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狂妄》, 本章共3384字, 更新于: 2024-11-26 14:30:56

  賤哥:“怎麼,還不讓人生病了。”


  狗妹:“不是這個意思,那你病好了就來找我!”


  賤哥:“好。”


  就在這時,一隻粉筆頭凌空飛了過來,打在了殷之遙腦袋上。


  “殷之遙,出去玩你的手機!”英語老師對殷之遙本來就有成見,滿臉怒意地望著她:“get out!”


  殷之遙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sorry,Mr Zhang。”


  身邊的喻白小聲提醒:“是Miss,不是Mr。”


  殷之遙抓抓腦袋。


  “就你這水平,能進南城一中是見了鬼了。”英語老師看著殷之遙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憤聲道:“明天把你家長叫來!”


  “......”


  走出教室門的殷之遙,差點摔了一跤。


  請家長永遠是學生的噩夢,不管多麼頑劣的學生。


  *


  放學後,殷之遙被老師請到辦公室“座談”了好一會兒,Miss張才放過她。


  她出辦公室之後,簡直就跟放風的狗子似的,抱著滑板,如箭一般衝到了學校後山。


  後山臨湖,山青水碧,有一塊未經開發但相對比較平坦的空地,且周圍人煙稀少,所以成了學校裡一些男孩“幹壞事兒”的聚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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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遠的,殷之遙望見了程妄。


  他依舊穿著校服,裡面是一件黑色的底衫,脖子上若隱若現掛著一條裝飾的小鏈子,順著修長的頸子蔓入衣領。夕陽的餘暉正好落在他的側臉,照著他溫和的臉龐。


  她平復著呼吸和心跳,以及緊張躁動的心情,緩慢朝他走去...


  每一步,心髒都好像跳得更快。


  “等你很久了。”


  程妄全然沒注意到小姑娘的心理活動,接過了她手中的滑板,自顧自地溜了起來。


  經過她身邊,帶起了一陣風,殷之遙似乎嗅到了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淡薄荷味。


  有點像煙草,但她不敢確定。


  “放學老師叫我去了辦公室。”殷之遙瓮聲瓮氣地解釋道:“所以,來晚了。”


  他回身,散漫地問:“老師叫你去辦公室幹什麼?”


  “上課跟人發短信。”


  “笨蛋。”


  “我才不是笨蛋。”


  “叛逆得這麼明顯,還不是笨蛋?”


  殷之遙無言以對,程妄說得有道理,畢竟請家長這種事,換了誰都不會痛快。


  自作自受,很不聰明,不像他,老師同學面前是模範生模樣;到了她跟前,又換了副落拓不羈的面孔。


  程妄脫了校服外套,露出了裡面的黑色短袖T恤,短袖下是白皙的手臂,線條流暢,漫著青色的血管脈絡。


  他順手將校服扔給了殷之遙,讓她幫忙著保管,儼然把她當成自己的小跟班。


  要是換了其他人,敢把衣服扔她身上,下一秒她就能把衣服暴躁地撕兩半。


  以前賤哥總叫她暴躁妹,因為她脾氣壞,力氣大,打人還特別疼。簡直無法無天、野蠻生長。


  但是面對程妄,殷之遙沒脾氣,不僅沒脾氣,反而越發變得有女孩子的模樣了。


  程妄在她面前來回溜著滑板,微風撩動著他的劉海,露出了高挺的額。


  陽光落在他的身上,照耀著他白皙的皮膚,他仿佛永遠屬於夏天。


  殷之遙嗅到了衣服上真的有煙草的味道。


  “你抽煙啊?”


  “沒有。”


  “我都嗅到了,你衣服的味道。”


  她就知道程妄真的沒有表面上的那麼聽話,他骨子裡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那場大雨,她偶然間看到的他,仿佛才是他最真實的樣子。


  程妄溜著滑板,停在她面前,玩味地看著她:“好端端的,聞我衣服幹什麼?”


  殷之遙仿佛做了虧心事一般,趕緊放下了衣服:“才沒有呢。”


  “最好沒有,不然我會以為你對我犯花痴。”


  殷之遙被他輕佻的嗓音撩的心髒撲通亂跳,一股腦將衣服扔在了草地上:“別自戀了!”


  程妄笑了笑,轉身又溜遠了去。


  殷之遙猶豫片刻,撿起衣服,小跑追了上去,卻見他順著階梯邊的平滑坡道徑直滑了下去。


  坡道很窄,僅僅隻有滑板的寬度,他踩著滑板,沿著坡道往下溜,速度極快。


  殷之遙看得心驚膽戰,連忙喊道:“你快下來,很危險!”


  程妄滑下了階梯,凌空翻轉滑板,穩穩落地,一個漂亮的回身,遙望著小姑娘,露出一抹恣肆的微笑:“擔心我啊?”


  殷之遙松了口氣,忽然又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似的,局促地轉身往回走。


  程妄抱著滑板三兩步爬上階梯,追上了她:“滑板運動就是這樣,你要是看著害怕,就在遠處等我。”


  “我才不害怕咧。”


  “想不想玩。”程妄將滑板擱在她面前的平地上:“哥哥教你。”


  殷之遙試著將右腳踩在滑板上,不過想著程妄剛剛的動作,心頭有些發怵,腳縮了回來:“算了,我不會。”


  “你別做危險動作,就慢慢滑。有我在邊上看著,摔不了。”


  殷之遙在他的鼓勵下,試著踩上了滑板,然後慢慢地向前滑著,時不時回頭望望他,確保他跟在後面。


  “盡管滑你的。”程妄手揣兜裡,慢悠悠地跟在她身邊:“老看我做什麼。”


  殷之遙滑了幾步,感覺自己像剛學步的小孩似的,笨拙又丟人,索性停了下來,對他說:“不滑了。”


  “不喜歡?”


