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亨特照例趴在床上玩著遊戲,隻不過由手機升級到了平板電腦。
當溫斯頓走進房間的時候,亨特仍舊趴在那裡,沒有抬頭看他一眼的意思。
溫斯頓一邊將外套脫下,一邊走到了床邊。
亨特感覺到有陰影覆蓋下來的時候,直接側過身,抱著平板電腦歪到一邊去了。
溫斯頓沒有說話,直接側躺在亨特的身邊,用手指杵了一下他的臉頰。
“怎麼了?”
亨特沒說話。
“以你的性子,如果我不繼續問你,你一定會被自己憋屈死。不如直接告訴我,你在生什麼氣?”
溫斯頓這麼一說,亨特又覺得自己有點可笑。溫斯頓有交友的權利啊,他當然可以和其他車手說話聊天交流經驗。
可是……亨特總覺得溫斯頓對那個陳墨白不一樣,好像比對別人更在意一點,更尊重一點。
“沒什麼,我們睡覺吧。明天有排位賽呢。”
亨特覺得自己應該要大度。
“亨特,你再不說實話的話,明天排位賽可能就參加不了了。”
溫斯頓的手指勾起亨特的運動褲後腰,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亨特立刻側身按住了對方的手,然後他發現溫斯頓看著自己的目光十分認真。
“我……我今天看見你和路特斯車隊的陳墨白在說話。而且說了很久。”亨特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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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
溫斯頓輕聲問。
所以……本來就沒什麼啊!
“我看了你很久啊,你也沒看我一眼。然後那個陳墨白看到我了,又衝我挑眉一笑,像這樣。”
亨特衝著溫斯頓扯起嘴角,左邊的眉毛又怪異又扭曲。
溫斯頓低下頭,靠在亨特的頸邊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不就是笑我幼稚唄!
“我在笑我自己。”溫斯頓回答。
“笑什麼?”亨特不解地問。
“以前在迪拜的時候,不知道你到底在跟誰發短信,我不舒服了很久。”溫斯頓抬起手來,輕輕撥弄著亨特的發梢。
“什麼?”亨特懵圈了三秒鍾之後忽然想起溫斯頓那時候非常認真地問過他是不是在談戀愛。
“我想上你很久了。”溫斯頓的手順著亨特的後頸緩慢向下而去,“你都看不出來,難道還指望你看出來我不滿意你一直和誰發短信嗎?”
亨特輕輕哼了一聲。
“那時候我嫉妒歐文,在賽道上甚至想過把他懟出去。不過他水平高,沒給我機會。現在你不滿意陳墨白,不就像我不滿意歐文一樣?你覺得自己幼稚,那麼我也很幼稚。”
聽著這樣的話,亨特不好意思了起來。
“不過我倒一點不介意你看不慣陳墨白,最好討厭他討厭到把他懟出賽道。”溫斯頓靠著亨特的耳邊說。
“為什麼?”亨特坐起身來,露出不解的表情。
溫斯頓單手撐起上身,在他的嘴唇上輕吻了一下,似乎是因為擔心會擦槍走火,所以不敢太盡興。
“你還沒說為什麼呢!”亨特拽著溫斯頓的衣領很認真地說。
溫斯頓低頭一笑:“你又從來不相信我對你說的上輩子的事情。”
“雖然不相信,但我喜歡聽。”亨特半仰著頭說。
“上輩子我失去了你,歐文和夏爾相繼隱退,隻有陳墨白與我為敵。”
亨特在溫斯頓的眼睛裡看見了深深的孤獨。
就像是這個世界很大,熱情而奔放,但卻隻有溫斯頓的心是冷的。
“現在的他,有太多猶豫和顧慮,但他仍然有許多在技術上的優點值得我們去學習。好的對手能讓我們成長,學習他所擅長的東西,反過來成為戰勝他的武器,你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他真的有很厲害的技術?”亨特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然後萬分認真地說,“如果是這樣,他厲害的地方我會統統還回去!”
看著他信誓旦旦的樣子,溫斯頓的笑容更明顯了。”
“哦……還有,他是第一個告訴我要及時行樂的家伙。”
“什麼?”亨特一臉蒙圈。
溫斯頓側過臉來,在亨特的唇上吻了一下:“謝謝他的提醒,我決定以後都要及時行樂。”
隻是第二天的排位賽,亨特覺得氣氛有點奇怪。
比如在通道裡遇到唐納德,那家伙朝自己笑得燦爛又尷尬。
“怎麼了?是賽後你們索伯又要開穿著T恤的泳池派對了?”
“泳池派對已經不算什麼了……”索伯揮了揮手離開了。
然後在洗手間裡,亨特又遇到了歐文,這家伙還是欠抽的死樣子,亨特正站著放水呢,這家伙竟然伸過頭來看:“啊呀!小亨特還蠻可愛的!”
亨特立刻要用手去擋,但是自己在放水啊,擋不住。
“你……你幹什麼呢!”
“我怎麼忘了,隻有溫斯頓可以看啊!”歐文一邊笑著離去,一邊說,“啊……我都忘記了,沒想到你的愛好那麼……沒格調。”
沒格調?什麼東西沒格調?
亨特繼續一臉懵圈。
當他走出洗手間的時候,又好死不死遇到了夏爾。
對方瞥了他一眼,充滿了王之蔑視的感覺,讓亨特本來想比四根手指的時候隻能硬生生地忍住衝動……因為夏爾看起來已經夠生氣的了,亨特一點不想賽前被他揍一頓。
好像依稀記得幾年前,夏爾的大概是前前前妻和某個小車隊哪個車手好上了,夏爾真的動手在賽前把人家給揍了,還是奔馳花了大力氣才解決的。
亨特一點都不想步別人的後塵。
“我不會讓你得意的!也不會對你扭腰!”
