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亂來臨,我這個長公主搖身一變,成了先帝流落在外的皇子,帶兵上了戰場。
一不小心就生擒了敵國太子。
他破口大罵我陰得一批,我說兵不厭詐。
皇兄用他做交換,讓敵國忍痛割讓了十八座城池。
還沒高興多久,皇兄這個傻子,竟然要長公主嫁給敵國太子,去和親!
剛換下戎裝的我,又披上了紅裝。
大婚當日,他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按在床上,問我那個陰得一批的龍鳳胎兄弟哪去了。
1
聽說我的母妃當年是個狠角色。
父皇隻是微服私訪,見到有個女俠正在打抱不平,吃瓜之魂瞬間附體,圍觀湊了個熱鬧。
他就被那個隻看臉的女俠從人群中拎走了。
聽父皇說,當時周圍暗中保護的侍衛們甚至沒來得及拔刀,女俠拎著他嗖一下人影就沒了。
然後女俠就有了我。
後來女俠才知道他是皇帝,是一個擁有傳奇後宮的偉大男人。
女俠勉為其難地跟他回宮,做了一天妃子,皇後如臨大敵,準備舉六宮姐妹之力給女俠一個下馬威。
結果女俠一天不到,覺得皇宮束縛住了她自由散漫的靈魂,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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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甚至連面都沒見著。
生了我之後,女俠託人把我交到父皇手裡,然後又消失了。
我可憐的父皇,才四十來歲就相思成疾,英年早逝。
傳位於我那十八歲同父異母的皇兄,那個時候我特麼也才十六歲!
我難過地跑到皇陵去守了三天三夜,回程的路上卻看見一個跟父皇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笑意盈盈地攬著一個跟我長相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子。
好家伙!
還我眼淚!
我把這個消息告訴皇兄時,他說,「你才知道?」
我???
所以為什麼就我不知道?
可能是因為我有個女俠母妃吧,所以我生來就對武學方面尤為感興趣。
宮裡的大內侍衛早就不夠我看的了。
於是我把目光轉到了軍營,後來軍營也不夠看的了。
單打獨鬥已經到了巔峰,我開始研究群毆。
於是我打開了兵書。
直到那天,皇兄說,邊境一直有紛爭,如今敵國來犯。
那年我二十,皇兄二十二。
朝中將領鬥志昂揚,摩拳擦掌,勢要敵國好看!
我也跟著莫名地就燃了起來,覺得我畢生所學,終於有了發揮的地方!
於是那天,先皇多了一個流落在外的皇子,皇帝多了一個夜王弟弟,跟著大軍一起浩浩蕩蕩出發了。
軍中將領都知道是我,但是他們不說。
因為他們都打不過我。
選擇性地閉嘴。
雖然皇兄隻給了我一小支隊伍讓我操練,我也硬是玩出了花來。
給那些將領們整不會了。
在皇兄不知情的情況下,三軍已然聽我指揮。
在一次對敵時,敵方將領提出要陣前單挑。
對於敵方將領這種送人頭的行為,我方將領喜上眉梢,恨不得當場就開慶功宴。
我眼神示意他們低調,大敵當前,要尊重對方的勇氣。
要是人嚇跑了慶功宴沒了,我就拿他們開涮!
