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十多個未接電話。
蔣蝶:“禮汀——給謝策清打了一晚上電話。”
“禮汀哭了,在問翡姍的事。”
“都這個點了,謝策清還在安慰她。”
“謝策清問要不要去意大利找她,我嘗試著攔著他.....但是謝策清剛才甩開我的手,讓我別煩他。”
“他們會不會舊情復燃啊,感覺謝策清挺著急她的。”
“.......”
“謝策清穿上衣服就去機場了,我正在打車追他。”
“禮汀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模樣,其實不管是誰和她關系的輸贏,全拿捏在她一個人手上。”
“謝策清可能會輸給您,但是,如果她變心怎麼辦,她真的徹底屬於您嗎?”
“......”
江衍鶴手指微頓。
他滅掉手機屏幕,忽然覺得喉嚨有點痒,煙癮犯了。
嚼碎了齒尖冰涼的硬糖,破裂的碎片像刺一樣劃開。
這裡還有很多人需要他。
橫貫在他倆之前的問題都扼待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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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她的話,守護她和控制她。
他一定會選擇前者。
就像被洪流裹挾著的巨石,要單一的,沒有選擇餘地地,孤勇向前。
“我已經捅了自己一刀,算計你別離開我。如果真的要走,就把我這條命徹底帶走。”
眼前還蟄伏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和一場惡戰。
他必須拿起兵器,投入戰鬥,隻有渾身帶血,披甲還鄉,才能回家找他的小新娘。
他平靜地垂下眼,走向那群在車前等他的那群人,被他們簇擁著:“走吧,去天空樹,和他們談判。”
-
禮汀和翡姍,約在一家附近聞名的旋轉餐廳。
遠處阿爾卑斯山的場景盡收眼底。
這裡出名的原因,是因為藏著四萬多種,不同類型的酒。
午後的科莫格外美,到處著落著意大利人喜歡的淺橙暖色調的房屋。
遠處的山巒在陽光下,也暈染著一圈溫柔的明黃色。
禮汀來到餐廳。
她還沒有走近vip包廂,就聽見一群人談論著J。
翡姍是混血,母親是意大利人,她的頭發是淺金色,皮膚比禮汀稍微深一點,類似蜂蜜奶油。
她穿著粉色卷邊毛衣和簡單的白色短裙褲,睫毛粗黑,像校園不良少女,明媚漂亮。
她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反而帶了一群朋友來科莫。
一群人高談闊論著,不僅有亞裔,還有翡姍的意大利朋友。
禮汀並沒有生澀羞怯。
今天她穿著簡單的尖領白襯衣,和水手藍長裙,脖頸上的黑白條紋絲巾恰到好處地遮住了脖頸的吻痕。
她推開門,先落座。
翡姍的朋友克莉絲汀用手肘碰了一下翡姍,小聲耳語:“她好美,這樣把簡單的藍裙子穿得這麼好看的人,我隻見到了兩個。”
切爾西側頭問:“另一個是誰啊?”
克莉絲汀:“當然是小時候經常去電影院看的,《羅馬假日》的安妮公主。”
“赫本?”
“可是這個女生真的很美啊,她媽媽應該也是一個電影明星吧。”
在她身後,有個高大俊朗的面孔跟著進來了。
他紳士地先幫禮汀拉開椅子,意識到這裡的空調溫度很低,他還體貼地幫禮汀搭上外套。
來的人,並不是別人。
而是謝策清。
翡姍不認識謝策清,她隻泛泛在海難的遊輪上見過一面。
她出國得早,海難上也隻是簡單去度假,但命運就是這麼陰差陽錯。
她掃了旁邊兩個用意大利語聊天的朋友一眼,清了清嗓子。
翡姍用一種從小被溺在寵愛裡長大的語氣,招呼禮汀:“你就是江衍鶴現任對象啊。”
禮汀撐著臉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笑了:“是或不是,難道會影響到你和他的關系嗎?”
翡姍一愣,有點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謝策清在一旁,貼心地替禮汀切好牛排。
翡姍很好奇他倆的關系,欲言又止了幾次,都沒有道出疑惑。
直到禮汀抬睫看她,浸著葡萄酒的嗓音有點勾人:“有什麼話想說,可以直接開口。”
她略微倚向謝策清的位置。
男人看起來非常高興的模樣,在禮汀看不見的地方,嘴角上揚。
禮汀倒是十分平靜:“找我來有什麼事。”
翡姍想,我是來示威的。
來這裡之前,她甚至戴上了江衍鶴已經去世的爺爺,江成炳送給她papa的祖母綠吊墜。
在她八歲的的生日宴上,她爸爸親自給她拿回來送給她的。
“你和你的這個朋友,是什麼關系啊?”翡姍用銀叉叉了一塊牛排,用舌尖舔了一下唇角。
她並沒有交代她的目的,反而迂回地詢問禮汀身邊的人。
“你和他是情侶的話,江衍鶴會和你在一起?”
看起來沒頭沒尾,其實直擊要害。
J不喜歡朝三暮四的人。
因為他厭惡透了他爸江明旭的四處留情。
翡姍隻想告訴禮汀,你這樣隨隨便便地和男人混在一起,他會不高興的。
“你和江衍鶴是什麼關系。”
禮汀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口檸檬水解膩,看向旁邊的謝策清,“我和他就是什麼關系。”
翡姍沉不住氣:“那如果我是江衍鶴的未婚妻,你是你旁邊這個人的未婚妻嗎?”
