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俞幼一眼,她被我拍桌的響聲嚇得往後退。
我真的不懂,她明明就是沒長腦子的一朵小綠茶花,為什麼還非要往我這兒湊。
我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大步跨出大門,去花園透個氣。
外面空氣清新,比起烏煙瘴氣的裡屋,舒服多了。
我待了許久,齊宴還沒出來,倒是男主跟了上來。
真是好笑,他們一個兩個的,明明以前對我避之唯恐不及,現在倒喜歡貼著臉,非要往我身邊湊。
「晏珠,我要結婚了。」
他和我的距離有些近,我甚至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不喜歡,還是齊宴身上清爽的味道好聞。
「我知道,你可以滾了。」
「你......算了,你跟以前不一樣了,現在的你更招人喜歡。」
我目瞪口呆,又鎮定下來,翻了一個白眼,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他猛地抓住我的手腕,我冷冷地抬眼盯著他。
「晏珠,我好像有點喜歡上你了。」
我用力從他緊緊攥著我的手腕裡掙脫,反手一個耳光甩在他臉上。
響亮的一聲,震得他有些沒反應過來。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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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恨地甩手,進了屋子裡,這座別墅沒有一處能讓我舒心的。
正不耐煩之際,我和齊宴迎面撞上了,但是他臉上也有一個巴掌印。
齊宴一言不發,我還不明所以,就被他拉著往外走。
直到齊宴開車往回走,我坐在副駕駛上,悠悠開口:「你爸打的?」
其實不用說也知道,敢打他的人屈指可數。
齊宴嘴唇抿成一條直線,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就讓他在路邊停下來等我一ẗū⁰會兒。
回來的時候,我手裡提著一個塑料袋,裡面裝著消腫的藥膏。
我手一伸,遞著口袋。
「藥,擦擦就不疼了。」
我抬眼,對上齊宴的眼神,他赤裸裸地盯著我,像是狼盯住獵物一般,讓我有些害怕。
齊宴長臂一拉,把我帶到跟前,突如其來的吻毫無章法,像暴風雨般讓人措手不及。
齊宴這是吃錯藥了?
我錯愕地被動接受著,但他又立馬停了下來,發動車輛。
我呆愣地坐著,腦子還沒有回過神來。
沒過多久,到家了,我沒搭理舉止奇怪的齊宴,自顧自撐著鞋櫃脫鞋。
「晏珠。」
我還沒抬頭,齊宴就一把橫抱住我,在我的驚呼之中,直奔臥室而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了,陽光從窗簾縫裡透進來,剛好斜射在旁邊睡著的人的臉上。
他睫毛微顫著,嘴角還掛起一絲弧度。
真是不爽,我一巴掌拍在他臉上,也不管他的傷疼不疼。
齊宴被我扇醒了,眼眸裡浮現茫然。
「珠珠,再睡一會兒。」
我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不耐煩地推他。
「離我遠點,小心我再扇你。」
齊宴這才意識到我剛才對他幹了什麼,他爬起來,可憐巴巴地捂著自己的臉。
「珠珠,我的臉頰,真的好痛。」
我輕笑一聲,露出無辜的笑容。
再給姐裝!
在我的凝視下,齊宴不好意思地下了床,出了房間,但很快又溜了回來,還提著我昨天買的藥膏。
他遞到我面前,露出小女生一般羞澀的表情。
「珠珠給我擦藥吧,我這麼可憐。」
我「呵」了一聲,怒瞪著他,把藥搶來,讓他湊過臉來。
「哇,真神奇,馬上不痛了,珠珠對我真好。」
給齊宴擦完藥,他忙不迭地往我肩膀上靠,我推搡了他一把,他真是做作得要命。
我感覺齊宴跟脫胎換骨了一樣,和印象裡那個高冷傲嬌的男人完全不沾邊,現在他整日黏著我。
「珠珠,吃水果。」
齊宴靠在我肩膀上,一隻手端著水果,另一隻手用牙籤給我插水果,送到嘴邊。
我自然地張嘴,也沒意識到我和齊宴的身份早已互換。但我猛地想起一件事情。
「對了,你爸為什麼要......」
齊宴遞水果的手拿起又放下,他語氣平緩,好似在敘述一件小事情。
「沒什麼事,他想把他公司給我,我沒要。」
我詫異了片刻,俞幼不是說公司要給齊辭繼承嗎?
「為什麼不要呢?」
齊宴一本正經地回答:「我瞧不起。」
我被逗笑了,反問道:「你不會也開公司了吧。」
在我的揶揄目光之下,齊宴翻出了他的股票賬戶,貌似自謙地說著:
「我沒公司,做點小投資罷了。」
我瞅了一眼手機屏幕,好吧,他才是真低調,隻有我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我真傻,以前勸齊宴去打什麼工。
8
齊辭繼承了公司,還把自己公司的問題也解決了。
這些消息都是我今天從手機新聞裡知道的。
對於我和齊宴這種宅男宅女,唯一與外面世界溝通的渠道,也隻有互聯網了
看著我對著手機發愣,齊宴坐到我旁邊,親昵地攬住我的肩膀。
「珠珠,怎麼了?我好餓,我想去吃上次那家火鍋店。」
我嘆了一口氣,答應了他。
正走到門邊,突然響起敲門聲。
我透過貓眼,發現來人正是齊辭。
他穿著一身幹淨利落的西裝,頭發還噴了發膠定型,看樣子是從公司回來。
我皺眉,憑他那個德性,莫非是來炫耀的?
