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昨天晚上喝多了,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不會是把所有底牌都託盤而出了吧?
溫冉雖然心裡慌得一批,但攥緊拳頭,指甲摳著手心的疼,硬是讓自己沒有將這份驚慌顯露出來。
畢竟,男人之前詐她兩次了。
這話說的含糊,很大可能又是詐她。
她不能自亂陣腳。
溫冉垂下眉眼,就好像沒聽清男人說的話一樣。
自顧自的哼了一聲:“頭疼……”
蔫巴巴的樣子倒不是裝的。
是真的難受。
胃裡也不舒服,手也漲漲的疼。
“呵。”周祁梟冷笑一聲,抬起另一隻手捏了捏眉心。
要不是在心裡念了八百遍秋後算賬,現在內心還算平和。
他這會兒高低要把這小東西從窗戶上扔出去。
不,可能半夜小東西作妖的時候,他就給她扔出去了!
不過看著溫冉暗戳戳和他裝傻的鬼機靈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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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躁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周祁梟半眯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叼著的煙,吐出白煙的時候將煙頭撵滅在煙灰缸裡。
“還記得昨兒晚上你做了什麼嗎?”
男人說到這兒,轉回頭看著正一點一點拽被子想要偷偷將自己裹嚴實的小姑娘。
這話讓溫冉愣了一下,見他看過來,雖然滿眼疑惑,但還是乖巧的搖了下頭。
男人嘴角笑容拉大,藍眼睛映著窗外早上柔和的金色陽光,像是灑金的海水,波光粼粼,好看的讓人移不開眼。
然後他開口,帶著點揶揄,輕輕喚了一聲:“冉寶。”
溫冉:?!
男人的聲音透著點顆粒感,好似帶著薄繭的拇指揉捻過她敏感的耳垂。
溫冉卻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怎麼突然叫的這麼肉麻了?
隻是這個稱呼,為什麼這麼熟悉?
好像有誰在耳邊也是用這種酥麻的聲音誘哄:
嗯?好不好?冉寶。
冉寶,你想親哪兒?
……
溫冉腦子嗡的一下,瞳孔地震。
“記起來了?”周祁梟向後歪靠在床頭上,看著裹得跟個蟬蛹似的小姑娘,忽然笑了,卻笑的溫冉脊背發涼。
她記起來的是男人哄著她又親又抱的。
她蜷縮了一下手,明明是她被佔便宜了。
怎麼有種男人要秋後算賬的樣子?
難道是她又做了什麼出格的事兒?!
溫冉不自覺的又往被子裡縮了縮,這回隻露出一雙微微浮腫鹿眼,眨巴著討好的望著男人。
“頭疼,不記得了。”溫冉說著低垂眉眼,卷翹的睫毛便遮住了大半的眼睛,掩飾住她的心虛。
“哦~”周祁梟眼底的笑意更濃,忽然扯開浴袍,露出大片紋理緊實的胸肌。
手指點了點胸口靠左快到心髒的位置,“那麻煩溫小姐看看,這是哪家小貓咬的?”
溫冉悄咪咪的瞄了一眼,
男人衣襟大敞,被子蓋著腹部下面,人魚線幾乎完全展露出來。
還沒看仔細他指的位置,就嚇得她快速低下頭。
周祁梟見小姑娘這會兒慫了,笑的慵懶肆意。
毫不在意的懶洋洋靠在床頭,調侃道:“不對,說小貓都抬舉她了,應該是哪家小耗子半夜啃了我一口,現在縮回被窩裡了?”
“那小耗子叫什麼來著?”
“哦!冉寶……”
溫冉聽見這個名字,一抖。
不說出來還能裝傻充愣,這指名道姓的說她咬的,她……要怎麼辦?
求饒?
還是耍賴?
溫冉哼唧一聲,直接頭重腳輕的將腦袋砸在柔軟的床上。
這回整個人都裹進被子裡了。
周祁梟眉頭一挑,臉上的笑意僵了一下。
剛要伸手拽開被子看看這小東西是不是暈了。
就聽被子裡傳來悶悶軟軟的聲音:“我好難受呀……”
周祁梟懸在半空的手又收回來了,手指輕輕的敲著蓋住大腿的被子。
笑意恢復,嘴角再次揚起。
這是和他耍賴唄?
“先生,我頭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溫冉原本說話就慢悠悠調子軟軟的,這會兒透過被子,瓮聲瓮氣,嬌的更加要命。
得,這還膽大包天的撒上嬌了是吧?
“快死了啊?”
溫冉在被子裡轉了轉眼睛,男人調子平平,也聽不出個什麼語氣。
但可以肯定沒生氣。
她緊張的舔了一下嘴唇,繼續哼唧:“嗯,醉酒好難受,難受的要死了……”
這還暗戳戳的點他灌她酒的事兒唄?
