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真的神了啊!]
[栀栀和祗哥好搭!]
[太好聽了這一版,我要循環億遍!]
不管怎麼說,棠栀確實救場成功了。
這場表演結束,媒體的通稿也大多是【“姜糖”撒糖不斷,合唱甜哭眾人!】
而下臺之後,棠栀關切地拉住江祗,小聲問道:“你怎麼了?”
這麼大的舞臺事故,他出什麼問題了?!
江祗垂著眼,拿出手機打字給她看:“失聲了。”
棠栀大駭,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怎麼會這樣?!”
對比之下,反倒江祗的情緒還顯得平和一些。
不,他比任何人都要平和。
趕來的黃平昭也急得滿頭大汗,扯著兩人去醫院。
三人坐進車內,黃平昭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大聲惋惜:“哎喲!哎喲!我都說了,就別唱歌了!你死活不聽我的,江祗,你這……你這……”
不值當啊!
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車子風馳電掣地駛向醫院。
Advertisement
棠栀看向身邊安靜坐著的男人。
他原本就是寡言的性子,現在失聲靜坐著,竟也不覺突兀。
她默默把自己的手塞進他的掌心裡。
他的掌心冰涼,安靜地回握住她的手。
他不能說話,棠栀聽不見他令人安心的嗓音。
她把腦袋安靜地靠在他的胸膛上,低聲道:“江祗,不會有事的。”
“你是男主,什麼事情都能逢兇化吉的。”
她喃喃自語,不知道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一顆心像是在惶惶地往下墜,很多不安的情緒都浮了上來。
江祗垂著眼,安靜地點頭。
他打字給她:“沒事。”
棠栀想反駁,怎麼可能沒事?!
他都失聲了!
但現在這樣的情況,她終是把那些話咽了下去,改成了最燦爛的笑臉:“嗯,一定沒事的!”
車裡氛圍略有些沉,誰也沒有注意到,跟在後面的八卦記者。
半小時後,三人抵達醫院,記者的一手爆料也跟著上了線——
【江祗疑似生病,深夜就醫,不難不讓人聯想到今晚的舞臺事故啊!】
畢竟今天那一段的停頓太過突兀,此時網絡上已經分為了兩派。
有一派認為,那個停頓是為了引出棠栀而設計的,不可能是江祗的失誤。
而另一派則堅定地認為,江祗從來不會出現這樣的編排,而且在中間空拍的時候,他也明明有張嘴,可話筒裡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各式的猜測和推論都有。
這條爆料一出,倒是為認定江祗出現舞臺事故的那一派又添上一份佐證。
“紙鳶”們快心疼死了:[不可能吧?祗哥嗓子受傷了?!]
[別嚇我啊!!祗哥不要啊!!]
此時,醫院內,醫生給江祗做完檢查後,給出了初步的診斷判斷:
“是聲帶受損導致的失聲。”
江祗聽到這個結果,並沒有太大的意外,早在之前就醫就被告知到了這個結果,但成因卻怎麼也找不出來。
“那……多久能恢復呢?”
棠栀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問。
“要多久這我也保證不了,一切都得看他的恢復能力了,有可能很快就好,也有可能恢復了嗓音也受到變化,當然也可能一輩子也恢復不了。”
講到這裡,醫生也有幾分噓唏。
江祗被譽為這個世紀不可多得的天才歌手,一出道就以獨特的嗓音牢牢抓住了聽眾的耳朵,所有的鮮花掌聲都因著他的實力慕名而來。
失聲對他的打擊,完全就是摧毀性的。
走廊上黃平昭正在來回地不停踱步,從剛才開始,媒體的詢問電話就不停地打進來,黃平昭不厭其煩地掩飾太平。
“沒有的事,江祗的嗓子好著呢。”
“隻是小感冒,來配點藥。”
他說到一半,忽見江祗走出來,愣了下,完全沒聽清電話那邊的人在說什麼。
江祗則把手機遞到黃平昭眼前。
備忘錄的界面,上面是他打字的內容。
“不用掩飾。”
“直接說明吧。”
黃平昭看著手機上的文字,幾乎是咆哮著罵出來:“你瘋了?!”
“你知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江祗平靜地點頭。
他的眼神很平靜,卻有著讓人不容質疑的堅定。
黃平昭太熟悉這樣的眼神了。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江祗寡言,卻不鈍。
相反,他身上的銳氣在這些年裡隻增不減,隻是他的氣質淡然,不熟悉的人根本看不出來。
都到這時候了,他還要堅持這種莫須有的堅持。
黃平昭氣結,噴出兩口火熱的氣,“你……”
最後隻能把目光看向棠栀:“你勸勸他啊!”
棠栀咬著唇,反倒勸黃平昭冷靜點。
江祗身上沒有那種中庸的東西,不算非黑即白,卻也總有誰也說不聽的堅持。
這樣的行為很莽撞,卻同樣也是屬於江祗性格裡的一部分。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的團隊發出那些欲蓋彌彰的謊言,同樣的,他願意面對因此帶來的任何挫折和打擊。
她無從判斷江祗的想法是對是錯,但既然這是他的選擇,她便無條件地站在他那一邊。
黃平昭揉著發脹的太陽穴,煩躁地揮手:“我是不懂你們了!”
他風風火火地大步走出去,準備公布江祗失聲的消息。
此時網絡上關於江祗是忘詞還是聲音出現問題的猜測層出不窮,各樣的理性分析也都在一一地舉例對比,有理有據,就連“紙鳶”們也都不敢擅自澄清,隻能不停地艾特江祗工作室,希望工作室能給到最合理的解釋。
[@江祗工作室,快來澄清啊!]
