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軟玉在懷》, 本章共3014字, 更新于: 2024-11-26 17:01:02

幹巴巴一聲,仍是兇的。


又隱約有笑,細微到不易察覺。


石玉手上的動作一頓,漫不經心般問:“怎麼?”


唐辛抬手便揚過去,一巴掌甩在腦袋上。


悶響一聲。


打得幹脆,說話的聲音卻是軟的,問他:“石墨呢?”


石玉原本沉著氣,沒想和她發作,這一下不止疼還帶著聲響,昏暗傍晚效果尤其驚人。


人緩緩站了起來,朝著她回過身去,轉瞬間換成唐辛半揚起臉,看向他明顯不大好的臉色。


不好就對了,她也不好,特別不好。


他要是再不好好說話,她還要打他。


悄悄攥了下手,唐辛梗著脖子又問:“問你話呢,石墨呢?你家?你媽那兒?還是在你爺爺那兒?”


就好像隻要他給個答案,現在她立馬衝過去接人。


石玉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疼的,也是不相信她能動手,半點不留情面,打得忒狠。


垂眼看她手,已經藏到身後去了,估計也疼。


該!


唐辛在他的盯視下往後錯了一步,強自站定。

Advertisement


天色本就昏黑,全指著廳內一盞燈,現在他一站起來,光線全部遮住。


她看不清他是個什麼表情,隻覺得重,無形中壓著她似的。


也聽不見,耳邊除了穿堂而過的風,連道呼吸聲都沒有。


唐辛悄悄調整呼吸,肩膀往下垂,重新挺直了腰背,硬著聲又問:“石墨呢?回答我。”


他卻朝她伸出手來。


沉默地看著她,就像在等她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她一看,氣得想笑,又想哭。


這人,打沒用,罵沒用,無論她怎麼發脾氣,他無動於衷。


再一想也對,兒子在他手上,他有什麼可急的呢,該急的人是她。


她不理,任憑那隻手抬在半空。


一眨眼的工夫,石玉回身便走。


唐辛繞過椅子追上去,想再追問忍著沒張嘴,反正說了也沒用。


午後時她就追著他問過,他連理都沒理她,隻一個勁地大步朝前邁,她得小跑著才能追上。


石玉徑直出了院門,外面停著一輛車。


唐辛一腳邁出去就看見他已經坐進車裡,白天時他抱著石墨上車的畫面瞬間湧現腦海,還有他那一聲漠然的“開車”。


風一吹,愣神的人便清醒了,剛好車裡的人出聲:


“上不上來?”


唐辛都沒看清他的臉,三步並兩步上了車,剛坐穩,阿姨自外面把門一關,車便開了出去。


夜色下的胡同顯得路面更窄,兩旁的磚牆顯得高,樹梢壓在上面,一彎月亮掛在梢頭。


唐辛失神地看著那些枯枝搖晃,更暗的樹影斑駁於牆面地面還有車窗上,很有一種猴子撈月的恍惚感,仿佛離得特別近,近到就像身旁可以觸摸到的人。


石玉閉著眼睛,坐得板正,抬手捏了下挺直的山根,她才確定他沒睡,或者說沒想裝睡不理她。


這才嘗試著又問一次:“帶我去見石墨麼?”


身旁特別輕一聲笑,重復著她的話,慢慢悠悠說完,又一聲笑,眼皮一掀朝她看過去,輕聲問:“什麼時候改的名?”


面色特正經,隻有眼角帶了絲笑,看得唐辛一愣,下意識回道:“沒,沒改名呀。”


石玉“哦”一聲,徐緩道:“那就行,還以為改成石墨墨了,不好聽。”


神經病……


唐辛手都揚起來了,剛好車子從胡同口拐出去到了大路上,一下子借由外面的光亮看清他的臉。


哪裡還有半點正經,滿眼都是笑。


男人的手握在她高舉的腕上,拇指於掌心輕輕揉按,聲低,帶著笑,問她:“怎麼?打我,上癮?”


