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會會將周宴禮安頓睡下後,又自己開車去他的公司。
整棟辦公樓,隻剩零星幾個樓層還亮著燈。
她按到二十三樓。
進了總裁辦,裡面空空蕩蕩的,其他人都下班了。
周晉為並非那種會苛刻員工、自己沒走,別人就別想下班的上司。
江會會走到辦公室外,伸手輕輕叩了叩門,裡面半晌沒有回應。
但她剛才在樓下看見這裡面是亮著燈的,所以他一定在裡面。
於是猶豫地將門推開。
他的辦公室很大,巨屏的投影幕在中間,旁邊的露臺擺放著一些綠植,一看就有人每天細心打理,長得很好。
島臺後面是連接到頂的酒櫃,裡面放的多是一些紅酒。
甚至還有一整套的茶具。
再往裡的那扇門,將其推開,裡面應該是他的休息室。
可周晉為卻已經累到沒有精力再去推開那扇門,走到裡面的床上躺下休息了。
脖頸隨意的後仰,抵靠椅背小憩。
甚至連眼鏡都來不及摘。
金色細邊的眼鏡,和他身上這身深黑西裝極為相配,斯文儒雅的氣質渾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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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可惜他太過疲憊,領帶被扯的松散。
想來這個覺睡的並不踏實。
江會會心疼的過去,動作小心地摘掉鼻梁上的眼鏡,想要去拿一張毛毯給他蓋上。
可在她取下眼鏡的同時,他的眼睛也緩慢睜開。
幽深的眼底對上她的。
她一頓,手裡的眼鏡來不及放下,自責道:“吵醒你了?”
他搖搖頭,坐直身子,抬手揉了揉眉心,想要驅逐疲倦。
可是開口道沙啞還是暴露了他當下的狀態。
“沒睡著。”他問她,“你怎麼來了?”
江會會說:“擔心你,所以過來看看。你最近每天回家都很晚。”
雖然他給她打了電話,今天會晚回去,讓她不用等他,早點睡。
他笑了笑,盡量表現出風輕雲淡的隨性來:“我沒事,隻是這段時間有個新項目要上,我不太放心,所以親自跟進了一段時間。”
他這個人不管發生了什麼都愛自己一個人扛著,從不和人訴苦。
哪怕對方是他的妻子。
他怕她擔心。
江會會心疼地看著他眼底的紅血絲:“你最近是不是都沒怎麼睡過覺?”
他拿她毫無辦法。小姑娘脾氣好,但倔起來也是真的倔。
非要問出一個所以然來。
知道騙不過去了,他無奈地摟過她的腰,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腿。
示意她坐上來。
她沒動,還記得前幾天他讓她坐到自己腰上。
她老實照做。
之後的事情就不堪入目了。
猜出她在想什麼,他的笑容越發無奈:“我不會這麼不分場合。讓我靠一下,我再睡一會兒。”
聽他這麼說,江會會才遲疑地坐上去。
西褲之下的大腿,微微繃緊的肌肉結實,她坐在上面,安全感油然而生。
周晉為果然說話算話,什麼都沒做。
因為她坐上去的瞬間,他就低下頭來,靠在她的肩上,很快入睡。
聽到耳邊變得平穩的呼吸聲,她又開始心疼了。
她輕輕握住他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企圖將它搓熱一些。
明明辦公室內開了空調,可他掌心的溫度還是這麼低。
像是捧了一塊冰。
耳邊的聲音沉悶,又有些低啞。
此時帶著淡淡笑意:“擔心我對你做什麼,結果現在對我上下其手?”
他的臉在她頸間輕輕蹭了蹭,笑的稍微有些促狹:“江會會,是不是看我睡著了,所以想趁人之危?”
她一愣,臉瞬間就紅了。
這人怎麼含血噴人。
第78章 第七十八時間
“我是看你手很冷,想幫你捂熱一點。”
她掙扎著要下去,周晉為笑了笑,不逗她了,將她摟抱的更緊。
“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清闲了,到時候陪你去旅遊散散心。想好去哪裡了嗎?”
江會會年前就動了旅遊的心思,正好春天櫻花開了。
她提議:“去看花?”
“好。”他都依她。
想了想,江會會提醒他:“帶上小禮。”
他捏著她的手把玩,微涼的指腹沿著她掌心紋路慢慢描繪:“帶他做什麼,小電燈泡。”
江會會不滿地皺眉,扭過頭看他:“周晉為!”
她難得幾次動怒,大部分都是因為周宴禮。
他眼底帶笑,吻在她的唇上。
還惡趣味地伸了舌頭,她躲閃不及,怒氣全被情欲化解。
那個吻持續了十多分鍾之久,中間偶爾會離開,放她喘喘氣。
完全隔音的辦公室內,隻能聽見接吻時旖旎曖昧的水聲。
他在她口腔中掠奪,似乎想將她身體的水分和氧氣全部搶走。
手也不安分,到處揉來揉去。
江會會終於無力地癱軟在他懷裡。
缺氧的大腦緩了好一會兒還恢復理智。
“壞了。”
在看到牆上的時間之後,她終於想起來,“小禮一個人在家。”
“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她憤憤,“小禮現在才六歲,你能不能不要總把他當十七歲的小禮看待。他還是個小朋友。”
以往總是輕言慢語的人,也隻有在涉及小禮的事情時,才會罕見的生他的氣。
他把她摟回懷中,語氣溫柔地哄著她:“是擔心他一個人在家,沒人管著,會偷跑出去?”
