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戰速決!”林耀又胡亂抓了幾袋零食,推著車就往收銀臺跑,“你掩護我!”
林耀這聲喊得有點兒大,旁邊不少買東西的人都看了過來,關澤忍著笑很嚴肅地回答:“是!”
“媽媽,他們在打仗!”旁邊一個小男孩兒一臉興奮地盯著他們。
孩子的媽媽很尷尬地看著關澤,不知道該說什麼,關澤衝小男孩兒打了個手勢:“找俺體去!”
“嗯!”小孩兒馬上蹲到了一個貨架後面。
收銀臺前幾條長龍很威風地盤著,林耀趴在購物車上很沮喪:“完了,隊員250,我們被伏擊了……”
“林隊挺住,要有信心,”關澤拍了拍他的背,又檢查了一下車裡的東西,“這袋奶粉是你拿的?”
“啊?”林耀拿過來看了看,真有袋奶粉,“我拿的?管它了,到時你放辦公室喝去,正好調養一□體。”
“好。”關澤點點頭。
的確是要調養身體,張興給他開了不少藥,好在他考慮到從醫院出來可能要先去找林耀所以沒去取,要不那一堆藥讓林耀看見了不定是什麼場面了。
排了快半小時的隊,終於輪到他們了,結完帳倆人拎著兩大袋吃的又往超市門口狂奔而去。
一出超市,林耀一眼就看到了大切旁邊站著個女警。
“我就日了,敵人果然夠快!”林耀趕緊往那邊跑,“快點兒,二百塊啊關大俠!”
“降價了,現在是150。”關澤不急不慢地懶得跑。
“150不是錢啊!150夠我爹兩包煙了!”林耀沒管他,自己往車旁邊衝了過去。
“姐姐姐姐,”林耀衝過去把袋子往車頭上一甩,又一掌拍了下去,“姐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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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動靜把女警嚇了一跳,正拿著筆要寫字的手瞪了他一眼:“喊什麼,怎麼不喊姨啊!”
“姨!”林耀大著臉湊過去看了一眼,“我們是有急事兒,實在是沒辦法才停這兒的,姨您還沒寫車號呢,抬一下玉手吧,求你了姨。”
“你這人怎麼這樣,張嘴就叫,”女警樂了,手裡的筆衝他擺了擺,“別幹擾我工作啊。”
“不好意思警官,”關澤走了過來,把袋子遞到林耀手上,衝女警笑了笑,“我們真是沒地方停了,著急去福利院看小朋友,約的是午飯前……”
“福利院?”女警抬頭看了關澤一眼。
“嗯,我們也沒想到這兒車位這麼緊張,”關澤很熟練地報出了陸騰那家福利院的名字,又抬手看了看手表,“約的時間快到了怕孩子等得著急,就把車停這兒了,真是著急沒辦法。”
“福利院啊……”女警猶豫了幾秒鍾,又拉開林耀手裡的袋子看了看,裡面全是吃的,最後她揮了揮手,“行吧趕緊走,以後不要隨便亂停車了啊!”
“謝謝警官。”關澤衝女警笑著道了謝,然後開門上了車。
“謝謝警官開恩。”林耀趕緊跟著跳上了車。
“這不對啊,”林耀坐在車上好一會才喘勻了氣,“我都叫姨了她都不答應,怎麼你撒個謊就放行了!”
“你長得不如我可靠。”關澤樂了。
“是麼?我長得挺正直的啊我爸一直說我長得太老實了騙人先天條件特別好不過我家狐狸多我一直也沒機會好好當回騙子,”林耀把遮陽板翻下來對著鏡子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一拍腿,“不對!不是這個理由!”
“那是什麼?”
“你丫衝她笑來著,”林耀眯縫了一下眼睛轉頭看著關澤,“你衝她怎麼笑的你笑一個我看看。”
關澤衝他笑了一下:“就這麼笑的。”
“靠,”林耀愣了愣,關澤的笑容讓他有一瞬間呼吸困難,回過神兒來以後又覺得很不爽,“你衝她笑成這樣幹嘛啊騷貨!”
“你不舍不得那150塊麼,”關澤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就衝你呲著牙管人家叫姨,我不這麼笑人估計得罰我250塊。”
“一邊兒扯蛋去吧你,”林耀嘖了一聲,想想又伸手摸了摸關澤的臉,“你再笑一次。”
關澤有點兒無奈,扭臉又衝他笑了笑。
“怎麼平時你跟我就沒這麼笑過呢?”林耀擰著眉。
“這是假笑,”關澤掃了他一眼,“我平時對女客戶都這麼笑。”
“你真不要臉……”林耀一連串嘖著,末了還補了一句,“不要臉。”
關澤帶著林耀到了市郊的一個公園,這個公園的綠化已經全部完工,娛樂設施還沒建好,離市區又遠,人很少。
大片的草地雖然是一片枯黃,但草地上落滿厚厚的黃葉,在陽光下看過去滿眼金黃。
“這種地方你都知道,”林耀把袋往落葉上一扔,踩著葉子來回跑了好幾趟,“真過癮。”
關澤拎起袋子,找了片陽光好的地方,靠著棵樹坐下了:“我沒事兒有時會來這裡呆幾個小時曬太陽,是不是很舒服。”
“是,”林耀往他身邊一躺,枕著他的腿,手遮著陽光從指縫中往天空看,藍天白雲讓人呼吸都順暢了不少,“你一個人來麼?”
