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穿成帝王的心腹大患》, 本章共3699字, 更新于: 2024-11-27 15:24:59

可是定北大將軍卻似被凍在原地一般半天都挪不動步子。


他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會不會是自己多想了?


天子和江大人有沒有可能並不是這種關系?


然而幾乎是這念頭冒出來的同一瞬,便被他自己否了個幹淨。


若是自己沒有記錯的話……江玉珣就是蘭澤郡人。


蘭澤郡地處大周邊陲,放眼全郡唯一能與陛下有關聯的人或許隻有江玉珣這一個人。


自己哪裡都猜對了,唯一錯的一點竟是……陛下心上人的性別!


又一聲“應長川”落在了定北大將軍的耳邊。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天子小心翼翼地將一吻落在了江玉珣的鬢邊。


定北大將軍的呼吸瞬間一窒,他終於如夢初醒般以最快速度退回了軍帳中,仔仔細細地拉起毡簾。


並一邊平復緊張的心情,一邊於心底裡默默地祈禱——希望陛下沒有看到我。


……


軍帳外,鎮北軍大軍將要到來。


大地也隨著馬蹄聲一道震顫。


“幾日不見,愛卿怎同孤如此生疏?”應長川假裝無奈道。

Advertisement


生疏?江玉珣不由睜大了眼睛。


應長川也太會睜眼說瞎話了吧!


大庭廣眾之下,鎮北軍即將到達此處,自己和他總不能……像上次那樣在這裡做那種事情吧。


他不由反駁:“那陛下您說說,臣應當如何是好?”


聽到“陛下”二字的瞬間,應長川的眉毛不由一蹙:“不要稱孤為‘陛下’。”


按理來說,此時江玉珣直接改呼應長川大名才對。


但他腦海中卻沒來由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要不然叫他一聲別的試試?


看看他會不會因此而松手。


不等江玉珣否掉這個想法,察覺到懷中人有些走神的應長川忽然於他耳畔道:“愛卿怎麼忽然發起了呆?”


“啊?”江玉珣被他嚇了一跳,並本能地摟緊應長川的脖頸,大腦深處也於此刻拉響了警報。


他下意識想說“沒什麼”,可這並不由江玉珣自己選擇……


他不由自主地攥緊了手下的衣料,用細弱蚊吶的聲音道:“我,我在想,若是換一種稱呼,不知道陛下會不會放我下來?”


定烏穆高大草原上,紅日漸漸自東方升起,照亮了絲緞一般纏繞草原向東而去的溪流。


雄鷹展翅飛過天際,一黑一白兩匹戰馬在馬厩旁輕輕廝磨。


應長川依舊抱著江玉珣,並低頭抵著他的額,用隻有兩人才能聽清的聲音輕輕問:“什麼稱呼?”


說話間,他的語速降得格外緩,語氣也於這一刻變得有些危險。


江玉珣不由自主地咬了咬下唇,並有些別扭地開口道:“……哥哥哥?”


完了。


聽到自己真將這幾個字說出口,江玉珣的心隨之重重“咯噔”了一下。


這幾個字是能隨便叫的嗎?


應長川的手指不由一頓,他一點點收緊懷抱並一邊輕吻身邊人的鼻尖一邊輕聲道:“認真些,認真叫一次孤再放開你。”


江玉珣心中那根弦瞬間崩到了最緊處。


……不就是一句哥哥嗎?


應長川根本就比自己大,叫了也不吃虧。


理智告訴江玉珣,這樣叫也沒什麼。


但他還是忍不住反復給自己做起了心理工作。


幾息後,終於深吸一口氣,無比忐忑道:“哥哥……”


江玉珣的聲音正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甚至於還帶著幾分氣聲。


但卻像遠處雪山融水匯入溪流,輕撞向應長川的心髒,末了伴隨著清風緩緩向東而去……


應長川的餘光看到,鎮北軍現行軍已在幾裡之外。


簡單的兩個字如小小的火星墜在了暮春的草場上。


隻等清風蕩過,便呈燎原之勢。


此刻應長川忽然有些後悔——早知如此,自己不該與江玉珣在此耽誤時間。


方才就應將他帶入帳內。


天子輕輕在江玉珣鬢邊落下一吻,終於略顯不舍地他放了下來。


-


丘奇王手下四大貴族率領全部歸順大周。


忙於軍務的天子並未出席此項活動,而是由定北大將軍代表大周接受投降。


正午時分,愈發熾烈的陽光照得溪水泛起了銀光。


受降儀式還沒有正式開始,此時正是一天內最熱的時候,大周士兵皆換上了單衣。


但為了盡可能顯得隆重一些,幾名折柔貴族還是穿上了他們最華麗的裘袍。


不消片刻披散在背後的長發就已被汗水打湿。


盡管如此,他們仍未有半點怨言,反倒是恨不能表現得更加虔敬。


丘奇王轄領的數萬人,皆分散居住於定烏穆高大草原的角角落落。


幾日前的戰況與現今的局勢早已傳到了每個人的耳邊。


舉辦受降儀式的空地旁,裡三圈外三圈的圍滿了牧民。


此時,身為尚書令的江玉珣也在這裡。


儀式開始前,見牧民們交頭接耳,他不由好奇地壓低了聲音向坐在一旁的定北大將軍問道:“將軍大人可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麼?”


