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氣勢上已經輸給他了,但他不甘示弱地向著江衍鶴伸出手來。
葉澤川:“你好,我要是有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我絕不會讓她離開我視線半秒鍾。”
江衍鶴也伸出手和他交握。
他在生氣,手背筋骨撐起來,似玉做的弓箭一樣,幹淨冷冽,卻緊繃。
“诶你們不要這樣。”
禮汀聲音微弱,瞧江衍鶴並沒有消停的架勢,隻能當自己啞掉好了。
那個人總是對她身邊出現的任何男人,戒備得不得了。
就像不拴好就會撲上去瘋狂撕咬的狼。
她默默垂下頭,看著手上的口袋,
他把各種御守都給她買了一遍,滿足她一切願望。
她露出了一點甜蜜的笑意,像安撫他一樣,寵溺地把她小小的手貼到那人冷白的手腕上。
江衍鶴正在用標準的東京腔和葉澤川這個狐狸示威,威脅他離別人女朋友遠點。
忽然感覺腕骨傳來湿澤溫潤的垂感。
禮汀柔柔地把她的手搭在他幹燥的皮膚上。
一副給他加油助威的樣子。
那人便散漫地收回眼神,懶怠地抽回手,不打算搭理處於劣勢的葉澤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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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真的是男女朋友關系?”葉澤川不甘心地重復了一遍:“真的嗎?”
江衍鶴用手腕圈著御守袋子,把禮汀抱了起來。
她受驚,小小訝異了一下,下意識要蜷縮起來,用手腕圈住江衍鶴的脖頸:“嗯...嗯...”
那人眼神迷離,低頭看著她淡紅的嘴唇。
他赫然滾動了一下喉結。
下一秒,摁著她的後頸,把她罩在陰影裡,覆下頭,吻了上來,攫走她的全部呼吸。
自從他在楊洵面前宣誓主權以後。
他很擅長這樣,反正知道禮汀會寵著他,任由他肆虐。
禮汀脖頸後仰,孱弱地顫抖著,承受著他的瘋和戾。
“是我的嗎?”
“嗯...嗯..”
“是我的什麼?”
“小貓...小貓貓?”禮汀不明就裡,恍惚著在窒息邊緣回他。
“記住了,你是我的女朋友,唯一的女朋友。”他又澀又欲,篤定地對她說。
“嗯!記住...嗚...”她唇齒間的聲音被湮滅在他的吻裡。
江衍鶴根本沒把情敵放在眼裡,他抱著禮汀往前走.
禮汀被女朋友這三字開心到渾身泛紅。
她想,12月31日,正式和他在一起啦。
身後葉澤川還在瘋狂叫嚷著。
禮汀聽不見了。
路上光線晦澀,他強勢地替她擋走了大兇的俗世光景。
她安穩在江衍鶴懷裡聽著《任白》
就期待三十年後,交匯十指可越來越緊
願七十年後,綺夢浮生比青春還狠
然後不改裝修格局情調,長住舊居平靜地過日
來懷念完美戲份
願情義超越成就,超越歷史,比傳奇仲真
若聲譽能被誇耀,寧願隻因感情深
寧願終此生所建立成就全幻滅似風
懶重溫
好幸福呀,但是在這無邊的溢滿的幸福裡。
禮汀忽然想到了,江衍鶴未寫完的信。
“禮汀,見字如面,對不起,”
那麼長的時間,他隻寫了三個字,半截句子,一個逗號。
為什麼呢,他究竟想對自己說什麼對不起。
又無法下筆呢。
難道,他心裡真的有人嗎。
禮汀不敢想這個,一想就驀地開始心痛,
她慌忙縮進他的心口,死死依附著他的體溫。
因為其他的事情。
隻要他講出口,她一定眼睛都不眨地可以原諒他呀。
-
“女朋友?”
朱茵敏從窗框上收回手指,年夜喝的清酒讓她聲音浮著疲倦的意味。
臉上貼合著黑色的火山珍珠泥膜。
她漫不經心地聽著電話那頭葉澤川的匯報。
再開口時,聲線顫抖著欲:“那女的長得怎麼樣?”
葉澤川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很美,很蒼白,很脆弱的美,但是她特別寵他,任他折騰到自己破碎的美。”
朱茵敏低頭瞧著在腿間動作的人,軟濡指尖掐起他毛茸茸的腦袋。
蔣嘉禾嘴角湿潤,慌忙擦了擦,詢問她怎麼了?
朱茵敏瞧著蔣嘉禾和江衍鶴肖似三分的臉。
她不知道哪來的羞憤感:“你連舌頭都不會用的嗎?”