“嗯,不然跟誰來。”關澤笑了笑,從袋子裡翻了幾塊巧克力出來剝了放進他嘴裡。
“我啊,”林耀閉上眼睛,身上沒多久就被陽光曬得暖烘烘的,“以後你想去哪兒的時候就叫上我一塊兒,別總一個人,兩個人多好,有人說說話逗個樂什麼的。”
“嗯。”關澤低下頭,手指在林耀臉上輕輕勾劃著。
“今年過年晚,”林耀閉著眼嘟囔,“我很久沒盼著過年了,小時候總盼,我媽夏天的時候給我買雙皮鞋說過年才讓穿,我天天跟鞋櫃那兒蹲著盼過年後來我哥幹脆把掛歷掛鞋櫃門上了……我現在就天天盼著過年咱倆去逛廟會,咱倆一人來幾串糖葫蘆,你愛吃什麼味兒的我特別愛吃帶豆沙餡兒的……”
關澤頭靠著樹,閉上了眼睛,他有記憶以來就幾乎沒有哭過,也很少有想哭的衝動,這會兒聽著林耀在陽光裡念念叨叨,他突然覺得眼睛發澀,胸口也堵得厲害。
“對了晚上去玩吧,我跟連軍他們說好了,今兒我做東,”林耀閉著抬起手往關澤臉上摸,“你晚上沒事兒吧?”
“沒事兒,”關澤握住林耀的手,在他指尖上輕輕咬了一下,把手心貼在自己臉上,林耀的掌心很暖,“你晚上唱歌麼?”
“你想聽我就唱,”林耀嘿嘿笑了一會兒,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他,“我唱歌是不是很好聽。”
“是,”關澤笑了,“太意外了,我以為你肯定得跑調。”
“就這一個優點了,”林耀嘆了口氣,“我從小學東西就慢,我媽送我去學拉小提琴,她坐一邊兒聽老師上課都能拉出調來了我天天拿著琴愣是沒學會,給我媽鬱悶得不行背地裡跟我爸商量要帶我去測智商說是不是生我的時候營養沒跟上要不就是接生的時候磕床柱上了腦子不好使了……”
關澤笑了半天,抓著林耀的衣領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很認真地盯著他看了一會兒:“你優點很多,基本上沒缺點。”
“真的麼?”林耀皺皺鼻子,有點兒得意,“果然是媳婦兒看老公怎麼看都好啊。”
“是真的好,”關澤低頭在他唇上舔了一下,“而且很好吃。”
“你大爺,”林耀嚇了一跳,推開他身手相當敏捷地從地上蹦了起來,背著一後背的黃葉子原地轉了幾圈往四周很緊張地看,遠處有幾個散步的人慢慢走過,他松了口氣,指著關澤,“你當這是你家後院兒呢大俠!”
“哎我就愛看你這樣兒,”關澤也站了起來,把他身上的葉子拍掉,“走,溜達一會兒。”
林耀覺得跟關澤在一塊兒時間總過得特別快,感覺就在公園裡轉了沒多久,一個下午的時間就這麼轉沒了,太陽一落山,風就涼了。
“咱倆剛才是不是集體失憶了倆小時啊,”林耀把拉鏈拉到下巴下邊兒縮著脖子,在關澤身邊半擠著走,“怎麼這一會兒就五點了?”
“曬得太舒服了。”關澤笑著摟了摟他的腰。
“是舒服,”林耀揮了揮胳膊,“我都曬軟和了。”
“是麼,我摸摸,”關澤的手滑進了他衣服裡,在他背上摸了一把,“是挺軟的,還光滑。”
“關澤你今兒特別流氓你有沒有發現,”林耀拉好衣服,“跟個老流氓似的。”
“我不老。”關澤糾正他。
“不老的那是我,”林耀指了指自己的臉,“瞅見沒,正值青春年少。”
“是,我賺大發了。”
“知道就好。”
林耀約了連軍他們是直接去唱歌,他不愛跟那幫人吃飯,主要是他想跟關澤倆人吃飯。
倆人吃飯能聊天兒,想說什麼說什麼不用顧忌別的,不過飯沒吃完呢,連軍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林耀耀,我們到了啊,你人呢!”
“我吃一半兒呢你們先玩著,東西自己點。”林耀看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快過來,”連軍壓著聲音,“我今兒帶人了你得給我點兒面子。”
“行,”林耀愣了愣,這還連軍頭回出來玩帶人的,“馬上到。”
結賬的時候關澤剛要掏錢包,被林耀一個相當兇殘的眼神給制止了,他隻得停手,看著林耀心滿意足地結賬,還要了張發票。
“跟誰報,你們設計部又不報這些費用。”關澤站起來。
“給隨便寫幾個字兒,”林耀把發票遞給關澤,“我留著存檔的。”
關澤樂了,接過發票想了想,拿起桌上的筆寫了幾個字:“您看行不?”
林耀拿過來看了一眼,關澤的字寫得很好看,不整齊,但透著一股子霸氣,他默默在心裡贊美了一句,前黑社會寫字也能寫這麼好……
關鍵是上面的內容讓林耀滿意地笑成了一朵花。
飯很好吃,謝謝老公。
“真會說話,”林耀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他們,風馳電掣地在關澤屁股上掐了一把,“走老公帶你唱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