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東北「軟妹」,意外穿進了霸總小說裡。
於是整本書的畫風都變了。
霸總讓我整個商場隨便挑。
我:「先給我整兩件貂兒。」
……
管家老淚縱橫地感慨:「少爺好久沒這樣開心過了。」
我:「你們 A 市沒笑話啊?」
……
霸總的惡毒繼妹在飯桌上內涵我是飯桶。
我:「都瞅我幹啥?夾菜啊!一會鍋包肉沒了可別賴我。」
1
我意外穿進了一本最近爆火的霸總小說裡。
但不是美豔動人、家財萬貫的心機女二。
也不是清純可人、貧窮但有骨氣的勵志女主。
而是——霸總家的啞巴保姆。 (lll¬ω¬)
你知道不讓一個東北人說話,是多大的心理傷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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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據我了解,該角色活得十分窩囊。
不會說話就代表不會告狀。
於是其他佣人私底下都把髒活累活交給她來做,還要時不時替他們背鍋。
「唉……」
我一邊擦著地,一邊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
就算是一定要穿書,角色也別太荒謬吧。
啞巴也就算了,命還這麼苦,上 tm 哪兒說理去。
2
穿來第二天。
我仿佛把這輩子的家務都幹完了,也見到了傳說中的「霸總」。
不得不說,他出場的方式真 tm 特別。
杜卡迪巨大的轟鳴聲在別墅門口戛然而止。
男人摘下頭盔,露出一張禍國殃民的俊臉。
他長腿邁下機車,隨手把機車鑰匙和頭盔扔給劉管家。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瀟灑肆意。
給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大概是我打量的目光太過明顯,溫烈似有所感地看向我,然後跟旁邊的劉管家說:
「看來我今天格外有魅力,連阿水都看呆了。」
劉管家馬屁接得極為自然:
「少爺的魅力值自然相當高。」
「有多高?」
「三四樓那麼高啦。」
我:「……」這糟糕的對話。
我回過神,繼續低頭擦地,耳朵卻一直注意著溫烈那邊的動靜。
沒辦法,活這麼大第一次見到活的小說男主,太新鮮了。
隻見溫烈穿過客廳,徑直朝二樓走去。
「老劉,去把我的 PS5 找出來。」
「好的少爺。」
我嘴角不自然地抽了抽。
就算不是《財經時報》,也應該是「全球股市」吧,怎麼一回家就玩遊戲機啊?
也對。
我當時買這本書的原因,就是因為聽說裡面的男主角畫風清奇。
不是集胃病、潔癖、面癱於一體的裝 b 王,也不是什麼金融系畢業的高材生,更不是「天涼王破」的富二代。
連他現在的房地產公司,都是靠自己飆車贏來的錢成立的。
總而言之,是個特立獨行的痞帥霸總。
3
溫烈上樓沒多久,別墅迎來了兩個不速之客——霸總的後媽和繼妹。
沙發上,珠光寶氣的女人淺淺啜飲了一口茶。
「阿烈呢?」
「回夫人,少爺在公司處理公務。」
我這個背景板隱晦地瞥了一眼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劉管家。
心裡暗道:你家少爺都快把遊戲機手柄按冒煙了,還處理公務……
後媽點點頭,長輩的架子端得很足。
「阿烈好久沒回老宅了,你這個當管家的,要多提醒他回去陪陪長輩,公司哪有我們這些親人重要。」
「好的夫人。」
劉管家的態度依然那麼恭敬,但我一眼就看穿了這恭敬背後的敷衍。
原文中,這後媽可不是省油的燈。
夜總會陪酒出身,在溫烈母親因病去世後,竟能一躍成為溫家新任女主人。
而且進門後更是作妖不斷。
铆足了勁想讓自己的女兒嫁給溫烈,從而徹底地掌控溫家。
當時的書評區,十個讀者有七個是罵她的,另外三個是罵她女兒的。
可惜……
還沒等看完全文,我就穿進來了,對劇情一知半解。
其後的時間,後媽又向劉管家問了一堆關於溫烈的近況,表面關心,實則打探。
都被劉管家打太極似的搪塞了回去。
坐在一旁的繼妹突然站起身,伸出手指了指我。
「你,陪我去趟衛生間。」
4
剛走到二樓樓梯口,繼妹突然停住了腳步。
「我問你,我哥身邊最近有沒有出現小狐狸精?」
我默默打量著面前的女孩兒。
十七八歲的年紀,穿著和年齡不符的深 V 短裙。
配上那頭大波浪和烈焰紅唇,有種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感。
當時看書的時候我就最煩她。
今日一見,還不如不見。
「問你話呢,到底有沒有,你就點頭或者搖頭就行了。」
我掏出隨身攜帶的本子,寫下三個字:
「不知道。」
「不知道?你天天都在這別墅裡伺候,你會不知道?」
我點了點頭。
這也不算騙她,我確實不知道,我才剛來一天啊。
繼妹卻以為我不想告訴她,怒氣衝衝地推了我一把。
「讓開,你不說拉倒,我去問別人。不識趣的死啞巴,用得上你是給你臉,等哥哥回來我就讓他把你開了……」
我本來就站在樓梯旁邊,她這一推,我重心不穩直接朝後栽去。
一陣「死亡翻滾」後,腦袋重重地磕到了一樓的花瓶上才停了下來。
疼得我發出一聲慘叫。
等等……
慘叫?!
