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很高興看到你獨立且從容的時候,但是你不用感謝我。”
禮汀溫和地笑著:“到時候,你也能用自己的親身經歷,鼓勵到下一個人,就最好不過啦!”
女人不住地點頭:“或許我之前保持單身的狀態是錯的,因為我並沒有喜歡過孤獨的我....我甚至和他們一起嫌棄我自己。”
“那你記得從現在開始,找自己身上的優點,找到一個,就多愛自己一些。”
禮汀和她擁抱告別。
她走出來,發現在會客室門口徘徊的翡姍和禮桃,已經不見了。
“她們選好合適的婚紗了嗎。”禮汀眼神瞥向陳列的櫥窗。
Camellia微微苦笑道:“她們把這些都買走了,讓我們把賬單寄回國,實在不好意思禮小姐,我們本想把那些婚紗裙準備給你選款的。”
禮汀的臉上,一絲漆黑的發尾,垂落在鼻尖上,紅唇血色淺了一些,顯得蒼白和寡清。
“她們買到喜歡的婚紗,你們也有了營業額,也是雙贏啦,放心,我一點也不介意。”
Camellia:“禮小姐,你聽過金斧頭和銀斧頭的故事嗎,誠實的樵夫隻要回了自己的鐵斧頭,神卻把一切都送給了他。”
禮汀微笑道:“當然,誠實和不貪婪,是最好的品質。”
“不貪圖金銀斧頭,隻要自己斧頭的小姑娘,一定會獲得神的厚愛。”
Camellia:“神並不是我們,他為你準備了一些意外驚喜。”
她和另一位導購Jetta把禮汀拉到一邊,有些神秘地問。
“五年前,江少問您衣櫃裡是不是缺了一件衣服,這件事您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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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你們怎麼會知道的。”
禮汀垂眼沉思了一下:“他對我說得每一句話,我都舍不得忘記。”
Jetta摁下旋梯盡頭的按鍵,一行人沿著樓梯上升。
到達三樓私人訂制的地方。
Camellia打開右側衣櫥的門:“事實上,從五年前開始,江先生就和我們籤訂了長期合同,每年除了禮服以外,為您定制兩套婚紗。”
映出眼簾的,是十套技藝精湛的定制婚紗裙,
在明亮的光線下,星光紗材質包裹著,厚重的錦緞,華麗漂亮。
Camellia:“他從五年前,一直在等待著有一天,能親手掀開你的頭紗,能讓你們彼此永遠屬於對方。”
他等他沒有安全感的小貓,找到那個問題的答案。
隻是這一刻,他等了整整五年。
禮汀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
她邏輯清晰地問:“可我隻是隨機選的你們這家婚紗店......在來的路上,祁助理問我要不要看看ELIE SAAB和Lorenzo Rossi之類的.....我最後選定的是這家,哥哥....並不能提前預知我會來這裡呀。”
Camellia笑道:“首先感謝您選擇了我們,可你有沒有想過,江先生其實在每一家婚紗店,都為您定制了五年的婚紗呢,就等著您答應嫁給他的那一天。”
禮汀漂亮的眼珠怔怔的,大滴答滴的眼淚,匯聚成湖,然後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他怎麼.....什麼都沒有說。”
“我一直以為他和我在一起,隻是玩玩。到最後會和別人結婚的。原來他的執念那麼深,也那麼持久。”
燈柱在頭頂,發出璀璨的光芒,照在禮汀的臉上,應該感動幸福的被愛著哪一位,此刻卻顯得非常悲傷。
“我篤定要欲擒故縱,才能攥進他的心,我一直以為我是這場愛情絕對的掌控者。”
“可是看到這些他從五年前就為我訂下的婚紗,我的那些小聰明,拿捏他的手段,不過是我的錯覺罷了。”
禮汀情緒一波動,胸口和脖頸的大片皮膚泛著微微的粉。
“原來他從一開始,就已經確定要和我在一起一生了。”
Camellia溫和地安撫她:“您為什麼要流淚呢。”
“可我....可我五年來一直想得是...隻要有一點失去安全感...就逃離他的生命....”
禮汀睫毛顫抖著,淚水浸湿了眼圈,茫然無措的神情:“這樣確切的愛,我是不是配不上....”
