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關澤輕輕咳了一聲,“看你怎麼舀。”
“我正經舀,”林耀很小心地把壺嘴對過去,“好了,尿吧。”
“嗯。”關澤其實憋了有一會兒了,林耀之前按他小腹一下差點兒沒給他直接按出來。
但他剛一放松想要尿的時候,就覺得一陣刺痛,忍不住擰著眉抽了口氣:“哎……”
“疼?”林耀很緊張地盯著他下邊兒,要說頭痛肚子疼胳膊疼腿疼哪兒疼都好,就這兒疼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又不能上手揉,萬一再給揉硬了關澤不得憋死啊,他隻能握著關澤
的手。
“嗯,”關澤應了一聲,聲音很低地罵了一句,“操了。”
這算得上是關澤有生之年尿得最記憶深刻的一次,那種刺痛的感覺和尿必須出去不出去膀胱必須得爆掉的感覺交織在一起,尿個尿愣了折騰了好幾分鍾才算完事兒。
等林耀把壺舀開收拾好給他蓋好被子之後,他腦門上都出汗了。
“哎,你說你怎麼能沒有我,”林耀把尿壺收拾好,趴在床頭給他擦汗,“是不是,媳婦兒。”
“沒錯。”關澤閉上眼睛。
“叫老公。”
“老公。”
“嗯,真乖,”林耀手指在關澤臉上輕輕勾劃著,他沒有見過這樣的關澤,有些虛弱,有些疲憊,“你知道麼,你現在這樣子特別乖,跟我兒子似的。”
“爹。”關澤閉著眼笑了笑。
“滾蛋,”林耀看了看身後的門,湊過去在關澤嘴角親了一下,“要不是看你現在實在太弱,我真想現在就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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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把握時機,”關澤睜開眼睛看了看他,“等我好了你就沒戲了。”
“不著急,起碼還有三個月時間,”林耀嘿嘿樂,“你等著。”
關澤的身體的確是很好,恢復也挺快,沒幾天就能下床在屋裡轉圈兒了,林耀每天陪著他在醫院走廊裡來回走幾趟。
“咱倆老了就是這樣吧?我扶著你散步什麼的,咱倆一邊兒溜達一邊兒闲扯。”林耀美滋滋地看著關澤。
“為什麼你扶著我,不是我扶著你啊?”關澤樂了。
“廢話你比我老啊。”林耀嘖了一聲。
“我身體比你好,就你十天半個月去一次健身房那個頻率,”關澤在他手上捏了捏,“我感覺我差不多能出院了。”
“出屁,沒到一個月呢。”
“你家裡要擔心了,”關澤想了想,“要不你先回去一趟?”
“我……”林耀皺了皺眉,他的確是怕老媽擔心,每次他和林宗通電話,老媽都不會過來跟他說什麼,隻是由林宗轉達,但他不用想都知道,老媽肯定不放心,可要現在讓他回趟家,他又放不下關澤這邊兒,“再過幾天吧,你現在剛能下地,而且那個開塞露我還沒給你用呢。”
關澤還在想著該怎麼讓林耀回去一趟,一聽到這話他停下了,看著林耀:“你不會是為了插|我那一下不肯回去吧?”
“怎麼著,”林耀瞅了他一眼,“就為這個,我等好幾天了,醫生說了,今兒你再沒動靜,就讓我插|你。”
“那下午讓你插,插完了你回去一趟,別讓家裡擔心。”
林耀承認自己對關澤總有各種奇怪的無恥的臭不要臉的想象,比如現在關澤側躺在病床上的時候,他舉著一小支開塞露,突然想要讓關澤平躺著把腿抬起來……
“別琢磨了,你不弄我讓小李弄了。”關澤嘆了口氣。
“你讓他弄一個試試,”林耀過來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掀開了被子,“來了。”
說實話,林耀覺得自己對關澤的身體挺熟悉的,但應該是隻限於正面,隻有一塊兒洗澡的時候他會從身後摟著關澤蹭幾下,現在他拉下關澤的褲子時,手居然有些哆嗦,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太興奮,要不是因為自己正對著病房門,而且床上全是白色的床單被子,他真有一種現在該自己脫褲子壓上去了的錯覺。
“你……”關澤有些擔心,“還好吧?”
“好著呢你別亂動,”林耀打開了開塞露的瓶子,扶著關澤的腿,“我進了啊。”
“嗯。”
林耀慢慢把細細的瓶嘴往裡推,推進去之後又停下了:“疼麼?”
“林耀,”關澤笑了笑,“你過癮呢麼?”
“不疼我開始了啊,”林耀開始捏瓶子,“舒服麼?”