5
一個沒長嘴的東北人,就相當於手機沒電、機關槍沒子彈。
但長了嘴,就另當別論了。
我爬起身,摸了摸後腦勺迅速鼓起的大包,氣得差點自焚。
腦子一熱,衝二樓喊道:
「溫烈!出來!」
沒多久,二樓遊戲房的門開了,男人循聲走了出來。
「誰叫我?」
「我問你,你最近身邊有沒有小狐狸精?」
溫烈詫異地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
「沒有。」
我轉頭看向目瞪口呆的繼妹,連珠炮似的抨擊道:
「聽見沒,他說沒有!
「以後有啥事你直接去問當事人,我 tm 一個啞巴保姆能知道什麼?
「沒那心眼子就別學人家攀高Ṭüₒ枝兒嫁豪門了,你那大腦皮層都沒別人屁股上褶子多,真是個山炮。」
說完這一番話,別墅內鴉雀無聲。
劉管家和其他佣人愣愣地看著我。
溫烈唇線緊緊抿著,明顯在憋笑。
而後媽和繼妹自然不用多說,鼻子都快氣歪了,兩張漲紅的臉宛如一對鮮豔的豬腰子。
繼妹急忙轉頭向溫烈解釋:
「哥哥,我沒有問她那些話,都是她含血噴人的,她在挑撥我和你的關系。」
沒等溫烈說話,我先送了她一個字:
「滾。」
後媽冷笑一聲:「阿烈,既然你在家那就更好了。這佣人居心不良,竟敢汙蔑辱罵主子,你看應該怎麼辦?」
我再次搶話:
「你也滾。」
後媽盡力維持的「溫夫人」形象終於破功了,她臉色猙獰,指著我的手都在顫抖。
「你這個小賤人,敢罵我?!」
我混不吝地看著她:
「罵你咋了?你哪個兵馬俑坑裡出土的,還自稱個『主子』,大清早亡了,現眼包。」
話音剛落,繼妹也破功了:
「你個小賤人,敢罵我媽?!」
「罵你媽咋了?別以為進了豪門就涅槃重生了,你倆壓根就不是鳳凰,而是土雞,燒到死也就是一盤菜!」
這下我終於把心裡憋的氣全都撒出去了。
之前看原文的時候,可被這倆二臂惡心得不輕。
能當面罵自己不喜歡的角色,我相信是每個讀者的夢想。
而我,做到了!
後媽和繼妹的面子裡子在溫烈和一眾佣人面前丟了個幹淨。
見嘴皮子耍不過我,便想給我來一招「女子雙打」,張牙舞爪地向我撲來。
笑死,我會怕?
我一腳後踩,兩手握拳一前一後擺在胸前,形成標準的戰鬥姿勢。
就在大戰即將觸發之時,一直看戲的溫烈突然出聲:
「夠了。」
6
後媽和繼妹高高舉起的巴掌停在了半空中,齊齊看向二樓的男人。
繼妹立馬換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
「哥哥,這個佣人實在是欺人太甚,你把她趕出去好不好?」
溫烈丟給了繼妹一個狀似安撫的眼神。
長腿邁下臺階,一步一步朝一樓走來,最後在我面前站定。
他語氣非常嚴肅,眼底卻藏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阿水,你被解僱了。」
聞言,後媽滿意地笑了。
又恢復了那副貴夫人的姿態,優雅地回到沙發上喝茶,跟剛剛罵不過就打人的潑婦判若兩人。
而繼妹就差把「得意」兩個字刻腦門上了。
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簡直不要更欠扁。
其實我對溫烈的做法絲毫不意外。
畢竟這對母女是溫烈名義上的家人,沒有讓我一個外人言語踐踏的道理。
可看見那倆孫子得意的眼神,我咋就那麼難受呢!
