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道大宗宗主認回他流落人間的血脈,這位少宗主天生劍骨,是個百年不遇的天才。
宗主一高興,大擺筵席,宴請諸門各派。
好友拉著你去蹭吃喝,結果你認出少宗主是你在人間時的老相好。
老相好心有白月光,一朝認爹發達,一紙訣別書把相濡以沫的你給蹬了。
第1章
海王翻車了
浮雲城裡一家酒樓客似雲來,樓裡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大小門派弟子和散修各佔一個角落,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嘴裡所談皆是同一件事。
“太玄宗這回可是大手筆——宴請四海九州諸門各派。但凡是修真者,不論門派、不問出處,皆可參加筵席盛宴。聽說筵席上有珍稀的南海珍珠魚、極北天山雪狼肉……這些都是有價無市的寶物,吃了能增進修為、修補暗傷的好東西。”
聽眾倒吸口涼氣:“不愧是修真界第一劍宗!”
“真豪奢!”
“今日匯聚浮雲城的修者,十有八九是來參加筵席。”
“太玄宗怎麼突然大擺盛筵?”
“聽說是喜事。”
“什麼喜事?太玄宗內門大婚?雲錦仙子終於嫁出去了?或是劍宗與萬法道門冰釋前嫌、打算共創和諧修真界?”
“都不是。太玄宗宗主流落人間二十一年的血脈終於認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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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玄宗宗主竟有血脈?”
“這你們不知道了吧。”說話者是個道修中年人,抓了把花生一邊吃一邊搖頭晃腦的敘述過往:“二十多年前,太玄宗宗主鏟除西南魔修,與之起私怨致使魔修抓走當時身懷六甲的宗主夫人。宗主夫人在人間生下孩子後,元氣大傷,終無力回天。至於宗主血脈,自也是流落人間。”
“太玄宗宗主與其妻伉儷情深,多年來一直不忘尋找孩子。兩個月前,宗主終於在人間找回了兒子。當即帶回宗門,再一檢測,發現親生兒子竟是天生劍骨!”
“宗主大喜,便有了此次宴請八方的盛宴。”
聽眾哗然,驚詫豔羨不已。
無他,隻因太玄宗宗主的親生兒子是天生劍骨。
要知道在修真界除了至純靈根是絕佳修真體質,還有天生劍骨、天生仙骨和天生道骨三類體質是凌駕於至純靈根之上的修真體質。
尤其太玄宗是修真界第一劍宗,如今認回一個萬裡挑一的天生劍骨的少宗主,可謂光耀宗門的大喜事。
那道修中年人見周圍人都被自己吸引了注意力,得意忘形之下便說:“你們可知這位少宗主還帶了個男人回來,稱他是自己在人間患難與共的朋友!”
“這有什麼稀奇?”
“嘁,若真是朋友倒也沒什麼稀奇。關鍵他們朝夕相處、日夜不離,聽說那個男人長得比女人還美。”
“可是同性道侶?快說來聽聽。”
……
太玄宗山門。
山梯蜿蜒直上雲端看不見盡頭,漫長的山道中間僅有兩個人在慢吞吞的爬行。
那是兩個青年,一個藍白色鶴紋道袍出身宗門大派,另一個陳舊青衣應該是個散修。
兩人是好友。
藍白色鶴紋道袍的青年叫武要離,他是道修。萬法道門的內門弟子,至純靈根,也是個年少成名的天才。
武要離:“三日後才開宴,浮雲城的客棧卻已經住滿。還好我有邀請函,可以住進太玄宗而不必擔憂住所。苗道友,你就與我同住一處。”
苗從殊聞言抬頭抹了把額頭沁出的薄汗,可有可無的應了聲。
武要離:“你之前在人間待了十幾年,現在一回來正好遇到太玄宗盛宴。雖說太玄宗從上到下脾性跟塊鐵似的又臭又直,不過實力確實雄厚。你算有口福了。”
苗從殊:“你這次是隨宗門而來,中途離隊不會被問責?”
“沒事。”武要離說:“這次是我小師叔代表萬法道門赴宴,他一向不管俗事。隻要我準時到場,期間做什麼都可以。”
武要離的小師叔是萬法道門的洞庭真君,原身為龍。身為妖族卻天生道骨,因此拜入萬法道門。
修真界能攪動風雲的大人物裡,便有洞庭真君的一席之地。
“那還好。”
苗從殊言罷,便從袖中取出一盞白玉舟。
白玉舟落地當即變化成尋常孤舟大小,苗從殊懶懶地坐上去,雙手攏在袖子裡邀請武要離一起。
武要離跳上去,打量白玉舟並說:“你從哪撿來的上品靈器?”
