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弦心道:怎的這些個十師兄都這般不靠譜!
十師兄們表示不服:我們明明是太靠譜了好嘛!沒我們帶著,你們……呵呵!
顧見深這邊搞明白了,沈清弦不等他問,自己主動交代了:“我那十師兄帶我去了青樓,我看到了野地裡的兩個人,著實嚇了一跳。”
顧見深擰眉,抱著他的手驀地用力。
沈清弦又道:“他起初說帶我去開葷,我還以為他帶我去吃些葷菜,哪成想就是那樣的!說起來,咱們萬法宗的確是教育有問題!”
其實也沒那麼誇張,主要是沈清弦這邊太特殊,他打小就被收為親傳弟子,幼時又遭過那般苦楚,上信峰主很是護著他,尋常人根本不能接近他,也就沒人給他傳遞這些。
他十師兄本該早早擔此重任,但巧的是沈清弦十三四歲時,十師兄閉關,出關後沈清弦又閉關,這一錯過,沈清弦就二十歲了。
十師兄想著雖然晚了但不能不教,於是……便帶他去開葷了。
沈清弦繼續說道:“以後別人喊你去開葷,你可一定不許去!”
顧見深滿腔陳醋又化成糖水:“我怎麼可能去?”
沈清弦勾唇,笑容甜甜暖暖的。
一晃又是大半個月,沈清弦終於等來了自己的洞府。
上信峰主囑咐他道:“雖說到了金丹期就可以離峰而居,但你尚且年幼,還是要時常回來同師兄們好生親近。”
沈清弦連連點頭,滿心雀躍。
上信峰主又道:“莫要貪玩,還是得勤加修煉!”
沈清弦應道:“徒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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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信峰主心道:明白?明白才有鬼了!
不過沈清弦的確是年紀太輕,他也不願一味拘著他,日後孤零零的日子多了去了,如今能玩會兒便玩會兒罷!
沈清弦有了洞府,自是想第一個和顧見深分享。
顧見深道:“恭喜。”
沈清弦拉著他手說:“我還沒去過,你同我一起可好?”
顧見深自是應下道:“好。”
兩人一起去了納靈山上,這是萬法宗中靈氣最充盈的地方,其中的洞府都按例分配給金丹期的修士。
一來隻有到了這個境界的修士才能承住此地靈壓,二來也是為了宗門前程,能夠多多培養出色卓越之輩。
納靈山很大,而且人煙稀少,住在此處的要麼在閉關,要麼是雲遊在外,總之不會出來闲晃。
沒人最好,沈清弦一路牽著顧見深的手,都沒舍得放開過。
洞府就是尋常洞府,看也看不出個花兒來。
顧見深道:“等明日我去尋些東西給你裝飾一番。”
沈清弦眼睛一亮道:“像你的小院那般?”
顧見深溫聲道:“比那兒還好。”
沈清弦心裡美滋滋的,卻又很快說道:“不可能比那兒還好的。”
顧見深聽懂了他話中的心思,心裡又湧上一陣甜蜜。
沈清弦新鮮完了便覺得沒趣,他說道:“我們回去吧。”
雖說這是他的洞府,是他的家,可對他來說,那雜役處的小院,更像是自己的家。
不……不是自己的,而是他和顧見深的家。
兩人一回去就做了點兒羞羞的事。
沈清弦通醫理,前陣子他在煉藥時突發奇想搗鼓出個好玩意。
如今用了,兩人親密時當真是水波蕩漾,銷魂蝕骨。
顧見深本就愛極了他,又這般爽快,若非天賦異稟,當真要死在他身上。
每隔十年,萬法宗都有峰門論道。
如今日子將近,各峰門都忙碌起來,為了不給自家峰門丟人,各自努力悟道,恨不能一夜突破,揚名立萬!
所謂臨時抱佛腳,大概就是這樣了。
沈清弦這是第二次參加,上次他才十歲,跟在師父旁邊,輪著輪著就打起瞌睡,被師父抽了一下,淚汪汪地疼了一整天。
當時上德峰主就發飆了,本來他和上信峰主論道就論得不愉快,一看他打孩子,當即怒了,吹胡子瞪眼地和他吵了起來。
上信峰主白他一眼:“又不是你的弟子。”
上德峰主道:“都是萬法宗的弟子,你若照顧不好他就交與我!”
