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得罪季修桐，主動出了門，「你怎麼還沒走？」
他笑著看向我，「我想等你看完了我送你的禮物再走。」
說完又扯著我準備進門。
「這是我跟葉蓁的家，不歡迎你。」
他拍了拍宋息嵐的肩膀，「沒事，我知道你們合約戀愛，我不在意的。」
宋息嵐冷笑一聲，「不，我們是真情侶。」
季修桐聽完認真了些，娃娃臉上帶上點疑惑的表情看向我，仿佛是在跟我求證。「是嗎？葉蓁。」
我指尖顫了顫，我當然知道現在怎麼做才是好的，我可以說不是，先安撫季修桐，再回頭跟宋息嵐解釋，總之等我拿到 SL 的代言以後，總不能因為這種小事情跟我解約吧。
可是我又想起了宋息嵐曾經對我說過的話，他說我是一個眼裡隻有利益的人，或許也就是我過於冰冷理智，才讓我和宋息嵐彼此折磨到了今天。
我抬起了頭，看著季修桐，「是，我們是真情侶。」
「啊。」季修桐愣了一下，又笑了，他伸手想摸我的臉，被宋息嵐中途截住了，他也不在意，「那之前都是騙我的嗎？」
「修桐，我們可以做朋友的，而且我們年齡差距太大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他聽完噘了噘嘴，「我爸說我成年了就可以談戀愛了，所以我就一直等成年了才來找你，結果是這樣的，好吧，那我先走了，我送你的禮物可以還給我嗎？」
我摸出了包裡的小冊子給他，他伸手接過了，「以後吧，以後有機會我再送給你。」
我看著他走了，宋息嵐將我按在牆上親吻，兩人之間少有地有些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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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到最後我們都沒有說出過那個愛字。
第六章
我和宋息嵐在一起了，其實他比我想象中要脆弱，忙碌的行程讓我倆還是分開的時候比較多，我習慣了聚少離多，不論是和誰，家人也好，戀人也好， 分開對我來說都不是件痛苦的事情。
但他顯然在這樣的日子裡十分不安。
他不僅僅需要這樣，他需要更多的愛，他需要更加熱烈的回應和證明。
我錄完節目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他的電話在深夜裡響起，我迷迷糊糊睜開眼，接起來，聽到他好聽的嗓音，他說，我好想你，你來接我好嗎。
不止一次。
我們倆在一起了反而有了更多的爭吵。
「為什麼不可以？連這個也不可以嗎？如果你愛我為什麼連這也不行。」
這是我最常聽到的話。
過度缺失的安全感讓他變得有些極端，他說，葉蓁，我覺得我抓不住你。
而彼時的我也沒了安慰的力氣。
他想要一個能隨時隨地陪伴他，隨時隨地能讓他抓在手心裡的人，我越來越意識到，我並不是他想要的那種人，喜歡歸喜歡，卻不一定合適。
他初入娛樂圈就像水面上的浮萍沒有依靠，或許王語楠曾經是他的精神寄託，而王語楠走後，我一直在扶持他，他便也對我產生了感情，可是我並不能給他那麼多的安全感。生性冷淡的我沒有辦法給他那麼熱烈的反饋。
我們都在以愛的名義給彼此更多的折磨。
我和宋息嵐不算太穩定的關系讓我覺得頭疼。總的來說這一個冬天沒有什麼值得讓我高興的事情。
過年宋息嵐回了老家，我還有行程，所以也沒休息。
我從電視臺出來的時候季修桐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帶著厚厚的圍巾遮住了下半張臉，隻露出兩隻漂亮的眼睛，正靠在車邊等著我。
「你怎麼來了？」
他將圍巾扯下來了點，露出挺翹的鼻尖和粉嫩的嘴唇，「想你了呀。」
我上了車，他開車送我回家，「你怎麼還住在這，不準備搬了嗎？」
「麻煩，以後再說吧。」
他停下了車，食指在方向盤上輕輕點著，「你想做 SL 的代言人嗎？」
我有些驚訝地偏頭看了他一眼，「畢竟你最開始騙我，不過也就是為了跟我搞好關系，更方便你爭取這個位置不是嗎？我可以幫你。」
我想解釋，又不知道怎麼說，嘆了口氣，「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跟你睡覺。」
「我有對象了。」
「嗯。」他點點頭，「但是這跟我想跟你睡覺有什麼關系嗎？」
「小朋友，這可就是道德問題了。」
「我覺得這還挺正常的，我跟你講，我可比我爸有錢多了，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考慮一下？」
