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仰頭對裴錚說:“陸濃這個女人嫌貧愛富,自從她攀上你們裴家的高枝,別說我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了,就連親生父母都沒再去看望,還把她二叔女兒的工作搞黃了,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陸濃:“……”姐妹我還在呢,哈嘍?
裴錚則是徹底不耐煩了,原來聽說是吳媽的女兒還想問問情況,可一聽她淨往陸濃身上潑髒水,就知道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了。
裴錚都不問了,裴寂安和小周更沒必要聽錢雨瞎扯,當初裴寂安去接陸濃的時候是小周前後幫著搬家,陸家的一堆吸血鬼,不論裴寂安還是小周都見過,陸濃不搭理那群人在他們看來無可厚非。
既然如此,錢雨的話就當不得真了,這個人滿嘴謊話,更有必要送去審查一番了。
如果錢雨知道自己說了一通最後是這個下場,不知道作何感想。
最終小周押著錢雨走了,裴寂安開車載著裴錚和陸濃回小紅樓。
路上,陸濃思索片刻還是決定開口囑咐一下錢雨的事:“有關錢雨,回去以後就不要告訴幹媽了,我怕提起她幹媽傷心。”
“錢雨很早以前就登報宣布斷絕和幹媽的母子關系,後來認幹媽前夫的姘頭當媽……”
說到這裡,陸濃粗略說了一下老太太前夫和前夫姘頭的事,“當初幹媽的前夫錢大有為了一個女人拋棄妻女,幹媽隻當他死了帶著錢雨在李家做工過活,解放後錢大有姘頭的爹因為率先響應公私合營政策,成了個不大不小的官,李家這種資本家庭日子開始不好過。”
“錢雨為了有個好出身,要求幹媽在公開場合大罵李家對她的剝削行為,幹媽不同意還扇了錢雨一巴掌,錢雨沒達到目的,轉身就投靠了親爹和親爹的姘頭,過了幾年登報斷絕了和幹媽的母女關系。”
那個時候的錢雨僅僅是個十來歲出頭的小姑娘而已,既狠又絕,讓人聽了她做的事都心驚。
陸濃想起來就替幹媽不值,更過分的是,錢雨竟然把報紙郵到了李家,專門給李家人和幹媽看。
老太太可不是個不識字的人,她年少的時候曾陪著少爺小姐們讀書,不但識文斷字,琴棋書畫都能說出個一二三來,看看錢雨清秀的臉,就能知道老太太年輕時候的風採,可惜遇到了渣男毀一生。
這都過去多久了,李家遠走海外,幹媽一人獨守著李園,錢雨再沒有出現過。
在剛剛錢雨說自己是裴錚同學、“揭露”自己攀裴家高枝的時候,陸濃猜到了她再一次出現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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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是在學校裡觀察出裴錚家庭背景不同尋常,又從上次北大一行得知陸濃成了裴錚後媽,覺得憑著幹媽的關系有利可圖,進而想法設法攀上來罷了。
誰知道遇到了裴家幾個男人不按常理出牌,頭一次見面沒等起壞心思就翻了車。
陸濃搖搖頭,俗話說,平生莫幹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夜路走多了總是會遇見鬼的。
聽陸濃說完老太太的事,裴錚也沉默了,這種事在這個年代一點也不新奇,可聽了終究令人唏噓感嘆。
這天晚上,裴錚爭著搶著幫吳媽幹活,小嘴更是像抹了蜜一樣,直把老太太誇得合不攏嘴,臉上皺紋都多了幾條。
顧小淮抱著小白跟在哥哥身後轉來轉去,包子臉嘟嘟,小白撓了撓蹄子,伸出舌頭直喘,這隻小胖狗,不用自己走路被抱著都會累。
吃完飯,裴錚連同顧小淮和小白一起抱起來,對吳媽說,“吳姥姥,今晚我帶小崽子和狗子睡,他倆起夜什麼您都不用擔心,一切有我,您早點休息吧。”
裴錚覺得自己做了件給吳媽減勞的大好事,並決定以後都這麼幹,既能rua崽崽,又能讓吳媽睡個好覺,嘿嘿,他早就想這麼幹了。
“哎……”吳媽躊躇了一下,她親死顧小淮了,一點不覺得帶崽崽睡覺麻煩,可今天裴錚表現實在乖巧懂事,駁了他的念頭吧又不忍心,於是吳媽一咬牙答應道,“那行吧。”
就這樣雞同鴨講,兩個人都認為在為對方好的情況下,達成意見,也算完美。
陸濃一吃完飯就去了書房,說卷就卷,先把裴錚的課程表拿出來仔細安排自學課程,勢必讓他沒有絲毫空闲時間去玩球玩弟弟玩狗子,過了今晚,裴錚恐怕連晚上吃完飯都要學習了。
足以見得陸濃安排的課程有多緊。
安排完裴錚的學習時間,陸濃又自己卷起來,頭發一扎,桌子堆滿書,卷到連在書房的裴寂安都側目而視。
陸濃全然不知道,為了學習,她連世俗的欲望都沒了,燈下美人裴寂安就在眼前,她卻全然沒心思看。
在學習面前,搞男人不值一提。
時間一點點過去,最後陸濃成功睡倒在書桌前,睡夢中還在念叨著知識。
裴寂安:“……”
裴寂安抬起手表看了看時間,午夜一點半,從吃完飯到現在,陸濃一刻不停學了七個小時,如果她從前就是這麼學習的,那怪不得能考上北大。
一桌子歷史資料和史學書籍,在這些史學資料最頂上有一張法學專業的課程表,裴寂安頓住,拿起來看。
就見上面原本空餘部分寫滿了手寫內容,每天不但白天時間全部被學習填滿,就連晚上都要學到十二點,開頭“自學”兩個字直白道明了手寫人的心思。
裴寂安:“……”一時間不知道該欣慰裴錚的精力有了地方散發,還是該可憐兒子會學到吐。
他推了推陸濃,想叫她起來回房睡覺,推了幾次都沒推醒,裴寂安揉揉眉心,俯下身抱起陸濃回了房間。
一回房間,陸濃瞬間清醒了,連忙問道:“幾點了幾點了?”
