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被殺了三次啊,是個人都得瘋!
手指一勾,他的腰帶散落一地。
身下的人突然不掙扎了,臉龐是散發著熱氣的紅,眼尾豔麗勾人,眸底卻是截然相反的森冷冰寒和刻骨殺意。
他平靜至極,一字一頓:「本王會殺了你。」
我充耳不聞,一口咬在他的喉結上。
引得他發出一聲悶哼。
系統在一旁目瞪口呆,隨即發出隻有我才能聽到的土撥鼠尖叫:「宿主你在幹什麼?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讓你救贖你自己!不是讓你睡了你自己!」
我意猶未盡地舔舔唇,開始扒他衣袍。
不愧是我的臉。
生氣的時候好看。
這麼平靜陰惻惻地盯著我的時候也好看。
系統:「……我看你是瘋了!
「你要真睡了他,他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弄死你!」
我不屑嗤笑:「說得好像我不跟他上床,他就不會殺我一樣。
「他中的是春魅,非與人交歡不可解,這裡隻有我和他,不是他當主導,就是我當主導。
Advertisement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屁股遭殃。
「我就算死,也要惡心他一把!」
系統想起了我那憋屈的三世之死,哽住了。
10
他躺在我身下,因為驟然的疼痛而臉色蒼白。哪怕被春藥折磨,眼中卻不見絲毫情欲,他陰戾而森冷地看著我,如同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再不復攝政王平時的從容和優雅。
我對他同樣是滿滿的仇恨和厭憎。
輕點?
怎麼可能?
他殺我的時候怎麼不見輕點?
「殺我很好玩是吧?
「砍我頭是吧?
「我好心救你,你推我出去擋刀是吧?
「算計我被射成刺蝟是吧?」
每說一句話,我都發了狠勁。
「那是因為你蠢……唔!」他發出一聲悶響,面容扭曲,手指猛地攥緊,骨節因為過分用力而泛白。
在這種境地骨頭還硬成這樣,跟我真的是一點都不像。
在現代,我做錯了事,隻要老爸、老媽、哥哥,其中一人的一瞪眼,我都會慫得立馬滑跪毫不含糊。
處於弱勢一方,放軟語氣認錯求饒示弱,然後逃過懲罰,幾乎成了我的本能。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你罵我蠢,還不是罵你自己蠢?你說是吧,曾經的沈星舟?」
他磨牙,一口咬在我鎖骨上,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氣。
「你他媽的屬狗啊!」
……
我是在一片窒息中醒來。
剛睜開眼。
一張跟我一模一樣的臉映入眼簾,那因為中了春藥的潮紅早已褪去,臉色一片蒼白。
他頭上的玉簪早就不知道掉落到了哪,烏黑的長發垂至腰間。
玄色的衣袍虛虛地披在他身上,光是脖子和手臂上紅色的吻痕和青紫的牙印就無比顯眼,更別提衣袍下面的身體是如何悽慘的模樣了。
沈明宥眼中的惱怒和殺意毫不掩飾,扣著我脖子的手一點點收緊。
我懶得掙扎。
沈明宥垂眸,看著我手中執著的匕首,正抵在他胸膛上。
盡管呼吸愈發艱難,我還是咧開嘴朝他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系統在一旁瑟瑟發抖。
它真是服啦,這都是些什麼瘋子!
一個自己殺了自己三次!
一個自己把自己給睡了!
現在還自相殘殺!
雙方對上視線,空氣是死一般的寂靜。
「沈星舟,懦弱愚蠢如你,居然也有奮起反抗的一天?」
他似乎並不太在意自己的生死,像是有些驚訝地打量了一下我手中執著的匕首。
正如我之前所說,闖了禍之後認錯求饒奪得大家的心軟放過,幾乎是我的本能。
我知道我那張臉生得著實好看,裝得可憐兮兮一些,語氣再委屈一些,一般情況下大家都不會跟我這個美麗廢物計較。
能不動幹戈化險為夷,面子又值幾個錢?
我惡狠狠地瞪著他:「你都殺了我三次!三次!我求饒有用?」
他冷笑道:「沒用。」
我:「……」
那你說個鬼啊!
