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穿成帝王的心腹大患》, 本章共3755字, 更新于: 2024-11-27 15:24:59

直將他看得心虛起來……


他下意識轉身,並裝模作樣地看向自己與應長川所住的軍帳方向。


“陛下恐怕是在忙著軍務吧……”江玉珣一邊說話一邊端起了手邊的酒杯,並借此遮掩唇角與略微僵硬的表情,“沒關系,眾位大人先用餐吧,一會大家還要早早休息。”


話音落下之後,他便抿了一口烈酒接著帶頭拿起了筷子。


按理來說,天子不來便不能開宴。


但江玉珣的話音落下之後,眾人竟然也動作流暢地隨他一道動起了筷來。


似乎早已默認了他能代天子作出決定,


吃著定烏穆高大草原上特有的牧草和沙蔥長大的羊羔,肉裡沒有一絲半點的膻味。


剛剛烤好的羊肉外焦裡嫩,唇齒之間滿是從未嘗過的清甜與鮮嫩。


身為天子和將領的應長川,從來不會虧待這些與他一起打天下的武將。


然而無論軍中的伙食多好,出門在外仍是以果腹為先。


尤其不能因為吃飯而耽誤了行軍打仗。


因此席間的這幾名將領,可謂是結結實實地饞了將近一個月時間。


羊肉的香氣早把他們的饞蟲勾了起來。


一口下肚,更是罕見地將天子還有其餘事情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喝酒,喝酒啊!”同在席間的定北大將軍高高舉起手中的杯盞,“我大周得此大勝,吾等理應豪飲一番!今晚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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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說得是!”江玉珣對面的將領也在此刻舉杯,並大聲重復道,“都開懷暢飲啊——”


受此氛圍影響,就連向來小心的莊有梨也跟著他們一起一杯一杯地喝了起來。


“江大人,”喝多了的定北大將軍的臉早泛起了紅,已向周圍人輪流敬過一番酒的他起身看向江玉珣,並用無比認真的語氣說,“我大周軍隊的實力自不容小覷,但此番能夠以如此快的速度打敗折柔,還是多虧了江大人當初提出的火火器……哪怕是為了此事,我這個當將軍的也該好好的敬您一杯酒!”


說到興頭上的他眼圈還泛起了紅。


此時篝火旁早已熱鬧得不像話,眾人要不是在喝酒吃肉,要不便是與同僚攀談。


幾乎沒有人注意到定北將軍正在向江玉珣勸酒。


江玉珣隻得端起杯子起身向他回禮道:“將軍大人實在是客氣了,單單是火器一項就絕非我一人之功。更重要的是背後為其付出努力的丹師、工匠,還有士兵。”


“好,好!江大人說的有道理,那就敬所有人——”江玉珣的話音一落,定北大將軍便仰頭幹掉了碗內的酒。


甚至還抬手示意江玉珣自己的碗內已經徹底空掉。


——此刻定北將軍的確是醉了個徹底,假如現在的他還有一分清醒,都不敢在“陛下的人”面前如此勸酒。


借著火光江玉珣低頭看一下手中酒杯。


鎮北軍駐地內的酒杯也比昭都的大,端在手裡如簡直碗一般闊氣。


想到自己驚人的酒量與酒品,江玉珣忽然有些絕望。


……應長川人呢!


他不來吃飯跑到哪裡去了?