“你真沒治了。”
“你哼哼一聲我聽聽,快。”林耀看著快讓自己捏空了的瓶子。
“嗯……”關澤笑了笑,壓著聲音配合,“啊……”
“靠你怎麼這麼不要臉真叫啊,”林耀慢慢把瓶子抽了出來,幫關澤把褲子拉好,“別動,護士說了,保持這個礀勢十分鍾。”
“你不是要聽麼,”關澤沒動,“完了?”
“嗯。”林耀把瓶子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你不行啊,這麼快。”
“護士說要快一……”林耀說了一半兒才反應過來,轉身指著關澤,“我要不是看你丫是個病人我現在就跨你腦袋上射你一臉你信麼!”
“小點兒聲,”關澤笑了半天,“喊什麼啊你。”
“媳婦兒,”林耀突然想起什麼來,跑到床邊湊到關澤臉面前,“你早上醒的時候硬麼?”
“硬,怎麼了?”關澤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沒事兒,就問問。”林耀有點兒不好意思。
“插個管兒不至於就給我插得硬不了了,”關澤在他腦門兒上彈了一下,“真操心,等出院了試試你就知道了。”
“出院了我還有帳跟你算的,你別美得太早了。”林耀斜了他一眼。
林耀覺得,從小到大,他沒有像現在這麼累過,其實關澤的身體恢復得不錯,又有個熟練而且挺負責的陪人,並沒有太辛苦的事,但林耀對著鏡子的時候,還是挺驚訝自己半個月之內能瘦了一圈兒,看著也不怎麼英俊瀟灑了,好在心情一直處於愉快的頂點。
“我不能回家,”林耀從廁所裡出來指著自己的臉對關澤說,“我媽見著我這個樣子會失憶的。”
關澤沒說話,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衝他招了招手:“過來。”
林耀蹦到床邊,撐著床沿把臉湊到關澤面前:“怎麼?”
“你去理個發吧,”關澤揉了揉他頭發,“這樣子看得我真不是滋味兒。”
“照顧病人不都這樣麼,主要是我晚上換了地兒有時候睡不踏實,”林耀抓抓頭發,“我頭發還不算長吧你別自己禿瓢了就看別人的頭發不順眼。”
“去吧,主要是讓人給你抓抓捏捏的放松一下,”關澤拍拍他的臉,“要不這樣子你媽看了估計得收回決定。”
林耀出了醫院,打算按關澤的要求去理個發放松一下,順便買幾件衣服,他就帶了一套換洗的,實在是再不買幾套要跟不上趟了。
這兒比家那邊兒冷,林耀好幾天沒出住院部的樓,現在猛一出來,冷得在雪地上連蹦帶竄地看到輛出租車就蹦了上去。
他讓司機隨便給他拉到了個商場,進去胡亂抓了幾件衣服,林耀對穿的東西沒太多要求,不像關澤那麼臭美,他是隻要合身舒服就行。
商場裡一片紅色,廣播裡一始喊著新春大酬賓什麼,林耀聽著就覺得挺激動,也不知道激動個什麼勁兒,等買完衣服拎出從商場出來的時候,看到滿大街賣年貨的,他才突然反應過來,快要過年了!
這還是他頭一回在年前把快過年了這茬給忘了的。
“靠。”林耀買了一件大紅色的對襟棉馬甲準備回醫院讓關澤穿上,他一邊樂一邊舀出手機看了看日歷,算著時間,關澤大概再有半個月能出院,回去再休養幾天,基本就頂著年口兒上了。
他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氣,這就要過年了?他和關澤在一起的第一個年?
林耀忍不住對著旁邊的樹傻笑了一會,他一想到自己如果沒有找到關澤,那現在也許還一個人在家裡愣著,要不就在關澤屋裡愣著,或者在關澤的車裡愣著,這個年估計也沒法過了,而現在,他就在關澤身邊,哪怕是這個年關澤得坐著輪椅過,他也心滿意足。
正樂呢,手機突然響了,林耀看了一眼,是關澤的那個新號碼。
“怎麼了?”林耀趕緊接起電話。
“在哪兒呢?”關澤在那邊問。
“剛從商場買衣服出來要去理發呢,我跟你說嘿,我都沒注意快過年了,街上真熱鬧……”
“回來吧,”關澤打斷了他,“先別理發了。”
“您遛傻小子呢,”林耀說是這麼說,但還是馬上往路邊一站,準備打車回醫院,“怎麼著,想我了麼媳婦兒?”
“嗯,”關澤應了一聲,“你媽和你哥來了。”
“什麼!”林耀一聲暴喝,把邊兒上也準備要打車的幾個人嚇了一跳,退開了幾步,他看到來了輛車,沒等車停穩他就拉開車門跳上了車,“我媽和我哥都來了?在病房?”
“嗯。”
“我爸呢?”林耀跟司機報了醫院的名字,很緊張地又問。
“沒來。”
“你等我回去你別亂說話你得討我媽我哥高興你懂麼那可是你婆婆知道麼媳婦兒?”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