上信峰主:“你想得美。”
上德峰主更是氣得白毛胡子亂翹。
沈清弦把這當趣事說與顧見深聽,顧見深聽得很是欣慰:“師父的確是非常喜歡你。”
沈清弦道:“我師父也很喜歡你!”
他倆說完便皆是一愣,接著相視一笑。
這話……像不像凡間那即將見父母的小情侶?
這麼想著,兩人心裡一團熱乎,不過真讓他們去“見父母”,他們確實不敢的。
總覺得……會挨揍。尤其是沈清弦,特別慫。
峰門論道如火如荼地開展著,其實這對於弟子們來說意義不大。
九峰峰主和長老們坐在上面,你一句我一句,聽起來極有深意,可又讓人昏昏欲睡,歷年來坐在下頭的弟子能保持不睡的都是好漢一條。
尤其這些大佬們沒有時間觀念,一論就是數日,還不讓弟子們走動,闢谷的還好些,無非是無聊些,但沒闢谷的就慘了,乾坤袋裡到是裝滿吃的,可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吃,偷偷吃的話,很多好菜都是不行的,隻能幹糧鹹菜一起上,實在悽悽涼。
沈清弦本以為自己要無聊上幾日,不成想他剛剛在蒲團上坐下,便看到了熟悉的紅色衣角。
他猛一抬頭,顧見深對他眨眨眼睛。
沈清弦眸中全是驚喜:“你……”
顧見深眼裡熱切,聲音卻很端得住:“見過漣華師叔。”
沈清弦聽不得他喊他的字,當即耳尖一熱,轉頭道:“嗯。”
顧見深在他身旁坐下,沈清弦肚子裡藏了一堆話卻也不好說出來,畢竟周圍全是人……
顧見深卻大膽得很,他坐下後便將長袍一甩,纏在了他的袍袖上,接著他的手伸了過來。
沈清弦抿嘴一笑,也偷摸把手伸過去,兩人便在層層衣袖下,偷偷牽在了一起。
這滋味可真是難以形容,有些刺激又很是開心,總之……沈清弦認定,這峰門論道,肯定不會像十年前那樣無趣了!
上頭的峰主們已經開始授課,下頭的弟子聽得很是認真。
這峰門論道於沈清弦來說可能意義不大,但對其他弟子卻是一次大機緣,雖說受些罪,可他們也是心甘情願的。
沈清弦和顧見深坐在一起,雖不能言語,卻也甜蜜得很,還挺有心情卻聽聽師父們“吵”了什麼。
這一吵便是大半天功夫,本以為峰主們會趁著興頭繼續吵下去,結果此次竟極其人性化,中途還放人出去休息。
沈清弦眼睛一亮,看向顧見深,顧見深薄唇動了動。
他立馬看懂了他的唇語。
兩人先後溜出去,在一僻靜之處見面。
坐一起一上午,卻什麼都沒幹,怎能不心痒?
顧見深一見著他便想吻他,沈清弦也不遑多讓,主動湊上來。
他們親得甜甜蜜蜜,分開時才發現不遠處的小道上站著兩位仙風道骨的大佬……
顧見深&沈清弦:“……”
上德峰主&上信峰主:“……”
第94章 我定會長長久久的喜歡顧見深!
這就很尷尬了。
四個人神態各異地愣了愣。附帶一下, 沈清弦還皮緊了緊!
他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師父,更沒想到會被師父撞破, 他還沒做好坦白的心理準備!
這可如何是好?
想想自家師父的火爆脾氣,沈清弦很怕師父猝不及防就是一鞭子抽過來……
他本能地向顧見深身後躲了躲,這一下卻是激怒了上信峰主, 隻聽他低斥道:“我要揍你,你還躲得了?”
沈清弦委屈極了:果然要挨揍!
上德峰主立馬說道:“師弟犯什麼錯了?師叔你就要揍他。”
上信峰主瞪著沈清弦, 瞪了好一會兒蹦出一句話:“不像話,定是他帶壞了小九淵!”