見應長川還不來,與定北大將軍客氣完後,江玉珣有些僵硬地朝對方笑了一下,接著如慢動作一般僵硬地抬起了手臂垂眸看向碗內清澈的液體。


在篝火旁放了一會兒的烈酒,酒香變得愈發濃重。


江玉珣雖然不善飲酒,但他清楚手中東西的威力。


定北大將軍盛情難卻。


就在江玉珣打算咬牙一口幹掉杯中烈酒的時候,忽有一人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不等江玉珣反應過來,那人便抬手從他手中取過了酒碗。


此時夜色已深,天上灑滿了星子。


篝火也隨著夜風一道輕輕的晃耀,並落在了酒碗之中。


江玉珣不由愣了一瞬,他轉身向後看去——


沒有按時赴約的天子,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裡。


他換上了一身普通的絳紗袍,手中則端著方才自江玉珣手中取過的酒碗。


“……陛下?”又一陣夜風襲來,吹醒了還在愣神的定北大將軍。


在他意識到不妙的同一時間,應長川已經笑著向他點頭。


末了就替江玉珣一口氣幹喝掉了這杯烈酒,並放下酒碗走向席間。


在落座的那一刻,應長川輕笑著隨口對一旁的定北大將軍道:“阿珣酒量不佳,孤替他飲。”


天吶。


“阿珣”二字如一道驚雷劈向定北大將軍。


剛才還端著酒碗穩穩站在原地的他身體不由抖了一抖。


仕途與生命走到盡頭的絕望感,在剎那間湧上心頭,臉也在瞬間變得漲紅漲紅。


真的是見了鬼了!自己怎麼把這一茬忘了?


……陛下和江大人可是那種關系啊!


自己竟然當著陛下的面向江大人勸酒,簡直是活膩了。


定北將軍的臉紅過之後又青一陣白一陣,剛才還在開懷暢飲的他再也笑不起來了。


席間格外熱鬧,直到這一刻其餘人才發現應長川已經來到此處。


剛才正在喝酒的少府費晉原愣了一下,不由疑惑地看向應長川。


頓了幾息,方才想起行禮這回事。


見他要起身,已經端起酒盞的天子笑道,“不必多禮,今日隨意便是,”話音落下之後,應長川終於再次看向了仍杵在這裡的定北大將軍,並隨口朝對方道,“將軍也坐吧。”


“是,是陛下……”


應長川的氣場雖然強大,但在他來到這裡之前眾人已經喝了不少酒。


故而天子雖已駕到,但是席間的氣氛卻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


推杯換盞間,仍不免有人借著酒意疑惑地看向應長川。


……奇怪,陛下身邊重臣皆坐在席間喝酒吃肉。


他怎麼可能是在忙軍務?


身為天子的應長川從不遲到,這破天荒的一次實在是無法不令人疑惑。


放在往常,應長川絕對不會在意這群大臣在想什麼。


但是今日他卻破天荒地放下了手裡的酒杯,並微微側身對坐在自己身邊的江玉珣問:“愛卿可知方大人在疑惑什麼?”


應長川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夠眾人聽清。


被點到名的方大人立刻正襟危坐,一臉緊張地看向江玉珣。


理論上來說,江玉珣現在應該為同僚遮掩一下,或者幹脆說自己不知道以躲避這個問題。


但是在debuff的影響下,他卻忍不住攥緊了手裡的筷子,並下意識回答道:“回陛下的話,方大人應當是想知道您為何來得這麼晚?”


坐在不遠處的方大人瞬間驚恐得瞪大了眼睛。


手中的烈酒都隨著他身體的抖動而灑在了桌上。


江大人倒是沒有說錯,但是……身為朝臣,怎可問天子這些私事?


這不是活膩了嗎!


他不由緊張起來,並做好了應長川表情一變,自己便跪地求饒的準備。


宴席間其他人也將視線落在了此處,並立刻安靜了下來。


一時間江玉珣的耳邊隻剩下了葉風吹過牧草生出的一點聲響。


這個問題無聊的不能再無聊,江玉珣不覺得應長川會回答它。


然而今天的應長川卻格外不按常理出牌。


天子非但沒有一點不開心的樣子,反倒是笑著朝眾人道:“此事或許問江大人比較妥當。”


他的話語中頗有幾分意味深長之感。


身為天子的應長川雖然敢這麼說,但是眾人無論有多麼好奇,也不敢真的當著他的面問江玉珣,隻得立刻裝作無事發生般應和起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我就說呢。”


坐在他身邊的江玉珣則是聽得滿頭問號。


問我?