定北大將軍在周、柔邊境生活了大半輩子,折柔的語言對他而言並不算難:“回江大人的話,牧民們在討論往後他們到底能不能吃飽飯。”


……吃飽飯?


坐在席上的江玉珣不由一頓。


定北大將軍停頓片刻,一句句仔細替他翻譯了起來。


烈日之下,原屬折柔的牧民一邊向大周官員所在的高臺張望,一邊與身邊人道:


“……周人雖然會打仗,但又不是神,今年我家死了一大批牛羊,也不知明年該怎麼辦?”


“哎,難說啊……牲畜就算沒死也體弱多病,現在本是下崽的時候,可我家養的那些牛羊卻沒什麼動靜。”


“這兩年怕是難挺過去……”


和大周不一樣,本就以遊牧為生的折柔人百年前才有了相對清晰的族群概念,並不再像過往一般如盤散沙般生活。


除了極個別的貴族以外,普通牧民並沒有那麼在意自己“歸屬”於誰。


他們唯一關心的事情便是能不能吃飽飯。


甚至於就連那些“戰士”也不是死心塌地為折柔王賣命的。


他們隻是為了跟在其背後尋找生機。


圍觀眾人翻來覆去也就這幾句話,沒過多久定北大將軍便已翻譯結束。


話音落下之後,他竟還抬手向江玉珣行了一禮。


大周注重禮儀,大臣之間拱手行禮並不罕見,但是原主的父親與定北大將軍乃同級官員。


他從前一直把江玉珣當做晚輩看待,還沒有行過這樣的大禮。


定北大將軍這是怎麼了?


……他的動作未免有些太過恭敬了吧。


江玉珣被對方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抬手向他回了一禮。


定北大將軍不由一驚,他一邊向後仰身,一邊快速擺起了手來:“不敢當,不敢當!江大人千萬不要同我如此客氣——”


說話間,額頭上還冒出了黃豆大小的汗珠,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緊張。


……這是什麼情況?


江玉珣的心中突然生出一陣不好的預感。


定北大將軍該不會知道自己與應長川的關系了吧?


下一刻,江玉珣便不由自主地慌了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連忙移開了視線。


今日澤方郡太守也在此處,未來一段時間這片土地將由他來管轄。


江玉珣轉身朝他看去,並迅速切換話題道:“折柔降部的生計問題,不知大人打算如何解決?”


方才也在仔細聽兩人對話的太守立刻認真道:“今年必定是要從昭都調運糧草過來,緩解燃眉之急的。至於往後……實不相瞞,下官暫時還未定下,不知江大人有何建議?”


丘奇部歸順大周不久,此事事關重大一時半會的確難以定下。


澤方郡太守是個非常務實的人,他並沒有賣關子或者糊弄江玉珣,而是非常坦誠地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江玉珣輕輕點頭,末了端起茶杯道:“丘奇部與澤方郡交界的地方,既可以放牧也能夠種田。單純放牧的確是靠天吃飯,誰也不能保證明年會不會發生像今年一樣的事情,因此……依我所見,往後這裡的百姓可以種養結合、農牧並行。”


江玉珣說的並非他自己的主觀判斷,而是未來歷史的客觀走向。


在原本的歷史中,周、柔之戰結束後部分折柔人西逃通過巧羅國遷至西域地區,並逐漸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中。


另有一大部分折柔人與中原百姓加深交流,最終融入其中。


而居住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也由“遊牧”變成了“駐牧”。


生活因此而變得愈發穩定富足。


澤方郡太守不由一頓,連忙一邊點頭一邊將江玉珣說的話記了下來。


-


江玉珣與周圍官員闲談了幾句,受降儀式便正式開始了。


幾名折柔貴族掏出長刀劃破指尖,並就著烈酒將血吞入腹中,末了還有人上前舞蹈慶賀。


彩色的飄帶在風中起舞。


手中的炬火點燃了草原上的空氣。


他們口中念叨的並非折柔話,而是就連定北大將軍也未聽過的咒言。


這些儀式對江玉珣而言既神秘又陌生,前世在博物館工作,且一直很喜歡不同文化的他忍不住聚精會神地看了起來。


但無論是對江玉珣還是對大周其他官員而言,重頭戲要在這之後才開始。


——為顯誠意,四名折柔貴族命手下將一群人帶到了江玉珣等人的眼前。


與周圍壓著他們的折柔戰士不同,這幾人均右衽束發,完全一副周人打扮。


還沒等江玉珣看清他們的樣子,幾人便“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並哐哐哐地向著他磕起了頭來。