[嗚嗚嗚祗哥一定沒有事情的對不對?!]
[快點來幹活啊,嗚嗚嗚別嚇我!你們的不回應讓我覺得真的出事了……]
兩個小時後,江祗工作室宣布了江祗聲帶受損失聲的消息。
各路營銷號聞風而動,迅速轉發。
“紙鳶”們聽到這個消息後,也都無比心碎:
[祗哥怎麼樣啊,怎麼忽然就聲帶受損了?]
[天吶,我完全不能想象現在祗哥的心情,他一定很難過吧!]
[讓祗哥好好休養吧嗚嗚嗚,我們不急的,我們可以等。]
[今年的演唱會應該辦不了了,沒關系的祗哥的嗓子重要,祈禱祗哥趕緊好起來啊嗚嗚嗚!]
# 江祗失聲 #瞬成赤紅色的爆字,無論是粉絲還是路人,所有媒體軟件在五分鍾後陷入了集體癱瘓,即便如此,這宛若重磅炸彈的消息還是在這一晚燃爆了所有人的朋友圈。
[江祗真的失聲了?]
[天啊!怎麼會這樣……]
[今晚看節目的時候我還以為是精心設計的,結果棠栀是上來救場的?!]
[不敢想象如果棠栀當時沒有上來,江祗會怎麼樣收尾,代入一下已經死去了。]
[不管怎麼樣,祝好啊。說真的,江祗要是不能唱歌了,樂壇就真的少了一位寶藏歌手。]
很快各種公眾號都開始發文惋惜、唏噓。
就連棠栀關注過的一個情感公眾號,都沒有放過這個機會,飛快地攥了稿發表而出。
“江祗無疑是上天眷顧的寵兒。
他出道即巔峰,這麼多年歌曲的質量也都保持在非常高的水準線上,內在實力卓群,外在也過分英俊,那張清冷的臉和淡漠的性格,無疑是在這浮躁的時代獨一份的遺世獨立。
隻可惜他前半生的好運,都在這一場晚會上終止……”
這如同傷仲永一樣的筆調,看得棠栀無比難受,默默取關。
而爆料八卦號上,以江祗失聲的小內幕為噱頭的標題更是層出不窮。
有說他失聲是因為得罪大佬被下了毒藥,整個喉嚨都被腐蝕了的;也有說是因為他恃才放曠,過度用嗓造成的。
江祗的名字原本就是最好的流量密碼,更何況是今晚這麼大的節奏。
鋪天蓋地的臆測,胡亂生非的造謠都一一地向著他而來。
棠栀看得心如刀絞,幹脆把手機關掉。
這時江祗也從浴室裡出來了。
他的情緒一直很穩定,從醫院回來後,也沒有流露出過多的沮喪和受傷的表情。
可越是這樣,她心裡就越不安定。
等棠栀洗完澡,爬上床後,他已經躺在床上,正在看手機。
她心裡咯噔一沉,想也沒想,衝過去一把將他的手機奪了過來:“別看了!”
江祗無聲看向她,似是詢問。
棠栀打個哈欠:“都幾點了還在看手機,要不要睡覺啦!快點關燈我們睡覺了!”
她說完,把他的手機放到自己這邊的床頭。
等做完這一切,小心翼翼地瞄他一眼,好在江祗並沒有在意,他關掉床頭燈,屋子裡瞬間暗了下來。
棠栀翻了個身,把一條手臂和大腿都架在他的身上,又試圖將自己的另一隻手臂穿過他的脖下,牢牢地將他鎖住。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大的不安感。
江祗太平靜了,平靜得讓她感到害怕。
像是做好了什麼決絕的決定,現在的順從隻是在安撫她。
她明白舞臺和歌聲對他來說有多重要,對於一個每一場都力求將舞臺和歌聲做到最極致的人,這樣的打擊完全就是毀滅性的。
直到現在,江祗被她霸道地圈在臂彎裡,棠栀才反應過來。
她是在害怕他不告而別。
像受傷的野獸一樣,自己躲起來療傷。
更多的,還有害怕像之前一樣。
她是書裡的惡毒女配,有著一萬個不能和江祗在一起的理由。
會因為這個變故,江祗就和她分開嗎?
這個念頭其實在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冒出來了。
棠栀無可抑制地發散——
拆散她和江祗在一起的方式有很多。
之前的是,江祗不再愛她,那現在可以是他因此離開她。
兩個人在一起要跨越千難萬難,但分開隻需要一個念頭就可以了。
她下意識地寬慰他,說給他聽,也像是說給自己聽。
“快睡吧江祗,也許明天一覺醒來,你的嗓子就好啦!”
“你是男主,作者舍不得讓你受太多苦的。”
“晚安。”
江祗在黑暗中,無聲地應她。
棠栀早已經習慣他不會讓她的每一句話落空,哪怕隻是簡短的“嗯”字,也會讓她感覺到滿滿的快樂,可現在他不能開口說話,她有點委屈,也有點酸楚,更多的還是心疼他。
她在黑暗裡一直清醒到很晚很晚。
江祗沒有睡著,棠栀不敢睡著。
感受到她身體輕微地動作,江祗伸手過來,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
她似是受到感召,往他懷裡拱了拱,把臉貼在他的懷裡:“江祗,你怎麼還不睡啊?”
他沒有說話。
隻示意她躺好。
棠栀又問:“你是不是在難過?”
黑暗中,男人啞然地閉了下眼。
說心裡不難受,不在意,那都是假的。
他隻是不想讓她擔心。
江祗在她的掌心裡寫字。
一筆一劃,男人的手指輕輕地劃過棠栀的掌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