“啊?”亨特再度懵圈。
你幹什麼對我扭腰?我一點都不想看啊!
路過一個飲料機,正好碰到了路特斯的陳墨白。
他正握著一瓶飲料轉過身來,又是那樣似笑非笑的表情。
這是亨特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看清楚這個東方男子,他的慵懶氣裡隱隱透露出一種力度感。
“嘿,亨特。”
“有什麼事嗎?”亨特停下腳步看向對方。
“你覺得這一站比賽冠軍會是誰?”
出人意料的,陳墨白的英語很標準,不緊不慢卻有一種從容的味道。
“我啊。”亨特想起溫斯頓說過的話,這一站比賽他一定要讓陳墨白吃苦頭。
陳墨白笑了:“哦,拭目以待。”
亨特沒有和對方多說話,轉身離開了。
這一站的排位賽在亨特自覺詭異的氣氛中拉開了序幕,雖然馬庫斯和技術官都覺得很正常。
第一節亨特就感覺到沸騰的競爭力。每個車手就像憋著一股氣,亨特甚至懷疑這並不是排位賽,而是決賽終圈。
亨特在這一節排位賽結束後僅僅排在第五位,夏爾暫列第一。
第二輪仍舊是殺氣騰騰,亨特漸漸意識到,所有人似乎都以溫斯頓為標準,想要超越他,甚至於唐納德那家伙也卯著一股勁兒。但是溫斯頓始終發揮穩定,圈速保證在前三位。亨特從第五位PK掉了陳墨白,來到了第四位。
最後一節排位賽依舊沒有任何喘息的機會。就連解說員都說本站排位賽廝殺的很厲害,排名難以預料。眼見著溫斯頓在到十五分鍾排位下降到第三,但最後幾分鍾發力太狠,力壓歐文和夏爾,拿下杆位。
夏爾排名第二,亨特在第三,接著是歐文和陳墨白。
正賽將在三個小時之後開始,亨特正想找個地方抽根煙,誰知道聽到夏爾和歐文不知道在說什麼。
“該死的,你怎麼能讓溫斯頓拿到杆位!”是夏爾,他的聲音聽起來仿佛要氣上天。
“唉……你不是也沒拿到杆位?”歐文的聲音還是那樣懶洋洋的。
“能一樣嗎?我盡力了!”
“我也盡力了呀!追趕溫斯頓這樣的任務就交給你了!”歐文拍了拍夏爾的肩膀,十分鄭重地說。
“你就一點不擔心?”
“有什麼好擔心的?輸了就大不了犧牲一下自己嘛!也是十分新奇的體驗啊!”歐文回答。
亨特歪了歪腦袋,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是大家都知道但隻有他不知道。
歐文一回頭就看見了亨特,笑著揮了揮手:“嘿,小亨特!”
夏爾一看到亨特,所有表情都收了起來,輕輕和哼了一聲。
“別理他,他就是這麼不友好。”
亨特知道從歐文的嘴裡套出任何話都一定是謊話,於是選擇繼續找地方抽煙。
但是當他來到某個角落的時候,卻發現溫斯頓早就坐在那裡。
他雙手撐著階梯,微微仰著頭,似乎在想象著索契賽道的每一次起承轉折。
亨特悄然來到他的身邊坐下,側過臉來安靜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側臉,亨特就會覺得內心安靜而強大。
“你打算就這樣看著我,什麼都不做?”溫斯頓閉著眼睛開口問。
亨特笑了笑,摸出自己的煙,用胳膊肘輕輕撞了對方一下:“贊助個打火機唄。”
“你不是說,以後要用接吻代替香煙嗎?”溫斯頓輕聲問。
亨特露出一抹笑意,站起身,來到對方的面前,地下身來側過臉,輕輕在對方的嘴唇上碰了碰。
“就這樣?”
“是你說的啊。這樣能讓你在賽道上想著我,飛奔向終點,早點結束比賽就能早點親到我。”亨特眯著眼睛笑著說。
對方伸手摟住他的腰,並沒有太用力地說了聲:“好。”
“你是不是在緊張啊?”亨特將下巴輕輕靠在對方的頭頂問。
雖然緊張什麼的並不是溫斯頓的風格。
“因為這一次我一定要拿下分站冠軍。”溫斯頓淺笑著回答。
“哦……我感覺歐文和夏爾也很有壓力的樣子。”
“我要贏的不是他們,而是你。”
溫斯頓的話說完,亨特的心髒就被撞了一下。
是的,終於到來了,他與溫斯頓之間相互較量的時代。
從心髒延伸出的力量似乎要衝破他的指尖,去到四面八方。
索契的正賽開始,車手們各就各位,亨特看著前方的紅色法拉利,手指有節奏地敲打在方向盤上。
“亨特,你心情不錯啊!”無線電裡傳來馬庫斯的聲音,帶著一絲調侃,似乎沒有之前緊張到心肌梗塞的樣子了,這讓亨特遺憾起來。
“因為溫斯頓復賽了啊!”亨特聲音裡是滿滿的興奮。
馬庫斯無奈地看向一旁的沈川說:“溫斯頓復賽不是意味著拿到冠軍的概率更低?”
沈川微微一笑道:“對於現在的亨特來說,賽道更像遊樂園。好的對手能讓他玩的更加盡興和開心。”
馬庫斯笑著搖了搖頭。
索契賽道的比賽一開始就是萬馬奔騰的緊張氣氛。曾經覺得這條賽道過於平靜的媒體們第一次改觀。
作者有話要說: 鹹蛋時間:
溫斯頓:你的聲音很好聽。
亨特: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