一人雙手合十,一邊跪地求饒一邊聲淚俱下道:“饒命!江大人,各位大人饒命啊——”


“我們並非自願,而是被那群自昭都來的巫觋迷惑了心神,都是他們讓我們這樣做的,請大人明鑑!”他旁邊的人早已癱坐在地,顫著聲一遍又一遍的解釋自己的行為。


第一個人慌忙附和道:“是,是……都怪聆天臺,我們本在北地生活的好好的,要不是他們撺掇並給我們錢糧,我們怎麼可能憑自己找到大漠裡去呢?”


除了這幾個人外,另有幾人雖被折柔士兵推著跪在了地上。


他們但仍直挺著腰,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顯然,這幾個人直到今日都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錯。


江玉珣與身邊的官員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幾個人便是那幾名聆天臺的忠實信眾,與此行的組織者了。


此時守在周圍的士兵,均是在戰場上歷練過一番的人。


他們的身上滿是殺伐之意,手中還握著泛著寒光的環首刀。


那幾名聆天臺信眾完全被嚇破了膽,恨不得一口氣將近日以來發生的所有事通通道出。


聽不懂這些人在說什麼的圍觀的牧民,不禁有些迷茫地抬眸看向高臺。


江玉珣則放下茶盞,並在此刻輕輕地抬起了手。


剛才還亂作一團的高臺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江玉珣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喚來了守在一旁的玄印監,並沉聲吩咐道:“將他們幾人帶下去,在軍帳內詳細審問。”


玄印監立刻行禮道:“是,江大人!”


莫了快步上前,拉走了那幾名還在磕頭求饒的信眾。


-

潛力新作

  • 一晚系統

    竹馬突然發消息問我:【如果有天我們同時被關,親密接觸後才能出來,事後你會選擇抹除誰的記憶 ?】【我的,我要讓你尷尬一輩子。】許久,他發來一條咬牙切齒的語音:「呵,你果然不記得了,可我還記得你腰上的小痣。」

    保送內定後我擺爛了

    學校把保送名額給校園欺凌我的人後,我擺爛了。 物理競賽?不去。代表演講?不講。七校聯考?我直接交白卷! 校董來視察點名我接見?這還是要見的。 我直接上去就告狀:「爸,學校搞暗箱操作。」

    炮灰白月光下線日記

    我因為車禍死在男主面前。 系統提示他:「您的白月光已下線。」 肇事車主跪在地上請求他的原諒。 系統提示他:「您的女主角已上線。」

    穿成騷擾男主的校霸

    穿成男同校霸,系統說狠狠性騷擾直男男主。 我直接本色狂演,等待女主救贖瘋批男主。 可當女主轉學過來,男主卻瘋了。 「你是不要我了嗎? 「為什麼要把我推給別人。」 我淦! 大哥,這是言情小說啊,你的設定不是直男嗎?

  • 弟弟的粉紅指尖

    我在手控博主的評論區火了:談過,也就那樣,踹溝裏了。 博主:?你當時親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 我:??? 我正激動地回復博主,看到具體內容,瞬間熄火。

    枝枝計畫

    貴族學院裡新來了個小白花。她頭上頂著「救贖文女主」五個大字,每天對我的未婚夫噓寒問暖,日復一日地送著廉價棒棒糖。 我靠近未婚夫時,小白花會把他護在身後,朝我大吼: 「我,我知道你有權有勢,但我不允許你欺負他!」 她雙眼含淚,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什麼都沒做的我:「你發癲了?」

    日日等死的男主

    撞破太子與長姐的事,我被他的暗衛丟進了湖裏。 入水的那一剎那,無數劇情在我腦海裏翻滾。 我才知曉,我隻是《凰睨天下》這本小說的一個惡毒女配。 書中,太子是深情男主,為了保護女主,不得不與我虛與委蛇,騙我毒死自己夫君,卻最終以我謀殺親夫之罪,將我淩遲處死。 長姐是聖母女主,庶妹替她嫁給殘廢,幼弟因她而亡,她隻會泣涕漣漣的說,「我也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手握劇本,我逆世而來。 女配?好笑。 哪怕書名就叫《蘇晴傳》,我蘇浼也是唯一的主角。

    頂流的隱藏關注掉馬了

    娛樂圈唯一頂流的微博裏一直有個隱藏關注。 全網吃瓜群眾和粉絲都想知道這個神秘人是誰。 直到我用自己多年未登錄的微博號關注了這個頂流。 臥槽,為什麼我和這個頂流是互相關注?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