她酒意散了一半,一發脾氣。
泥膜在臉上幾乎皲裂,簌簌落落地散了下來,
渾身上下被酒意搞得到處流竄的熱氣,被一瞬間消逝掉了。
“我也看上那女的了,江衍鶴身邊的那一位。”葉澤川從熱鬧的街市穿行而過,露出一個笑容:“她身上好多吻痕,而且又柔又乖。”
朱茵敏捏了一把蔣嘉禾的頭發:“你的意思是,那些痕跡是江衍鶴給她弄上去的。”
“如果是別人碰她,我猜他會和人搏命吧。”葉澤川心有餘悸地想起剛才江衍鶴蘊藏著薄怒的臉。
葉澤川又生出來一點雅趣:“那人確實有一種上位的威壓,他不是比我小三歲嗎,氣質直接把我震懾住了,但我真的很想把他身邊那個女的騙過來玩玩。”
朱茵敏蹙眉感受著蔣嘉禾的舌尖帶給她的快感,手指重重蹂.躪著腿間人的耳朵。
她露出一絲極淡的笑:“所以葉哥一定要幫我,等我和他在一起,我就把那女的送你。”
“你的父親朱鄂的宴會是什麼時候?”葉澤川問。
“國內農歷的春節左右,多虧你搭上禮家那隻狗的線,我本來想問霍鴻羽,他怎麼也不開口。”
葉澤川輕佻地笑了:“那到時候見吧,你讓江衍鶴去你家祖宅小住幾天,給他下個藥啥的,我就好好安慰那個小美人了。”
蔣嘉禾聽見手機擴音裡傳來的這段話,動作一頓。
眼睛黑沉沉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朱茵敏還在為葉澤川的籌劃激動,她會心一笑:“行,合作雙贏。”
她轉手狠狠給蔣嘉禾一巴掌,打在男生臉上,清脆無比:“動啊?”
朱茵敏掛斷電話後,嘗試著給江衍鶴打電話。
事實上,她從沈琦涵給她拍攝的照片,已經知道了雪山上發生的事。
並在那天就給江衍鶴打過電話。
但是悉數被他拉黑了。
她是真的不甘心。
但黑漆漆的房間裡。
不甘心的又怎麼會隻有朱茵敏一個人。
蔣嘉禾痛苦地眨了眨眼睛,用舌尖抵了抵臉頰的刺痛。
他努力了三年,費力在異國照料她。
為什麼他的忠心,還是不如江衍鶴的狠心,讓朱茵敏印象深刻。
“你幹什麼?”她煩躁地問。
“你說呢。”蔣嘉禾把她的手機放在床頭。
朱茵敏的身體已經習慣這種墮落。
她再也不是當年申請到英國LSE的樸素木訥小姑娘了。
她看著永遠得不到回應的手機,失魂落魄。
朱茵敏克制不住,叫出江衍鶴的名字來。
蔣嘉禾除了狠狠地在她身上發泄著無聊的憤怒以外,翻不出什麼水花。
真幼稚。
蠢狗就是這樣,毫無吸引力。
哪裡比得上江衍鶴分毫。
朱茵敏一邊輕哼著,一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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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歸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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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準備期末考。
一月底,禮汀考完最後一門。
最近京域每天都在下雪,簌簌落落的,春日遙遙無期。
禮汀收拾完行李回家。
她今天把傘遞給了坐長途綠皮車回家的同學宋芯珠。
宋芯珠感激涕零:“謝謝你呀小禮,你人真好。”
禮汀朝她笑:“你方便就好啦,我離得近。”
出教學樓的時候。
京域一月底仍在下春雪,雪勢很大,入眼浮了一汪白。
禮汀在校門外的書店選了一冊書,是瑪格麗特·尤瑟納爾的《苦煉》
結賬的時候,她恍惚間看到謝策清在街對面,手指微頓。
她付完賬走出門,外面湿漉漉的,隻剩下路人行色匆匆的臉。
書店外雪已經很厚了,推門的時候,需要扶著門框,以防在湿滑的地面摔倒。
禮汀靠著門檻,手指觸碰到了砂質的東西,低頭一看,是一把傘。
這把傘,她認識。
之前謝策清喝醉回家的時候。
臨走,他遞給她了一把傘,扇面是青綠和灰色的格紋。
禮汀垂下眼睛看了一會。
她沒有用這把傘,轉身招了出租車。
她沒在國內久待。
但卻在期末復習的這段時間,和孟絲玟漸漸熟絡了起來。
孟絲玟沒有被雪山上車廂裡的事情影響,反而因為那天禮汀擋在她身前拯救她的舉動,對她生出了很多好感。
霍鴻羽和高琬最近關系很好。
再加上兩人鬧翻了,孟絲玟被晾在京域,沒戲拍。
自從雪山這件事以後,孟絲玟給她寫了一個小作文的道歉長段。
禮汀性格淡淡的,對很多事都不在意,本來不置可否。
有一天考連續傳譯,早上月經疼得厲害。
正巧孟絲玟發消息,禮汀隨口說了句,太痛了,我想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