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戚嶼挑眉,“戚楓這邊困難應該比較少,你那邊呢?傳統父母能接受你們在一起的可能性不太高吧?”
凌可抓著紙巾道:“我會找機會說的,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戚嶼往椅背上一靠,雙手揣兜,淡淡道:“其實我也有點好奇,你們現在才上大學,怎麼能確定真的會在一起一輩子?隨著相處總會慢慢發現對方身上的缺點,不怕以後感情淡了麼?”
……
戚楓結完賬回來,見凌可和哥哥在聊天,哥哥臉上還有淡淡的笑意。
可他才走近,兩人已經說完了,他問:“你們聊什麼呢?”
戚嶼起身道:“沒什麼,下去吧……”
三人下了樓,戚嶼對他倆道:“我回去了,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
戚楓:“你回哪兒?”
戚嶼:“回酒店。”
戚楓有點擔心地嘀咕了兩句:“你這個人也真是,除了學習和工作連個一起過節的朋友都沒有麼?上次那個傅大哥呢?我看你們關系不是挺好的?”
戚嶼挑了下眉:“走了,提前祝你們聖誕快樂。”
————
【小插曲】
王猛:我要上去!
情侶餐館服務員:我們餐廳今天已經滿座了,請問你有預定嗎?
Advertisement
王猛:沒有!但是我老板在上面!我要保護他!
情侶餐館服務員:不好意思先生,這裡是校園文副本區域,不需要保鏢。
王猛:……???
————
戚楓:上次那個傅大哥呢?
戚嶼:被我關禁閉了。
第100章 我陪著你
回去路上, 戚嶼一直在想和凌可聊的那番話。
他問他怕不怕和戚楓感情淡了,凌可說怕。
“……剛剛和戚楓在一起時,我每天都在擔心他是不是一時衝動……可能我沒有他這麼樂觀, 總是會想一些最壞的可能。”
“最壞的可能?”
“比如他慢慢發現我沒有他想象中這麼好, 或者我們處著處著沒有剛開始在一起那種感覺了……”
“你能接受跟戚楓分手?”
“不能……如果真有那麼一天, 我可能會很難過很痛苦……但兩個人分開,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原因, 而我唯一能掌控的,就是當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盡量去化解可能會讓我們分開的潛在危機或者矛盾……”
……
上一次凌可跟他說這麼多話, 似乎還是在去年四月被自己問及到底喜歡戚楓什麼地方的時候。
戚嶼也沒想到, 這個平日沉默寡言的“弟媳婦”心思居然這麼通透, 寥寥數語仿佛也撥開了他心中的迷霧。
去化解潛在的危機麼……但該怎麼化解?
直接把昨晚的疑惑說出口?
可戚嶼覺得, 以傅延昇的聰明睿智,若真想瞞著他,總能找到別的借口……
他閉著眼睛輕揉自己的太陽穴, 習慣了傅延昇在身邊,對方才離開這麼幾個小時,他就已經開始想念了。
從小的獨立教育告訴他這是不對的, 他不可以對另外一個人有這樣深的情感依賴,但本能卻偏偏反其道而行……
到酒店時, 戚嶼手機一振, 見爸爸的秘書給自己回了消息——去找戚楓之前,他向何秘書詢問戚源誠的行蹤。
何秘書告訴他,戚源誠今天確實在海城。
猜想被進一步證實,戚嶼心中不知是喜是憂,喜的是爸爸媽媽兜兜轉轉十餘年, 終於還是要重新走到了一起了;憂的是跟弟弟和爸媽一比,自己這形影相吊的狀態又顯得有點孤單。
……
戚嶼下了車,有些落寞地上了樓。
出了電梯,他正要邁步前往自己的房間,忽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倚在自己房門口。
對方手上捻著一根未點燃的煙,眼眸微垂,似乎在出神。
戚嶼朝男人走了過去,傅延昇聞聲也朝這裡看過來,兩人短暫的對視後,戚嶼率先開口:“你沒回家?”
“回了,”傅延昇把那根煙塞進煙盒,“陪他們吃了個飯……”
“就隻是吃了個飯?”戚嶼的心髒一陣加速跳動,彰顯他此時見到傅延昇有多高興,可表面上仍維持著冷靜。
傅延昇:“家裡沒準備我的床鋪,還是回酒店住方便。”
戚嶼開了門,又說:“你怎麼知道我晚上會回酒店?”
