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便有許多修士露出失望的神色。
“到時候試試就知道我們有沒有資質。”、“說的也是。”、“上古秘境異寶無數,說不準有人因此得證大道。”、“幸好這次上古秘境是在我們修真界,要是開在魔域那就慘了。”
……
“話說,魔修會不會來?”
眾修士沉默半晌,隨即紛紛否認:“東荒境主在,魔修怎敢再來犯?”
“一百年前,魔域擁立新魔主。聽說那魔主是從萬魔窟爬出來的東西,心性極惡、手段極兇殘,一出來便將散亂動蕩幾百年的魔域統一。”有一自東荒遊歷歸來的修士說:“我看,魔主大有出徵攻打修真界的跡象。”
苗從殊拍拍肚子,剛才在浮雲城吃得有點多,於是他從芥子裡掏出現任給的消食丹。吃下兩顆,肚子很快癟下去,又能繼續快樂的品嘗美食靈果酒了。
他一邊吃東西,一邊聽修士們敘述著不知打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全都當成說書的來聽,聽得津津有味。
直到太玄宗敲響四面懸鍾,鍾聲響徹整個清幽峰,彰示著宴席正式開始。天空駕來祥雲仙鶴,雲中升起白玉臺,臺上編鍾琵琶古琴等樂器齊鳴,美麗的舞女跳起助樂的舞蹈,看得人目不轉睛。
苗從殊內心給這高水平的歌舞團鼓掌,從編樂到舞蹈陣型無一不賞心悅目。
不愧是財大氣粗的第一劍宗,他們真會玩。
正當眾人沉迷宴席時,卻有一道寒芒突然貫穿中間跳舞的小姐姐的胸口,連人帶箭直接釘死在青石地板。鮮血蔓延,恐慌與憤怒迅速點爆。
上面的白玉臺和下面的宴席瞬間亂哄哄,而黑色箭矢如驟雨急落,將太玄宗宴席上所有修士都當成箭靶子似的射穿。鮮血很快將廣場浸成紅色,屍體遍地橫陳。
修士抱頭如鼠蹿,迅速躲進偏殿。正殿裡的大佬聽到動靜,迅速出來,最先是燈棲枝。他見到外邊的情景,立刻掐陣法攔下所有箭矢並將其攔腰斬斷。
其次是薛聽潮,他抱琴彈奏,樂曲有平心靜氣和療傷的功效。
然後是太玄宗宗主以及隨在他左右的徐負雪和溫錦程,太玄宗宗主見竟有人枉顧他劍宗之名,闖入宗門內偷襲不由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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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喝一聲,一把巨劍從天而降,開山倒海似的劈裂掩藏起來的偽裝,卻見白光撕裂而黑氣彌漫。黑氣中白骨成堆、鬼哭神驚,似有鬼兵魔將萬千,而立於前頭者卻是個赤足的紫衣少年。
他眉目精致如畫中人,雙眼漆黑如墨,面頰生有大片黑色奇異的圖騰。紫衣緊袖,長發編成一根長辮子披在左肩,身上佩戴許多銀飾,一身異域裝扮與身後鬼兵成群在在說明他是魔域中人。
太玄宗宗主沉聲問:“你是何人?”
問話聲帶著銳利的劍氣,夾雜明顯的殺氣化成刀劍向那紫衣少年絞殺而去。到了紫衣少年面前,還未碰到他的衣角便被一魔將劈散。
紫衣少年眼睛一眨不眨,撫著手指說道:“我要上古秘境的入口地址。”
“放肆——!!”
**
苗從殊手裡的靈果酒它突然就不香了,桌上的美味佳餚也味同嚼蠟,他默默將那靈果酒放回原位,轉身逆著人流想趁機逃跑。
他應該就著這個方向,朝著山下、朝著昆侖的方向一路頭也不回的跑。
外邊太玄宗宗主和紫衣少年話不投機直接打了起來,太玄宗的護山大陣開啟,將兩人鎖在陣法裡幹架。
其他人旁觀,包括大佬們也沒有插手。
苗從殊聽著身旁的修士驚呼:“他是魔主?!”
“魔主瀛方斛!!”
苗從殊捂臉的手微微顫抖,外邊那真實身份是魔主瀛方斛的紫衣少年是他前前任。
而他曾經以為前前任不過是個性格比較古怪的普通少年,直到某一日這性格古怪的普通少年想要殺了他然後進行一段過於變態的冰戀。
苗從殊才明白,少年並非普通,他也不隻是性格比較古怪。
他是個病嬌。
前前任是個可怕的病嬌。
苗從殊留下悔恨的淚水,然後連夜逃跑再也不去魔域。
誰能料到再見面時,昔日想玩冰戀的病嬌少年現在已經變成個說殺人就搞你修真界第一劍宗的魔主!
這要是碰面了,他還能活嗎?
