的手——”
他難得開口,卻不料話還沒說完,後心劇痛,先被人一腳踹出去了!
桌椅板凳頓時摔倒了一片,酒杯翻砸滿地。
阿秀頭上身上都濺到了酒水,他快要落地時用雙刀“刺——”地擦過地面,撐住了自己的身體。
謝枕書黑T簡單,一手提著塑料袋,裡面是色彩斑斓的糖。
他說:“你什麼?”
第62章 貓貓
蘇鶴亭替阿秀回答:“他砍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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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起身, 纏回圍巾,點頭附和:“嗯!”
“你嗯個錘子!”蝰蛇沒有把謝枕書認出來,他擦著鼻血, 指著前方, 喊, “別跟他們廢話,報仇!”
阿秀面対蘇鶴亭有超乎尋常的勝負欲, 不僅因為他們的速度同樣快,還因為他曾經被蘇鶴亭用槍打中了兩條腿。他聽見蝰蛇的命令,人便從原地驟然消失, 閃到蘇鶴亭面前。
嘭——!
刀光如白波, 在熒光間揮出浪湧之勢。
阿秀雙刀默契, 把蘇鶴亭逼得連連後退。蘇鶴亭手上還提著椅子, 在阿秀的劈砍間敏捷地躍上了桌子。
隱士就在桌子底下,他聽著上面“咚咚咚”的腳步聲和刀砍聲,連忙爬向另一邊, 喊道:“桌子要塌了!”
蘇鶴亭扔起椅子,再抄住椅子腿,対著阿秀就是一拍。
椅子頓時裂開。
阿秀的刀尖從破開的裂口捅向蘇鶴亭的面門。
謝枕書踹了腳跟前的長桌, 桌子頂到阿秀的側腰,打斷了阿秀的劈砍。阿秀退了一步, 還想再砍,蘇鶴亭趁機跳下桌子,踹中阿秀的胸口, 把阿秀踹退。
蝰蛇顧不上還在流的鼻血, 大吼一聲,推起另一邊的桌子, 朝蘇鶴亭撞過去。
蘇鶴亭側過頭,改造眼中的“X”字頓現。他抬起手指槍,直直地対準蝰蛇,道:“走開!”
那氣勢極兇,仿佛下一刻就會火星爆濺,子彈飛射。
蝰蛇來不及躲閃,當即蹲身,抱緊頭部。他渾身的鱗片緊縮,機甲迅速覆蓋住他暴露在外的肌膚。
——然而什麼都沒發生。
蝰蛇破口大罵:“又嚯老子!”
蘇鶴亭收回手,神情疑惑,道:“我宇宙無敵的火炮呢?”
隱士邊爬邊說:“你清醒一點!這是現實!”
教堂裡的音樂太響,隱士的聲音完全傳不到蘇鶴亭的耳朵裡。
貓蹲下身,雙臂搭在膝頭,一臉不爽。他皺一皺鼻尖,眼鏡把他下垂的眼角盡數籠在熒光中。他很是不高興,隔著一張桌子,問隱士:“我的炮怎麼熄火了?”
隱士說:“哎喲我的天,你現實裡沒炮!”
中間的桌子登時粉碎!
隱士尖叫:“啊——!你快先打架!”
蘇鶴亭想抓阿秀揮來的鋼刀,可他領子一緊,給人提走了。
阿秀兩刀砍空,他想抬刀,一把椅子“嘭”地從上壓下,穩穩地卡住了他的鋼刀。阿秀剛抬頭,纏繞著圍巾的咽喉就被謝枕書用虎口卡住。
好快!
謝枕書抬腿踩住阿秀的鋼刀,收緊手指,隨後把阿秀朝著側旁殘留的桌子撞過去。
“嘭!”
阿秀面部著桌面,喉間發甜,張口嗆不出血。他為了保命,必須放棄被踩住的鋼刀。
隻聽“咔”的輕響。
阿秀自動卸掉了兩把鋼刀,雙臂的袖子登時空空下垂。桌面上還有翻倒的酒杯,他側臉潮湿,表情痛苦,卻沒辦法掙脫謝枕書的手。
他艱難地說:“謝、你……”他眼珠子轉動,看向蝰蛇的方向,“跑……跑!”
