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倩道:「雯艾姐,你真厲害呀,你這就叫逆風翻盤。」
「你讓我接近李風新,假意跟他談婚論嫁,再撺掇他媽媽問林家要高價彩禮,最後再來一計重錘,在婚禮臨時加彩禮,把林家氣到鬧掰。高明啊,我佩服得五體投地。」
白雯艾得意道:「我也是賭一把,這個賭局我穩賺不賠。」
「婚禮上,李家鬧成那樣,就算當時清俞堅決娶李妍月,林家父母被迫再拿 40 萬彩禮,這件事也會成為他們婚後的隔閡。最好的結果,當然是林家氣到不再娶李妍月,用我來救場。」
「我運氣不錯,贏到了最大的牌面,唯一沒達成的願望,就是領證,林清俞一直拖著沒去辦。不過我也不怕,等我有孕了,自然一大幫子人幫我講話。」
「當然我並不是靠盲賭,我早就讓我爸撺掇林父投資了一筆大生意,林家賬上的流動資金早就投進去了,雖說林家家大業大,也不是分分鍾就能拿出大筆現金的。」
「這李家一家子小市民,根本就不知道富人從來不是把巨額錢財都放在兜裡,而是拿錢投資,錢生錢,所有資金都有計劃,哪是說取出來就取出來的。李家非要在接親現場要林家拿錢,真是可笑,就是綁票勒索也要給人家兩天時間準備現金吧?
佘倩笑起來,「哈哈哈......就是就是......窮酸怎麼會懂富人的生活......」
白雯艾道:「這件事多虧你的幫忙,我不會虧待你的。」
佘倩諂媚道:「雯艾姐找我幫忙,是看得起我,我感激還來不及。跟一個弱智普信男演一場戲,我做夢都沒想到你會給我 200 萬酬勞,謝謝雯艾姐。」
「你要把這些事都爛在肚子裡,跟李風新分手以後,早點去國外吧,過個幾年再回來。我再額外給你一筆在國外留學的費用。」
錄音到這裡為止,我聽完氣得手抖。
但我知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要不是我有那樣的媽媽和弟弟,白雯艾的計劃也不可能成功。
22
我把弟弟約了出來,將錄音放給他聽。
他情緒激動,臉色慘白,鬧著要去找佘倩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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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斥他,「你先冷靜一下,打草驚蛇,你會人財兩失。」
他攥著拳頭坐下來,「姐,那你說什麼辦?」
我問:「你們買的房子,房產證辦了嗎?」
「還沒,那個,我徵信有點問題,房貸沒辦下來,我還在想辦法解決。」
「佘倩是不是要求在房產證上加上她的名字?」
「沒錯。」
「你們談婚論嫁時,她的父母親有沒有什麼異常?」
「沒發現異常呀,佘倩的父母從老家來的,口音也是北方的。」
「那不一定,你又沒去過佘倩家鄉,她找兩個演員,糊弄你和媽還不容易?你偷偷去她老家,調查一下她父母,找到真人,想辦法把他們帶到這裡。」
弟弟去了一趟佘倩老家,回來時,氣得雙眼通紅,「佘倩的父母根本就不是我們見過的兩位,我那麼愛她,她簡直不是人......」
我在弟弟的心口補了一刀,「你早該想到,她愛你什麼?圖你不學無術,圖你會啃老?還是圖你長相普通?」
「想要別人真心愛你,你自己要有點魅力和能力。」
我讓弟弟把佘倩帶到酒店,佘倩在看到她親生父母的時候,腿都嚇軟了。
她拿出手機準備給白雯艾通風報信,我弟弟眼明手快,把她的手機奪了過去。
佘倩將我弟弟和我媽送她的禮品都還了回來,這裡面一大半都是我的東西,還有林清俞送我一些禮品,不是奢侈品,倒也值點錢。
我把那些東西打包起來,連同錄音備份一起,送到了林清俞手裡。
此時的林清俞,坐在我們曾經的婚房裡,手裡捧著我織的圍巾。
當時離開公司時,我把那圍巾丟進了垃圾桶,那時他還在度蜜月,不知這圍巾是怎麼到他手裡的。
新房裡面的東西一樣都沒動,還是那般溫馨的模樣,我卻感覺十分荒涼。
