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確一把拉住溫冉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綿綿啊,小十就是因為誤會一時失去了理智,以後外公說他,讓他道歉。但是……聽錢助理說,你是從小十那過來的?這一路是他護著你?”
溫冉輕輕點了下頭,腦子裡卻在快速轉動。
霽川哥哥沒有和任何人說她是從哪兒被救出來的,外公怎麼知道的?
但外公貌似人脈挺廣的, 說不定是從別處得到消息。
這點並不能成為懷疑的理由,還得再查證。
“那你和小十的關系應該不錯吧?”
“才不是,我聽外公的話,遇見他的時候就說我是周祁梟的未婚妻了,他覺得我是騙子,所以很防備我,我們倆的關系也很僵。”
溫冉說著臉上流露出憤怒的神色,好似隨口一提,“外公,他是不是和我爸爸有仇啊!”
“都是誤會,但這事兒說來話長,等外公身體好了,再慢慢和你說。”周確話鋒一轉,滿眼擔憂的望著溫冉的脖子,“綿綿啊,現在最要緊的是……你是不是被小十欺負了?要是他做了什麼,外公給你做主!”
溫冉下意識抬手捂住脖子,回來的時候太慌亂,她根本沒注意到脖子上的吻痕。
不過她已經想好了要怎麼圓回來。
“我怎麼會和那種男人有關系!我們互相看不上。”溫冉裝作一提到周祁梟就很憤怒的樣兒,說完她有些羞赧的低下頭,“外公,其實我和霽流哥哥正在交往,這事兒您能不能保密?”
周確聽到這話,明顯愣了一下,轉瞬笑的眉眼都擠在一起了,這樣才能掩飾住震驚的神色。
溫冉和姜霽流是一對兒?
他怎麼沒有收到這樣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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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壓下心裡的震驚和惱怒,笑呵呵的回她:“這是好事兒啊!你們知根知底兒的,在一起,外公也放心,隻是外公和你幹爹有些交情,沒聽他提過呢?”
溫冉更加羞澀:“是高考後才確定的關系,也不知道以後怎麼樣,外公你一定要保密啊!幹爹和幹媽都不能說,否則萬一我們倆分手了,以後我都沒辦法和他們相處了。”
周確看著溫冉這含羞帶怯的樣兒,隱藏在被子下的手猛地攥緊。
轉瞬又笑了,“好好好!外公給你保密!”
他心思卻轉的很快,不知道這事兒周祁梟知不知道。
第101章 大壞蛋就是他!
“綿綿,但你回來的時候沒和小十說?他可是懸賞了一億外加一個人情來找你。”周確就好像是無意間提起這事兒似的。
視線卻似有似無的落在溫冉臉上, 注意著她的表情。
能讓周祁梟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他不信兩個人沒點情況。
難道他這個看起來乖巧的外孫女在騙他?!
溫冉愣了一下,是真的沒控制住情緒。
然後她一咬牙,憤恨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我不就是走的時候寫了封信控訴了他一下,他至於這麼小心眼兒嘛!”
溫冉說著反手握住了周確的手,“外公,葬禮上他就一副恨不得殺了我的樣子,要不我去和他道個歉吧!”
周確看著溫冉被嚇壞的樣子,又放下了心中的疑慮。
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孩罷了,能有什麼心機。
隻是事情並沒有按照他預想的方向走,他心煩意亂,“綿綿啊!有外公在你別怕,最近可以多接觸一下小十,誤會解除了都是一家人。”
溫冉應下了,見她和周祁梟的關系沒穿幫,心裡松了口氣。
好在她爸爸是影帝,她從小耳濡目染的,演技也算有個三兩分。
沉默下來,溫冉忽然不知道應不應該提綁架的事兒。
想了想還是選擇相信一次血親,她不信這一切和外公有關,所以有話還是問清楚好,畢竟周祁梟也讓她問了。
她看向周確,“外公,我被綁架的時候,我從劫匪的話中聽出來,他們知道我和周祁梟的關系,您知道我被綁架前有誰知道這個事兒嗎?”
周確表情僵了一剎那,轉瞬用力的握住溫冉的手。
“綿綿啊,外公年輕時收養了十個孩子,如今算上小十還剩下六個,我想他們可能是看我這把老骨頭撐不了多久了,就有了別的心思,是外公教子無方啊!你記得在周家,除了外公和小十,你誰都別信!”