  “不是。”殷之遙咬咬唇:“你自己玩吧,你的時間本來就不多,光教我了,多沒意思。”


  “看不出來。”程妄單手搭在了她的左肩上,懶散地說:“這麼體貼哥哥?”


  他的手臂隔著薄薄的衣服,熱感傳到了她的皮膚上,殷之遙感受著左肩的負重,好像重得她站都站不穩了似的。


  一陣陣眩暈。


  程妄看了看手表的時間,說道:“行了,今天就這樣吧,我得回去了。”


  殷之遙自覺地撿起了滑板,並且將校服遞給他,轉身離開:“拜拜。”


  “跑什麼。”程妄叫住了她:“一起回去啊,反正住的這麼近。”


  殷之遙默默地走回到了他身邊:“我可以跟你一起出校門。”


  “行吧,你說了算。”


  這個時間點,學校裡的同學們都走得差不多了,校園空空寂寂,種滿了法國梧桐的林蔭道下,隻有他們倆人。


  程妄走在前面,殷之遙像個小跟班一樣,抱著他的滑板跟在後面。


  她真的很喜歡和程妄呆在一起,什麼話都不說,呆在一起,跟在他的身後,殷之遙就覺得很滿足。


  但殷之遙猜測,肯定不止一個女孩這麼想。


  他就是那麼優秀啊。


  念及至此,殷之遙又感到一絲小惆悵。


  “诶。”殷之遙喚了他一聲。


  程妄沒有回頭:“诶什麼诶,我沒名字嗎?”


  殷之遙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喚了聲:“程妄...”


  “沒大沒小,該叫什麼。”


  她想了想:“學長。”


  程妄回頭,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小白眼狼,叫哥哥。”


  殷之遙緋紅的薄唇淺淺地抿了起來:“你明明就不是我哥哥,為什麼要當我哥哥。”


  “不然?”程妄眼角彎了起來,修長的指尖摸了摸自己的唇:“難道給你這小鬼當男朋友?”


  殷之遙心態炸裂!


  “誰要你當男朋友!!!”她漲紅著臉,激動地指著他:“做夢!”


  他邁著懶散的步子,跟在怒氣衝衝的暴躁小妹身後:“別氣了,反正也當不了你多久的哥哥了。”


  殷之遙憋悶地回頭望他:“為什麼?”


  “我是畢業班的。”程妄懶懶解釋道:“馬上要去念大學了。”


  “噢...”


  殷之遙心裡一下子有點失落,悶聲道:“還有一年嘛。”


  “一年很快的,轉眼我都十八歲了。”程妄說道:“你很快也會長大,肩上的責任越來越多,快樂也會越來越少。”


  或許是關於離別的話題過於沉重,殷之遙默不作聲地跟著他,像一條小尾巴。


  程妄見她沒回應,回頭,看到殷之遙緋紅的眼角。


  他俯身捧住她的後腦勺,緩慢靠近了她,盯著她的眸子看了半晌,驚奇道——


  “小鬼,你該不會...要哭了吧?”


第10章 公交(答應了要對你好。...)


  殷之遙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矯情,以前她和弄堂裡一堆男生打架,挨了揍都不會掉眼淚。


  青春期的煩惱,真的好多好多呀。


  程妄粗礪的指腹,揉了揉她的眼角,指尖揉出微微的湿潤。


  他摩挲著指尖,難以置信地說:“靠,還真哭了?”


  “沒有。”殷之遙掙開他,後退了幾步,用袖子擦擦眼睛:“進沙子而已。”


  程妄顯然不相信,抱著手臂望她:“哭了就是哭了,進什麼沙子,南城綠化這麼好,哪有沙子給你進。”


  殷之遙被他說得啞口無言,隻能咬著牙,背著手,強忍住眼眶裡打轉的淚水。


  好矯情呀,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受不了自己了!


  程妄面對女孩掉眼淚,著實有點無奈,耐心問道:“到底哭什麼,我沒欺負你吧。”


  殷之遙使勁搖頭。


  “你不肯說,那我就隻有猜了。”


  殷之遙憋紅了臉,著急地說:“你不準猜!”


  程妄有點看不懂眼前這姑娘,又問道:“是不是家裡遇到什麼事了?有沒有哥哥能幫忙的?”


  殷之遙依舊搖頭,一邊想著“他怎麼這麼好”,一邊想著“我真的要完蛋了”。


  她將滑板還給了程妄,破罐破摔道:“以後我們就不見面了。”


  說完,轉身就跑。


  “你這小鬼!”程妄三兩步追上了殷之遙,不客氣地揪住她的衣領:“我真沒欺負你吧,怎麼隨便食言。”


  殷之遙也不知道該怎麼講,她不是特別聰明的女孩子,但即便不聰明,她也知道,再和他接觸下去,她真的真的就要完蛋了。


  “你知道滑板我不能帶回家,我爺爺,特恐怖。”程妄無奈地像哄小孩子一樣,對她說道:“你幫哥哥這個忙,哥哥以後對你好,行嗎。”


  殷之遙近距離地看著他英俊的臉龐,感受著他近在咫尺的呼吸,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不能思考了。


  她賭氣地說:“我才不...不要你對我好。”


  程妄眉頭擰了起來,是真的感覺有點困惑:“是不是你們這個年紀的姑娘,都這樣?”


  殷之遙知道,自己在他心裡肯定已經變成“怪女孩”了,她甚至有點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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