第351章 柔軟


唐辛心虛了一瞬,手指倏地收握成拳,連帶著他的拇指攥在掌心。


想要放開,才剛松了一點,被他摩挲著痒得厲害,立時甩開啪啪拍打在他身上。


肩膀,胸膛,脖子,逮哪拍哪亂沒個章法。


沒經驗,也下不了狠手。


算不上疼,比剛才那一下輕多了,在石玉看來就跟開玩笑似的。


之前也有過一回,她就這樣打他,臉好像還抓破了。


有點記不清了。


大多數時候都是她嘴上說說,說要打他,沒真的動過手。


這女人,心挺大,但是愛記仇,總記著他打她的事,不知道那叫情趣,總想著報仇血恨。


剛才那一下,他們倆算是兩清了吧。


他可沒這麼使勁打過她,真要是那樣,當時她就得和他翻臉,哪兒還能你儂我儂的。


情趣這事,唐辛這女人確實差了那麼點意思,沒有那麼柔情小意,也不會主動討他的喜愛,甚至不知道他喜歡什麼。


勝在特別投入,不矯情,不做作。


熱情的時候跟團火似的,像一棵生命力特別強的樹,努力地迎著陽光雨露往上長,有點野蠻又茂盛。


嬌裡嬌氣的樣子又像一朵開得明豔而嬌媚的花,會一下又一下輕輕搖曳著,撥弄他的心。


現在想這些沒有實質的意義,他們倆的關系,到不了那一步。


就當她是花好了,最好的季節開在他窗外,陽光明媚,他欣賞過了。


風一吹,雨一落,轉眼不見。


石玉由著她胡亂拍打一陣,不知道是氣消了還是沒勁了,突然離他遠遠地坐到緊挨著車門的位置,臉貼著窗,望著外面。


頭發是挽在腦後的,應該是睡了個午覺,起來之後隨意挽起。


倒影裡有些凌亂的發絲遮了小半張臉,隱約能看到眼睛有些湿,泛著微光,兀自強撐著一動不動。


他伸長了手在她腦後輕輕地拍了拍,聲音也輕:“帶你去見他,一起過個年。”


唐辛緩了好一會兒才把那股子驟然騰升的委屈壓下去,悄悄回頭看他,確認般問:“過年?已經要過年了麼?”


石玉幾不可見地點了下頭,手收回去放在腿上,視線也收回來轉看他那一側的窗外。


街上的行人和車輛都比平時少得多,往日這個點兒總是車來車往,偶爾還會擁堵。


確實,是要過年了。


很多人都回家了吧,與家人在一起,吃飯,說話。


石玉想象不出來,也許就是這樣的畫面吧,可能會圍坐一桌,暖融融的燈光下,說說曾經,再想想未來。


他沒試過這樣的生活,一年到頭一個人,這裡來,那裡去,喜歡哪裡就多停留一陣子,他早就習慣了。


這兩三年好像有家了,又好像沒有。


他的生活,可能就是這樣的,是注定了的。


兩人視線於車窗裡交匯,背景是霓虹交錯的繁華街市,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


就像,她再次來到上京時,也是這樣的冬日,他們倆大部分時間沒什麼話說,總是她在找話題與他搭話,他有興致時便輕聲地笑,不想說話時就像沒有聽見,有時特別開心也會揚著頭笑,她見過幾次。


那時她不覺尷尬,是有目的地接近。


現在就如他一般,她也不想說話。


他們倆,兜轉了一圈,過了一段時間的夫妻生活,又轉回到那個時候了吧。


沉默片刻,石玉開口:“對,要過年了,石墨和我已經說好了,今年過年要去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


唐辛還陷在自己的回想中,隻透過玻璃凝視他。


有時鏡像,就是現實。


是曾經,也是現在。


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加肯定,曾經與現在,是會在某一個瞬間交錯而過的,讓人分不清時間和空間。


就像反復在發生,重演。


她不語,他便繼續說道:“他喜歡山,又舍不得水,想要在山裡遊泳,想要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霧蒙蒙的天。”


他的聲音特別輕,輕得有些虛幻,像怕驚擾,又像……石墨就在面前。


唐辛不知道怎麼會有這樣的錯覺,又突然覺得就是這樣,就好像石墨此時就坐在他的腿上。


他是在和石墨說話,而不是對她說的。


或者說,石墨在他心裡?