從外公房間出來,溫冉心裡松了一小口氣兒。
也是,如果劫匪是外公找的,那他圖什麼呢?
沒血緣的舅舅們想要爭奪家產企圖謀害她或許更說得通……隻是溫冉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可又不知道哪裡奇怪。
她不想摻和進這種大家族的爭權奪利當中,畢竟她也沒打算在南州生活。
溫冉拿出手機,撥給了姜霽川。
“霽川哥哥,我聽你的,明天晚上和你一起回華國。”
爸爸的車禍,還是先回國看看警察調查的怎麼樣,如果沒有線索,她再想別的辦法。
溫冉前腳剛走,周確就氣的一拳重重打在床上。
他廢了這麼多周章,就是為了讓周祁梟對溫冉感興趣。
他很清楚當年那件事兒對周祁梟有多大的影響,所以當他看見溫冉那雙眼睛,就起了心思。
一開始也沒抱什麼希望,成功自然是好,不成功,溫冉一個女娃娃,死了也就死了……
可當他得知溫冉機緣巧合的被周祁梟帶在身邊,他簡直狂喜!
周祁梟這樣謹慎多疑的人,能把一個女人帶在身邊,就說明他對她有意思。
然後他就有了更大的盤算。
他甚至弄了個舊墳,編出同卵雙胞胎這種謊話來隱瞞溫冉爸媽的身份。
以免周祁梟還沒泥足深陷,就惱怒的殺了溫冉。
也幸好當年溫冉的爸改頭換面弄得天衣無縫,否則他這個謊還真騙不了周祁梟。
如今真真假假,周祁梟越疑心,就會和溫冉接觸更多。
等他不可自拔。
他就可以操控著周祁梟這把利刃砍斷所有攔路之人。
統一南州之後,他再告訴周祁梟真相。
愛上背叛他以及他最恨的人的女兒。
哈哈!
到時候肯定能讓他崩潰,再次自毀。
可如今,溫冉和周祁梟沒有關系?!
不不不!
周確眼裡閃過一抹陰鬱,沒有關系也得給他們制造關系!
-
周祁梟斜靠在沙發上,一手搭在靠背,一手發著短信。
徐敬坤實在是等不下去了,“祁梟啊!你到底怎麼想的?”
周祁梟擰著眉頭,“都拆了也給我找出來。”
徐敬坤一聽,又坐回了沙發上,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對對對,你丟的那批槍就是證據,得找出來運走。”
周祁梟眼眸都沒抬 ,看著手機,忽然擰起眉頭,“廢物嗎?這都找不到?”
徐敬坤沒想到周祁梟這麼不給他面子,但想著確實是自己考慮不周,嘆了口氣,“是我這個大哥想得不周到,我立馬派人去找!”
“隻要是紙就給我打開看看!”周祁梟說完又覺得不對,“敢看裡面內容我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徐敬坤:??
周祁梟說完煩躁的將手中的手機往茶幾上一扔,向後靠的瞬間,雙腿搭了上去,斜仰著頭看向徐敬坤,“你在那自言自語什麼呢?”
徐敬坤:……
我哪知道你不是在和我說話而是在發語音!!!
他尷尬的咳嗽一聲,“沒什麼,就是沙家那幫人還得你出面。”
“明天。”周祁梟頓了一下,想到明天溫冉的爸出殯,小姑娘應該搞不出來什麼幺蛾子來,“下午我去一趟。”
這時赤那從外面進來,後面領著主樓那邊的管家。
管家禮貌周全的向周祁梟鞠了下躬,這才看向徐敬坤,“徐先生,老爺子聽說您來了,說您有空去一趟。”
徐敬坤立馬站起來了,笑呵呵的說道:“我這也正要去看看周叔呢。”
說完他回頭看向周祁梟,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祁梟,那就拜託你了!”
“嗯。”周祁梟心裡惦記著溫冉說的那封信,心不在焉的應了他一句。
等人走了,他看向赤那,沒頭沒腦的說了句:“那黑心老頭倒是挺喜歡徐敬坤的?”
赤那想了想,“可能徐先生一身正氣?”
“呵!”周祁梟意味不明的笑了聲,沒再說,話鋒一轉,“你明天留下,把人給我……”
護字在嘴邊滑了一圈,想到小姑娘那鬼機靈的樣兒,“看牢了,再跑了,你就給我滾回老林子裡再訓上個一年!”
