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念頭剛浮現,便有強烈的白光將他籠罩其中。白光非常溫和,切斷捆綁住苗從殊的銀絲線並治愈他身上的小傷口。
但在他看不見的外部,與溫和的白光截然相反,外層罩著黑紅色的妖冶詭譎的光。這些光似水般搖曳,在某一瞬間化成堅硬銳利的光束,對準瀛方斛齊齊攻擊。
速度與攻勢之猛,招招蘊藏極恐怖的殺意。
瀛方斛一開始沒在意,直到擋在他身前的銀絲網熔在黑紅色的光裡,他才察覺到棘手:“神器?”
他一邊閃躲,一邊用著取之不竭的銀絲線試探和抵擋黑紅色的光,內心的暴虐按壓不住。
他狐疑的想著,為什麼苗從殊會身懷神器?他不是散修嗎?這百年間,他是不是在外面勾搭野男人?!
瀛方斛越想越氣,紅著眼睛瞪視那黑紅色的光,不顧一切的用大量的銀絲線裹住黑紅光。
雙方無聲的廝殺,直接兩敗俱傷。
瀛方斛用手背擦掉嘴角的鮮血,瞪著苗從殊一邊笑還一邊吐血:“那個男人是誰?那個送你神器的野男人是誰?!”
苗從殊:“友情提醒,不是野男人。”名正言順他現任。
瀛方斛:“所以果然有。”
苗從殊略懊惱,一時嘴快。
他趕緊說:“別誤會,這不是神器,是五行道玉的替代品黑舍玉。”
五行道玉好像是防御靈器沒有治愈功能,黑舍玉可裝容靈氣,應該有治愈功能吧?
瀛方斛冷笑:“你背著我偷人。”
苗從殊心好累,早知道當初分手應該分幹淨,那瀛方斛就沒理由指責他偷人了。
Advertisement
五行道玉保護著苗從殊,一旦瀛方斛靠近就會被攻擊,而對於他被攻擊之事,苗從殊根本不知道。
瀛方斛指出送他五行道玉的男人居心不良,苗從殊一邊敷衍點頭一邊滿臉寫著‘窮鬼你都汙蔑?!不要臉’的震驚。
以致新任魔主鬱結於心,非常勤快的出門找修真界的麻煩。
瀛方斛前腳剛走沒多久,後腳燈棲枝就進來。
燈棲枝問他:“你有沒有受傷?”
苗從殊愣住,搖頭:“倒也沒有。”
燈棲枝神色復雜:“他對你……”
苗從殊:“你都聽見了?”
燈棲枝:“我猜得到。雖然不知道起因是什麼,但他對你居心不良。”
那就是沒聽見。苗從殊抿唇表示他有一點點被嚇到。
燈棲枝:“我現在帶你走。”
說著他就要帶走苗從殊,但是剛踏出房門便有無數串著小鈴鐺的絲線纏住他們。不管是碰觸還是破壞,小鈴鐺都會響,一響便有鬼兵魔將衝出來。
苗從殊退回房裡,絲線便自動散開。
瀛方斛隻想困住苗從殊。
燈棲枝面色凝重:“兩日過後,太玄秘境開。魔主必定會離開這裡進太玄秘境,屆時我再救你。”頓了頓,他遞給苗從殊一些防御靈器:“保護好自己。”
苗從殊倒是沒要他給的靈器,就連之前在清幽峰對方給的靈器也卸下來,此時一並還給燈棲枝。
“分手了,沒立場收。”
擺明劃清界限。
燈棲枝深深的凝望著他,背過身隻淡聲說:“用還是扔都隨你。我送出去的東西,斷然沒有要回來的道理。”
言罷他就走了。
苗從殊想想還是把東西收好,找個時間讓武要離帶回去。
屆時是接受還是扔掉都不關他的事。
作為一名合格的前任,分手禮物可以收,但是分手之後的禮物再收就會帶來麻煩。
他是絕不會讓自己陷入前任的麻煩當中的!
作者有話要說:
某日,苗海王的神經病現任發瘋。
苗海王表示,沒什麼是一次嘴炮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來兩次。
事後,苗海王嘴腫得說不了話並表示,雖有用但沒必要。
白液體~~~~
啊啊啊啊現任還是沒有出場,他為什麼那麼慢?!
第13章
苗從殊被困在房間裡兩日,期間瀛方斛來過幾次,每次帶著一身血腥氣赤著腳站在床上居高臨下的看他。
中間苗從殊醒過兩次,第一次被嚇到,第二次看了眼翻個身繼續睡覺。
雖然人身自由被剝奪,但日常生活吃好喝好還能從芥子裡翻出一堆有趣的玩具出來玩,苗從殊表示這樣被圈養的廢物般的生活他能過十年。
這一日,苗從殊推著躺椅到窗前曬太陽,瀛方斛忽然闖進來站定在他面前。迎著光,那張定格在少年時期的臉如盛夏芍藥般絢麗璀璨,耳垂處開了耳洞,戴著兩串蛇形金屬耳珠。
苗從殊感嘆,真漂亮。
當初能讓他忽視瀛方斛的病嬌繼續談感情,靠的就是這張耀眼出色的臉蛋。
瀛方斛俯身問:“我漂亮嗎?”
