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婆母。」
我中規中矩,看起來聽話極了。
婆母面色緩和了一些,由著旁人伺候她穿衣。
等她穿好了,我忽然腳下一滑。
手裡那一盆水,直接朝著婆母身上潑了過去。
「啊!謝姝棠,你簡直是找死!」
婆母一聲尖叫,整個屋子亂成一團。
「诶喲!對不起!婆母!我實在是太不小心,您看,我都說我沒學過下人做的事情,您不信,這下可怎麼辦!」
我緊張地對著婆母說道。
婆母氣得渾身發抖:
「蜀錦,我這可是蜀錦,皇宮裡御賜的料子。」
一寸蜀錦一寸金,制成衣服,又要花費不少錢和人力,老王妃怎麼會不心疼。
「這麼貴重啊!」
我感嘆著。
你實在是活該。
謝錦柔便是在這樣的打壓下,足足活了三年,看著老毒婦惡毒的勁兒,肯定打罵過謝錦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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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來不曾回來說過,總說婆母待她很好。
好個屁!
「把王爺叫過來,讓他休息謝姝棠,立刻給我休了!」
婆母氣得渾身發抖。
周彥辰被叫過來的時候,看著婆母渾身都是水,妝花了,頭發亂了,沒一處好的。
「你……你幹的?」
他話都說不清楚。
我不以為然。
婆母指著我,對著周彥辰說道:
「把這個女人給我休了,饒是她再怎麼家世好,立刻給我休了。」
我站在那裡,悠哉遊哉地等著。
挺好的,免得將來周彥辰要把我搞成血奴,給他的白月光治病。
周彥辰嘆了口氣:
「娘,您別招惹她,下人的事情,讓下人去做,惹她幹嗎。」
「你什麼意思?」
婆母震驚地看著周彥辰。
周彥辰尷尬地小聲開口:
「休不了,休不了一點。」
09
「廢物!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廢物!」
婆母氣得把杯子砸在周彥辰身上,罵他沒用,怪他連我都不敢休。
他確實不敢休我。
如今的周彥辰跟著五皇子,將來要給五皇子做助力,少不得我家撐著。
前世,他折磨謝錦柔,ŧŭₐ是因為娶了謝錦柔之後,才知道她不得寵。
如今,他的謀士定是查過我,țū⁽知道爹娘把我當命根子寵著。
婆母被我氣暈過去。
我和周彥辰一起離開婆母的院子。
他鄭重地告訴我:
「謝姝棠,你如今是本王的王妃,在王府裡,沒人敢欺負你,但是你也不要給我找事,否則,我不會客氣。」
「看我心情吧。」
周彥辰這是被我折騰怕了?
才剛剛開始呢,我能讓他好過嗎?
周彥辰瞪我一眼,起身離開。
三日後回門。
周彥辰原是不願意跟我回去,他宿在了醉春樓,那裡養著她的白月光。
隻等著過些日子,把人帶出來,再弄回府。
前世,周彥辰沒有跟謝錦柔一起回門,她一個人回去。
娘罵她沒用,連自己相公都管不住。
謝錦柔隻是低頭不說話,靜靜地聽著娘罵。
沒有人知道,她在靖王府過得多苦。
周彥辰被我抓回來,丟在馬車上的時候,氣得渾身發抖:
「謝姝棠,是本王這些日子,太給你臉了嗎?你也太放肆了!」
我盯著周彥辰,不以為然:
「其實,我也不想跟你回去,但是回門,你不去,我爹娘太沒面子。」
「那跟我有什麼關系,你自己回去,今日我有事。」
周彥辰沉著臉。
他白月光的生日,他怎能不陪著?