因為窒息,我眼前一陣陣發黑,正想一刀捅進他的胸膛來個同歸於盡時,他驟然松開了手。
我一邊咳嗽,一邊後退,警惕地看著他。
相比起我的懼怕謹慎,沈明宥慢慢地攏了攏袍子,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準備離開。
結果剛一抬步,他臉色徹底變了。
細密的汗水從額上冒出,他緩緩呼氣,眉眼間浮現煞氣。
我又一次感受到了這位攝政王衝天的殺意。
我默默地後退一步,再後退一步。
第三世的時候,我在沈明宥身邊待過相當長一段時間,熟知他是個相當能忍的人。
眼下他不過是抬腳走個步,都疼成這樣,可見我昨晚有多過分。
他陰森森地盯了我一會兒,冷冷道:「背本王回王府。」
我立刻反駁一句:「我憑什麼聽你的?要是你再把我殺了怎麼辦?」
沈明宥露出一抹虛弱又冷酷的笑:「你不會真以為本王現在殺不了你吧?」
他緩緩抬手,指間夾著一枚小巧的銀針,那針尖黝黑,一看就是淬了劇毒。
我見過他使用暗器的技術也是極好,命中率幾乎百分百。
隻要他手指一彈,我就直接再次歸西。
我:「……」
聽從他的命令,死亡率 99.99%。
不聽從他的命令,死亡率 100%。
算你狠。
我乖乖地穿好衣服,來到他面前彎下腰。
我不是慫,隻是從心。
他也沒作妖,整個人恹恹趴在我背上。
好像真的隻是單純讓我背他回王府。
11
外面的天蒙蒙亮。
一路上,我的腦袋逐漸清醒。
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人在發瘋的時候,真的半分理智都沒有。
瞧瞧我幹的事。
我……我居然把另一個自己給睡了?
不過轉念一想。
如果他中的不是春魅這種能讓人內力和力氣全無的藥物,別懷疑,被睡的肯定是我!
沈明宥清淺的呼吸噴在我脖子上,隱隱約約帶著幾分血腥氣。
我渾身不自在。
我眼神左右漂移,忍不住嘴賤起來:「堂堂攝政王殿下也有被人算計得這麼狼狽的一天?」
沈明宥懶懶道:「比不上你被本王弄死三次。」
我:「淦!」
回想起那三次臨死前的痛苦和絕望。
我強壓心中的怒火,故作鎮定:「你還記得你十九歲那年想要跟大哥那樣……」
沈明宥嗤笑著打斷我:「創業?結果賠得血本無歸?你不必試探本王,你我皆是沈星舟,你在現代的一切記憶,本王都有。」
我:「……」
我怒了:「所以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值得你接二連三地搞死我?我怎麼說都是曾經的你吧?!你殺了我,還不是在否定曾經的自己?」
一隻冰冷略帶汗意的手撫上我的臉,從額頭、眼睛、鼻、嘴巴,一點點摸索,他指尖和掌心上面的薄繭略有些糙意。
猶如一ẗüₜ條毒蛇吐著蛇信子用著那冰冷的鱗片纏繞而過。
我心髒仿佛被一隻巨手攥緊,忍不住屏住呼吸。
半晌,沈明宥才低笑一聲:「你說得沒錯,本王就是在否定曾經的自己。」
他像是在跟我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沈星舟,你當初要是真的死了該多好?」
然後他又否認:「不,沈星舟早就死了。」
我:「……」
我沒死!
你這個瘋子!
我嘲諷道:「你那麼痛恨自己,你怎麼不把自己也殺呢?」
沈明宥回過神來,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這不是殺了三次嗎?
