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沈清弦喜歡得很,拍賣會上所有人都在爭著搶著要他那些棄之如敝履的法寶,他卻緊緊盯著這些玩意……
他財大氣粗,誰能和他爭?於是每次都是滿載而歸,開心得不得了。
那些年他的修為止步不前,遲遲無法成聖。
他師尊很納悶,自己這個小徒弟的資質萬萬年難見,按理說早該入聖了,怎麼還沒動靜?
他出關一看,好家伙,自家清清冷冷謫仙一般的小徒弟正沉迷在大紅大豔中無法自拔。
一氣之下,師尊大人把沈清弦扔到了萬秀山。
萬秀山是靈氣極度充盈的仙地,普通修士住在這裡還好,沈清弦這個萬靈之體一來,整座山的靈力超標,凡世俗物根本無力承受。
沈清弦喜好的那些東西都是些大俗之物,俗到一點兒靈氣都沒有,如果他把它們拿過來就等於毀了它們。
可能會有人問,為什麼尊主大人不收集有靈氣的鮮豔寶貝?
還真不是沈清弦不想,而是沒有……
天道萬萬年來的審美都是這麼的樸素,月白、湛藍、靛青……總之絕對沒有大紅大豔的靈物。
沈清弦的師尊告訴他:“潛心修煉,大乘後一切欲念皆無所謂。”
這大大激勵了沈清弦,他開始摒棄雜念,潛心修行。
時間一晃而過,師尊飛升,他也問鼎天道,可是卻再也沒了去欣賞花紅柳綠的心性。
不是不喜歡,而是明白了克己自持。
如今他止步於天梯之前,接到的是修復天梯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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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察看這些任務不難發現緣由。
情劫嗎?
沈清弦不介意嘗試。
顧見深和沈清弦接到的試煉任務是一樣的,都是收集牛皮二十張。
他看著竹簡上的字問他:“師叔見過牛嗎?”
沈清弦看向他:“你見過?”
顧見深道:“聽說牛是一種見到紅色就會興奮的動物。”
沈清弦頓了頓:“如此看來,倒是個很有眼光的生物。”
顧見深滿目笑意。
沈清弦想起另一個眼光極好還長得很好的生物,他問顧見深:“你的那頭金龍叫什麼名字?”
顧見深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想要它嗎?”
“嗯。”沈清弦此時還是少年模樣,他仰頭看他,明亮的眸子裡全是期待,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顧見深心微顫,聲音裡滿是寵溺:“等師叔隨我唯心宮,我就把它送你。”
沈清弦微微睜大眼:“真的嗎?”
顧見深這個故意撩人的反而被撩得心一跳,他頓了下才道:“嗯。”
沈清弦彎了彎眼睛,笑得特別好看:“我會去的。”
顧見深:“!”
沈清弦已經向前走去:“今天就不去做任務了,等明天再去收集牛皮吧。”
他徑直向前走,顧見深在後面盯著他的背影。
前頭的沈清弦唇瓣微揚,面上哪還有那天真爛漫的模樣。
情劫嘛……不是一個人的事,要先把對手的情緒調動起來。
回到小院,在往屋裡走的時候,沈清弦慢慢恢復成年人的姿態。
這是非常好看的畫面,稚嫩可愛的小童一步步向前,墨發如霧,纖影似雲,眨眼間沉淪百年,似是看盡一生。
顧見深定定地看了好大一會兒,直到沈清弦轉身看他:“站那幹什麼?”
顧見深笑了下,什麼都沒說。
沈清弦見他進來便說道:“陛下,我有個不情之請。”
顧見深:“尊主請說。”
沈清弦道:“我留在這子午觀,並不是想看徒孫後輩的修行之路,而是另有他念。”
顧見深凝神聽著:“怎麼?”
沈清弦卻又賣起關子了:“現在不可說,希望到時候陛下別惱怒。”
顧見深道:“無論師叔做什麼,我都不會生氣。”
沈清弦微笑:“殺了你也不生氣?”
顧見深道:“師叔劍下死,做鬼也風流。”
這話又輕薄了,但沈清弦沒生氣,反而笑道:“牡丹花很漂亮。”
顧見深:“不及師叔千萬分之一。”
沈清弦彎唇笑著,聲音清涼:“陛下……我想喝茶。”因為尾音略揚,那涼中又帶了絲誘人的甜意。
顧見深垂下眼簾,低聲道:“好。”
入寢前,沈清弦坐在床邊看著顧見深。
顧見深看向他:“有什麼事嗎?”
沈清弦問他:“你的床寬敞嗎?”