他遲到關我什麼事啊。


江玉珣不由皺起了眉,他正欲疑惑地看向應長川,下一刻卻突然紅起了臉來。


軍帳內那一幕再次浮現於江玉珣的腦海之中,他不由攥緊了手心,並心虛地移開視線。


……等等,是我猜的那樣嗎?


如果是的話,似乎真的和我有一點點關系……


-


戰事還未徹底結束,宴席結束之後,應長川便將同樣留守於此,並主要負責儲存、運送火器與相關工作的少府費晉原叫到手邊,問起了相關事宜。


喝了幾杯酒的江玉珣暫時不困,他打算在這個時候清醒清醒。


軍帳外不遠處便是一條溪流。


此時已經入了夏,夜裡的溫度雖然低了不少,但是曬了一天的溪水觸到手上還帶著一陣溫熱。


江玉珣坐在了軍帳後的那條溪流旁,手中還拿著齊平沙剛才交給自己的信報。


——顧野九雖然已經正式加入服麟軍,並成為一名武將踏上了戰場。


但是在內心深處,他仍將自己當做玄印監右部的普通一員看待。


每次遇到什麼大事,他不但會將其稟報給皇帝,也會在天子的默認下單獨寫一封信報交到江玉珣的手中。


不遠處的篝火還未徹底熄滅,江玉珣借著這火光與天上的星光緩緩展開了信報。


方才還有些醉意的他,看到紙上的文字之後立刻清醒了過來。


顧野九在信中提供的信息,要比江玉珣之前知道的更加詳細。


——達厄王本人雖還被困在沙漠之中,並試圖前往巧羅國。


但是大概意識到事態不妙的他,也做了第二手準備:例如派人暗中向折柔王庭而去,為自己探明另一條道路。


信報上的信息不多,到這裡便是全部了。


看完之後,江玉珣不由抿了抿唇,表情也多了幾分嚴肅。


折柔王雖然統而不治隻又一個虛名,但他手下好歹也有一點兵馬。


最重要的是折柔王庭是其境內唯一一座城市,它周圍水草豐茂,不必遊牧就可自給自足。


甚至除了用三合土制成的堅不可摧的城牆,城外還有一片沙地作為天險,阻隔著周人。


在此戰之前,或許還可以說達厄王不了解大周的實力究竟如何。


然而到了現在,如同過街老鼠一般被追撵至沙漠最深處的他,怎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就算他真的順利回到折柔王亭並獨守於此,那也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但是如今的達厄王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對他來說能多活一天便是一天。


夜風吹過溪流,帶來一陣涼意。


在這裡坐了半天的江玉珣一點點從溪邊站了起來。


他下意識看向折柔王庭所在的方向……


夜色中,一切都是那麼地模糊。


此刻江玉珣所在的世界裡,似乎隻剩下了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草原,和緩緩流淌的溪水。


折柔王手裡能用的兵馬不多,最重要的是他還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知道大周與折柔開戰之後,他便龜縮在王庭之中沒有任何表示。


若不是今天顧野九在信中提到此事,江玉珣甚至差一點就要忘記他的存在。


他與身邊貴族所打的,或許就是這個主意。


哪怕是為了澤方郡百姓安全著想,也絕不能放任王庭這個巨大的隱患繼續發展下去。


中原人行軍打仗,格外講究一個“師出有名”。


雖說這場戰爭是百年屈辱過後的反擊和自衛,但是大周仍不會隨隨便便南下王庭。


如今達厄王打算轉道王庭,對於大周而言是一個機會。


——一個徹底攻下折柔,不讓其有任何喘息與復活可能的機會。


不遠處傳來一陣鳥鳴。


江玉珣拿出絲帕仔細擦幹指間的水珠。


在《周史》中記載,達厄王做了差不多的事情。


他在將要戰敗時退向王庭,可還沒有到達那裡,便死在了應長川的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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