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南回神,對她笑得柔情蜜意:「款式很有特色,顏色也襯您。」
女人聽後很開心,走到鏡子前來回看個不停。
我和許雲沒和他打招呼,隨便看了看,就轉身走出了服裝店。
一直到了地下車庫,許雲也沒敢說句話,我被她小心翼翼的模樣逗笑了:「你幹嗎呀,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你和沈嘉南,你們還有聯系?」
「沒聯系。」我從包裡掏出車鑰匙。
「你們上大學的時候,愛得難舍難分的,今天再見到他,你內心就沒一點波瀾?」
「其實我們家的事,我當時還天真地想去找他幫忙,借點錢周轉一下。去的時候我有被心理準備的。畢竟人家幫我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你不能強迫人不是。」
「結果你猜怎麼著,他爸媽讓他們家保姆把我攔在門外,門都沒讓我進。」
許雲有點不敢置信:「沈嘉南在嗎,他就這麼看著他爸媽欺負你?」
我聳聳肩:「在啊,他當時就站他爸媽旁邊,連個屁都不敢放。」
也是從那天起,我看清了。
原來手裡沒有面包的人,是不配談愛情的。
「雲雲,你有沒有在電視上看過那些因為負債壓力太大跳樓的人?那段時間,我爸每天都焦頭爛額的,我好幾次做夢,都夢見他從寫字樓跳下去。」
許雲嘆了口氣,抱住我:「巧巧,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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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家肯伸出援手,我心存感激。
所以,隻要我和呂杭還是夫妻,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
6
周末,呂杭要我陪他參加一個晚宴。
我發微信問他:「這種事一般不都是秘書做嗎?你們公司沒有公關部?」
呂杭回復我:「有了老婆還帶秘書,我不要面子的嗎。」
得,總之就是非去不可唄。
我嘆了口氣,忍痛取消了五分鍾前下單的外賣。
為了我們杭總的面子,我犧牲得可太多了。
下午六點半,呂杭的司機準時開車來接我。
一上車,我就被呂杭人模狗樣的造型驚豔到了。
不得不承認,他人是真的狗,但是長相也是真的帥。
呂杭感受到我火熱的視線,嫌棄道:「我知道我很帥,不過拜託你,公眾場合能不能注意點形象,擦擦口水吧。」
我以為口水真的流出來了,趕緊抬手抹了抹嘴。
惹得他一陣悶笑。
又騙我。
少婦也是要保持形象的好嗎。
我白了他一眼:「......呂杭,你幼不幼稚。」
他也不生氣,眨眨眼:「男人至死是少年,沒聽過嗎。」
哪有他這麼不要臉的少年。
我懶得和他拌嘴,別過頭看向窗外。
車程有點遠,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
後來還是呂杭把我叫醒的。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臉:「戚巧巧,我的肩膀靠得爽不爽?」
我睜開眼,一張放大的帥臉映入眼簾。
我嚇得趕緊彈起來:「抱歉,昨天通宵,有點困。」
呂杭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光:「呂太太,麻煩你打起精神來,別給我丟臉。」
嘖,他這瞧不起誰呢。
再怎麼說,我戚巧巧曾經也算得上是 A 市名媛圈裡的一朵嬌花呢。
7
進了會場,好巧不巧,我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一身淺灰色西裝的沈嘉南。
我說呢,呂杭今天怎麼非要我陪他來赴宴。
敢情是在這兒等著我。
呂杭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也瞧見了沈嘉南。
他不動神色地在我腰上輕輕拍了一下,低下頭問我:「戚巧巧,舊情人相見,是不是心跳都加速了?」
我不甘示弱,借著禮服裙擺的遮擋,掐了他腰間的軟肉。
「呂杭,咱自信點成嗎?無論是身材還是臉蛋,他可都沒你有料。」
他抿了口酒,意味深長道:「哦?你怎麼知道,難道你試過?」
我瞬間臉爆紅。
他這車根本不是去幼兒園的車。
幸好呂杭的幾個生意伙伴走過和他攀談起來,我才松了口氣。
可他們說的術語太專業,我一個藝術生實在聽不懂,隻能保持禮貌的微笑。
笑得臉都僵了的那種。
呂杭瞥了我一眼,難得紳士了一回:「是不是餓了?去一旁吃點東西墊墊胃?」
我如獲大赦。和幾位男士們打過招呼後,徑自向甜品區走去。
沈嘉南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走過來了。
「巧巧......」
我趕緊退後兩步,和他保持距離:「停,你離我遠點。」
他的面上掛著受傷的神色,低聲問:「巧巧,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我咽下口中的蛋糕,搞不懂他這是玩的哪一出。
「挺好的,你怎麼在這兒?」
他喝了一口酒,向四周瞄了瞄:「跟你一樣,和老板來參加晚宴。」
額,我額頭劃過三條黑線。
呂杭要是我老板,我得提前多少年禿頂啊。
不過想想也對,我這婚結得挺低調,沈嘉南不知道也是正常。
我揚唇一笑:「你錯了,我們可不一樣,我是陪我先生來的。」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有些事還是盡早說開的好。
沈嘉南很吃驚:「巧巧,原來傳聞是真的,你真的為了錢......」
後面的話他沒說完。
留白留得恰到好處,很能引起無限的遐想。
我不滿地皺了皺眉頭,還沒說話,一個嫵媚的女聲突然插了進來:「嘉南,你們在這兒聊ŧũ̂₆什麼呢?」
一身紫色絲絨裙的女人向我們走過來。
巧了,正是那天在商場見過的那一位。
她一上來,就親密地挽住了沈嘉南的臂彎,舉手投足間充滿了佔有欲。
隻見她眉眼一挑,問道:「你背著我勾搭其他小姑娘?」
沈嘉南明顯慌了,搖頭否認。
這下我看明白了,他們這哪裡是上下級的關系。
哪家公司的老板,會管得這麼寬。
我舉了舉手中的香檳:「二位慢聊,我先失陪了。」
擦肩而過的瞬間,女人低聲對我說道:「小姑娘,像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姐姐我好意奉勸你一句,別招惹你不該招惹的人。」
這話我可就不愛聽了。
什麼叫我這種人?我是哪種人?