周祁梟忍著笑意,隨意的說道:“既然你這麼難受,要不我送你個痛快?”
他看著被子裡那一小團兒頓時僵的都不晃悠了。
繼續開口:“咱們好歹相識一場,死法你隨便選,我都滿足你。死後還能做個法給你超度一下,讓你下輩子投個好胎,夠意思吧?”
溫冉算是明白了,這事兒沒這麼好糊弄過去。
她蔫蔫的掀開一個小小縫隙,又露出一雙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男人。
“我選壽終正寢,慢慢老死,好不好?”
“行啊。”
男人答應的太痛快,溫冉總覺得有些不安。
果真,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他接著說道:“你讓我咬回來,這事兒就一筆勾銷。”
第57章 主打個公平公正
咬哪兒?
溫冉雖然沒有問出口,但眼裡表露的意思很明顯了。
周祁梟也沒說話,隻是手指敲了敲那個還未消散的齒痕。
意思也很明顯:你咬哪兒我就咬哪兒。公平公正!
嚇得溫冉又要縮回被子裡。
男人慢悠悠的調子在頭頂響起:“果真,還是想想怎麼個死法更輕松是吧?”
毫不掩飾的威脅。
溫冉有些委屈,咬緊牙,忍著想要湧出來的眼淚。
也不吭聲,悶悶的將被子往下了些,露出整個腦袋。
周祁梟也沒動,仍舊懶散的靠在床頭,側垂著頭看著小姑娘一副上刑場的樣兒,就覺得有意思。
至於嗎?
不就咬一口,他還能咬死她怎麼的?
小姑娘似乎心裡還抱著點僥幸,一邊往下拽被子,一邊偷偷的瞄著他。
周祁梟直接大大方方的對上她偷看的眼。
“你要是覺得虧,我再讓你一口,你兩口算我一口,更公平了吧?”
公平個鬼!
溫冉也隻敢默默在心裡吐槽一句。
她才不要再咬他呢!
再把她牙崩掉了怎麼辦!
溫冉對上男人揶揄嘲笑的眼,早是一口,晚也是一口。
反正逃不掉,她也不想磨蹭了。
周祁梟原本是逗著玩兒的,可面前的小姑娘發絲凌亂,眼尾耷拉。
眼珠上蒙著抹湿潤淨澈的水色。
這副嬌軟可憐樣兒,惹得他想將她欺負的更慘兮兮的。
他正琢磨一會兒要是咬的重點,溫冉會不會窩在他懷裡哭起來……
讓她昨晚趁著醉酒那麼囂張!給她慣得!
就看裹著她的被子正順著白的發亮的臉緩緩下落。
就好像拆禮物一般,外面的包裝被緩慢拆下,露出裡面的禮物。
周祁梟不動聲色的停了敲擊的手指。
他眼窩深眉骨高,眉壓眼的劍眉又生得濃烈鋒利,斂了笑意的時候極具侵略性。
小姑娘這時如獻祭一般衝他揚起了下巴。
脖頸優美的線條繃緊,如細膩的工筆畫般雕刻在最好的羊脂玉上。
周祁梟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四指按在那滑膩的肌膚上時,溫冉的身體微微顫了一下。
不需用力,就能清晰的感覺到指下的跳動。
鮮活靈動。
手指好像在復刻剛剛被子滑下的路線,最後他收起三指,隻留食指輕輕碾了碾那顆誘人的小痣。
周祁梟猛然回神,忽然笑了。
下一秒他揪著溫冉裹在胸前的被子,將人猛地拉了過來,他也順勢低頭。
當感覺微硬的發絲擦過臉頰的時候,溫冉緊張的咬緊了牙齒。
憑男人的惡劣性子,報復心強,恐怕得狠狠的咬她一口。
會不會被咬掉一口肉?!
溫冉慫的有點想跑。
可原以為的疼痛並沒有襲來,停留幾秒後,溫冉有些疑惑的睜開眼。
男人的頭已經從她懷裡離開。
她不解迷茫的低下頭看向男人。
不咬了嗎?
“唔!”男人卻敲了一下她的頭,她吃痛的伸出一隻手捂住額頭,越發懵了。
“說好了你兩口我一口。”男人勾唇一笑,眼含一絲算計,“等你咬過了,我再咬,公平公正嘛!”
這話說的……怎麼覺得怪怪的。
不過不咬了,溫冉總歸是松了口氣的。
心裡悄咪咪的想:哪有以後,等到了北區,就再也不要見了。
“叩叩叩!”這時,玻璃發出三聲有規律的響聲。
誰在敲窗戶?
溫冉裹著被子原地轉圈的想要挪過去看。
突然想起來,這是五樓啊!
速度瞬間快了一倍。
當她轉向窗口,赤那已經從外面打開窗戶,跳了進來。
然後站的筆直。
周祁梟早就習慣了赤那不走門的這個愛好。
以前不覺得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