我騎馬到兩軍中間的位置,對方也到了,手持長劍,戴著頭盔,那雙黑色的眸子帶著怒意,
「兩軍對峙誰不是光明磊落,就你一直耍陰招,還要不要點臉?!」
「兵不厭詐。」我笑著挑眉,「你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他又道,「兩軍對戰光明磊落,你這是在侮辱戰場!」
我挺直腰杆,握緊長槍不屑道,「將士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算個屁。」
劍意突然掃過我的面龐,我提槍破開。
真是性急,我又不急著開慶功宴,酒還沒準備呢。
我決定小刀拉屁股,給他開開眼。
不過是給他的馬。
我假裝不敵,給他機會跟我過一招,抽出隨身帶的匕首,在交戰後錯身的瞬間,在他的馬屁股上戳了一刀。
馬痛得當場罷工亂跑,他一個翻身從馬上跳下來,才避免被受驚的馬帶跑。
他惡狠狠地瞪著我,「真夠陰的啊!」
我嬉皮笑臉地再次回道,「兵不厭詐。」
他氣急了,搶了匹馬就來追我。
我拋下大軍,他也拋下大軍,他一口氣追了我十幾裡。
然後就被我提前設下的埋伏給生擒了。
由於我生擒了敵國太子,戰亂提前結束了,我押送著他回了王城,他被關在籠子裡罵罵咧咧了一路。
將士們嫌他太吵,問我能不能堵住他的嘴。
他突然自己就閉上了嘴,一臉寧死不屈的倔強表情。
我站在籠子在看著他,「我們可是禮儀之邦,要有大國風範,虐待俘虜算怎麼回事?」
「隨他罵,別給他水喝。」
他驟然怒罵,「盛霖陽!你有本事放我出來單挑!你這個卑鄙小人!」
他咬緊嘴唇,眼神恨不得將我千刀萬ṭŭ₅剐,偏又生得白白嫩嫩一副好皮囊,看起來就像一個委屈的受氣包。
為了防止他逃跑,將士們還給他上了腳銬手銬,白皙的皮膚都給銬出了紅印子。
「好好的在皇宮當太子不行嗎,偏要跑到前線來吃這個苦,又是何必呢?」
他眉頭緊鎖,「要你管!」
不用猜也知道,大抵是為了軍功吧,好站穩腳跟將來榮登皇位。
「打開籠子。」
旁邊的將士一臉疑惑,「夜王殿下,這,萬一他跑出來了……」
「這裡這麼多人,他能跑到哪裡去?我抓的人,我來負責。」
將士不再猶豫,直接打開了籠子的鎖。
裡面的那位反而不敢出來,往裡面退了幾步,「你要做什麼?」
「反正戰事已經結束了,你不過是用來做交易的籌碼,遲早要把你放回去的,你將來還是要做皇帝的,我先跟你套套近乎不行嗎?」
他警惕地盯著我,「誰知道你又想耍什麼陰招,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你這種人打交道!」
真磨嘰,我都餓了。
我直接進籠子抓住他的手腕往外拽,他還在抵抗著,「別碰我!」
「你出來,我請你吃好吃的。」
「誰會信你的鬼話!本太子不食嗟來之食!」
「這可是軍中最好的廚子給我準備的小灶,你這兩天也沒吃頓好飯吧,別犟了,快給我出來!」
我連拖帶拽,總算把人弄出來了。
一路上他還想抵抗,可能是覺得姿勢不雅,後來也就放棄了,索性被我牽著進了我的帳子。
帳子裡,我松開他,拿起茶杯友好地給他倒了一杯茶,「沒毒,喝吧。」
他將信將疑地借過一口飲下。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要是被我逮到機會,我一定要弄死你!」
「可能沒什麼機會了。」
他頓了一下。
我隨意地往塌上一躺,雙手枕在腦後,「戰亂平息了,皇兄也就不需要我了。」
不需要二皇子了,我就可以做回我的長公主了,每天吃吃喝喝倒也愜意。
他突然有些凝重道,「沒想到你們兄弟之間也會手足相殘,誰讓你功高蓋主,活該。」
嗯???
他是不是理解錯了什麼?
茶杯被他放下,他向我走來,「要是你願意放了我,我可以保你不死。」
「你剛剛還說逮到機會就要弄死我。」
「前提是你願意放了我。」
「那你還是別想了,我這個人,舍生取義,就算赴死也要以國家為先。」
他突然撲了上來壓住我,手裡攥著瓷片抵在我的脖子上。
什麼時候?!
竟然捏碎了茶杯將碎片攥在手裡!
