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歡呼起來,沈懷安跳起來掛在陸言卿的後背上,用力地錘了下他的胸膛。
“就知道你不是小氣的人!”
幸好陸言卿有真氣護體,不然沈懷安這一下夠他疼的。
“師兄,那師尊都和你說什麼了?”谷秋雨好奇地問。
陸言卿便把剛剛虞楚跟他說的話復述了出來。
眾人聽得都傻掉了。
“這,大師兄是多用功,不僅讓師父逼著他休息,還得親自看著他玩才行?”李清成喃喃道。
眾人簇著陸言卿離開。
雖然今天的休息時間還沒過去,但眾人也沒了玩牌的興致,幹脆圍著李清成,想讓他展現自己能力。
“說起來,你不是沒給陸言卿看過嗎?”谷秋雨好奇地說,“我門都想知道師兄以後會成為什麼樣子。”
“這個呢,其實看普通人更準。”李清成解釋道,“修仙者基本都很長壽,所以未來的可能性更多。想蓋棺定論說這個修仙者未來怎麼樣,其實太難了。不過我們可以當做娛樂休闲隨意試一試。”
眾人都來了興趣,紛紛起哄。
沒辦法,陸言卿將手遞給李清成,讓他看看。
李清成握住陸言卿的手,他閉上眼睛。
沒過多久,李清成睜開眼睛,有些吃驚地看向他。
“怎麼了?”沈懷安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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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沒事兒。”李清成神色漸收,他撓了撓頭笑道,“大師兄實在太強,所以很難斷定而已。”
李清成隨便說了幾句,終於將這件事搪塞過去。
晚上,陸言卿來到主峰邊角處的懸崖邊,便看到李清成站在石頭上等他。
“今天下午,你看到了什麼?”陸言卿走了過去,他問。
李清成神色有點復雜,他注視著陸言卿。
“陸師兄,你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嗎?”李清成問。
陸言卿一怔。
“你指的是……”
“你在那村莊逃過一劫,而後被乞丐撫養長大。”李清成道,“你想知道你原本是什麼人,而又是什麼人對你動手嗎?”
陸言卿的神色也漸漸嚴肅起來。
“你看到了?”他問。
李清成點了點頭。
“你那時年紀太小,所以想不起來。其實這一切都在你的潛意識當中存放著,而我看到了。”李清成說,“你想知道當年真相嗎?”
陸言卿垂眸。
過了半響,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過去的便讓他過去吧。”陸言卿沉聲道,“如今我是陸言卿,我不需要知道其他事情。”
李清成注視著他,過了半響,他笑了起來。
“這樣也好。”
第74章
陸言卿覺得自己就是沒事找事。
如果他不是非拎著師弟們去找虞楚主持公道, 虞楚也不會知道他們私下玩牌的事情。
如果虞楚不知道他們私下玩牌的事情,那麼陸言卿就不會勒令必須每隔一天過來和師父打牌。
虞楚自己自創了一套牌,被她命名為‘撲克牌’。這個世界有麻將但是沒有撲克牌, 沒辦法, 隻好她自己做了一副。
每隔一天, 陸言卿就不得不坐在桌前和虞楚玩牌放松。
“王炸。陸言卿, 你怎麼回事?那麼高的智商你怎麼能連輸六把?”虞楚放下牌,她不滿地說, “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陸言卿放下撲克牌,他苦著臉懇求地說,“師尊,你放過我吧,我知錯了。”
“你怎麼就錯了?你哪裡錯了?”虞楚說, “休息不積極, 腦殼有問題!”
陸言卿真是要被搞瘋掉了,他真不覺得玩牌是個有意思的事情。玩牌的時候, 他就會一直忍不住在想, 用這個時間去打個坐, 看個書多好?
哪怕出去澆澆花也行啊, 做什麼都比玩牌有意思。
陸言卿呆滯地坐在虞楚對面,幾乎是在用手感和直覺在和虞楚玩牌。
虞楚一看他半死不活的樣子, 氣得一腳踹陸言卿的椅子。
“走走走,你趕緊走吧, 別在這裡敷衍我了。”
陸言卿猛地驚醒,他打量著虞楚的神色,也沒分辨出虞楚到底是真的生氣,還是口頭上說他。
“看什麼, 出去。”虞楚抬眉道。
陸言卿小心翼翼地作揖,然後三步一回頭的走了。
虞楚整理著牌,她忍不住嘆氣一聲。
明明她還這樣亮麗而青春,怎麼剛剛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是上了年紀的老年人,非逼著不喜歡這個的年輕人陪著自己一樣?