「好,你今日不回去,我便讓人把你醉春樓那個女人給打死。」
「你敢!」
周彥辰咬牙。
「你看我敢不敢!」
我迎上周彥辰的目光:
「許小姐,一個罪臣之女,你以為把她洗白了,將來抬進王府做個妾,一了百了?簡直是妄想!我打死她,再去宮裡稟告皇上,到時候,皇上還會誇我辦得好。」
周彥辰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他沒想到我已經調查了許柔的身份。
罪臣之女,他當然不敢讓許柔暴露出來:
「謝姝棠,我可是你相公,害死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周彥辰恨得牙痒痒。
我看著手指上的丹蔻:
「你與我,沒拜堂,沒成親,算什麼相公,再說了,你死了,我正好嫁給鶴城洲。」
「謝姝棠,你是不是早就與鶴城洲暗通款曲了!」
周彥辰哪怕不喜歡我,也接受不了,我給他戴綠帽子。
男人嘛!我可以不愛你,但你不可以同別人跑了。
「你管不著,乖乖跟我回家,許柔的命,可攥在你的手裡。」
「你下車,我殺人!」
我拿著手比作刀子,在脖頸處比畫了一下。
周彥辰恨不得掐死我:
「毒婦!你個毒婦!」
10
人終歸是有軟肋的,周彥辰不ṭũ̂⁵敢再動,乖乖和我回門。
回去的時候,謝錦柔已經和宋祁年回來,她帶了很多的禮物給娘。
娘對她的態度淡淡的,雖然客氣,也是看在首輔宋祁年的份上。
「娘,這些都是我為您準備的補品,人參、鹿茸,還有一些服用的珍珠粉。」
「好,有心了。」
我娘讓嬤嬤收了起來,看都未曾多看一樣。
謝錦柔面色平靜,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倒是宋祁年,細心地握了握她的手,似乎在安慰謝錦柔。
他果然是個溫柔的人,前世,我那般惡毒,他一樣對我溫柔。
處處維護我。
宋祁年是個好人,合該配謝錦柔。
他們過得好,便也是好事。
「姐姐,你回來了。」
謝錦柔見到我,眼底起了笑意。
她擔心地繞著我轉了一圈,見我好好的,才放心下。
這些日子,謝錦柔一定都在擔心我:
「他們,有沒有對你不好?」
謝錦柔問我。
不等我說話,周彥辰上前一步,沉著臉:
「誰敢對她不好,她把我王府攪得雞飛狗跳的,動不動要殺人,實在是個攪家精。」
他被我氣壞了,因為我要殺許柔。
謝錦柔見到周彥辰,不免有些意外。
上一世,他沒有跟著回門,這一世,跟我回來了。
他把謝錦柔折磨過,謝錦柔有些怵他,往後躲了躲。
宋祁年立即發現什麼,上前扶著謝錦柔:
「娘子,我們去園子轉轉。」
「好。」
兩人一起離開。
周彥辰看著謝錦柔溫柔的樣子,不免有些後悔:
「你看你妹妹多溫柔,你看看你,毒婦一個,同樣是姐妹,為什麼,差距那麼遠,早知道,我娶謝錦柔,不娶你。」
我轉過頭,盯著周彥辰。
上輩子,他娶過謝錦柔啊!可是他都幹了什麼?
把謝錦柔折磨得不成人,從上至下,沒有人不欺負她。
甚至連馬奴都敢欺辱謝錦柔,不單如此。
他還把謝錦柔當成血奴,給許柔養病。
「後悔了?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派人去割了許柔的舌頭。」
我一字一句地說。
周彥辰臉一白,連忙開口:
「我錯了,你不要去動她,我以後不亂說話。」
「老實待著,我與娘說些話。」
我丟下周彥辰去見我娘。
娘見到我,立馬熱情不少,給我準備了吃的,又給了我幾間鋪子,說是我在靖王府受委屈:
「你說嫁給宋祁年多好,多溫潤如玉的男人,你不要,要周彥辰那種敗類。」
「娘,我們已經嫁了,你不可以再說,免得宋家心裡不舒服,對錦柔不好。」
我勸著娘,不要再那麼偏心。
我娘不高興:
「她是一個庶女,能養在我身邊,和嫡女一樣氣派出嫁,我夠給她面子,還要如何。」
謝錦柔是姨娘生的孩子,姨娘死得早,被我娘養大。
後面當嫡女養了,她也懂事,不爭不搶,規規矩矩。
「可她是你養大的,一直把你當成親娘,再說了,錦柔真的很好,你要對她好一些。」
11
前世,上京城出了一場瘟疫。
謝將軍府被感染隔離。
我娘感染,沒人願意伺候,是謝錦柔,衣不解帶地照顧我娘。
直到我娘痊愈。
靖王府因為這個,還責打了謝錦柔。
沒有謝錦柔,我娘大概會死在那場瘟疫裡,她應該對謝錦柔好一點。
「你居然會說這樣的話,好吧,我知道了,以後待她好一點。」
我娘嘆口氣。
她讓嬤嬤把幾個鋪子的地契給了謝錦柔。
謝錦柔見到地契,不由受寵若驚:
