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嶼見自己留在寧城暫時沒什麼意義,就決定當晚返回海城。
傅延昇次日也要上班,自然跟著他一起走。
***
回去路上,戚嶼有點悶悶不樂。
“這不是有進展麼?怎麼還愁眉苦臉的?”傅延昇試著安慰他。
戚嶼想起男人昨日評價他的那些話,忍不住道:“傅老師,你是不是真覺得我很笨?”
傅延昇凝神沉默了兩秒,戚嶼就道:“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不是,”傅延昇忙說,“我剛剛在想,我怎麼誇你你聽著會高興點。”
戚嶼:“……”你tm要是說真話還用得著想?
傅延昇:“其實你隻是社會經驗少了點,先天不足,後天能補。”
戚嶼:“…………”
他發誓,傅延昇要再敢往下說一句話,他就要動手打人了!
傅延昇伸手按了按他的後腦勺,無奈道:“實在不行,你不是還有我麼?”
戚嶼:“………………”
他本來是很生氣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傅延昇喜歡自己,聽到男人最後這句話,戚嶼忽然又不氣了。
這澀澀的、甜甜的滋味……
Advertisement
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
會隨時隨地會被對方一句話惹毛,但又會在不知道的一個瞬間被對方哄得開心起來,像徜徉在暖風中,像飄在雲朵上。
好奇妙……
但戚嶼又有點茫然,自己這麼笨,傅延昇到底喜歡他什麼地方?
該不會,和那些膚淺的追求者一樣,隻是看中他的身子吧?
……
等回到海城,戚嶼請幾人在自己住的酒店餐廳吃了夜宵,就打算讓王猛開車送吳雙和傅延昇回去。
已經晚上十一點了,傅延昇卻道:“你不是,還要我幫你抹藥膏麼?”
戚嶼:“……”
戚嶼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十分鍾後,傅延昇跟著戚嶼到了他的房間。
“要喝點什麼嗎?”戚嶼翻著夜間客服菜單,低聲道,“酒,茶,這兒都有。”
“來點消食的茶吧。”傅延昇說。
戚嶼給服務臺打了電話,點了壺老君眉,然後道:“我先衝個澡,很快,你坐會兒?服務員來了你幫忙開個門。”
傅延昇:“行。”
戚嶼穩步走進浴室,關上玻璃門,才一臉慌亂地撐在洗手臺前大口喘氣。
……操,傅老師這暗示也太明顯了吧!
剛剛他試探說喝茶還是喝酒,傅延昇也沒拒絕,都這麼晚了,這男人是想借此留宿嗎!?
……
說起來,他的床夠大,想留宿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不,他腦子進水了嗎!?怎麼能讓傅延昇留宿!?
即使他已經想過願意為傅老師變gay,但也不可能搞這麼快吧?他都還沒報復夠這狗男人呢!
……
頂多像去年在Skyline那樣接個吻……
上床絕對不行!
他可是個直男!
傅延昇應該也不敢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吧?畢竟他們那天去吃石鍋魚時,傅延昇也說不會勉強他……
……等等,我操?
戚嶼猛地反應過來,傅延昇那句話不是擺明了告訴他,往死裡撩都沒關系麼?
隻要他裝傻到底,傅延昇就對他無可奈何!
戚嶼像是發現了這個遊戲對傅延昇而言的一個致命bug,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
他快速衝了個澡,隨手擦了把頭發就披上浴袍走了出去。
服務員已經把茶送來了,傅延昇正坐在沙發那邊,邊喝茶邊翻看戚嶼前幾天買回來的金融雜志。
房間裡的地毯很厚實,戚嶼沒穿拖鞋,直接光腳踩在上面,貓一樣走了過去,直走到傅延昇邊上,才叫了他一聲:“傅老師,我好了。”
傅延昇抬眼:“…………”
戚嶼在傅延昇對面坐下,把藥膏往茶幾上一撂,雙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架起腿,揚著臉說:“來吧。”
你不是說不會勉強我麼?
我倒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說話算話。
傅延昇:“………………”
作者有話要說: 【小插曲】
戚嶼:傅老師我好了:)
傅延昇:…………
狂噴鼻血!!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恨!
————
第041章 走著瞧吧
男人垂眸說了聲“我去洗個手”, 隨即起身離開。
這個緩衝讓戚嶼有一點點不適應,他還以為傅延昇會直接上手給他抹呢——在這種狀態下,對方居然還能理智地想到洗手這種事?
戚嶼覺得有點費解。
不過傅延昇很快就回來了, 他面色平靜地取了藥膏, 慢條斯理地打開蓋子。
男人這副鎮定的模樣讓戚嶼恍惚間又產生了一絲錯覺, 覺得自己對對方毫無魅力可言……
難道他這樣還不夠誘惑?
但戚嶼轉念一想,眼前的人可是心機深沉的傅老師, 對方要是會把情緒都表現在臉上,那就不是傅老師了啊!
千萬不要被表象所蒙蔽,相信自己的判斷, 耐心點, 繼續撩, 並用心去感受……
戚嶼一邊給自己打氣, 一邊調整了一下坐姿。
他把原本架起的左腿換成了右腿,借這個動作稍稍扯松了浴袍的腰帶。
知道對方在看,戚嶼故意歪了歪身子, 領口自然下滑,露出鎖骨之下更多的肌膚……
他明顯發現,傅延昇從罐子裡挑藥膏的動作遲疑了一下, 眸色好像也暗了點。
呵呵。
受到了鼓舞,青年繼續凹著腰, 將自己軟軟地陷到沙發裡去。
這些姿勢他都不用刻意地去想, 好像天生知道該怎麼通過自己的身子展現性別魅力,並借此捕獲關注。
隻是,戚嶼以前都不屑於用這些手段,因為他的自身條件太好了——優渥的家境、各自事業有成的父母、閃閃發光的學歷——沒有什麼東西非要他用皮囊誘惑才能得到。
唯獨眼前這個男人。
戚嶼想到對方在智商上對自己的碾壓,想到對方長時間若有似無地挑逗, 想到對方在鮮魚府那日運籌帷幄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明明自己才是被喜歡的那個,憑什麼要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正謀算著,傅延昇湊了過來。
男人望著他,輕輕挑起了他的下巴。
戚嶼呼吸一促,這姿勢又莫名讓他產生了一種處於劣勢的感覺。
但傅延昇很快就專注地開始給他抹藥。
男人的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碰什麼古董瓷器,讓戚嶼恍惚覺得,自己正被對方視若珍寶地捧在手中,精心呵護……
他記得傅延昇昨天給他抹藥時還調侃他,一會兒說他“嬌生慣養”,一會兒又說他“皮膚光滑”,搞得他心情忽上忽下,可今天對方卻一反常態地沉默著。
戚嶼開口問:“曬傷的地方顏色褪了點嗎?”
傅延昇也隻是“嗯”了一聲。
戚嶼原本還想再反擊兩句,刺激刺激對方,順便緩解一下自己緊張的心情,但感受著感受著,他也漸漸地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他們的距離太近,氣氛太曖昧了……
彼此的呼吸在空氣裡交纏,電流在周身流竄。
他們的眼神時而相互接觸,時而又相互躲閃。
戚嶼甚至覺得,就算下一秒傅延昇開始親他,他好像也沒法嘲笑對方……
因為這一刻,沒有誰比誰高明,也沒有誰比誰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