禮汀用一種看小孩子的眼神看她,然後倏地笑了:“你說了算。”
謝策清心尖一顫,克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溫柔地看著她:“你還沒徵求我的意見呢。”
克莉絲汀總覺得兩人的氛圍很曖昧。
她接著整理餐巾的空隙,往下望去。
她看見禮汀穿著白色淺口跟鞋,雪白的腳跟蹬著謝策清的西裝褲。
他身邊的人也任由禮汀蹬著,刻意維持著打開雙膝的姿勢,長腿一動不動。
一副很受用的模樣。
“我當然要徵求了,你可以當著翡小姐的面,講講你的意見。”
她把手懶散地貼進側臂,眼神繾綣地看著謝策清。
“你講出的意見合理的話,翡小姐和她的J,也可以效仿是不是。”
午後日光穿過帳蔓,把禮汀的側臉勾勒出絨毛般美好。
說完後,禮汀靜默地別過臉去,沒有看被她撇下的那一桌人。
溫度適宜,亞熱帶地中海氣候,和前幾天一樣
那時候,她安心地呆在那人的懷裡,被他一寸寸地吻著著,感受他灼熱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肋骨。
小貓抬起頭,看他用攝人心魄的眼,凝視著她,問她將來有什麼夢想。
夢想。
宛如小學生寫日記一般一筆一劃。
夢想就是每天在哥哥懷裡睡覺覺。
不想和這些人打交道,不想靠近別的男人,不想被她們審視和江衍鶴有什麼關系。
好討厭,感覺自己又想哭了,好想埋在他懷裡哭。
好想被他親。
好想給她們看她身上他留下來的痕跡。
她眼睛有點紅,破碎中帶著純摯,但是把眼睛轉回來的時候。
又回復了那副滿不在乎的懶散模樣。
“禮小姐,看到你和眼前的人是一對呀,我就滿意啦,J還是我的。”
翡姍嬌豔的嘴裡說出的話,一句比一句傷人。
“我在來這裡的路上,陳浩京一直在和我說,是J故意找一個女的讓我吃醋,並不是真的不喜歡我。他是覺得我還小,想讓我好好地玩幾年,最後和他在一起。現在看起來,還真是這樣。”
切爾西撐著椅背,望向禮汀:“我真的沒想到,J居然會為了你這種不堅定選擇他的人,拒絕一直為他禱告的小翡。”
“嗯。”禮汀聽完她們說的話,居然露出了一個很溫柔很眷念的笑容。
“我能去補一下妝嗎?”
她借口離開餐桌,然後徑直來到走廊。
光潔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鑑人,孟絲玟獨自坐在大廳裡看畫冊,看見禮汀出來,孟絲玟笑著望向出來的她。
“怎麼樣。”
“才不好,一點也不好。”
“他們沒有為難你吧。”孟絲玟關切地問:“雖然我今天月經來了確實很疼,但我可以進去陪你的。”
“沒有,玟玟,我好難過。”
“最開始,我認識他的時候,假裝喜歡別人。他呀,一直把我往外推。”
禮桃的眼裡瑩然有光:“我就是想,像他一樣,假裝說自己不愛他,把他推給別人——”
“我就是想看看——把深愛的人,推給別人,到底有多痛。”
禮汀往天上仰了一下,竭力不讓自己哭出來,吸了一口氣:“那個傻瓜,我最開始找他報恩,他一直推開我。他內心究竟受著怎麼樣的煎熬和折磨,會讓他疏遠喜歡的人。他以為他是在對我贖罪嗎,傻死了。
她用十指捂住眼淚,抱怨的聲音都在發抖:“他什麼都不說,還用我的名義偷偷幫助那些小朋友,卻還在撮合我和別人在一起。被我誤會浪蕩,幫我解決校園暴力我的人——他為什麼熬得這麼苦,疼也自己忍受。我好難過,如果很痛的話,就講出來呀。”
“還好他沒有真的推開我。”
禮汀心情雖然有一種滿足感,但是心髒抽疼一樣,一陣陣悶痛。
明明隻是簡單的,像剛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想過的一樣。
如果有別人要過來爭取,就把他讓給別人。
原來,哥哥當時把她推給謝策清的時候,會那麼痛。
“不知道他在日本的事情成功了沒有,我心裡憂心忡忡的。”禮汀小聲抱怨著:“他為什麼還不來,我好想見到他。”
抱怨的聲音都在發抖。
太喜歡他,也太想念他了,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孟絲玟安慰她道:“沒事啦沒事,都怪我,和霍鴻羽說了分手,不然我也從他那裡打探一點消息。”
“我進去了,不能出來太久。”
禮汀安頓好陪伴她的孟絲玟,順便給她叫了一點熱飲和暖宮的食物。
接著,禮汀朝著包廂走過去。
謝策清今天在她面前,的確很像一隻溫柔又忠實的大狗狗。
他替她擋下了很多翡姍朋友遞過來的酒。
今天他是為了讓禮汀少喝點酒,特地過來幫助她的。
禮汀沒有拒絕。
她壞壞地想,就是要讓哥哥吃醋一次。
誰叫他把翡姍叫來,和自己單獨見面。
禮汀坐定下來。
一整個飯局,翡姍時不時地在禮汀面前炫耀起,江衍鶴家裡的翡翠珊瑚礁擺飾。
禮汀安靜地聽完了,她並沒有和翡姍爭的意思。
因為江衍鶴在官山道的房子,裡面的裝飾全是自己和他一起選的。
他在東京新買的上億別墅,也寫的是禮汀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