“別擠!”、“誰呀?都這麼擠了還非要擠,趕著投胎嗎?”……修士們不滿的吵嚷,然後身體力行更加往前擠,以至於本來要擠到後面的苗從殊被人潮推著不斷向前。
最後,他一個不慎被推出偏殿。
‘啪嘰’一聲直接摔到廣場外面,正好就在落地的紫衣少年腳下。
全場靜寂,注視青衣散修。
青衣散修,萬眾矚目,王者牌面。
苗從殊:……你媽的。
作者有話要說:
苗小殊:海王遇病嬌,冰戀走一遭:)。
冰戀:和屍體談戀愛。
苗海王表示翻車是沒那麼快翻車的,他還能苟。
第11章
“——”
鴉雀無聲。
場面一度很尷尬,氣氛很緊張。
苗從殊的臉埋在青石板上面,如果地面有土他可能會扒過來把臉埋了。
一雙白玉裸足站定在苗從殊面前,兩腳腳踝處各套著一個精致的金色腳镯。若是湊近仔細看,還能看到腳镯上刻滿密密麻麻的降魔佛文。
那對腳镯是曾經用來困住瀛方斛的降魔佛器,但現在感覺不到一丁半點的真佛之意。說明這佛器可能被汙染,也可能被什麼功法或靈器壓制住,反正對瀛方斛再也不起作用就對了。
苗從殊扼腕,天要亡他。
當初正是料定瀛方斛會被這對佛器困在萬魔窟,他才過分囂張的跑了。
猶記得瀛方斛發現他逃跑,怒紅雙眼發瘋的殺出萬魔窟想把他抓回去。可惜被佛器困住,便猶如困獸似的在荊棘叢裡徘徊,又瘋又病態。
苗從殊當時心顫了下,見他赤紅雙眼,漂亮的少年又委屈又瘋狂,一時心動便停下來同他說:“我不是要拋棄你,我隻是個傷心人。傷心的人愛流浪,你能在我生命裡留下痕跡已經足夠幸運。”
熱愛冰戀的少年,再見。
然後他就快樂的奔向人海治愈受過驚嚇的心靈,直到遇見現任,因此目前正處於收身養性的階段裡。
當初他那麼說的時候沒想過會再見到瀛方斛,誰能料到昔日爽一爽的嘴快變成今日殺人的刀。
所以現在就是後悔、很後悔。
瀛方斛‘咦’了聲,向前走了一步,抬起左手、張開五指,五指間纏著銀白色近乎透明的絲線。那些絲線無比堅韌鋒利,它們靈活的纏住青衣散修的脖子,想迫使他抬起頭來。
可以想見,這些絲線再收緊些便能完整的切下苗從殊的腦袋。
“你好像我認識的一個人。”瀛方斛說:“抬起頭來。”
絲線收緊,苗從殊感到皮膚被割裂的疼痛,內心:要死了。
他不抬頭會被割斷脖子,抬頭一樣會被割斷脖子,屍身說不定還會被撿走成全病嬌前前任美麗的冰戀之情。
左右都是死,他選擇躺著。
青衣散修躺定不動仿佛死了,圍觀群眾紛紛表示他是真頭鐵。
瀛方斛見狀,眼睛危險的眯起來。尾指動了下,五指逐漸收緊,不耐煩之下便要將他殺了。
太玄宗宗主被兩個合體期魔將纏住,一時脫身不得。那廂徐負雪帶人斬下企圖闖進來的鬼兵,悲天憫人的薛聽潮抱琴立在一旁治療傷者,沒太關注瀛方斛這邊的境況。
武要離和溫錦程倒是認出苗從殊,但一個離得太遠遠水救不了近火,另一個是隻弱雞沒什麼用處。
不過燈棲枝也認出躺地上的青衣散修正是苗從殊,當即掐著陣法瞬移到二人面前,將空氣中的水汽全部凝結成水珠。
下一刻,水珠化成冰錐子齊齊攻向瀛方斛。
瀛方斛抬手揮開那雨幕似的冰錐子,發覺其中還蘊含變化無窮的道法,不由多了點興趣。他在苗從殊身上留下一絲銀線,然後松開,十指快速而靈活的操縱遍布廣場的銀絲線。
刀槍水火皆不能斬斷燒毀這些銀絲線,它們編成蛛網似的網絡籠罩住廣場的天空,將細密的冰錐統統絞碎,也將撲殺過來的修真弟子們和自家鬼兵絞殺。
真正是不分敵我的變態。
修真界大多數人頭一次真正接觸到這位新上任的魔域魔主,為其不分敵我的暴戾而感到心驚。他們不約而同認為,假如魔主想攻打修真界,必會掀起一輪曠日持久、腥風血雨的戰爭。
燈棲枝:“苗殊?”他將苗殊拉起來。
苗殊早就趁機找到老早以前塞芥子裡落滿灰的易容面具,被拉起時就快速的扣到臉上,頓時變成與之前相差不了多少但就是讓人認不出來的臉。
燈棲枝眉頭一皺:“你戴了面具?”
苗從殊:居然認得出來?
燈棲枝看他沒受傷,登時放心說道:“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認得出你。”
苗從殊心裡一咯噔,燈棲枝是他兩百年前的前前前任,他都認出來了難道其他人會認不出來嗎?
應該……吧?
他在心裡安慰自己,畢竟當年跟燈棲枝相處四年之久,最近又遇見還住同一院子裡,他又是水系的天生道骨,能破世間一切虛妄。
所以燈棲枝認出他很正常,其他前任肯定認不出!
畢竟是上品靈器,沒有大乘修為休想認出他!!
苗從殊惴惴不安的心稍稍安定:“多謝。”
他說完就想跑回偏殿躲起來,結果剛邁出兩步,發帶忽然斷裂,束起的頭發披散下來並有一束被切斷。發絲飄飄揚揚的灑落,而頸項一根銀線正亮著光。
一根根銀線拔地而起,將地面堅硬的青石板整齊割裂,同時攔截住燈棲枝和苗從殊兩人。主要是攔截苗從殊,截殺燈棲枝。
魔域之人顯然有備而來,他們用仙器鎖住整個清幽峰,瞞過護山大陣的靈感,同時鎖住天地靈氣致使在場眾人修為下降。
燈棲枝察覺到靈氣稀薄,他被逼得步步後退,不忘將自己用的防御靈器套在苗殊身上:“苗殊,用防御靈器!”
苗從殊早在自己身上掛了十來件防御靈器,就算是大乘期高手也得耗點時間才殺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