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從殊下意識扶腰進浴池裡泡熱水澡,鬱浮黎在屋裡看書,說是在找煉器材料,可以幫他渡過雷劫的神品靈器。
識海裡分辨不出時間的流逝,反正苗從殊不知道現在已經過去多久,但他的修為已經從元嬰進階到渡劫期。渡劫期被鬱浮黎運用某些手段死死卡在瓶頸期,不讓他升到大乘期。
按鬱浮黎的話說,便是秘境裡暫時可幫他壓住修為進階的雷劫,可大乘期的雷劫是天道盯著的,不管在哪裡都會被揪出來。
而且苗從殊這修為基本是和鬱浮黎雙修出來的,體內運轉的靈氣壓根就是鬱浮黎的神力淬煉而來,屬於同根同宗同源。
一出門、一進階,天道察覺,絕對降下最高雷劫把他搞得灰飛煙滅。
苗從殊心想,原來鬱浮黎早就拉仇恨了,看天道恨得該有多深沉。
正胡思亂想之際,苗從殊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反射性縮進浴池裡隻露出眼睛。轉過身盯著鬱浮黎,搖頭抗拒他的靠近。
鬱浮黎睨著苗從殊,盤腿坐在浴池旁邊,下巴點了點:“上來。”
苗從殊:“我不想再讀帶圖黃書了。”
鬱浮黎:“嗯,不讓你讀了。”
苗從殊:“真的?”他不太相信,因為過去這段時日裡已經被類似的話騙過無數次了。
鬱浮黎:“苗苗,再廢話我現在就把你拖上來幹。”
苗從殊當下抖了抖,趕緊就爬上來並快速穿好衣服,乖巧的端坐在鬱浮黎身旁不敢逾矩。
他心想那些帶圖黃本是真的垃圾,以前是他嘴上掛炮,效果還不怎麼好。但現在換成鬱浮黎,哪怕是輕描淡寫一個字,也能讓他腰酸背痛腰子緊縮水。
可能這就是上下實力體位的差距。
苗從殊:“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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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浮黎拿出手镯套到苗從殊的手腕:“防御術法一百八十道。”
苗從殊好奇:“可擋雷劫?”
“不能。”鬱浮黎:“隻能擋掉一部分。”
苗從殊:天道到底是有多恨你?
手镯戴好了,苗從殊伸到眼前來看,他能感覺到手镯裡蘊含龐大而玄妙的術法,但這黑不溜秋的手镯未免太醜了。
仿佛是他在人間阡陌見到的黃牛那套在鼻間的鼻環縮小版。
鬱浮黎:“你不喜歡?”
苗從殊立即笑:“我超喜歡~~”
鬱浮黎掐住苗從殊的臉頰:“笑得太醜。”
苗從殊撲上去就咬鬱浮黎,十指插進他頭發胡扯亂拉企圖十分明顯,兩刻鍾後果然見到雞窩似的頭發。清冷仙人似的、時常自帶神經病強大氣場的鬱浮黎,頂著雜草似的頭發,怎麼看都覺得好笑。
反正苗從殊捧著肚子哈哈大笑,倒地不起。
然後被逮住再度觀看了兩個時辰的帶圖黃本,為了爛熟於心還親身實踐一番。
學習態度可以說非常值得認可。
..
苗從殊和鬱浮黎自識海中出來,全都躺在白玉舟裡慢悠悠前行。
白玉舟前端安裝了鬱浮黎上次用黃金樹樹心鍛造出來的羅盤,羅盤自帶帶路功能,不必他們操心便可順利到達目的地。
他們原本落腳的地方是天空城邊緣地帶,眼下是要去往天空城。
鬱浮黎說天空城有一樣特殊的神級煉器材料,拿到手鍛成神器可以斬斷天道束縛下的因果。
苗從殊有些好奇的問:“你身上也有因果?”他是神主,天道的因果也對他起作用?
鬱浮黎看了他一眼,把頭靠過來壓在他肩膀,閉著眼睛含糊的應了兩聲,沒有給他正面的回應。
苗從殊心想可能是不能言說的因果,於是瞬間打消這小小的好奇心。
一路悠悠前行,兩人中途眯了會兒,直到聽見喧鬧的聲響才睜開眼。
鬱浮黎皺眉,頗為不悅。
苗從殊按著他的臉說:“我看看,別生氣。”然後給他弄了個隔音的光罩驅除噪音。
見鬱浮黎又閉上了眼睛,苗從殊便扒著白玉舟探出頭向外看。
但見前方十裡遠便有層雲如疊嶂,而雲層中全是亭臺樓閣,宛如阆苑帧Bジ罄镆約可見攢動的人影,想來便是秘境裡的天空城了。
白玉舟恰在此時穿過厚重的雲朵,漫行一段路再出來時,便見前方圍了一群人,似乎是幾個不同門派的修士在起了爭執。
苗從殊本不想搭理,卻在即將路過時聽到熟悉的聲音,當即停下來。
“老鬱,我好像遇到個熟人。我下去看看。”
鬱浮黎微微側身,從他肩膀上挪開。
苗從殊便跳下白玉舟,飛行一段路擠進人群,果然見到正與人爭執的武要離和萬法道門一群小師侄們。
但看這狀況,他們好像是被人欺負了。
苗從殊:“武道友?”