原來,他也很喜歡石墨,就像石墨喜歡他一樣那麼喜歡。


她隨著他的話漸漸轉過身去,從車窗的那雙眼睛看到他臉上。


明暗的光不斷隨著車行往後掠過,那張半側著的面孔顯得特別安靜,不知道在看外面的哪裡,隻有輕聲細語緩慢入耳。


他的聲音很低,很輕,難得的柔軟。


她閉上眼睛再聽,竟然覺得他的聲音特別好聽,說什麼都像在講故事,會把畫面一帧又一帧地呈現在你眼前。


明明說的都是最尋常的話,沒有什麼修飾過的詞語,心平氣和間像有溫度,仿佛已然透過語言帶她進入到將要去的那個地方。


她才知道,原來石墨喜歡的東西有那麼多,每一樣都會和石玉說起,而他全部記在心裡,在過年時為石墨逐樣安排。


這個春節,石墨一定會很開心的,因為願望的達成,更因為他爸爸的用心。


石墨一定能夠感受到,他的爸爸有多喜歡他。


唐辛都有些期待了,好像她心裡的那些不痛快沒有那麼重要,又好像石玉把石墨帶走也沒有那麼重要,她的兒子開不開心才是最重要的事。


她不再問他要去哪裡,他也沒提。


他說什麼,她就聽著。

潛力新作

  • 裝直小老闆

    當我發現自己不喜歡女生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告訴了我爸。 我以為我爸會暴跳如雷地揍我一頓。結果卻恰恰相反。他聞 言眼前一亮。

    笨蛋的春天

    我因為太笨被父母送了人,他們專心培養聰明的小妹。 小妹學有所成定居國外,根本沒有盡孝的打算,他們孤獨之際將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可我卻無意間聽見他們對我的女兒說:「你和你媽媽一樣笨。」 後來,媽媽孤苦無依時,捧著我兒時的照片和做給她的卡片以慰相思,我卻將那些勾起我痛苦回憶的東西,一件件當著她的面燒個精光。

    與君解衣袍

    算命的說我相公在一年後會納小妾,那個小妾會讓我相公愛 的死去活來。我翻著白眼,替算命的算了一掛,說他馬上會 有血光之災。

    乖張

    紀忱言是京圈裡最浪蕩的太子爺,玩得比較瘋,欠下了一堆情債。 我卻絲毫不在意,執意要和他訂婚。 所有人都說,紀爺為我海王收心,雖耐不住玩性,底線卻隻有我一個。 我以為我終於攻略了他。 可是後來,一個挺酷的女孩,拽著他的襯衫,「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 他卻寵溺地看著女孩吹瓶,笑得散漫輕佻。

  • 蟄伏計畫

    "竹馬被人下藥,進入發熱期半獸化。 帶著抑制劑趕到他身邊的我,卻發現藥劑無效。 我當下立斷,轉身就跑。 離門一步之遙時,手被死死攥住。 半獸化成金色蛇瞳的竹馬緊盯著我。 啞聲開口:「阿音,你幫幫我。」 我也不是什麼忙都能幫的啊!"

    不對等戀人

    羊水早破那天,老公在幫初戀慶賀生日。 我卻死在了等待救援的街頭。 再睜眼,我竟回到了高中時代。 後座清秀陽光的少年紅著臉問我要不要做他女朋友。 「不要!這麼惡心的事,以後別再讓我聽見了!」

    我被反派拿下了

    我在南風館被夫君逮了個正著。當時人 就是很苦澀。「你當初怎麼跟我說的,嗯?」傅南洲一步步地靠近,我退無...

    影帝是隻美人魚 

    傳聞影帝季笙高冷低調,從不接親密戲。 隻有我知道,影帝是一條漂亮的人魚。 被吻得動情時,眼底水光浮動,小珍珠會啪嗒啪嗒往下掉。 作為他的前女友,我靠著賣珍珠發家致富然後甩了他。 時隔三年再次相見,他成了高不可攀的影帝,一步步將我逼在墻角。 神色微斂,垂著眼。 「我攢了好多好多小珍珠,可不可以不要再丟下我?」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