「那就請你現在就赴死吧。」
2
「就算殺了我,你也逃不出去。」
「就算逃不出去,我也要先弄死你這個卑鄙小人!」
看他態度如此堅決,我隻好放棄勸他。
順手將手伸進枕頭下,抓起墊在枕頭下的粉末灑向他。
我的手可不是平白無故枕在腦後的。
當時他的碎瓷片離我的脖子隻差分毫,然後他倒了。
那粉末是迷藥。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醒來之後肯定又要對我咬牙切齒,罵我玩陰的。
不過這敵國太子,是不是長得有點太好看了點?
我將他放平在塌上,貼心地替他蓋好被子,仔細地端詳一二:鼻梁高挺,羽睫如扇,皮膚白皙得不像話。
聽聞敵國皇後是數一數二的美人,也難怪生出這樣的太子。
「夜王殿下,已經準備好了,是否啟程?」
李將軍剛對我做完揖,就看向我塌上,眼角的皺紋都帶著不懷好意的笑,
「長公主好興致,那末將就不打擾長公主辦正事了!」
「在這裡要叫我夜王殿下,什麼辦正事,你不要出去給我到處亂說!」
「末將懂的,放心,末將這就出去把風,絕不讓任何人壞了長公主的好事!」
他搓著手一副看戲的表情準備退出去,我抄起劍鞘直接丟過去堵住他的出路,
「你敢出去亂說,我回去就讓皇兄給你賞兩個美人,讓你家裡那位生吃了你!」
「給我賞美人那母老虎還不得扒了我的皮!長公主別這樣,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絕對不會亂說的!」
「算你識相,還有,要叫我夜王殿下,準備一輛馬車,把他丟馬車上繼續睡吧,抓緊時間啟程返程。」
他微微欠身,「是,夜王殿下。」
為了不生變故,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回去了。
敵國太子被我丟到馬車上,馬車又由我親自在一旁騎馬看著護送回去,出不了差錯。
就是騎馬久了,屁股蹲確實有點麻了。
畢竟我又不像那些老將,騎馬騎習慣了,也就練成了無情鐵腚。
於是我決定擠擠馬車。
他已經醒了,看見我鑽進來的瞬間,平靜如水的眼眸裡突然生起了滔天巨浪一般。
就那麼瞪著我,也不說話。
我將水壺遞過去,「喝嗎?」
他一掌拍開,「不喝!」
還挺有骨氣。
一路沉默無言,我靠在左邊車窗往外看,他就靠在右邊車窗瞪我。
我感覺他的餘光都快要把我撕碎了。
我回過頭看著他,「你有那麼討厭我嗎?」
他臉上除了憤怒還是憤怒,「你說呢?」
好吧,看來這梁子估計是化不了了。
「沒事,反正你以後估計也見不到我了。」
他臉上的憤怒突然消失了些許,變成了嘲諷,「怎麼,你們皇帝要殺你?」
「我跟他可是血親,不至於,就是戰亂平了之後也沒什麼事。我打算隱居,你以後想找我報仇估計也找不到人了。」
「這麼大的軍功,你不做點什麼就這麼全放棄了?」
「別拱火,沒用的,我要回民間繼續做我的逍遙少俠去了。」
他冷眸淺嗤了一句,「沒出息。」
目光卻遊離去了車窗外。
逍遙少俠是編造的。
我要回去當我的長公主享清福去了。
這次這麼大的事我都幫皇兄擺平了,他沒理由再催我嫁人了。
留著我多好,全能型人才,哪裡需要往哪搬!
馬車晃晃悠悠,給我晃得都犯困了,不知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突然感覺脖子有點涼。
一睜眼,那張放大的無雙俊臉就貼在我的面前,而他手上的鏈條正冰冷地套在我脖子上。
他絲毫沒有被發現的窘迫,反而加重了手裡的力度。
我抓住他的手腕,「我都醒了你還想勒死我?」
他持續發力,「萬一成功了呢?」
很明顯是不能的好嗎?!
我用力掰開他的手,他還在倔強地套我的脖子。
馬車突然顛簸了一下,我倆同時騰空往後栽倒馬車裡。
有什麼重重地撞上了我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