在武要離眼裡,苗從殊是個散修。
在修真界眼裡,散修無疑是貧窮的代名詞。
苗從殊垂眸盯著白玉舟看了很久,終於從久遠的記憶裡扒拉出來:“分手禮物。”
“?”
武要離猛地回頭看苗從殊,見他低眉垂眸好不落寞當即信了十全十。
苗從殊長得不是頂好,卻是耐看型,白淨俊秀越看越好看。
可惜是個沒門沒派的窮散修。
武要離替苗從殊感到惋惜,他光看腳下這白玉舟就知曾與好友在一起的女子必定家世顯赫,否則不會隨便一件分手禮物就是上品靈器。
“漂亮女修千千萬,這個不行咱就換。苗道友,別難過。”
“我不難過。”
“別逞強。兄弟的肩膀有一半永遠屬於你。”
苗從殊的目光自武要離單薄的肩膀輕輕飄過,心知他誤會倒也沒解釋,畢竟是不知道多久以前的老相好。
“謝了,道友。”
乘坐白玉舟很快就到太玄宗山門,山門口早有外門弟子等候賓客。
一見白玉舟落地,立即迎上來。
武要離:“萬法道門武要離,他是隨我一道來的朋友。”
外門弟子早就認出他身上屬於萬法道門的道袍,再一聽還是出名的少年人物,當即畢恭畢敬說道:“洞庭真君等諸位萬法道門弟子已經在會客峰的乾院住下,我現在就帶二位前去。”
苗從殊和武要離便跟著外門弟子一道前往乾院,走到一座懸浮於兩峰之間的拱橋時,頭頂一串堪比日月的流光飛過。
三人駐足抬頭看,外門弟子豔羨的說道:“是徐師叔的劍意。”
苗從殊:“徐師叔?”
外門弟子:“我們太玄宗的少宗主徐負雪,他才入門不到兩個月便悟出劍意。”
武要離:“就是剛尋回來的那位少宗主?”
外門弟子:“正是。”
苗從殊雙手呈農民揣:“天生劍骨修煉劍道等於事半功倍,不過兩個月前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凡人,現在就能領悟劍意,說明少宗主本人天縱奇才。”
誇少宗主等於誇宗門,與有榮焉的外門弟子頓時覺得苗從殊這平平無奇的散修很順眼。
幾道身影伴隨著流光相繼掠過他們頭頂,三人繼續前行。不過一會兒,前方其中一道流光忽然折返,倏地落在他們面前。
流光散去後出現一道瘦高的身影,虛光散盡,身影清晰的暴露於人前。那是個個高偏瘦的青年,相貌過於陰柔漂亮,而眉宇間有著年少時掙扎求生烙下的、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
這時又有數道流光落下,全都是太玄宗內門弟子。
他們七嘴八舌的關心青年:“徐師弟,你怎麼了?”、“徐師叔,可是運氣過程發生凝滯之感?”、“徐師弟,你認識萬法道門的弟子?”
——終於有人注意到徐負雪一直在看拱橋上的三個人。
但在他們看來,恐怕就武要離能入眼。
武要離低聲說:“他就是那個天生劍骨的徐負雪?苗道友,我見他好像是盯著你看——你們認識?”
苗從殊心想,不僅認識,曾經還是老相好。
大概十三年前,他去人間遇到了一個小孩。小孩沒爹沒娘,被關在籠子裡和野獸搏鬥,供王侯子弟取樂。
苗從殊看不過眼就救了他,一救才發現小孩是他的命定情緣。
他對兒童當然沒那想法,本來要撂挑子不幹。誰知小孩因傷勢太重而病得迷迷糊糊之際,狼崽子似的咬住他的手腕,還掉了兩滴貓尿喊娘。
他一喊,苗從殊就心軟。
心軟了就留下來扮成一個比他大幾歲的凡人,陪他長大、護他平安,送他一步步走上權力中心。
小孩嘴甜,式微時承諾了很多比山盟海誓還動聽的好話。
結果真正等到他發達而苗從殊沒有用了,他就一紙訣別書把相濡以沫十三年的苗從殊給蹬了。
也是那時,苗從殊才知道他一直信任的命定情緣早就心有所愛。
他心裡的白月光是個姿容絕世的王府世子,恰好還是當初將他關在獸籠裡的那一家。
苗從殊當真沒想到命定姻緣居然是隻舔狗!
怪不得他對自己的舔狗行為沒有絲毫感動,有價值的時候利用得徹底,沒價值了就一腳蹬開,還蹬得那麼徹底。
真徹頭徹尾一頭陰狠無情的白眼狼。
不過這小子居然是太玄宗宗主流落在外的親生兒子,而且天生劍骨?
果然非池中物。
徐負雪向前走兩步,徑直看著苗從殊說:“你還沒有死心?”
苗從殊:“死了。一片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