「本王要的是沈星舟死。
「又跟沈明宥有什麼關系呢?」
我:「……」
好氣啊啊啊啊。
12
我們倆這個樣子自然不可能從王府正門進入。
好在我對攝政王府夠熟悉,很快從後門溜了進去。
丫鬟侍衛大驚失色,不僅是因為我倆長得一模一樣,他們家王爺怎麼還如此虛弱地被人背回來,差點要大聲驚呼。
隻見沈明宥漫不經心掃了他們一眼,他們就像鴨子被扼住了脖頸,半點聲音都沒發出來,雙手立馬交疊身前行禮,恭敬而害怕地低下頭。
管家很快出現,ťū₇盡管我倆長得一模一樣,但他一下子就分清了誰是沈明宥。
他看到自家王爺脖子上曖昧的紅痕,又看到我鎖骨上滲著血的傷口,一張老臉又紅又青又紫。
還有!
他家王爺是被背著的那個!
他憤怒地瞪著我:「王爺,這位是?」
沈明宥懶洋洋:「本王弟弟。」
管家:「!!!」Ṱũ̂⁵
我:「!!!」
誰特麼是你弟弟!
管家憋屈地和我扶著沈明宥坐到榻上。
結果,他剛一坐下,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可整個人化身為了制冷機,寢室的空氣都冷了下來,彌漫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不光是我,就連管家都感覺到了沈明宥心情暴躁得想殺人。
我縮了縮脖子,力求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沈明宥剛冷靜地吩咐管家準備好要沐浴的熱水,然後兩眼一閉,直接昏了過去。
我和管家:「???」
我大著膽子一摸他的額頭,沒有任何意外地……發燒了。
管家趕忙把宮裡的御醫請來,看著御醫進去給王爺診治後,臉上陰森森的神情跟沈明宥像了個十成十:「這位公子,你究竟對我們王爺做了什麼?老奴可從來沒有聽說過王爺有什麼雙胞胎弟弟。」
我訕訕一笑。
「要不是你跟王爺長得一模一樣,你如此冒犯王爺,碎屍萬段也不為過!」
我:「……」
御醫檢查了良久,誠惶誠恐地出來後,臉色煞白聲音顫抖:「攝政王殿下中了春魅,如今藥效已過……就是傷口稍微撕裂,他發燒也是因其感染風寒。
「臣抓了幾服藥,還有兩盒藥膏,每天清潔後擦兩次。
「近段時間不宜行房。」
接著他又補充一句:「行房也不宜太過粗暴。」
管家差點氣暈過去。
我也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然後我就被管家丟進了攝政王府的私人地牢。
13
換做第一世我肯定怕得要死,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他們放過我。
接連死了好幾次的我……累了,毀滅吧。
攝政王府的私人地牢都是審訊叛徒奸細的,或者還有其他犯人,我也不太了解。
前世我因為好奇進過一次就嚇得再也不敢進去第二次。
那裡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偏偏沈明宥還能一邊拿著一壇酒,一邊欣賞那些人的慘狀。
當腦袋咕嚕嚕滾到他腳邊的時候,他還能饒有興趣地咂咂嘴,多喝幾口酒,然後將那腦袋當足球一樣踩在腳底下。
變態。
瘋子。
看著這遍地的血淋淋和連綿不絕的慘叫,我在一旁瑟瑟發抖,隻恨自己長了眼睛和耳朵。
正巧我又跟地上的腦袋那雙怨毒陰鸷的眼睛對上了視線,嚇得尖叫一聲,縮在一旁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淚。
晚上當即發起了高燒。
救贖這狗東西?沒救了!
也正如我所想,沒多久我就被這人設計萬箭穿心而死,呵呵。
我蹲在角落,無聊地玩手指。
就是受刑人的慘叫聲好吵。
「宿主……」
我面無表情地打斷了系統的話:「如你所見,我以三次,或者說,即將四次的生命為代價證實了,救贖不了他。」
系統:「……」
系統急得快哭了:「連你都救贖不了你自己,還有誰能救贖?男主和女主已經被他殺了好多次,這個世界也崩塌了好ṱũ̂₌多次,再這樣下去,這個世界的能量就會耗盡,變成一顆荒星!」
我無語道:「我,這個過去的他都被他殺了三次,男女主算個屁!」
14
然而我還沒在地牢待夠一天,就被蘇醒的攝政王殿下提溜了出去。
「喲,有長進,居然沒哭鼻子。」沈明宥半靠在床榻上,支著下巴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