“現在呢。”Camellia笑道:“你期待他看見你穿婚紗時的神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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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歸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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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天晚上, 第一眼看到她穿婚紗的人,並不是江衍鶴。
江衍鶴並沒有在國內。
他這段時間,和有意向在京域投資酒店行業的沙特阿爾萊利文王儲,走得很近。
前些年,京域附近因為填海項目,酒店行業式微。
江明旭使用低價,在京域的環球金融中心和國金廣場旁邊的,在四季集團手上收購了一家五星級酒店。
他花了接近十億元來進行修繕和改造,耗盡心力。
於三年後,推出私人酒店會館一體式的御海洲,並使用Noble coast的品牌經營,旗下推出了奢侈品,手袋香水和會員制餐品。
這次江衍鶴在迪拜搭上沙特王儲,就是江明旭引薦的。
他的下屬和沙特國民警衛指揮官事是朋友。
對方也是王室成員,說王子最近投美資在國際市場發行的投資級債。
江衍鶴看準了美聯儲的積極緊縮政策,幫他們大賺一筆。
美債的收益率漲到了十多年來的峰值。
他又遞出話,說加息會出現滯後效應,通脹拐點會在下一季度出現。
他在迪拜酒店裡等了三天。
第三天,沙特王儲親自來酒店和他見面,並提出,最近的確有把資產投資在別處的想法。
順理成章地,王儲用20億歐元,買下了全國境內一線城市共四家超高端酒店和附帶的私人會館。
位於京域的這家御海洲,是著名的復古風;港島的御海洲,走的是英倫異域風;蘇杭的御海洲,是園林侘寂風貌;而上海的那座,是輕奢和奶油結合。四家分立,風格鮮明,概念高度統一。
沙特王子買下所有權,又轉手交給明旭控股集團管理。
一來一回,江衍鶴淨賺市值上百億。
雖然套用了江明旭和下屬何啟貴的私人關系。
不得不說,在短短七個月左右的時間,沉寂避世的御海洲,就進入了全世界名流的視線裡。
旗下的品牌Noble coast也完成轉型和蛻變。
雖然是最近十五年新興的品牌,從剛開始的輕奢風,到如今異軍突起的浮誇奢靡的副牌。
今年的風頭一時無兩,甚至行業類各種頂尖時尚雜志,也在爭搶該品牌新發布上封面的機會。
江衍鶴真的做到了,能帶動京域各方經濟發展。
周圍的地價也連帶漲了不少。
江衍鶴這兩天,並沒有陪伴在禮汀的身邊。
他搭乘私人飛機,陪同沙特王子去了費萊文的國際角鬥場。
他的小情人在牛津和京域兩處來去。
她在愛與和平的包圍下,翻譯更多的書,做環境和動物保護方面的口譯,嘗試著開發Trouver試圖庇護更多的人,讓他們免於失蹤和災難。
而他來往於鬥獸場橫生的死氣裡,保持情緒的絕對穩定。
江衍鶴滿足王儲的賭興,在血腥和屠.戮裡,用他精準的概率計算能力,一次一次地險勝。
每一次的冷眼旁觀和麻木不興,都讓他在別人眼裡更加神秘。
不會暴露軟肋,被任何人當做把柄。
禮汀是他的救贖,他的唯一救贖。
他總會在禮汀從英國回京域之前,返回京域,待在家裡,什麼都不做。
洗很久的手,等她回來。
說偏執,其實有些時候蠻偏執的,他不愛在手上沾上一點血跡,卻很享受為了禮汀披肝瀝膽粉身碎骨。
未來有她,是他的所有動因。
祁彌工作到深夜。
他正在和在首爾的現代集團,去參加鐵軌造船新技術研發交流會的羅彬,互相調侃。
羅彬:“再不吃一次大榮宴的蟹粉小籠包我真的熬不住了,今天臨走的時候,坐在我旁邊的那個老頭說,羅代表,請您務必來我家吃早飯,因為我們韓國是沒有早餐店的。”
羅彬:“我活了這麼大,從來沒想到一個國家沒有吃早餐的地方。我懷疑他們就是熱衷熬夜,早上誰都不想起床做飯。”
祁彌:“......”