赤那立馬站直,鄭重的說道:“再把人弄丟,我提頭來見。”
周祁梟嗤笑一聲:“我要你腦袋幹什麼?當酒壺我還嫌窟窿眼兒太多!這次人要是再丟了,我讓你這輩子都碰不到女人!”
赤那:臥槽!殺人誅心啊!
這時周祁梟的電話響了,他立馬接通。
升卿一嗓子喊了出來:“頭兒,找到了!”
第102章 “眼淚留著一會兒哭”
“看了嗎?”周祁梟調子懶散,聽不出喜怒,人卻無意識的一下子就站起來了。
升卿一個激靈:“沒……”
周祁梟冷笑,“呵,那你在哪位大師那學的透視?教教我。”
升卿扁扁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想到什麼又憨憨的笑了:“頭兒,我就看見羅曼諾夫四個字,我就立馬合上了,按比例算,那我給你薅四根眼睫毛吧!”
“半小時不把信給我送到,我把你鼻毛也都拔了!”
升卿嚇得抬手捂著鼻子,悶聲悶氣的喊道:“來了來了來了!”
赤那等周祁梟掛斷電話,問了句:“頭兒,您尋找溫小姐這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管嗎?”
如今黑白兩道都在打聽,這個溫冉到底是什麼來頭,讓周祁梟如此大動幹戈。
當時事出從急,周祁梟雖然知道這樣會讓溫冉暴露在眾人面前,但找到她、知道她平安是重中之重。
不過,如今他倆這讓他煩躁的身份,倒還幫了個忙。
手指無意識的摩擦著下巴,周祁梟笑的有些痞,“還能怎麼說?我家小孩兒丟了,我自然得翻天覆地的找。”
小孩兒這詞用的妙。
情人關系上,那是情趣兒。
但外人不知道周祁梟和溫冉都睡了,如今周家多了個外孫女,周祁梟還被周家收養過一段時間。
外人自然認為這小孩就真是指自家孩子的意思。
赤那心裡默默給頭兒比了個贊。
真是騷出了新高度!
你這還想玩偷情是吧?
剛要退出去,又想到個事兒,原本不想多事,可還是覺得不說不快,“頭兒,怎麼不告訴溫小姐,姜霽川在她鞋子裡放定位的事兒?”
這挑撥離間的好機會,精明如他們頭兒,怎麼可能放過!
絕對在憋大招!
她好好奇!
提到這事兒,周祁梟哼了一聲,“那小東西和我精明的很,對那個破哥哥可信任著呢!你去和她說,你看看她能信嗎?就算是信了,心裡說不定都給那破哥找了八百個理由……”
周祁梟越說越覺得不舒服,眉頭也擰起來了。
“交給你個事兒,找老鄭,讓他明天就把東西給我送過來!”周祁梟想到那個國字臉的老頭兒肯定得絮絮叨叨,又加了一句,“不幫忙,我就開擺。”
赤那一聽,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立馬重重的點了點頭。
-
出殯這日,天色灰蒙。
墓地是在周宅後面的山上,人跡罕至。
這會兒萬籟寂靜,明明是夏季, 仍舊透著一股難以訴說的寂寥。
溫冉站在墳前,看著一抔抔土慢慢掩埋漆黑的棺材。
明明半年來,每天都做好了離別的準備。
可當最後一抔土落下的瞬間。
落在心頭綿密細雨仿佛瞬間濃重成瓢潑大雨。
她微微仰頭猛吸一口氣 ,可眼眶仍舊承受不了眼淚的重量。
一顆一顆的淚珠劃過臉頰,她最後忍不住掩面哭泣。
周祁梟靠在不遠處一棵樹旁,叼著煙,視線落在溫冉身上。
也不知道周家怎麼喂的,感覺短短一兩天的時間,人又單薄了一些。
這會兒一襲黑裙,顯得越發羸弱,低垂頭哭泣的時候。
頭上的白色絹花也跟著輕輕顫抖。
這時一縷陽光衝破烏雲落在她身側,照的她仿佛隨時都會乘風而去。
周祁梟低咒一聲,將煙撵滅在樹幹上,單手插兜邁步走過去。
他一過來,就引起不小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