“當然不是!”她說,“這麼晚了,他要是半夜醒了發現家裡沒人,會害怕的。”
原來是在擔心這個。
周晉為輕笑,讓她大可放心。
“他膽子比你大,即使才六歲。”
江會會認為他就是不想管他所以才這麼說的。
見她這麼執著,周晉為隻能用面前的電腦打開家裡客廳的實時監控。
果然,隻剩周宴禮一個人的房子,凌晨兩點,沒了管束的小家伙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捏著遊戲手柄打遊戲。
電視發出的熒光將他的臉映亮,小家伙的表情格外興奮。
還時不時跟隨屏幕裡遊戲角色一起左右晃動身子。
玩的十分投入。
他松開握著鼠標的手:“現在信了?”
江會會抿了抿唇。
小禮還真是……
周晉為伸手將手機拿來,見他正要撥通周宴禮的電話手表。
江會會忙將他攔下:“再讓他玩一會兒吧,難得他這麼開心,別掃他的興。”
自從周宴禮上小學後,周晉為對他嚴厲了許多,課表比之前多了,還請了補課老師。
小小年紀,書包裡塞滿了作業。
周晉為笑容淡淡:“他哪天不開心?”
他直言點出:“你太溺愛他了。”
江會會也沒有否認,她就是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裡讓他快樂一些。
已經有一位嚴厲且不苟言笑的父親了,若是她也這樣,小禮的童年該多壓抑。
她說:“我隻是想把上輩子欠他母愛補回來。”
上一世的她走的太早,隻愛了他一年。甚至在那一年裡,她因為被病痛而折磨,也鮮少見到他。
所以這輩子,她想從頭到尾,好好把他愛一遍。
周晉為從她身後靠回她肩上:“那我呢。江會會,上輩子欠我的愛你要怎麼補回來?”
她猶豫不決,應該怎麼補?
看她為難的神色,他漫不經心地將手伸到她的衣扣處,一顆顆解開:“裡面有床,我們進去躺躺?”
她看見那隻不安分的手,襯衫被解了一半,領口輕柔的散開,裡面那件法式超薄款內衣若隱若現,弧度飽滿的白皙隻包裹了一半,剩下那一半暴露在空氣中,線條漂亮。
中間擠壓出的溝渠,能放進三指有餘。
可是他什麼也沒做,隻是在等著她的回答。
心裡知曉他口中的“躺躺”是什麼意思。
江會會糾結再三:“你如果忙完了,還是先回去吧,小禮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周晉為點頭,又替她將襯衫扣子扣上。
不算意外的回答。
在這個家裡,周宴禮永遠排在他前面。
回去的路上,江會會自告奮勇開車。
她說周晉為屬於疲勞駕駛,堅決不肯讓他摸方向盤。
於是他也體驗了一把坐在她副駕駛的感覺。
她很謹慎,開車也是,速度慢到將旁邊的電動車都襯託出飛馳而過的感覺。
周晉為手肘搭在車窗上,看著窗外。
江會會笑他:“你怎麼連孩子都醋都吃?”
他收回視線,語氣慢悠悠的:“沒醋。”
他這話音一落,車內的安靜又持續好久。
周晉為松了松領帶:“你不覺得你有些厚此薄彼嗎?”
江會會想否認,又突然發現,事實好像的確如此。
不管是十七歲的周晉江和十七歲的周宴禮。還是二十九歲的周晉為和六歲的周宴禮。
在江會會這兒,周宴禮永遠都是優先考慮的對象。
他們回到家,周晉為輸密碼開鎖的時候,江會會故意弄出了一些動靜來,好讓裡面偷偷玩遊戲的人有所察覺。
周晉為意識到她的行為後,無奈地搖搖頭。
倒像是這兩人在同流合汙,防著他一樣。
他也默不作聲地配合著,放慢了開門的動作。
果然,等他將門打開,客廳裡早就空無一人。
在玄關處換鞋時,他看了眼沙發旁,那隻快飛到茶幾上的鞋子。
足以可見剛才的小家伙到底有多慌亂,鞋子都顧不上穿好。
換好鞋進屋,他摸了摸電視。
還是熱的。
江會會想,周宴禮眼中天衣無縫的偽裝,其實漏洞百出。
哪怕是十七歲的他,智商和周晉為都不在一個水平面上,更何況是六歲的他。
想來平日,周晉為也沒少對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時,周晉為還是將公司被拒絕的事情又討要回來。
和她“躺”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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