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愣了一下,想不到小小年紀就是個敗家子。
坐到車上之後,周宴禮才疑惑的問媽媽:“媽媽,什麼是萬事大吉?”
……難怪剛才不肯說,原來是不知道什麼意思。
江會會有耐心的告訴他:“就是一切事情都順利圓滿的意思。”
周晉為開車很穩,和他這個人一樣。
很少急剎,偶爾碰到惡意別車的,他也隻是微不可察的皺一皺眉。
車載電臺聲音有點小,主持人正提前祝大家新春快樂,萬事大吉。
他的記憶好像隻有七秒,距離上次給他解釋才過去十分鍾不到,他又帶著一臉清澈的愚蠢過來問她:“媽媽,萬事大吉是什麼意思?”
……
周晉為忍無可忍,再穩定的情緒現下也很難穩定,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你左耳到右耳中間是打通的?”
周宴禮懵懵的:“啊?”
江會會沉默片刻。
萬幸他不太聰明。
要是讓他聽出爸爸是在說他沒腦子,估計又要生氣了。
還是,帶他去補課吧。
趁現在年紀小,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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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還來得及吧?
第76章 第七十六時間
隨著周宴禮的不斷長大,從他的一歲到五歲。
變化的不光是他的年齡和身高,還有玄關上擺放的鞋子尺碼也在慢慢變大。
爸爸的皮鞋,媽媽的高跟鞋,還有小禮的小鞋子。
一家三口,連鞋子都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一起。
從嬰兒鞋,到他的小球鞋。
他總會偷偷地將自己的鞋子換到中間。
左邊是爸爸,右邊是媽媽。又會帶著私心的將自己的鞋子靠離媽媽更近一點。
周宴禮的運動天賦從他五歲就能看出端倪來。
文化成績雖然常年倒數,體育項目卻門門第一。
跑步第一,踢足球也是第一。
甚至連遊泳,也被市裡的泳隊教練看中。
這一想法被周晉為拒絕了。
周宴禮年紀還小,未來想走哪條路,應該由他自己來選。
而不是由他來擅做決定,他並非固執強硬的家長。
等周宴禮到了能做出判斷的年紀,到時他的決定,他不會過多阻攔。
當然,太過離譜的另算。
上個月周宴禮和他說過,自己以後想當奧特曼。
至於上上個月,他想當變形金剛。
更離譜的他也懶得聽了。
—
傍晚的家裡,客廳燈光溫暖。
周宴禮的幼兒園留了手工作業,江會會和他一起完成。
她手巧,一盞漂亮的紙燈籠很快就完成。
周宴禮盯著燈籠看,覺得太單調了,提議道:“媽媽,畫個奧特曼上去吧。”
江會會摸了摸他的頭:“可是老師說了,這次的主題是春節,奧特曼好像不太符合。”
他很快想出了解決辦法:“在奧特曼的腦門上寫春節兩個字,就符合了。”
江會會被他的話逗笑,但又不敢笑的太明顯了,隻能低著頭,肩膀輕顫。
後面的半開放式廚房,是一身襯衫西褲,卷起袖口切菜做飯的周晉為。
他腰上的粉色圍裙和他清貴禁欲的氣質不太相符。
若是讓他公司裡的下屬看到,那個氣場強人、令人畏懼的集團掌權人在家這麼賢惠。
怕是會懷疑他被鬼怪奪了舍。
他用手裡的噴槍將布丁上方的焦糖烤化。
這是專門給江會會準備的,家裡隻有她一個愛吃甜食。
但她也不敢多吃,最近開始戒糖了,很少碰這些高糖的食物。
“周宴禮。”
他關了火,在裡面叫他的名字。
周宴禮從地上爬起來,吭呲吭呲的進去:“幹嘛。”
他指了指流離臺上和裝好盤的菜,讓他端出去。
“哦。”
他踮腳過去洗了手,洗幹淨後用紙擦了擦,然後又踮腳過去端盤子。
江會會剛把東西整理好,看他小小一個,小心翼翼地端著比他腦袋還大的碗碟出來。
“我來就行,他那麼小。”
江會會走進廚房,和周晉為說。
“不能太溺愛他。”
周晉為告訴她。
不等她再開口,他將那份烤好的焦糖布丁給她:“吃吧,不是很甜。”
江會會伸手接過,笑他:“不讓我溺愛小禮,你這是在溺愛我?”
他也不否認,隻是說:“不一樣。”
“哪不一樣?”
他靠著島臺,目光緊緊跟隨著江會會,看她小口吃著布丁。
伸手擦去她唇邊沾上的焦糖:“他脾氣差,不管嚴點不行。”
門邊,是脾氣差的周宴禮折返進來,準備把剩下幾碗菜都端出去。
此時眼神憤懑的看著他:“我都聽到了!”