傅延昇:“我問了王猛。”
戚嶼正在心裡吐槽王猛掉鏈子,忽然感覺傅延昇從背後扯了他一把,緊接著整個人就被人壓到了牆上。
手腕被捉住摁在身側,戚嶼悶哼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對方奪走了呼吸。
舌尖彌漫著一股熟悉的煙草味,比之前都要濃鬱。
溫熱的觸感卻與略顯粗暴的吮吻形成鮮明對比,逐漸勾起了戚嶼腦海中和傅延昇在帕市那三天的點點滴滴,也勾起了他的渴望……
他暗罵了一句“該死”,可身體還是不自覺地沉淪,就像他無法抑制的感情。
……
戚嶼掙開對方的控制,反捧住傅延昇的腦袋,一邊泄憤似地吻了回去,一邊在心裡問自己:他能不顧一切地愛上這個人麼?
——在明知道這個人身上的危險性後!
可戚嶼也分明察覺到傅延昇是愛著自己的,如果不愛,為什麼能在他生病時那樣衣不解帶地照顧他?
如果不愛,如何能在床上放下尊嚴,用口舌伺候他快樂?
如果不愛,又為什麼要獨自在房間門口等他回來……
……
一個人的言行或許可以撒謊,但這些情不自禁的關懷與疼愛卻不一定裝得出來。
兩人扯著彼此身上的繁贅物,激動地像是要幹架一樣。
直到他們不著一縷地滾在一起,直到戚嶼叫出聲來,那叫聲又像是要發泄著什麼不滿的情緒。
傅延昇必然也察覺到了他的反常,可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也沒多問,隻是挾帶著他享受歡愉,用這種方式來打消兩人之間的隔閡。
戚嶼喘著粗氣,在起伏中頭一次開始反思——如果傅延昇有事瞞著他,會不會有不得不隱瞞的原因?傅延昇不說,是不是有不能說的理由?
……
他控制不住地摟著傅延昇的後頸,兩人彼此凝視,那一刻,他們仿佛能穿透所有的偽裝、謊言與陰謀,直抵對方的靈魂。
事後,戚嶼像隻貓兒似的慵懶地趴在床上,閉目養神。
性真是件好事,它能麻醉人的理性神經,讓人放下芥蒂,變得幸福。
至少在此時,聞著愛人身上的氣息,享受著對方的安撫,戚嶼什麼都不想再去計較了。
“你從小在國外,今天對你來說應該是個特殊的日子吧?”傅延昇側躺在他身邊,一手託著腦袋,一手或輕或重地揉著戚嶼的後頸,“……不想我陪著你麼?”
戚嶼沒有說話,隻是象徵性地將腦袋往傅延昇的方向挪了半寸。
傅延昇低笑,因為剛剛的事,男人此時的嗓音還有些微啞,說不出得性感。
“以後想就直說,我都習慣你周扒皮的樣子了,忽然給我放假,我還以為你怎麼了……”
戚嶼笑哼了一聲,這男人真會給自己找理由,明明對方也想見他這個“周扒皮”,怎麼不直說?
不過經過剛剛這一茬,戚嶼也有點想開了。
如果隻是把他們之間想成純粹的交換關系,那麼把這男人留在身邊當棒槌用也是自己該得的福利,憑什麼要推開去自己承受寂寞空虛冷?
“葉欽如聯系了紅妝,蘇竟答應見面了。”傅延昇忽然轉移了話題。
“什麼時候?”戚嶼抬起脖子。
“27日,他剛好會來海城出差,說可以一起吃個飯。”傅延昇道。
“兩天後?”戚嶼問。
“嗯,明後天沒什麼安排,你有什麼想做的麼?”傅延昇揉揉他的頭發,“沒什麼想做的話,咱們就待在酒店裡,看看下學期你要學的課。”
戚嶼重新趴回去,閉上眼睛低聲道:“我想去見一見司航,不過不知道他有沒有空。”
傅延昇一愣:“見他做什麼?”
戚嶼想起在那日在會所洗手間裡聽見的話,蹙了下眉:“他之前參與那個股票投資的事,聽說背後也是司澤在操控,今天又聽葉總說蓮秀的股價問題,我總覺得司澤這樣做,有點危險……但這些事我也不好直接問他……”
傅延昇接上他的話:“所以你想向司航去打聽?”
戚嶼:“嗯。”
傅延昇一頓:“我以為你不大喜歡他。”
戚嶼遲疑道:“是有點玩不到一起,但司氏和我們戚家現在畢竟是利益相關的共同體……”
說完這句話,傅延昇許久沒應聲,戚嶼正覺得奇怪,感覺耳邊忽然拂過一陣氣息……男人又細細密密地吻了上來。
***
聖誕節那晚,淮金路88會所的某包廂裡紅男綠女、沸反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