「瞅個屁!再瞅把你眼珠子挖下來。」
繼妹被我罵得一愣,臉色猙獰地喊道:
「你都被解僱了還猖狂什麼!趕緊滾出我哥哥家,不然我可叫保安了!」
「你以為我樂意在這啊?看見你就膈應,滾滾滾滾滾,別擋道。」
我抬腳就要走人。
好不容易來小說裡走一遭,必須得好好領略一下無數霸總文女主「插翅難飛」的 A 市是什麼模樣。
我才不想在這當什麼保姆呢!
剛走出兩步,身後突然有人叫住了我:
「等等。」
我回頭看向溫烈。
「啥事兒?哦對,沒結工資是吧?不用給了,留著給你妹治治腦子。」
「不是,我想聘用你做我的助理,月薪隨你開。」
這話可把我雷得不輕。
從小懟天懟地的我,第一次品嘗到了嘴皮子不利索的滋味。
「你你你……」你了半天,「你說啥?!」
溫烈一字一句地重復道:
「聘用你,做我的助理。」
「為啥?」
「我覺得你很有能力,做佣人屈才了。」
能力?什麼能力?
罵人的能力嗎?
可看溫烈一臉的認真,不像是要涮我的樣子,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還沒等我點頭,有人先不幹了。
後媽倏地站起身,朝溫烈厲聲道:「阿烈,你在開什麼玩笑?她一個粗俗的佣人,怎麼能擔起這份大任!」
繼妹急忙幫腔:「是啊哥哥。你要是缺助理的話,我可以去試試。沒必要聘那種女人拉低公司的檔次。」
溫烈連餘光都沒掃她們一眼,冷聲開口:
「我公司的事,什麼時候輪到闲雜人等置喙了?」
可憐的母女。
在我這剛受完重創,又在溫烈那榮獲「闲雜人等」的稱號,憋屈程度可想而知。
終於,後媽帶著泫然欲泣的繼妹怒氣衝衝地走了。
一眾佣人也在劉管家的暗示下作鳥獸散。
轉眼,偌大的客廳隻剩我和溫烈兩人。
沉默的空氣在周圍彌漫。
半晌,他率先問道:
「你不是啞巴嗎?」
7
「呃……剛剛你繼妹把我推下樓,我腦袋撞到了花瓶上,一下子就會說話了。」
溫烈沒再多問。
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身體放松地靠在沙發背上,看起來十分闲適。
衝對面的位置揚了揚下巴,示意我坐下談。
我生平第一次有些局促,慢吞吞地坐下。
「你剛剛說的聘我當助理……是認真的?」
「是。」
「可我對助理的活兒一竅不通啊。」
「沒關系。」
我嘴角抽了抽
這都沒關系??那他僱我幹什麼,當吉祥物?
溫烈解釋道:
「你也知道我是個商人,在生意場上經常碰到一些不長眼的人,但迫於一些原因,我不能破口大罵。
「這種時候,就需要你出馬了。」
我恍然大悟,恢復了大大咧咧的樣子。
「哎呀,你直接說『我想裝 b,找個嘴替』不就完事了。
「行,這活兒我最在行了。不過得提前說好啊,要是我把人得罪大發了,對方要揍我,你得攔著點兒。」
溫烈一口應下。
「可以。」
就這樣,我在穿書的第二天,從霸總的啞巴保姆搖身一變成了私人助理,實現了質的飛躍。
這一切全靠我東北人的嘴炮基因,栓 Q。
……
我沒從溫烈的別墅搬出來。
而是從保姆間換成了溫烈隔壁的豪華大臥室。
我老板原話是這麼說的:
「不管是在公司還是在家,我身邊總會有不長眼的傻缺,你得隨時待命。」
嗯,他在內涵後媽和繼妹,鑑定完畢。
隔天。
我跨上了溫烈的機車後座,指著前方喊道:
「出徵!」
下一秒,機車如同離弦的箭矢一般飛馳而出。
差點把我晃掉地上。
我急忙抓住溫烈的衣角才穩住身形。
「你他媽慢點,我害怕啊——!!!」尾音在地上拖行二裡地。
一路有驚無險地到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