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七上八下地,拿著登機牌的手微微顫抖,「是啊,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自己。」
這樣,不顧一切,想放下所有的事情,去見一個人的自己。
我覺得我是瘋了,不顧別人的評價,不怕改天就曝出我耍大牌的負面新聞,都要這樣去見季修桐。
可當我奔赴在路上之時,我又不覺得自己離譜,我清楚地知道,這才是我在這一刻想要的。
我喘著氣推開了高級病房的大門,同時看向我的是兩張有些相似的臉,
季修桐坐在床上,本來平靜無波的神情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突然就柔軟委屈了起來,他扁了扁嘴,要哭不哭的模樣。
我很想衝過去抱住他,但是又不得不止住了步子。
「季總...」我心裡有些慌了起來,面上還是盡量冷靜,心裡不斷想著如果他問我為什麼來這,如果他問我和季修桐之間的事情我該怎麼說。
季數遠站起了身,理了理自己板正的西裝,「你可算來了。」
嗯?什麼叫可算來了。
「你要是再不來,他能再纏著我待這等你半天,行了,你好好陪他吧,我先走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病床上的季修桐就又叫了一聲,「爸。」
季數遠更加無語地看了他一眼,對我說,「我不反對你們在一起。」這才推門出去。
他一走,病房裡又安靜下來,季修桐紅著一雙兔子眼看我,「你之前是在擔心這個嗎?」
我走到床邊坐下,點了點頭。
他展臂抱著我,說話的聲帶著鼻音有些悶悶的,「我早該想到的,以後你就不用擔心了,隻要有一天你想公開了,我隨時都可以,我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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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著他的脊背,心口無比甜蜜。「你有沒有傷到哪?」
他搖了搖頭。再開口時帶了點哭腔「好奇怪啊。」
「什麼奇怪?」
「其實你沒來之前,我覺得沒什麼,可是你一來,我就覺得好難受,好像自己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一樣,你說這是為什麼。」
我聽著他的話有些想笑,「可能是因為桐桐是個撒嬌鬼吧。」
年底之時,我又得到了一個好消息,金兔影後的提名。
我開心得飛起來,季修桐笑眯眯地看著我,噘嘴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我說,你可真是我的幸運星。
他說那希望我一直把他帶在身邊,他會給我帶來一輩子好運。
我說真好,事業愛情雙豐收。
「那哪個最讓你高興?」
「當然是收獲你這個小情人最讓我高興啦。」油嘴滑舌技能 get.
我已經擬好了獲獎感言,在腦海裡排練了無數次。
雖然我也不確定我能不能得獎。這種不確定性讓我更加忐忑。
頒獎禮那天我穿著昂貴的禮服,帶上了季修桐送我的手鏈。他也要進內場隻是座位和我離得老遠,我和他分開前他突然吻了吻我的指尖,給我帶上了一枚戒指。
我看著那枚漂亮的戒指,心髒猛然狂跳起來,「這是...」
「幸運星的分身,」他看著我,眼底眸色如同繁星般璀璨奪目,「不管你得不得獎,你都是我生命裡唯一的女主角。」
我聽到那個獎項後跟著我的名字時,愣了一下神,我拖著大大的裙擺,上了領獎臺,下面坐著的面孔我看不清楚,我緊張得手都在發抖,當我摸到手上那枚凸起的戒指時,我又冷靜了下來,我知道我的幸運星就在臺下看著我。
專注地,看著我一個人。
被我背得滾瓜爛熟的話卻沒有派上用場。
我開了口,覺得自己真是瘋了,「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認可,感謝金兔獎,也感謝白導,感謝我的粉絲陪我一路走來,一路伴隨我見證我的成長,我一直以來的努力,都是想不辜負自己,不辜負喜歡自己的粉絲,也不辜負信任自己的伙伴,今天在這裡我想我終於做到了。我以後會繼續為演藝事業付出,會用更好的作品來回饋喜歡我的人。最後,我對正在看著我的愛人說,」我頓了頓,在人群裡找到了那張漂亮的臉龐,他翹著嘴角,眼神澄澈無比,帶著滿腔愛意,專注地望著我。
人群中發出驚訝的吸氣聲,在陡然閃亮的攝影機燈光裡,我說出了那三個字。
「我愛你。」
這不是最好的時候,這也不是最好的場合。
我知道自己的不理智。
可若是季修桐的話,我想我可以大膽一次。
隻為了他。
— 完 —
番外·季修桐
我坐在行李箱上晃著腿等我爸,他回家一看,拍了拍腦門,好像才想起來,「對了,今天是送你去你媽那的日子吧?」
「對啊,走吧。」