齊宴打開房門,對方肉眼可見地挺直了身子,手裡還拿著一個文件袋。
「哥,爸要給你的東西。」
齊宴沒好氣地拿了過來,隨便翻了幾頁,當著他的面,就把它撕成幾塊,把廢紙甩在他懷裡。
齊宴冷聲道:「拿著你的東西快滾。」
對方上前一步,好似還想要說什麼,不過這是他們的家事,見情況有點嚴峻,我先溜一步。
不過,我剛出門,就看到俞幼一身白色大衣,站在我正前方的位置,手揣兜裡,不懷好意地衝我笑著。
好家伙,門裡是男人的戰場,門外是女人的戰場。
我也學著她的模樣,把手揣兜裡,神情傲然,拽得不行。
「有事?」
對方彎起嘴角,一步步靠前,直至離我一米遠。
「沒什麼,對了,我已經成為老板娘了。」
我「哦」了一聲,無動於衷,但心裡憋不住對她的嘲諷。
俞幼有意無意地展現她手指上戴著的大鑽戒,生怕別人沒看見一般。Ţű̂⁼
我ƭų₋輕笑道:「俞幼,你是不是不安啊。」
她立馬換了一副臉色,但我仍然捕捉到她眸子裡閃現的慌張和忐忑。
我上前一步,緊追不舍地反問道:「你自己身邊人的變化,你沒察覺到嗎?」
我感覺我把俞幼唬住了。
俞幼崩潰地尖叫一聲,震得我心梗。
那兩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齊辭衝上前,抱住俞幼,也沒說什麼。
我撇撇嘴,被抱著的俞幼像是立馬找到主心骨一樣。
「晏珠她罵我,說我不要臉。」
我有些無語地看著她,多大年紀了,還玩惡人先告狀這一套。
齊辭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
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我後退幾步,靠在齊宴懷裡,拳頭做作地捶了捶他的胸膛。
「老公,明明是他們惡人先告狀,你幫我教訓他們好不好?」
我倚靠在齊宴懷裡,手指不停地在他心口處畫圈圈。
「好不好嗎?Ťű̂⁺」
齊宴一臉正經,除了耳根子紅得滴血一般。我用手肘碰了碰他,齊宴迅速出動,立馬上前,給了齊辭臉上一拳。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了。
我本以為齊宴會動動嘴皮子,但沒想到他居然動手了。或許是他壓抑了太久,一下爆發出來。
但打人是不對的,我連忙阻止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好不容易把他們拉開了。
齊辭臉上青紫了一大塊,身上的西裝也皺了。他白了我們一眼,攬著俞幼走了。
齊宴臉上也受了點輕傷,嘴角青紫了一大塊。
真是我的罪過,我愧疚得不行,但齊宴好似很高興,他想咧著嘴角笑,但扯到了傷口,又倒吸一口氣。
「沒關系,為了你,我什麼都可以。而且,我早就不爽他了。」
齊宴從後面扒著我的肩膀,往前推著我走,嗓音是蓋不住的愉悅。
「吃火鍋去嘍。」
9
還是和上次的位置一樣,還是那個鍋底。
我擔憂地出聲問道:「真的沒事嗎?」
齊宴咧嘴笑,摸了嘴角,「真的沒事,別擔心。」
吃完火鍋,我和齊宴十指相扣,晃蕩在街頭,他突然側過身來,對我說:「珠珠,你是除了恐龍外,第一個陪著我的人。」
我抬眼望著他的臉,眼神亂飄,強行壓低上揚的嘴角,正要回應。
齊宴又突然秒變正經,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
「愛我就給我買恐龍。」
一句話就讓我破防了,我還以為他要和我表白呢。
我背後就是一家玩具店,外面的櫃臺玻璃內,確實有齊宴最愛的恐龍手辦。
我捶了他胸口,轉身走進了那家玩具店,出來時把東西塞進他懷裡。
齊宴立刻巴結上來,蹭著我的腦袋,像忠誠的小狗一樣。
「你真好,再也沒有比你更善良的人了。」
「你知道就好。」
我和齊宴,初見乍驚歡,久處仍怦然。
番外
電視機裡,財經頻道正播放著齊氏公司破產的新聞,一旁嬰兒咿咿呀呀的叫聲不斷傳來。
齊宴拿著奶瓶,逗著嬰兒車內躺著的小恐龍。
「快叫爸爸。」
誰也不知道,能讓齊氏公司破產的大人物,居然是眼前這位奶爸。
而我這位曾是惡毒女配角色的人物,也做回了自己人生的女主。
半夜口渴醒來,迷迷糊糊伸手摸了旁邊的位置,冷冰冰的,我坐起身來,旁邊嬰兒床內,小恐龍也不在。
這父女倆,幹什麼呢?
我將臥室門打開一條縫隙,看見客廳的電視裡,恐龍群爭先恐後地逃跑。
而齊宴,兩隻手小心翼翼地抱著穿著綠色的印有卡通恐龍的睡衣的女兒。
我的出現,吸引小恐龍的視線,她朝我張開自己的手。
齊宴湊到小恐龍耳邊,小聲嘀咕道:
「別告訴你媽,她會打死我的。」
「能打敗霸王龍的,隻有你。」
深度洗腦,從娃娃抓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