林清俞澀聲道:「妍月,這兒的密碼,我換回來了......」
「我最近一直住這......」
他想拉我走進新房,我搖搖頭。
「我就不進去了......」
林清俞眼眶湿潤,「這裡是我們的家啊......」
「現在不是了。」
說完,我輕輕關上了門,我在走廊裡,聽到門後林清俞壓抑的哭聲。
在他和白雯艾辦完婚禮的第二天,隔著一扇門,我在走廊哭泣,他在屋裡和新歡相擁。
如今,依舊是隔著一扇門,哭的那個人,變成了他。
我回頭看了一眼門鎖,想起那個我進不去婚房門,而且無處可去的夜晚。
我百感交集,嘆息一聲,轉身離去。
23
林清俞始終沒和白雯艾領結婚證,而且長期和她分居。
白雯艾鬧了幾個月,她找過我幾次麻煩,都被跟蹤她的林清俞制止了。
眼見林清俞冷情冷血,連他們原有的情誼都耗盡了,她隻能離開。
林清俞常常出現在我住所附近,他不靠近我,隻是遠遠地看著我。
佘倩和弟弟的婚事既然是假的,那我也該跟媽媽談談,弟弟用我的彩禮錢買婚房的事。
以前夠顧慮親情,不想去法院告他們,現在趁弟弟沒有辦理房產證,我要把屬於我的要回來。
既然弟弟因為徵信問題,房貸沒批下來,那麼首付款就應該還沒轉入售樓部,有可能還在我的卡裡。
當時 60 萬打到我卡裡後,媽媽就把我的卡偷去了。
後來我經受打擊,精神恍惚,在聽弟弟說錢已經花了以後,並沒有去補辦銀行卡。
我立刻到銀行補辦了卡,發現 60 萬的確還在我卡裡。
我用這錢全款買了套公寓,雖然是個毛坯房,但我卻滿心歡喜。
我相信不久以後,我能一點一滴把這裡打造成舒適的小窩。
我媽和弟弟得知我原來的銀行已經掛失,媽媽拿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再次問我要錢。
這次我冷眼旁觀,讓物業保安把他們趕了出去。
一次我點外賣,外賣員竟然是我弟弟,他超時了,我反手一個差評。
朋友說:「你現在心挺狠呀?」
我把膩了的面丟進垃圾桶,擦擦手道:「不知感恩的東西,改不了自私自利的本性,他們但凡發現我還惦念親情,就像水蛭聞到了血味,非得纏住我不可,我得讓他們看到,我是絕情的。」
公寓裝修好,我搬進自己的家,把森森接回了我的小窩裡。
周末我來到相親市場,跟我相親的男人說:「我認出你了,你是去年那個婚禮上要 40 萬彩禮的那個,當時好多視頻平臺都轉發了那個視頻。」
我淡然自若,心情並沒受影響。
「那又怎樣?」
眼鏡男推了推眼鏡,「那你現在,不會再拿彩禮去補貼娘家買房了吧?」
我挑眉道:「我有房也有車,不過,彩禮我還是會要的。」
對方聽完,臉上果然露出鄙夷的表情。
我抿了口咖啡,不緊不慢道:「彩禮錢存進男女共同賬戶裡,未來用於養育孩子。
巨額彩禮會引起雙方家庭的矛盾,但一分錢彩禮不給的家庭,是斷然不能嫁的。
彩禮多少合適?我的標準是,至少要滿足當地養育一個孩子五年所需花銷的金額。」
眼鏡男拿起手機,算了會,「養一個孩子五年,差不多要 40 萬,這不還是 40 萬彩禮嗎?」
我點點頭,「40 萬算少了。」
他臉色一沉,「哼,活該你嫁不出去。」
我不甘示弱,「40 萬都拿不出,活該你娶不到媳婦。」
要彩禮有什麼錯呢?錯的是彩禮該花到哪裡。
相親失敗,我準備打道回府。
對面一個熟悉的人影坐下來,「我可以直接給 100 萬彩禮,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啞然失笑,「你個二婚男,一邊去。」
林清俞也笑了,「我都沒跟白雯艾辦結婚證,不算二婚男,我在婚戀市場很搶手的好吧。」
「那你自己趕緊找一個,要不咱倆同時結婚?」
他白了我一眼,「一邊去。」
他看了我片刻,故作輕松道:「我得走了,看到你結婚,我會受不了的。」
24
林清俞走了,去了別的城市,開拓新市場,他在那兒安家落戶,沒再回 A 市。
黑心老板的兒子許億接替了老板的職位,開始管理公司。
這個小我三歲的男子,跟當年的林清俞一樣,先沒暴露身份,從實習生做起。
我也不拆穿他,辦公室的生活挺單調的,好不容易來個趣,逗逗他又如何?