苗從殊點頭:“漂亮。”
太玄宗的景晚萩也是少年式的漂亮,隻他是精致那一掛的。瀛方斛則是糜爛妖冶、驚心動魄的那種,一旦面對面靠近了看就能感覺到顏值帶來的衝擊力。
瀛方斛:“那你繼續喜歡我好不好?”
苗從殊搖頭:“你成熟點。”瀛病嬌的喜歡,等闲者承受不來。
瀛方斛拉下臉,目光偏執:“殊殊肯定還喜歡我,我知道。但是你總想逃跑,你想跑出去,外面有很多居心叵測的男人等著勾引你。”
苗從殊心想,也不是隻有男人。
瀛方斛說著說著變成自言自語,似乎在思考要怎麼才能殺了跟他搶苗從殊的不知名男人。他突然停頓下來,雙手捧著苗從殊的臉,親了親他的額頭,無比親昵的說:“過幾天,我帶你回萬魔窟。如果把你做成小一小二那樣,你肯定就很乖了。”
小一小二是兩具屍偶,瀛方斛的玩具兼僕從。
苗從殊:“我現在就很乖,你看我吃吃喝喝睡眠無障礙就知道我很樂意待在你身邊,完全沒有想要跑的念頭。”
時隔多年,前前任口味依舊很重。
瀛方斛:“是嗎?”
苗從殊此刻就很怕他來一句‘我不信’,幸好瀛方斛沒有。他沉默的爬上躺椅摟抱著苗從殊,腦袋擱在他的肩膀上,蜷縮起來還有點小鳥依人的架勢。
瀛方斛不說話,苗從殊自然不會費勁的找話題,因為十有八九他們會把天聊死。
不知過了多久,反正陽光暖洋洋、輕風微拂面,帶來青草與花香還有浮雲城小吃街炸餛飩的香味。苗從殊便在這舒適的環境中昏昏欲睡,把壓住他半邊身體的瀛方斛當成大型犬類,渾身放松。
直到外邊鈴鐺聲響,他猛地被驚醒。
但聽外頭的魔將稟告:“魔主,太玄秘境已開。修真界眾修士已經齊聚在秘境入口,我等是否現在出發?”
瀛方斛醒來,神色不定。
外頭的魔將再次稟告:“浮雲城中至今仍有太玄宗門、萬法道門弟子以及蓬萊仙宗的人在尋找一名青衣散修。”
瀛方斛猛地回頭瞪著苗從殊:“你到底招惹多少狗男人?”
苗從殊默默偏頭,心想蓬萊仙宗為什麼湊熱鬧?
不應當,這實在不應當。
蓬萊仙宗的人那麼討厭他,就算上有榣山居士的命令,他們下也必定敷衍了事。
至於太玄宗門,兩方的賬已經算清,沒道理再費心思找他才對。
苗從殊表情嚴肅:“你不要汙蔑我。”
瀛方斛:“我聽你解釋。”
“……”苗從殊:“是這樣,我是太玄宗少宗主的養父,我是他爹。我丟了,還是在他們太玄宗地盤丟的,所以他們找我實屬道義。萬法道門內門弟子與我是多年好友,他找我是為朋友情誼。蓬萊仙宗……”他想了想:“因為他們善良。”
隻要不涉及榣山居士,蓬萊仙宗上下還是很仁慈的。
瀛方斛盯著苗從殊半晌,後者面不改色泰然自得。似乎是苗從殊太過坦然,瀛方斛漸漸信了。
他拉起苗從殊:“你跟我去秘境。”
苗從殊震驚,修真界修士都聚集在秘境入口,那不就是前任匯聚一堂的地方?
他去會死啊!
苗從殊搖頭拒絕:“不去。”
瀛方斛疑問:“殊殊是想現在就變成小一和小二那樣嗎?”
苗從殊:“現在就去嗎?走吧。”反正他還戴著易容面具。
瀛方斛便帶著苗從殊坐上車鑾,由一頭魔犼踏著黑色火焰在拉車鑾,在空中奔跑。身後則是浩浩蕩蕩的鬼兵魔將團,聚成大片黑霧籠罩住大半的天空。
遠遠便能見到上萬名修士聚攏在一塊等待太玄秘境開,天空厚重而潔白的雲層裡覆蓋一層霞光。那層霞光所落之處,靈氣盎然,可以想見秘境裡的靈氣有多濃鬱。
瀛方斛以及他的鬼兵魔將到場令修真界人士迅速組成一個陣營,修士與魔修,時隔幾百年再次形成敵對的兩個陣營。
原本作為鎮守東荒的東荒境主鹿桑荼該出來領導修真陣營,但在前幾日他便未曾出面,顯見他不想理會魔域與修真界的鬥爭。
因此眼下代表修真界出來說話的人是太玄宗宗主。
縮小到尋常船隻大小的空中樓船裡,景簪白旁若無人的推門進來,看見花廳裡頭一身血煞之氣比魔主還濃鬱恐怖的黑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