小家伙的耳朵像是安了過濾器,近在咫尺的學習聽不進去,隔了幾百米有人喊他去玩,聲音再小他也能精準捕捉。
平時說他哪兒做的不對他也聽不到,誇他的話倒是一字不漏。
偏偏今天說他脾氣差的話反而聽見了。
周晉為摸了摸他的耳朵,問他:“過濾器什麼時候摘了?”
他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不肯讓爸爸碰。
見周晉為一本正經的逗他,江會會其實挺想笑的。
這話若是換了別人說出來,恐怕都不會這麼好笑。
可偏偏是一貫不苟言笑的周晉為。
她努力忍了忍,然後溫柔的過去哄小禮:“爸爸亂說的,我們不聽他的。”
周晉為雙臂環胸,無所謂的看向他。
周宴禮則不爽地被媽媽牽著手去了飯廳。
小小的背影裡寫滿了怒氣衝衝。
還是個臭脾氣,從頭臭到尾。
吃飯的時候,江會會忙著給小禮夾菜。他挑食,和上一世一樣,不吃青菜。
但小孩不能不吃青菜的,需要多補充膳食纖維。
等她低頭時,發現自己的碗裡也早就堆起一座小山。
她忙著給周宴禮夾菜的同時,周晉為也一直在給她夾。
他說:“讓他自己吃,餓不死的。”
江會會容易心軟,周晉為剛好和她中和了一下。
他的心夠硬。
哪怕周宴禮在他面前摔倒了,他也隻是教他自己站起來,並不會去扶他。
——
晚上周宴禮睡不著,抱著枕頭去敲爸爸媽媽的房門。
兩人剛親上,壓在一起,衣服脫了一半,手都伸進去了。
聽到敲門聲,周晉為硬生生壓下欲望,過去開門。
看到周宴禮站在外面,打著哈欠說睡不著。
在周晉為開門之前,江會會就已經整理好了。
將被周晉為揉亂的長發給理順,身上的睡裙也一絲不苟。唯獨胸前的布料微微有些起皺,他力氣大了一些,不容易起褶皺的布料都被揉到發皺。
房間隻開了一盞床頭燈,燈光昏暗。她坐起身,將頂燈打開,瞬間明亮許多。
她溫聲細語的問他:“小禮是做噩夢了嗎?”
他搖搖頭,忽略掉爸爸,自己走到床邊,蹬掉拖鞋爬上去,非常熟練且自然地躺在他們中間。
“睡不著,白天在幼兒園睡太多了。”
周晉為關上房門過來,聽到他又在幼兒園睡覺不上課,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皺,但也沒說什麼。
那張雙人床上,一左一右分別躺著爸爸媽媽。
年幼的小禮在他們中間,背對著爸爸,摟著媽媽的腰:“媽媽,你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好嗎?”
“好呀,小禮想聽什麼?”
他說:“什麼都可以。”
剛才撩起的興致因為這個小不速之客的到來,也不得不掐滅。
看這狀況,一時半會也別想睡了。
就周宴禮那個過度旺盛的精力,他能活躍到半夜。
周晉為幹脆拿了本書在旁邊翻看。
江會會抱著周宴禮,這次依舊給他講了孔融讓梨的故事。
他也依舊一臉懵逼:“恐龍還吃梨啊?”
“額……是孔融,不是恐龍。”她耐心的和他解釋,“孔融是魯國人。”
“什麼是魯國人?”
……
深知繼續給他解釋,隻會讓他越來越迷糊,江會會敷衍道:“就是古時候的一個諸侯國。”
他突然興奮起來:“豬和猴還有國家?”
周晉為被他蠢到忍無可忍,抬手揉了揉眉心,將手裡的書合上。
“要是不困,就回房間寫作業。”
一聽到要寫作業,周宴禮立馬閉眼裝睡。
裝也裝的很有水平,眼睛閉的緊緊的,依稀能從他薄白稚嫩的眼皮下,看見裡面胡亂轉動的眼球。
周晉為故意喊了幾聲,無人應答。
他和江會會說:“應該是睡著了。聽說小孩子睡著後,摸他的額頭眼睛會睜開。”
江會會一臉懵:“真的嗎?”
她怎麼沒聽過。
周晉為伸手去摸周宴禮的額頭。
他的眼睛還緊緊閉著,眼球仍舊在裡面轉來轉去,睫毛也在胡亂顫抖。
周晉為漫不經心的語氣:“沒睜眼啊,那就是在裝睡了。”
周宴禮火大地坐起身:“這種騙小孩的話還想騙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
的確不是三歲,五歲了。
他被周晉為氣回房間。
哪怕再生氣,卻還不忘禮貌的替他們把房門關上,禮貌的說一聲晚安。
江會會語氣遲疑:“他好像生氣了。”
“沒事,他明天就忘了。”
周晉為下去將房門反鎖,又在洗手間裡待了幾分鍾。江會會一直聽到有水流聲傳出,猜想他大概是在洗手。
這麼晚了,洗手做什麼。
少了個礙事的,周晉為過來,準備繼續剛才被打斷的事情。
江會會起身關掉房內的頂燈。隻剩下靠近她那側的床頭燈還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