就在他放松摸魚時,內線電話響起三聲。
這個號碼非常私密。
祁彌神情嚴肅,接下轉接進來的電話。
聽到內容時,他的心髒猛地一顫。
“您請等待一下,我會立刻把這一消息,匯報給江總。
祁彌恭敬地叩響江衍鶴的門。
映入眼簾的是江衍鶴的愜意的神情,他剛和禮汀說完話。
江衍鶴在笑,就像盛夏糜爛的瓜果,醞釀出香甜的酒液,帶著讓人著迷沉醉的笑容。
沒有人知道他在輕描淡寫地說出,“你去試婚紗,把自己送給我。”的時候,漆黑眼眸裡的希冀和盼望。
他在不安,在忐忑。
祁彌從外面恭順地推門進來,看到他手指撐著冷白鋒利的下颌,薄唇漾起柔和的幅度。
習慣性提醒他,江總,記得吃飯,不然胃痙攣會疼得不行。
他淡淡地回應了一聲,慢條斯理地把徐傑的商業罪案書的資料整理好。
“我就是讓你恰到好處地把邀請函送來。祁彌,你猜,她會在上面寫上我和她的名字嗎。”
男人從青年的英俊桀骜,已經蛻變得更加沉鬱和優雅,卻依然嘴唇微揚,揣測小情人的心思。
“我猜她一定會,江總,畢竟她深愛著您。”
連祁彌都篤定至此。
他們都知道,江衍鶴期盼著她穿婚紗給自己看的時候,多熾烈又興奮。
祁彌在旁邊等待了很久。
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和江衍鶴講出他需要報告的事。
直到江衍鶴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的眉梢微變,從期許到冷冽,信息不是禮汀發來的。
是有人待在徐傑身邊的顧天縱。
顧天縱:“去巴黎過生日比京域更好,這裡暗潮湧動,誰知道他們不會在這裡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顧天縱:“小鶴,徐傑今天做一個鴻門宴,把我叔父那邊的人找去了。他勝券在握的樣子,像是篤定了自己會贏。徐傑還讓先行離開的人,此後十年,都不能與他們家做生意,做事絕到這個份上,你萬事小心。”
手機屏幕的冷光照在江衍鶴的臉上,他似乎對眼前警惕和危險情況的告誡毫不在意。
江衍鶴懶懶散散地回了一句嗯。
他散漫又闲適的解開臂間的襯衣袖箍,把金屬環飾放在一邊,冷白手指劃開打火機,又啪嗒合上。
“祁彌,你覺得我和徐傑,有可比性嗎。”
“沒有。”祁助理終於忍不住出聲:“徐傑,應該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理由呢?”江衍鶴問。
“剛才我接到了一個電話,”祁彌試探性地說:“真實性還需要商榷,消息來自於家裡的孩子被夏元渡霸凌的徐雲鵬,當時江少你用治療狂犬病的特效藥,救下他兒子的性命,他給我們提供了一個重要信息。”
祁彌接著說:“徐傑,在策劃一場綁架案。”
“他的目標對象很有可能是你。主要你沒有出現在競選現場,再加上宴會上你....沒有得到朱家的協助,這次得到的票數將會大幅度降低。”
“是嗎。”江衍鶴擰暗書桌前的燈光,周圍顯得昏暗沉鬱。
他咬著支煙在唇邊,也不點燃,松松地叼著濾嘴,薄唇浮出一抹笑來:“他的手段就這麼幼稚?”
“您當時幫徐雲鵬一個忙,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夏元渡害怕地不得了,不敢跟著許軼去意大利,沒有妨礙您利用許軼。”
“被夏元渡的狗咬傷的小孩父親徐雲鵬,在你離開京域去意大利以後,他來明旭找了你好幾次,就想找到時機報答您。”
“他是徐傑的親戚,又退伍了,身體素質比較好。這次徐傑選中他綁架你。徐傑可能覺得這樣做,萬無一失。他萬萬沒想到,您幫助過這個人。他一收到消息,就立刻打電話通知了我。”
“江少,您打算怎麼做。”祁助理穩定住他慌亂的心緒。
“保護好禮汀的安全,我和羅彬要談一樁虛擬貨幣的交易。”
江衍鶴揉了揉眉骨,淡漠道:“其他人的死活,和我沒關系。”
祁彌恭敬道:“禮小姐那裡,我一定會加強防御,需要我調出保鏢陪你左右嗎?”
“還需要問?”
江衍鶴眼裡沒有一絲光,嘴角倒是笑了:“我死了,沒有人會服徐傑靠這種陰損的手段上位,他根本沒有撐起全國商場天花板的能力。
在屏幕那頭。
禮汀看著藍光亮起又熄滅,她舍不得看到他期待的落空。
她輕輕推辭道:“聽說婚紗要提前很久定制,我怕我穿出來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