聽到這話,顧見深急於解釋, 沈清弦卻握住他手, 在他掌心撓了撓, 不讓他說話。
他們這些小動作哪裡瞞得住眼前這兩位大佬,上信峰主更是氣得心肝疼,隻是上德峰主在, 他真抽他, 這家伙怕是要和他打起來, 本來論道時就已經得罪他了。
而且峰門論道還在繼續, 歇息的時間本就不長, 他也懶得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
上信峰主冷哼一聲, 拂袖離開。
上德峰主清清嗓子, 對他們說道:“莫要想太多,仔細聽前輩們講道,以你們的悟性, 定能受益匪淺。”
兩人自是連聲應下。
然而他們哪裡還能認真悟道!
峰門論道繼續,沈清弦剛坐下,就感受到來自師父的如刀似箭的鋒銳目光。
是了,他和顧見深緊挨著,之前還無所謂,現在他師父定時氣急了,定是以為他在他眼皮底子下搞事情!
沈清弦冤啊,這位置明明是別人安排好的,才不是他故意靠著顧見深,可這些說給師父聽,他會信嗎?肯定不會!這般想著,他越發覺得自己要挨揍了。
論道還沒開始,下面的弟子已是正襟危坐,顧見深小聲對沈清弦說:“是我不好。”
沈清弦不樂意聽了:“怎能怪你?”
顧見深道:“方才我若是……”
他話沒說完,沈清弦便打斷道:“即便當時你不親我,我也要親你的。”
這話讓顧見深心裡抹了蜜一樣的甜,大庭廣眾之下他竟又想親他,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他悄悄握了握他的手卻難抑心中激蕩。
顧見深轉移心神道:“真的怪我,你身旁這位置本是我十三師兄的,是我同他換了,才能與你坐在一起。”
本想著兩人在一起會不無聊,但現在被師父們撞破了,再坐一起沈清弦就會很難受了!
上信峰主那眼刀,顧見深也能感覺得到,原本他們該老老實實,不再惹惱他老人家,可這般坐在他眼皮底下,便是什麼都不做也已經惹惱了他。
沈清弦本來還在心裡抱怨,說自己冤枉這位置是自由分配的,如今才知道竟然是顧見深刻意準備的。
他心裡竟還美滋滋的,覺得也不冤了,至於事後挨揍什麼的,揍吧揍吧反正是躲不開了!
上頭的上信峰主都快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了,這小混蛋明知他在上面坐著,還在那兒同顧見深竊竊私語,真當氣煞他也!
於是眼刀更加鋒利,沈清弦一哆嗦,抬頭一看:天吶,師父怎麼氣成這樣了?這可不是一頓揍的事,八成得一日三頓!
沈清弦不敢與顧見深說話了,他把手抽了回來老實坐著,要多聽話有多聽話,試圖讓師父消消氣,自己也能少受些皮肉之苦!估計大概已經晚了……
硬生生熬過了一個峰門論道,他師兄們大多神色凝重,顯然是大有所獲。唯獨沈清弦全程腦子裡皆是亂七八糟,還悟道呢,他隻求能承受住師父的狂風暴雨。
該來的總會來,回到上信峰,上信峰主把他提溜過來興師問罪:“說,你和顧見深到底是怎麼回事!”
沈清弦心道:還能是怎麼回事,不就是那麼回事嘛!
當然他可不敢這麼說,他道:“就……就是……”
上信峰主見不得他這支支吾吾的樣子,當即訓斥道:“你是不是因為他那雙眼睛而戲耍他?”
沈清弦愣了下,才抬頭看向師父:“我是那樣的人嗎!”
上信峰主道:“難道不是嗎!”
沈清弦悲憤道:“我是喜歡他這個人,喜歡他的性情,是與他情投意合!”
上信峰主道:“你們才認識幾天?就談得上喜歡他這個人,這個性情了嗎!”
沈清弦道:“我們都在一起三個月了!”
上清峰主道:“果然是從你出關那次見面開始的!”
沈清弦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套話了,不過說就說了也無所謂,他直接承認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