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有氣,不弱下風,偏要在他的雷點上瘋狂蹦迪。
“怎麼?難道你對我……”
她伸手在他緊攥著她手腕的手上,輕輕摸了兩下,似在調情。
真赤雞。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個逼良為娼的老色批。
果然下一秒,江祗就甩開了她的手,臉色沉的可怕。
棠栀心裡的小人立馬升起勝利的旗幟,快樂又放肆。
她就見不得他那種淡淡的表情。
嗨呀,現在黑著臉多好看,比剛才看起來生氣勃勃多了。
要她說,他就得多找個人氣一氣他。
不然天天頂著個撲克臉,對身邊的人的情緒影響多大啊。
棠栀正準備直起身,想辦法把自己的裙子拉鏈解開,忽聽江祗笑了一下。
他的聲音不重,卻有著莫名的磁性,這一聲笑讓她的心髒倏地緊縮了一下,如之前攀爬臺上蹿起來的不好預感頓時呼之欲出。
她抬起眼,就見江祗臉上化開淡淡微笑。
這笑容棠栀見過。
他對粉絲的時候,就是這樣笑的,溫和體面,甚至語氣裡還帶著一絲體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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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與那時不同的是——
這笑意根本不達眼底,現在那雙黝黑的眼裡,像是淬著萬年不化的冰。
他就在她的身邊坐下,白襯衫一絲不苟得扣到領口最上方,禁欲性感,說的話卻讓人大跌眼鏡:“是啊。”
他倒是要看看,她還能再說出來、做出來多少出格的事情。
棠栀驚得快叫出來。
什麼意思?
是什麼是,啊什麼啊?
空氣裡彌漫著危險的氣息,直覺告訴她,再挑釁下去,後面肯定不能跟著什麼好事。
棠栀低著頭,正想澡遁,下巴忽得被他挑起來。
四目相對,棠栀感覺空氣都熱了。
男人的氣息近在咫尺,她看看天,看看地,再看看他身後酒店牆壁上的掛鍾,最後默默地,對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睛。
“怎麼了?”
她壓制著自己心裡的緊張,但聲線還是顫抖。
江祗看著她的眼睛。
演技再好的演員,都會有下意識的反應。
她剛才那一瞬的推拒,明顯展露了懼意,和剛剛那個硬氣的不行說要和他三年抱倆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江祗選擇把棠栀的問題拋回給她:
“你說呢?”
棠栀:“……”
我不敢說。
也不敢動。
被江祗指尖捏著的下巴,甚至都感覺要燒起來一樣。
“嗯?”
最後一聲低低的尾音,像是情人間最親密的呢喃。
棠栀徹底懵了。
像是有顆原子彈在腦子裡“轟”一下炸開,熱意灼灼地順著脖子一路往上升。
最後一點兒殘留的理智還在瘋狂地告訴她:不對,原主不該是這樣的推拒姿態,她現在應該摟住他的脖子,熱烈地吻上去……
可是手已經抵在那用了會兒力了,現在再繞上去抱他,顯得有點多餘。
棠栀心裡像是有兩個小人在打架,最後逼迫著自己冷靜下來,裝出一副嬌羞模樣——不,她不需要裝,她的臉就是紅著的。
她輕輕推開他,小聲道:“我去洗澡。”
說完就垂下眼,不敢再看江祗的眼睛一分,一溜煙跑進洗手間。
棠栀利索地把門關上後,靠在門上深深喘了口氣,生出幾分懊悔來。
江祗身上的威壓感太重,她剛才就像是不怕死的煞筆在拔老虎須須。
她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又轉身飛快地落下鎖,確信這道門不能被輕易打開來後,這才如釋重負地又長舒出一口氣。
鏡子裡,映出來她一張驚惶的臉,兩頰透粉。
棠栀對著鏡子嘟了下嘴,伸手去開水龍頭,掬了一把冷水潑自己臉上。
明明她的初衷,隻是想讓他給她拉一下那個卡死的拉鏈。
他跟她講這些奇奇怪怪的話幹什麼?
有毛病。
等冷靜下來後她又想:大概是江祗覺得她撩.騷撩得太過分了,準備治她。
棠栀逼著自己冷靜,去設想如果是原主,得到這樣的回答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她那麼喜歡江祗,大概率會欣喜若狂。
那江祗呢?
他肯定不會。
不對。
江祗不會說這種話,做這種事。
這種話真的太不符合他清冷如月的人設了啊啊啊!
這個狗比今天吃錯藥了嗎?
棠栀想不好,幹脆就不想了。
當務之急還是先決定解決裙子上那麻煩的拉鏈。
但實在卡得太死了,任憑她弄得滿頭大汗,那拉鏈自紋絲不動。
洗手間內空間狹小,又悶又熱,棠栀弄得心累,幹脆咬咬牙,拿著剪刀把裙子剪了。
嗚嗚這條裙子超好看的。
心,真的好痛!
棠栀洗完澡,吹完頭發後,就見江祗已經在地上鋪好了墊子。
她看一眼房間裡的攝像頭,在兩人進屋時,江祗就已經用毛巾將幾個機位都擋住。
也就是說,晚上這床,還是她一個人的!
棠栀心裡一喜,就屁顛顛地跑去床上躺下。
酒店的被子厚厚一床,她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屁話都不敢和江祗說一個,十分做作又大聲地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好累,江祗,我要睡覺了。”
江祗沒理她。
反正她也不是非要等他一個回應的,棠栀轉了個身,背對著他。
呵呵,狗男人隻配看她的背影!