「真是娘給我的嗎?」
「是的,二小姐,夫人說,給了大小姐,不能厚此薄彼,您收著吧,夫人的心意。」
嬤嬤如實說。
「替我謝謝娘。」
謝錦柔真的高興,她渴望親情,渴望有人待她好。
上輩子太苦,這輩子,她不要那麼苦了。
回了門,吃過午飯,我們各自回府休息。
我剛到王府,婆母便派人過來,讓我過去伺候。
「說王妃累了,改日再去。」
周彥辰提前幫我把人打發走。
他怕我又發瘋,今日,他還要趕去見許柔。
「王爺。」
許柔見到周彥辰,立刻委屈起來。
楚楚可憐的模樣,把周彥辰勾得魂兒都沒了。
周彥辰心疼地摟著許柔:
「我的美人兒,你哭什麼呢。」
「妾以為,王爺不要我了,今日我生辰,王爺都沒來。」
許柔哭著說。
周彥辰摟著她的腰,忍不住憤怒:
「今日,我被那個毒婦逼著一起回門,耽擱了一些時辰,你的生辰,我一定會來的。」
「原來是這樣,王爺,我知道你最疼我。」
許柔撲進周彥辰懷裡。
「乖……」
周彥辰的手探進許柔的衣服裡,兩人纏在一起。
溫柔過後。
許柔拉住周彥辰,眉眼還帶著情欲後的潮紅:
「王爺,咱們的兒子已經到了啟蒙的年歲,我想在他生病時照顧,我可不可以……」
「現在不行,那個毒婦,她太難纏了,我把你帶回去,指不定要跟我怎麼鬧。」
周彥辰有些為難。
本以為,他娶了我,找個機會,把許柔接回去,做個貴妾,再抬個側妃。
哪知道,我那麼難纏,他根本不敢輕易帶許柔回去。
許柔立馬紅了眼睛:
「那王爺,我怎麼辦?難道一直在醉春樓裡,你不怕咱們兒子被人說道嗎?」
「再忍忍吧。」
周彥辰安慰許柔。
許柔眼底閃過一抹算計,轉而,跟周彥辰開口:
「王爺該不是怕王妃吧。」
「我能怕她!收拾一下,過兩日,我派人接你,我們回府。」
周彥辰立馬說道。
許柔看不起他,他絕對不能讓許柔看不起。
「謝王爺!」
許柔恭敬行禮,又開始哄著周彥辰。
12
皇後娘娘辦了個春日宴,邀請了不少貴女。
我和謝錦柔也在被邀請行列中。
周彥辰不願意陪我,讓我自己去。
我樂個自在。
一去春日宴,那幫貴女見到我,便開始嘲笑:
「那不是靖王妃麼?和狗拜堂的那個。」
「她還有臉出來啊,真是笑話,王爺都不把她當人。」
「就是,就是,真是丟人現眼,要是我,一頭碰死得了。」
徐家小姐,直言不諱地說著。
徐家和我家是死對頭,她自然看我不順眼。
謝錦柔紅著眼睛,替我辯解:
「我姐姐沒有錯,是靖王的錯,不怪我姐姐。」
我握了握謝錦柔的手,示意她不要難過。
前世,那幫人罵謝錦柔,我當時不明白,後來才知道,謝錦柔受的委屈。
那時候,謝錦柔沒有人撐腰,獨自一個人從雪地裡走過去。
我朝徐家小姐走過去,抬手對著她一巴掌。
「你……你敢打我!我可是尚書的女兒。」
「我管你是誰,本王妃站在這裡,你不行禮,還敢羞辱我,我打的就是你,你爹不教你規矩,我來教。」
她把我當成謝錦柔了麼?
以為我那麼好欺負呢!
徐小姐臉色煞白,瞪著我:
「王妃又怎麼樣?我姑姑可是貴妃,你豈敢動我,我要讓姑姑好好地教訓你,也教訓你的父親和兄長。」
她被我打糊塗了,說出一些不知道輕重的話。
我正欲開口。
鶴城洲走了過來:
「貴妃娘娘好能耐,都可以幹預朝政了,教訓謝將軍父子?你確定嗎?那可是為我們打下兩座城池,收服十五萬鐵騎的大功臣。
「徐小姐,可不要亂說話,給自己招惹麻煩才是。」
他的話,一字一句,都直攻要害。
徐小姐不敢多說,慌忙逃開。
鶴城洲一向是笑著殺人放火的。
很多人怵他。
我竟然沒想到他會幫我說話。
前世,靖王奪權失敗,牽連了我爹。
後來是鶴城洲擔保下來,保住了我爹和兄長,讓謝家免受牽連。
「鶴城洲,謝謝你。」
我對著鶴城洲說:「謝謝你前世為謝家做的那些事情。」他為了保住我爹,挨了三十大板,一個文人,三十大板,要了半條命的。
鶴城洲面色變了變:
「我不過隨口說些實話,王妃不必客氣。」
他轉身要走。
我伸手拉住鶴城洲:
「鶴城洲,那日我說要跟你拜堂,你怎麼跑了?」
「王妃,不可以胡說。」
鶴城洲被我嚇壞了,連忙伸手捂住我的嘴。
我盯著面前的鶴城洲,舌尖舔了舔他的手。
鶴城洲如遭雷擊,一個還未娶妻的人,被我輕薄。
他猛地放開我,指著我,半晌說不出話來。
「謝……謝小姐,你怎麼可以如此輕薄,我們兩個,兩個……」
13
「我們兩個怎麼了?我和周彥辰沒有拜堂,沒有洞房,按理來說,算不得夫妻。」
我直言不諱地告訴鶴城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