黑心老板時不時來敲打許億,倒不是因為工作,而是來叮囑他,「你別光顧著工作,趕緊想想辦法早點把李妍月追到手,她一個人頂公司半邊天,有她在,你管理公司我才放心。」
許億把合同合上,抬眸道:「可妍月說了,她要公司 10% 的股份作為彩禮,才肯嫁給我。」
黑心老板踉跄了一下差點站不穩,他捂著胸口,懸在半空的手抖得像得了腦血栓。
「這個李妍月, 黑,真黑, 比我還黑......」
許億狡黠一笑,「那我是娶還是不娶, 聽爸您一句話。」
黑心老板一咬牙一跺腳,「娶!」
「公司要是不盈利, 那股權就是個數字, 說不定還要賠本。10% 就 10% 吧, 以她的能力,也值得。」
我站在辦公室外面, 咧嘴笑了。
等黑心老板,哦不,未來公公離開, 我和許億隔著老遠, 比劃了個 OK 的手勢。
25
我和許億結婚時, 我跟我媽和弟弟說;「你們想參加婚禮, 我歡迎, 其他事情, 你們一樣也不許插手。」
我沒告訴林清俞我結婚的事。
我收到一個匿名的紅包,裡面有份子錢, 還有一隻千紙鶴。
我知道,那是他給的, 因為他折得千紙鶴最醜了, 我教他幾遍, 他都學不會。
我的朋友穿著伴娘服,看著我把那個醜醜的千紙鶴放在了抽屜的最裡面。
我媽提高聲調,「親家話不能這麼說,100 萬對你們家來說就是九牛一毛,可對我們家就不一樣了。我們就她一個女兒,今天我拿不到剩下 40 萬彩禮,新娘子你們是接不走的。」
「(以」我釋然一笑,「遺憾, 但不後悔。」
門外響起鬧哄哄的聲音,「新郎來接親嘍......」
我坐直身體,等著英俊的新郎打開那扇門,來接我奔向我們的幸福的未來。
番外:
婚禮上,弟弟還是扶著媽媽到場了,她打扮精致,接受眾人豔羨的目光, 她美滋滋地,笑容滿面。
婚禮結束後,媽媽長籲短嘆, 「你結婚了, 你弟還沒房沒車, 討不到媳婦,可咋整?」
我瞪了她一眼, 她閉上了嘴巴,低下頭去。
小時候弟弟總惹禍, 那時父母早出晚歸, 每天出門前, 都會叮囑我照顧好弟弟。
小孩子心裡能有什麼彎彎繞繞呢?哪個孩子不是把父母的話奉為圭臬?
覺得父母的要求就是對我的委任,我一定要做好,這樣父母才會喜歡我。
以至於長大後, 我依舊不曾拒絕父母的要求,直到,我被傷透心以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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