我停下腳步,朝她微笑:「那我也奉勸姐姐一句,管好你身邊的人。保險起見,你回去最好買根加粗大鐵鏈把他拴起來。」
她惱羞成怒,正想對我動手。身後突然傳來呂杭吊兒郎當的聲音。
「蘇姨,您這是在幹嗎呢?」
女人轉頭看見呂杭,沒好氣道:「教訓小狐狸精呢。」
呂杭走過來,自然地攬住我的腰:「是嗎?那蘇姨可得換個方向呢,我看你身邊那位,倒是比較像個男狐狸精。」
「呂杭,你什麼意思?」
呂杭微微一笑:「蘇姨常年在加州,還沒來得及跟您介紹,這位是我的妻子,戚巧巧。」
呂家在 A 市,還是有點名氣的。女人和沈嘉南的臉,瞬間變得非常之精彩。
寒暄了幾句,她就扯著沈嘉南走了。
看著沈嘉南的背影,我心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你這個蘇姨,不會做什麼過火的事吧?」
呂杭挑眉:「怎麼?擔心你舊情人吶?」
瞎說什麼呢!
我瞪了他一眼:「八卦一下不可以啊!」
「這個我可不知道,不過她當年和丈夫離婚,就是因為她丈夫出軌。所以,她最討厭的就是一心二用的人。
「你這前男友如果想攀她的高枝,估計是沒可能了。」
啊這......
我不理解,沈嘉南就算攀高枝,也不至於給自己找個年齡相差二十歲的吧?
而且我記得,他可是個完全沒辦法接受姐弟戀的人,現在口味轉變未免也太大了吧。
呂杭推了推眼鏡:「我聽說沈家的生意也出現了一些問題。」
原來如此,那我懂了。
我拍拍呂杭的肩膀,沉重地嘆了口氣。
呂杭:「你這什麼表情?」
我:「就是突然很感嘆,覺得自己挺幸運的,還好你不是個大我二十歲的大叔。」
呂杭:「......」
8
呂杭要去鄰市出差,讓我給他收拾行李。
我站在衣帽間裡幫他挑領帶,挑著挑著我就怒了:「大哥,你相同色系的領帶買那麼多幹嗎,簡直浪費啊!」
呂杭捧著半個西瓜走過來,順手把最中間那塊喂給我:「怎麼,男人就不能有點收藏愛好了?你梳妝臺上近百支口紅,好多我瞅著也差不多啊!」
這能一樣嘛!
我一邊收拾,一邊跟他科普口紅色號。
嘮嗑的時候,時間就容易過得飛快。等我大功告成,半個西瓜也被吃得差不多了。
我看著呂杭手裡的勺子,傻眼了:「你,我,你用你的勺子喂我吃瓜?」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呂杭的耳朵好像有點紅了。
愣了愣,他沒好氣道:「我一手捧著瓜,哪裡有第三隻手拿第二把勺子!」
說完,也不等我反應,一個人抱著西瓜皮出去了。
......
西瓜吃多了的下場,就是半夜胃疼疼醒了。
我疼得冷汗都出來了,彎腰捂著肚子去敲呂杭的門。
大概是我的表情實在太可怕了,呂杭打開門的時候嚇了一跳:「戚巧巧,你怎麼回事?」
「肚......肚子疼。」
呂杭二話不說,進我屋裡找了件外套給我披上,抱著我就下樓了。
到醫院做了檢查,醫生說我這是急性闌尾炎,得做手術。
「家屬在嗎?」
呂杭拿著檢查單站起來:「在的,我是她老公。」
穿白大褂的醫生看了他一眼,讓護士帶他去籤字繳費,我躺在平板車上,看著他穿著真絲睡衣的背影,突然就有點想哭。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病房裡了。
午後的陽光灑在病房裡,讓人覺得暖洋洋的。
我一側頭,發現呂杭換了身衣服,正坐在一旁,用筆記本處理工作。
「呂杭。」我叫他的名字。
他聽到聲音,轉過頭來看我:「醒啦?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麻醉劑的藥效過去了,傷口的位置隱隱有些發痛。
我搖搖頭:「你怎麼還在這兒?今天你不是要去出差?」
他起身按了床頭的呼叫鈴:「我老婆躺在醫院裡,自個還像個沒事人一樣到處轉悠,那像話嗎?」
「那你工作怎麼辦,就這麼放人鴿子?」
呂杭替我把病床搖起來:「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林秘書先過去,我今天晚上飛過去,晚一天也不礙事的。」
我哦了一聲。
等醫生檢查過後,我催他回去休息:「這事別跟我爸媽說,這兩天我讓許雲來照顧我,你折騰一宿了,趕緊回去補一覺吧。」
呂杭打了個哈欠,朝我揚揚下巴。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他把行李箱帶到醫院裡來了。
「我可睡不了,手上還有事沒做呢,待會兒我在病房眯一會兒,下午就直接去機場了。」
他眼底有明顯的烏青,我絞著手指,對他說:「呂杭,昨晚謝謝你啊。」
他好像笑了,又好像沒有。
「謝謝談不上,你趕緊好起來,別耽誤我賺錢的速度就行。」
他簡直就是行走的氛圍破壞機。
偶爾說句軟話是會怎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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