「你這是想包養我嗎？」
他搖搖頭，表情十分認真，「不是，我是想跟你談戀愛。」
「我不能跟你談戀愛，而且真的要談戀愛也不應該是這樣開始。」
說完我準備推門下車。
「葉蓁。」他叫我，我又住了手，回頭看他。
接著一個柔軟溫熱的東西就貼上了我的嘴唇，沒有別的動作就隻是貼在一起，他纖長的睫毛不停顫抖，像寒風指頭搖搖欲墜的蝴蝶，這個隨性的小公子第一次表現出一點忐忑的情緒來。
我推開了他，也說不上生氣，「你這可是在當小三。」
他舔舔嘴唇，「你跟我說這個沒用，我沒有道德感的。」
「而且我知道你也是個沒有道德感的人，不然宋息嵐大概不會跟他前女友分手，至少不會那麼快。」
我皺起了眉，「你在說什麼？」
「我反正覺得你沒錯，如果他前女友夠愛他就不會那麼選，所以還是他前女友的錯。」
「夠了，小孩子這樣說話可不是很討喜。」我用力摔上了車門，他搖下車窗，尖尖的下巴搭在窗臺上對我說，「葉蓁，剛剛那可是我的初吻，你得對我負責。」
「你什麼時候做我女朋友？」我正在準備直播，又收到了季修桐給我發的消息。
從某種方面來說他還是挺執著的，執著於挖人牆腳。
「跟你說了我有男朋友了。」
「好吧。」他回，我以為他要放棄的時候，他又連著給我發了好幾張照片。
我都不用點開大圖就能看出這是宋息嵐的身影，身邊一個嬌小的女孩子拉著他的胳膊。我保存了下來，回了他一個問號。
「現在還有男朋友嗎？」他發了語音過來，音色清亮幹脆，十分天真。
我沒回復，接著他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怎麼樣？」
「是你安排的？」
「不是呀，我隻是推動了一下而已，這是他前女友，你不會認不出來了吧。」
我不說話，季修桐心情十分好的樣子，「所以你看，宋息嵐並沒有那麼喜歡你，他隻是想讓你們都愛他，他隻是接受不了被人無視被人拋棄而已，他前女友都看得清，你為什麼看不清楚呢，這下可以跟我談戀愛了吧。」我聽著他活潑的語氣，覺得怒上心頭。
他可真是，又天真又殘忍啊。
我掛了電話。
眼淚不斷在眼眶打轉，但是已經預告了直播，我不能把妝弄花，我一邊深呼吸一邊打開了微博，想找兩個有趣的笑話來看。季修桐的消息又響起，「要不然我幫你把他曝光了吧，讓這個渣男徹底糊掉。」
我關上化妝間的門，回撥電話給他，「季修桐，不要再插手我的任何事情。」
「放心，我其實對別的人沒那麼多興趣，我就隻想跟你在一起而已。」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了你好多年，我為了你甚至都沒有早戀，你跟我在一起什麼都有了，不好嗎？」
「我現在也什麼都有了。」
「不不不，你沒有安全感，你也沒有依靠，但是跟我在一起你就可以依靠我了。」
「我？依靠一個小孩子？」
「不要太在意年齡了，先這樣吧，你該直播了，等你弄完了我來接你呀寶貝。」
我捏著手機，看著宋息嵐的對話框，記錄停止在晚安兩個字，就再沒了消息。
要問嗎？
算了吧。
我露出了笑容開了直播，兩個小時的直播，我一直笑著。
工作人員說我今天狀態特別好，我笑著跟她們合了影，完成了今天的工作。
和助理到了停車場，果然季修桐也在。他走到我面前將我拉走了，我懶得跟他拉扯，也隨他去了，上了車他也不著急走，看著我面無表情他少有地小心了一點，「你生氣了嗎？」
我眼神投向窗外，「沒有。走吧。」
「行，回咱們的家。」
我看著一天都沒有任何動靜的手機，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他帶我來了我之前在他手裡買下的那幢別墅。我在別墅門前停了步子，「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他坦誠地點點頭，「是啊。」
「那 SL 的代言人會是我嗎？」
「會啊。」
我捏著手機的手蜷縮了起來，「我想先打個電話。」
他偏頭看著我，臉上的笑意毫不掩飾，「好，不過我賭他不會接。」
我聽了幾十秒的語音提示音，最後無力地放下了手。
「你看，我每次猜的都很準的。」
果然，我不太適合擁有愛情。我給李凡發了消息，「準備分手通稿吧。」
便將手機收了起來。
季修桐摟住我的腰，低頭吻我，他沒有嫻熟的吻技，隻是唇瓣貼著唇瓣，輕輕啄著。他垂下來的額發掃在我臉上，我覺得有些痒，伸手給他撩了起來，露出了他光潔的額頭，這張臉沒有任何遮擋地出現在我面前，顯得更小了，我總覺得我自己在犯罪。
我搖了搖頭，「不行，你太小了。」
他有些委屈地拉過了我的手，放在了某個部位，「我不小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