江祗將床墊的最後一個折角鋪好後,便走進了洗手間,窄小的空間裡,全是棠栀剛沐浴過後的水汽,空氣裡也彌散著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
他面無表情地解開襯衫扣子,目光倏地停在了洗手臺一旁的小垃圾桶裡。
那裡面裝著的,是棠栀今天穿的裙子,她很喜歡這條裙子,問了他一路漂亮嗎。
江祗解扣子的手倏然頓住。
猶豫了一下,將這條裙子拎起。
慘淡被剪刀剪開的它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塊漂亮卻沒有任何作用的破布。
刀口一路從裙下剪到最上,而背後的拉鏈卻嚴絲合縫地系著。
他伸手拉了下那個拉鏈,確實拉不動。
不止有一兩根發絲卡在了裡面,衣料也被卡進去了一點點。
穿在身上,確實不好解開。
他閉了下眼,想到她那下從浴室裡探出來問他在幹什麼,能不能幫她解下拉鏈。
——是真的在向他求助。
-
這一晚棠栀睡得出奇的好,就是醒來前做了個不太美妙的夢。
夢裡她就是一個公主,要經歷各種各樣的冒險,而她身邊有個一直盡心盡責,守著她的狗護衛。
這狗護衛可真好啊,平日裡吠也不吠,她遇險了就忠心耿耿的來救她。
她抱著狗護衛說,你真好啊,你真棒啊,越看越覺得那狗護衛越像江祗。
眼睛像,鼻子像,嘴巴也像,她想著不對啊,你不是一條狗嗎?怎麼長了張人臉啊?忽然臉上挨了下冷,一個激靈,給嚇醒了。
棠栀心有餘悸地睜開眼,臉上潮噠噠的,又是塊毛巾。
伴隨著那熟悉的導演沒有感情的“請各位情侶在半個小時後,到樓下鴻運廳集合”,她一下把那塊湿毛巾攥下來,坐起來正要發火,正見江祗站在窗口,神色淡漠地望向窗外,身上像是籠著一層薄薄的晨光,莫名有種出塵感。
棠栀顏狗的DNA瞬間動了一下,火氣自動憋回去了。
可她怎麼可能被江祗的美色迷惑呢。
棠栀又直挺挺地往後倒,催眠自己:
這是夢這是夢這是夢。
江祗見她又睡回去,低聲催促:“快點。”
棠栀皺著眉,很不滿地在心裡抱怨。
昨晚還勾著人家的下巴喊人家小甜甜,早上又開始拔X無情了。
她又賴了一下,才不情不願地起床。
等她從洗手間裡出來,江祗又已經不見了蹤影,估計下樓去了。
她走回到床邊拿手機時,忽的發現,她昨晚沒有睡過的那半邊,好像變得褶皺了些。
乍一眼看去,好像像他們兩人昨晚睡在同一張床的感覺。
江祗特意弄的?
顧及著屋裡有攝像頭,給她點面子?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大可能。
估計收拾床墊的時候弄的吧。
棠栀搖搖頭,走去把遮擋攝像的毛巾拿掉,轉身下樓去。
半個小時後,所有嘉賓齊聚鴻運廳。
這兒提前被節目組改成了室內棚,這會兒正前方最大的屏幕上,就掛著《我們正相愛》的海報,還有一些刻意放置的桌子,上面除了裝飾之外,還放著幾盒酸奶,是新得到的贊助商品牌。
導演喜氣洋洋,向大家宣布好消息。
“咱們節目第一期的播放量非常好!收視率特別高,這一切的功勞都要歸功於大家!”
當然,特別是棠栀和江祗這對。
誰能想到這檔綜藝在開播之前,是多麼的不受業界看好呢?
二線小花顏無憂已經是節目組能請到的最大牌的藝人了。
棠栀和江祗完全就是意外之喜。
本以為這對不太甜的CP,熱度會是最末。
但從這幾天的熱度來看,“姜糖”CP完全有大爆的跡象啊!
短短兩天時間,情侶排行榜上,“姜糖”CP的-180萬票就已經降到了-100萬,並且,無論是罵聲還是正面消息,這兩位都為節目貢獻了十足的看點。
特別是棠栀。
她咖位不大,粉絲也不多,性格又十分出挑,可以接受神剪輯的惡剪,留下槽點供眾人吐槽,推著節目熱度一起向上,等到節目放出第二期,就可以替她洗清那些罵聲。
想到這裡,導演看棠栀的眼神,都多了幾分贊賞。
當時可是棠栀拼死拼活要上這檔綜藝的,還專門要求他在她和江祗的合同上寫上高昂違約金。
兩人一共籤了六期,也就是說,這六期內,根本不用擔心他們會因為網上的輿論,或者心態離開節目,拖他們的福,現在源源不斷的廣告商拼命地聯系節目,爭破了頭地想要冠名節目,就連各大城市旅遊局也紛紛給節目組打電話,提出合作需求,這檔節目徹底火了!
棠栀是什麼心地善良的散財童女啊!
籤下棠栀,他真是走了大運!
等到場面話都說完,導演開始介紹這一天的行程:
“從這一期開始,我們準備做長線的一天任務,今天的拿星情況,關系到晚上的房間選擇,請大家一起努力!”
“啊,又是選房任務!”
顏無憂苦惱地皺了下眉,問道:“我們組現在幾顆星了?”
夏秋秋也忙問道:“我們呢我們呢?”
錄制節目很累,誰都想要睡更好的房間。
導演組很快就把現階段大家的星級情況亮出來:
“顏色”CP:5顆星;
“晚秋”CP:7顆星;
“姜糖”CP:4顆星。
棠栀忙提出異議:“為什麼我們是4顆星?上回的中餐任務,我和江祗明明拿到了5顆星呀?!”
導演誠懇道:“因為在情侶任務你們失敗了,需要倒扣一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