武要離轉頭,一見苗從殊愣了下,隨即露出欣喜的表情:“苗道友?你果然也進了秘境,可有受傷?修為似有提高、靈氣充沛……這幾個月你是在哪裡撿到寶了?”
苗從殊感受到武要離真誠的關懷,同時想到他和鬱浮黎果然是在識海裡翻天覆地搞了好幾個月,真是白日宣淫不知廉恥!
雖然現在回味,還是挺爽的。
“這些時日,我夜以繼日的勤學苦練,手不釋卷、博覽群書,學以致用而受益匪淺。”苗從殊:“這幾個月的知識,把我塞得很充實。”
武要離:“聽出來了。”
成語一串串的,感覺就很有文化。
第34章
苗從殊把手揣進寬大的袖子裡,不知不覺便學起了鬱浮黎的習慣。
隻是鬱浮黎做來是瀟灑、是風度無雙,換成苗從殊,卻像是一隻團在屋檐頂曬太陽的貓,還是頗為圓潤得用‘坨’為單位的那種。
他和武要離簡單敘舊結束,正是相對無言的時候,恰好對面的人蓄足火力便偷襲。
一道寒冰刺突然自腳底的雲層中破出,殺氣騰騰直衝苗從殊面門而來,他還未作反應,武要離便率先一步劈開那道寒冰刺。
‘鏘’一聲帶著刺目的火花,武要離冷著臉、喘著氣,握住本命靈器的手微微顫抖:“越靜淳,你別欺人太甚!!”
武要離這一動,苗從殊才發現他受了內傷,趕緊握住兄弟的手腕探視他的靈脈。發現武要離的元嬰閉眼皺眉,十分痛苦的模樣。
武要離的元嬰受傷了?!
元嬰修士的識海未開拓而元神脆弱,一身修為基本集中在元嬰,因此他們格外注意元嬰的保護。一般來說,大宗門長者還會特意在門下元嬰期弟子的丹田處布下大能級別的禁制,防止元嬰被偷襲而導致根基與修為倒退。
苗從殊不確定武要離的根基和修為是否已經倒退,但他現在受傷無疑。
於是他上前攔住武要離:“武道友,方便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他見對面大概三四十人,根據他們穿的衣服大致分為三派,應該都是修真界規模不小的宗門。不過他們怎麼都集中起來欺負萬法道門?
萬法道門在修真界好歹拍得上前十,和第一劍宗的太玄宗門也敢槓頭的那種。團結記仇,脾氣不頂好,擅長各種暗器陣法和道法靈光。
修真界有句話就叫寧踩太玄宗,也別得罪萬法道門。
眼下他們是仗著秘境沒人知道,便想趕盡殺絕嗎?
武要離:“苗道友,你往後邊站。越靜淳陰險毒辣擅長偷襲,我怕一個沒注意你就人頭落地。”
苗從殊:“我現在修為很高。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武要離:“我更相信你是真的飽讀詩書。”
苗從殊:“……”
武要離:“看到對面被人群簇擁的女人嗎?她叫越靜淳,是白玉京的少城主,她和魔域十城的玉棠紅名聲並列,手段殘忍、性格驕縱,而且好色。”
苗從殊:“好色?”
武要離沉下臉,隱隱透出怒意:“她和她爹那個老不死一樣都是好色之徒!她爹越定檀想娶簪白,遭拒後便死纏爛打,這越靜淳見簪白和我走得近便說我意圖勾引她小娘,屢屢和我作對。現在因我偶然拿到進入天空城的路引,她就來攔路搶劫!”
簪白?景簪白?合歡宗宗主。
武道友直接喊名字了?可見發展速度飛快,堪比高速行駛的白玉舟。
苗從殊看向對面的越靜淳,那是個挺漂亮的姑娘,身材火辣而五官豔麗,修為挺高,已是合體期。
越靜淳身後站著八九個出竅期高手,齊齊護著她,應該都是白玉京養的修士。
白玉京是修真界排名前十的宗門,沒別的本事主要就是財大氣粗。修真界百分之九十的錢財都得流進白玉京的錢庫裡,而白玉京再以錢財直接買下許多藥田、靈器閣等等,再養了無數散修壯大勢力,由此擠進前十宗門排名。
越靜淳:“武要離,路引你給不給?”
武要離:“做夢比較快。”
越靜淳:“路引我要,我還要你答應以後再也不糾纏景宗主。隻要應了,我現在便放過你們,再送你一些療傷丹藥,如何?”
武要離面無表情:“搶我道侶,幹你全家。”
哗――道侶!
苗從殊:“你們都受傷了,不是他們對手。”不止武要離受傷,他身後護著的萬法道門眾弟子十來人都傷得不輕。
“他們交給我來對付。”
正好試試他這幾個月廢寢忘食的修習成果。
武要離和萬法道門眾弟子聞言都表示感謝但不認為他能扭轉劣勢,因為他原本是個金丹期散修。
雖說苗從殊可能是在秘境裡得到機遇,修為提升,可對面幾十個人、其中將近十個人都是出竅期高手,配合起來的威力不亞於三個合體期大佬。
除非苗從殊已經是合體期以上的修為,但這絕對不可能!
根骨和悟性再超絕的修士,他也絕不可能在短短幾個月之內便由金丹期連跳四個境界,到達合體期以上的修為,因為不可能有進階如此之快的修真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