從我記事起,我爸我媽就分隔兩地,我爸在國內忙事業,我媽就在國外忙,基本上來說就算是各過各的了,我是他們之間唯一的聯系。因為我每個月都需要他們接送一次。
國內國外兩頭跑。
我爸說我從小就折騰人,我媽也點頭,在這點上他倆倒是出奇的意見統一。
我說他倆才是折騰人,在一個地方不好嗎,掙那麼多錢有什麼用。
我爸問我去不去參加白叔叔的酒會。白叔叔家我常去,白姐姐經常跟我玩,還有他們家的狗。
我點頭,一群人圍著我收拾了半天。
酒會人來人往,我爸讓助理看著我,其實不需要,白叔叔家我太熟了,我到了別墅外的草坪上,人稍微少了一點,我走向我常坐的那個秋千椅,上面已經坐了一個人。
她安靜地看著遠處的人群,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美豔的眉目間帶點愁緒。察覺到我的目光時,又陡然燦爛起來,對我露出一個漂亮的微笑。
我走過去,不知道這種心跳加速的陌生感覺是因為什麼,想了半天也沒想出說什麼好,最後隻是硬邦邦地開口說了一句,「這是我的秋千。」
「抱歉。」她起了身,連起身的動作都那麼好看,世界仿佛給她加了慢鏡頭,我看到她提起拖地的裙擺,笑容變淡了一些。心裡有些後悔,不該這麼說的。
「那個...」我叫住了準備走的她。
「怎麼?」
「你叫什麼名字?」我問她。
她笑容淺淺的,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臉,酥酥麻麻的。我媽都沒捏過我的臉,我覺得她真是大膽,但是她的手上帶著一股暖暖的香味,指腹細膩柔軟,總之,我不討厭。
「葉蓁。」她說。
這個名字出現在我 14 歲時的夏天。她甚至沒問我叫什麼就走了,臉上笑容溫柔漂亮,可背影卻又顯得冷淡疏離。
白姐姐拉我去玩,我看了一眼她拉著我的手,突然覺得不開心,將她甩開了。
那是什麼味道呢,我咬著鋼筆想了一會,打了個電話給我爸。
聽他聲音似乎是忙得腳不沾地,「爸,我想買香水。」
「你叫管家去給你買。」
「行吧。」
我摸出了我存壓歲錢的卡,「給我買香水。」
陳叔接過去,問我要買哪一種。
我愣了,我怎麼知道是哪一種,「能買的都買吧,錢不夠問我爸要。」
我讓保姆收拾了一間房間給我放香水,但是沒遇到一瓶味道跟葉蓁身上一樣的。
我坐在房間裡不高興。
我爸及時給我做了心理疏導,最後告訴我我這是情竇初開了。
我聽這個還有點害羞,但是我爸拍拍我,跟我說,咱們男人這是正常的。
「那我去跟她表白吧。」
我媽聽說這事特意從國外飛回來,男女混合雙談,讓我答應他們等我成年了再說。
他們覺得小孩子忘性大,過幾天也就算了。但是我不一樣,我記性很好,最重要的是,葉蓁是個明星,我可以從各種的平臺上看到她。
我在她每個粉絲群裡,追星追的津津有味。
鏡頭前她總是笑顏如花,帶著點熾熱的溫柔,堅冰都會為她融化,而許多私下的鏡頭,她那雙好看的眼睛裡又盛滿了疲憊與倔強,她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呢,我很好奇。
我爸打開我的房門看到整面牆都被換上了一張葉蓁的大海報時明顯被我無語到了。
我越長大這種感覺就越明顯,我難以喜歡上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見過最好看的鑽石,就不會再喜歡路邊的沙礫。
這是我寫給她的第一句話。我看完她的電影,看完她的採訪,看完她的路透照都會忍不住想寫點東西給她。
有時候是長長的一段話,有時候隻是簡單的一句,好喜歡你啊。
一直到了我 17 歲那年。
她公布戀情的消息我是在上學路上看到的。我捏著手機的手不停的抖,那個追了我好久的女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問我怎麼了。
「滾開!」我推開她就衝出了學校。我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有禮貌的人,但這樣對人惡言相向還是第一次。
我懶得管這些了,我覺得我失戀了。窩在房間裡不想出來,我爸敲我的門,我不開,他走了,過了一會又回來敲我的門,我還是不開。
自己在房間裡待了一天一夜後就是我媽我爺爺我奶奶我祖父我祖母輪番上陣。
我抬眼看著房間裡葉蓁的海報,抿緊了唇,他們根本就不知道這種感覺。
最後還是我爸的一句,他們是假的,是炒作。把我拉了出來。
我想去找葉蓁,又被我媽阻止,她說要我高考完再說。
我說高考算什麼,我現在就要去。
她說要我遵守當初的承諾,至少得是成年人了才能去談戀愛。
好在葉蓁微博裡沒有什麼秀恩愛的東西。我便可以說服自己,他們真的隻是合約情侶而已。
好不容易挨到快 18 歲。我出現在葉蓁面前時,她完全不記得我了,也是,畢竟她每天要見那麼多人,與我也就是那麼匆匆一眼,沒關系,隻要以後,她的生命裡全是我就好了。
我笑著跟她打招呼,像我心裡已經預想了千萬遍那樣
「你好,可以合個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