“……一點半。”
“我還能再學半個小時,可惡,我應該堅持到兩點的。”
“已經很晚了,睡吧。”裴寂安溫聲說。
陸濃想了想,行吧,她拿起睡衣跑到盥洗室花了十分鍾洗漱好,回到臥室隨意抹了點雪花膏,草草了事,躺到床上秒睡。
睡著前還在想,果然學習和精致的豬豬女孩兒不可兼得,算了,學習最重要。
這天半夜,陸濃做夢有人不讓她學習,她簡直氣到爆炸,結果就把自己給氣醒了。
醒來以後,陸濃更驚恐了,無比期望自己還在夢裡,可惜現實告訴她她真的醒了。
……還不如不醒過來。
因為她發現,她,陸濃濃,整個人裹在裴寂安懷裡,一隻腿十分囂張地搭在裴寂安的腰上,另一隻腿插進了裴寂安的腿裡,大腿甚至蹭到了不該蹭的地方。
更恐怖的是她還抱著裴寂安一隻手,而裴寂安的大手,虛攏著她的妮妮,這個姿勢,陸濃不知道是裴寂安抓進來自己阻止才抱著他的手,還是自己抱著他的手主動往自己的妮妮上靠。
陸濃:“……”不管哪一種都很糟心好嘛。
陸濃心髒狂跳,顫顫巍巍想把裴寂安的大手從自己身上拿下來,結果剛一動,大手下意識完全抓住。
“嗯……”陸濃呻吟出聲。
第34章
陸濃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聲音嚇得僵住,連忙松開裴寂安的手臂,雙手緊緊捂住嘴巴。
是叫醒裴寂安和她一起承受社死,還是獨自一個人面對,很顯然,一生倔強愛要強的陸濃濃含淚選了後者。
可這樣一來,那隻大手沒了鉗制開始無意識地慢慢摸陸濃的臉,似是要研究到底是什麼東西。
裴寂安常年摸木倉的大手有些糙,陸濃嬌嬌軟軟的,碰一碰就是一道青印子,這可苦了陸濃,被像研究物品一樣捏臉頰這樣嬌嫩的地方,刺刺剌剌有些疼。
她隻能死死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驚醒裴寂安。
半晌,那隻大手好像是確定了對自己沒有威脅,終於消停了不再亂動。
……他伸出另一隻手。
陸濃:“……”捏媽!?還來?再來一隻手她的臉臉就要禿嚕皮了!!
好在裴寂安隻是伸出另一隻手將陸濃重新攬進懷裡,陸濃枕在裴寂安的胳膊上,臉被迫貼上了他的胸膛,聽著他心髒沉穩健壯的跳動聲。
陸濃覺得自己不能放棄,她松開捂住嘴的手想重新抱住裴寂安在她臉上作亂的大手。
然而剛一挪開手,由於剛剛太過緊張而導致的急促呼吸聲抑制不住地流瀉,和著陸濃自己砰砰亂跳的心髒聲,在寂靜的臥室裡格外震耳欲聾。
陸濃:“……”
她趕緊閉上嘴巴,用解放了的雙手微微抬起裴寂安的胳膊,總算能正常呼吸了,嗯,很好,裴寂安的手又恢復一開始的狀態。
陸濃:“……”所以搞了半天,到頭來全是白費功夫?
累了,毀滅吧。
過了一會兒,陸濃察覺到自己兩腿的姿勢不對勁,從醒過來開始,她就一隻腿搭載裴寂安的腰上,另一隻腿插在裴寂安的雙腿間,直到現在現在姿勢還沒變,剛剛隻顧的挪開裴寂安的手,沒來得及管這些。
她吸了口氣,重新鼓足勁兒,小心翼翼把腳放下,又想抽出插在裴寂安腿間的腳,可誰知,這條腿靠太近,抽出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會發現。
“別動。”
陸濃被重新制住,倚靠著的胸腔發出震動,低沉的聲音在黑夜裡突兀響起,聲音聽起來很清醒,沒有一點剛睡醒的喑啞或是朦朧狀。
陸濃:“……”啊啊啊啊啊!
所以搞了半天裴寂安早就醒了?就這麼看著她傻乎乎、小心翼翼生怕吵醒他做的一系列蠢事?
陸濃使勁深呼吸,問道:“你!你什麼時候醒的?”
裴寂安沉默片刻,說了句如同一句話的話,“……剛剛。”
“……”陸濃深更加厲害地深呼吸,她幾乎一字一句把這句話說完,“那麼能不能請你松開我讓我從你懷裡出去?”
裴寂安下意識動了動。
“等等。”裴寂安的聲音非常淡定,淡定的就像隻是在喝一杯茶。
陸濃:“……”等什麼啊!
她的腿仍舊被裴寂安夾著,要害被裴寂安拿捏,整個人動也動彈不了,氣到感覺自己是個河豚。
“要等到什麼時候?”陸濃努力舒緩語氣,努力平靜地問。
裴寂安沒有說話,好像真的是在靜靜等一會兒,整個人很定,定到不行。
陸濃:“……”為什麼!?為什麼又不說話?
啊啊啊啊他到底為什麼這麼淡定!?
陸濃絕望,最後一次想推開裴寂安的手拔出自己腿來,這次格外用力,誰知上下一起動作,力道沒把握住,不但臉上沒搞定,腿下也沒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