阿秀竟然認出了他是謝枕書。
謝枕書手指收得更緊,隻給了蝰蛇一個餘光。
蝰蛇捂著鼻子,剛剛止住鼻血。他呼吸急促,改造眼裂紋密集,隻能靠單眼認人。
他真的想跑。
但是——
阿秀呼吸不上,面部漲紅,眼睛都瞪大了。他額頭頂著桌面,已經發不出正常字音了。
蝰蛇忽然用力擤了把鼻子,抄起旁邊滾動的酒瓶,豁出去了。他喊:“老子跟他拼咯!”
音落,蝰蛇抡起酒瓶,砸了出去。
酒瓶砸空了。
蝰蛇趁機雙手向後摸,拔出自己的保命殺招。
“刺啦”一聲響。
隱士鼻子靈得像狗,當即捂臉,道:“手榴彈!”
雙馬尾一聽,掀起跟前的桌子,蹲身大喊:“臥倒!”
髒話組織的酒鬼聽別的不行,聽“臥倒”是專業的。他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被武裝組追,対抱頭和臥倒最敏感。當下一聽雙馬尾的呼喊,集體臥倒!
緊接著一聲巨響。
“轟——!”
謝枕書抱著貓滾地。
教堂內桌椅板凳頓時被氣浪衝翻,沒碎的酒杯酒瓶全碎了,內側的懸浮顯示屏“嘭”地熄滅,十字拱上的海報給衝掉了幾十張,連裝飾用的熒光板都碎了。
隱士滾出硝煙,邊嗆邊說:“人咳、人跑啦!”
雙馬尾推開桌子,道:“快跑,這麼大的動靜,武裝組該來了!”
那一教堂的酒鬼勾肩搭背,聽從她的指揮,一窩蜂衝出去,邊鬼哭狼嚎邊跑。
隱士今天晚上就沒停過!他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跑到謝枕書身邊,問:“貓!死啦?”
謝枕書看他。
他立刻改口:“貓!活啦?”
蘇鶴亭狂抖貓耳,覺得頭上都是灰塵。他那副眼鏡還沒掉,還在問:“我炮呢?”
隱士:“……”
這他媽還沒醒呢!
謝枕書說:“在家。”
蘇鶴亭覺得他聲音好聽,跟著學:“在家。”
隱士理所應當把家當成福媽家,道:“欸,対!在媽媽那呢!”
蘇鶴亭說:“去拿吧。”
隱士傻眼:“啊?和尚要來抓人啦!我們先跑。”
蘇鶴亭揪緊謝枕書的領口,意氣風發,道:“去拿吧!”
隱士說:“別鬧,就算和尚沒來,媽媽門口也都是探子,你還沒進巷子就得給人埋伏了!聽聽話呀。”
謝枕書突然把貓抱起來,不給隱士看。他神色冷淡,道:“不同路。”
隱士不敢自個兒走,怕再給人蹲了,連忙說:“同路,你們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蘇鶴亭頭被摁在謝枕書肩膀,鼻尖在領口處,便朝謝枕書的頸窩裡聞。那味道熟悉得很,也好聞。他是個有計劃的貓,知道不浪費的原則,聞了幾下,便把謝枕書的衣領向上拉,很霸道:“不讓其他人聞。”
隱士簡直沒眼瞧了,他嘴裡討好道:“不聞,沒人聞!你懷裡抱著什麼?我給你拿。”
蘇鶴亭不給,抱緊那一袋子的糖,說:“你走!”
隱士:“……”
他真是沒脾氣了。
蘇鶴亭跟和尚打過招呼,要把隱士帶走,他喝醉忘了,謝枕書還記得。剛才的爆炸那麼響,武裝組估計就在路上,大半夜讓隱士走,隱士也沒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