錯覺,一定是錯覺。
虞楚整理著牌,她懶洋洋地開口,“別藏了,進來吧。”
屋外,躲躲藏藏的李清成這才推門走了進來,他對虞楚露出一個非常標志性的狗腿笑容。
“怎麼了?”虞楚抬眼看他,“你又闖禍了?”
“害,師尊瞧您話說的,我這麼聽話一徒弟,我哪闖過禍?”李清成坐在虞楚對面,他伸手倒茶,“我這不是……這不是也想和您切磋一二嗎。”
“喲,可以啊。”虞楚看著他,她挑眉道,“你想切磋什麼,法寶還是術法?”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和您……和您打撲克。”李清成將倒好的茶推給虞楚。看著虞楚臉色沒變,他這才笑道,“師尊你真是個天才,這個撲克真好玩,而且玩法千變萬化。”
“你怎麼不找你師兄?”虞楚問。
“他們啊,他們也忒菜了,沒意思。”
李清成伸出手,他修長的手指像是討食的小浣熊一樣伸了出來,還眨巴著眼睛,希望虞楚把牌給他。
“師尊,您不能厚此薄彼啊。”李清成巴巴地說,“大師兄能開小灶,我也想開。”
看他那孩童一樣的樣子,虞楚也無可奈何。
“你們這些孩子可真是,不是一丁點都不想沾,要不然就是癮大。”虞楚將牌遞給他,她嘆息一聲。
哎,她這些徒弟不論是天賦還是性格,都愛走極端,就沒有一兩個正常的。
這樣一想……李清成倒是表面上看起來最像正常人的徒弟了。
二人便簡簡單單地分了牌打撲克。
“不過,師父。”李清成說,“你跟我想象的一點都不一樣。”
“你之前是怎麼想的?”虞楚蘭懶散地抽牌。
“我覺得,這修仙門派的師長掌門人,那肯定是白胡子老頭老太太,不怒自威,比我爹還愛板著臉。”
李清成陷入回憶,本來帝城人說話鼻音重,這回被他拉得更長了。
“我那時候還想,門派肯定也沒意思,就是從市侩的勾心鬥角換了個地方繼續和其他人鬥。而且這門派一入入幾十年,那得膩煩死了。沒想到……”
他出了牌,然後用手指撓了撓自己的臉。
“沒想到咱門派那麼不走尋常路,沒我想象中的戒律威嚴。”李清成道,“師尊也這麼年輕漂亮,還能教我們玩牌,挺好的。”
“要不是預言中未來的災難,我倒是還真對你們沒什麼要求。”虞楚漫不經心地說,“隻要人是正直的,是個好孩子,那些規矩不規矩的對你們而言也就沒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李清成笑了笑,“是,人若正直,自然不會去犯那些壞事,隻有好人才會遵守規矩,不論這規矩存不存在。”
“倒也不全是這樣。”虞楚說,“你們長歪了,我現打就來得及。你們這樣的天才,要是想犯事,什麼規矩能攔得住?還是得手把手示範。”
李清成就覺得後背寒毛顫了顫。
他幹笑了兩聲,將自己的牌落下,“順子,我走了,沒牌了。”
“等會兒,你怎麼就贏了?”虞楚抬起眉毛,“陸言卿都下不過我,我怎麼就輸給你了?”
“我從小運氣好,這種和運氣有關的事情基本都是我贏。”李清成嘿嘿笑道,“師父承讓。”
“再來,我就不信了。”
另一邊。
陸言卿從後山回去之後,不知怎麼書也讀不進去,訓練也不專心了。
他正和沈懷安切磋,沈懷安一連串火球砸過來,陸言卿卻在發呆。最後一秒,他堪堪調轉水牆,勉強躲過了攻擊。
他們這樣的天才切磋也是動真格的,沈懷安也沒想到陸言卿竟然差點沒躲開。
他輕功點過樹尖,陣法裡的時間空間都是錯亂的,沈懷安一步便越過半空,來到陸言卿身旁。
“你今天怎麼回事,心不在焉的?”沈懷安說,“這不太像你。”
陸言卿重重地嘆了口氣,坐在了樹上。
聽了陸言卿的講述,沈懷安撓了撓頭。
“這,多大點事兒啊,至於你這麼愁眉苦臉嗎?”沈懷安說,“師尊也是關心你,你要是覺得真不喜歡,直接說就行了,你也知道師尊為人那麼好,根本不會生你的氣,你又何必自己在背後難受呢?”
“可我就是感覺難受。”陸言卿低落地說,“我想把所有事情都做的最好,尤其是師尊讓我做的事情。可是……”
“陸言卿,你不至於吧!”沈懷安抓狂地說,“師尊就是看你太板著才想讓你休息休息玩玩牌,你可別反過來又把這當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