顧見深頓了下道:“還好。”
沈清弦道:“我的很窄。”
顧見深看著他道:“我這就給你換一張。”
沈清弦道:“不要幻術。”
顧見深笑道:“這房間窄小,不用幻術怕是放不下寬敞的床。”
沈清弦道:“看得破的幻術睡著不舒服。”
顧見深道:“那我們換個地方……”
他還沒說完,沈清弦打斷他:“拼一起。”
顧見深眉心一揚。
“不必那麼折騰。”沈清弦盯著他,輕聲說道:“兩張床拼一起就寬敞了。”
顧見深的眸色陡然變深:“師叔是想和我一起睡嗎?”
沈清弦反問他:“可以嗎?”
第21章 沈清弦道:“能過來幫我取暖嗎?”
誰能說得出不可以?
反正顧見深拒絕不了。
他眸色變紅,笑得意味深長:“榮幸至極。”
沈清弦起身道:“有勞了。”
顧見深抬抬手指就將兩張床拼成一張。
雖然房間有限,拼在一起也不算太大,但顧見深很有心計,將床布置的相當美麗。
當然是尊主大人眼中的美麗。
華幔垂地,大紅絲被,鑲嵌其中的金線煜煜生輝。
沈清弦盯著看了好大一會兒。
顧見深道:“師叔在俗世待過嗎?”
沈清弦搖頭道:“不曾。”他年幼時倒是在俗世待過,但時間短暫,幾年光景仿佛眨眼,半點記憶都沒留下。
顧見深壓低聲音說道:“俗世中,新婚當夜的兩人是要睡在大紅喜被上的。”
說這句話,顧見深本想逗逗沈清弦,暗示他們就像是一對新婚璧人。
哪成想沈清弦不僅吃下他的暗示,還直接說出來了:“原來如此,那我們睡上去豈不是那洞房花燭夜,被翻紅浪時?”
顧見深心猛一跳。
不等他開口,沈清弦又彎唇笑道:“不過這床也太小了些,做不了婚床。”
話裡話外,意有所指。
顧見深眼睛不眨地看著他,試圖從他的神態中看透他的心思。
但很可惜,沈清弦活了過萬年,實在是讓人看不穿。
眨眼間,沈清弦又變回了少年模樣,他扯了扯顧見深的衣袖道:“我們早點歇息吧。”
他仰著頭看他,眸色澄澈,真像個天真的少年,幹淨又美麗。
顧見深垂眸看他,半晌後他終於開口:“嗯。”
話音落,他將人抱起,小心地放到了床上。
沈清弦又道:“幫我脫衣。”
顧見深瞳孔微縮,但他很快便斂去了情緒:“好。”
沈清弦規規矩矩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地讓顧見深伺候他。
顧見深為他解開外衣,又為他松開長發。
發絲散落,襯得他小臉越發小巧精致。
他盯著顧見深,嫩色的唇微揚:“……靴子。”
話音落他略微抬高左腿,示意顧見深為他脫靴。
還是那句話,幸虧心域諸人不在,否則拼了老命也得跟沈清弦幹上一架!該死的黑心蓮!竟然這麼侮辱我們的陛下!
可其實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們陛下被撩得心痒難耐,做得那叫一個心滿意足。
脫下靴襪,顧見深看著如珠似玉般的圓潤小趾,問道:“師叔冷嗎?”
到了他們這個修為,多冷也不冷,多熱也不熱,問這一句實在可笑。
可沈清弦卻回他:“冷。”
顧見深猛地抬頭。
沈清弦道:“能過來幫我取暖嗎?”
顧見深握住他的腳踝,將人整個抱入懷中。
沈清弦沒有丁點兒拒絕,反倒是依偎在他懷中,異常乖順。
顧見深湊近他,貼著他耳朵尖低聲道:“師叔何不換回本體。”
眼下這少年的身體實在稚嫩,顧見深不可能做什麼。
沈清弦明知故問:“為什麼要換回去?”
顧見深低聲道:“更方便為你取暖。”
沈清弦卻道:“這床太小了,換回去我們睡一起太擠。”
顧見深:“……”
沈清弦窩在他胸前,忍著笑意道:“身體小一些,你也抱得穩。”
顧見深扣在他腰上的手驀地用力。
沈清弦軟聲道:“好了,睡吧。”
顧見深怎麼睡得著?
把人撩出火了,撩人的卻睡了……
偏偏顧見深還奈何不了他,如果是別人的變身術他可以輕松解開,但沈清弦這個他執意想解開,估計子午觀會化成灰。
不解的話,這麼小個身體……
他下不了手。
沈清弦心情特別好,揚起的嘴角壓都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