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一起來度假的?”
“嗯,是啊。我們去登別泡溫泉啦!”亨特笑著回答。
“怪不得你的皮膚看起來不錯啊。我現在總結出一個經驗。”
“什麼經驗?”
“以後想要在非預約情況下採訪溫斯頓, 我需要詢問的不是法拉利車對的人,而是你。”
“哈哈哈!是哦, 那以後你採訪我,一定要寫好聽的話!不然我不給你內部消息!”亨特眨了眨眼睛。
他們排隊登機, 進入機艙之後,亨特發現奧黛麗的位置和他們是一排的,隻是和亨特之間隔著走道。
亨特很紳士地替奧黛麗放了行李。
“和溫斯頓一起旅行的感覺怎麼樣?我們這些記者們最希望也是最害怕採訪溫斯頓。”
“為什麼?”亨特好奇地問。
“因為他總能在精彩的表現之後讓所有記者都冷場。”
“哈哈哈!”亨特笑了起來, 看了一眼一旁的溫斯頓。
這家伙還是和來的時候一樣, 看著報紙,臉上的神情就像靜止的雕塑,完全無法和溫泉旅館裡勾著唇角跑火車的家伙聯系在一起。
“我們真的很期待他多說幾句話。”
奧黛麗看向溫斯頓的方向。
溫斯頓明明是知道奧黛麗對他的感覺的,但是他卻絲毫沒有與對方交談的意向,隻有偶爾幾次禮貌性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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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特靠向奧黛麗, 小聲道:“這家伙要是真的和你聊天了,他總有取笑你和讓你尷尬的辦法。還是算了吧。”
“取笑和尷尬?”奧黛麗瞥了一眼溫斯頓,“不可能吧?”
亨特聳了聳肩膀。
這時候有空乘推著飲料車走了過來。
亨特感覺有人拽著他的衣領,將他伸出座位的上半身拉了回去。
這時候飲料車被推了過去。
“對了,本來我和你的車隊聯系過,要對你進行採訪,但是馬庫斯先生說你去度假了,原來是和溫斯頓一起。不知道等我們到了東京,能不能對你進行專訪?”
亨特剛想要回答,一直沉默的溫斯頓卻開口說:“我們到達東京後就會直接飛往阿布扎比。”
“是啊,好可惜。”亨特抓了抓腦袋。
不知道為什麼,亨特覺得自從遇到奧黛麗之後,溫斯頓給他的感覺就變了。
當然,此刻的溫斯頓更接近於其他人對他的印象。
“那麼到了阿布扎比,我可以優先對你進行採訪了嗎?”奧黛麗的目光是很真誠的。
“哦,好。如果車隊沒有特別的事情的話,應該可以。”
“那就這麼說定了。”
“好的。”
飛機上許多乘客都在休息,亨特也不好繼續和奧黛麗交談,於是也開始閉目養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旁邊溫斯頓的那份報紙,好像一直就沒有翻過版面?
奧黛麗從空乘那裡接過了礦泉水,試著擰了擰。
“诶,這瓶水倒是很緊啊。”
“我幫你。”亨特將水接過來,輕輕一擰就開了。
然後,旁邊的溫斯頓終於將報紙翻頁了,頁面抖動的聲音響起。
亨特好奇地將腦袋湊過去看溫斯頓到底在看什麼。
“娛樂版?你看這個嗎?”
哪個歌手又開演唱會了,哪個明星又離婚了,哪部電影可能要衝擊奧斯卡,這些東西溫斯頓應該都不會關注的。
溫斯頓沒有回答亨特,而是將報紙收起來,放進前方的袋子裡。
亨特不明就以地抓了抓腦袋,好像溫斯頓的心情不好?
溫斯頓抱著胳膊閉上了眼睛。
亨特卻覺得心裡面怪怪的。他故意把報紙又拿出來,仔細確認了一下裡面的內容。
第一個版面就是美國經濟在發展,第二個版面就是世界各國人民似乎過得都不怎麼樣,第三個版面就是專業的經濟版面亨特完全看不懂,第四個版面娛樂版塊……完全沒有感興趣的明星。
溫斯頓是看了什麼不高興?
忽然之間,亨特自戀地想象該不會是奧黛麗出現之後自己一直都在跟她聊天所以溫斯頓覺得被冷落啦?
越想越覺得像。
雖然亨特覺得隻有溫斯頓冷落別人,沒有人能冷落到溫斯頓,但這樣的想象讓亨特莫名產生優越感。
他攤開前方的小桌板,將報紙撕開,又是對折,又是揉搓,就連一旁的奧黛麗也忍不住好奇亨特在幹什麼。
幾分鍾之後,亨特用手戳了戳溫斯頓。
“別鬧。”溫斯頓側過臉去,靠著窗。
亨特又戳了戳他。
溫斯頓緩緩睜開眼睛,就看見亨特將一朵用紙折出來的玫瑰花伸到溫斯頓的面前。
“花花送給你,不要不跟我說話。”
溫斯頓似乎愣住了,然後側過臉去。
亨特將腦袋伸過去,似乎是想要確認對方的表情。
“你是不是笑了?”
溫斯頓還是不回答。
但是另一邊的奧黛麗卻愣住了。她真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以這樣自然的方式與溫斯頓相處。
溫斯頓用手將亨特的腦袋撥開。
“別鬧。”
還是同樣的話,但即便是奧黛麗似乎也能聽出來對方的聲音裡帶著隱隱的笑意。
“那你跟我說話啊。”亨特將那朵花別在溫斯頓前面的袋子裡,強行將報紙玫瑰送出去。
“你想說什麼?”溫斯頓終於看向亨特,雖然還是沒有什麼表情的樣子,但是亨特確定對方的心情已經恢復了。
“……飛機餐不好吃。”亨特說。
“你可以寫投訴建議。”溫斯頓繼續閉目養神。
“你說我可不可以把降落傘拿出來看看。”
“你想被趕下飛機嗎?”
“不想。但是我都沒有跳過傘。”
“阿布扎比站結束之後,去迪拜跳。”溫斯頓的聲音淡淡的。
“我不會跳。要是拉降落傘的時候晚了,會不會摔死?或者在半空中我昏過去了呢?”亨特的腦袋抵著前面的座椅,仿佛很無聊,所以隨口說一些話,隻是為了讓旁邊的人也開口說話。
“我帶你跳。”
“你怎麼什麼都會?”
“讓你閉嘴睡覺,我就不會。”
“……”
好吧,睡覺吧。
亨特向後靠著椅背,他側目望向奧黛麗的方向,對方向他淺笑了一下。
亨特覺得被溫斯頓冰凍的心治愈了一般,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就睡著了過去。
他歪著腦袋,側向奧黛麗的方向。
飛機一個輕微的顛簸,他就向著一側倒落下去。
一直閉著眼睛的溫斯頓卻伸手一把撈住了亨特的腦袋,將他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熟悉的氣息湧入亨特的鼻間,他下意識向溫斯頓的方向蹭了蹭。
溫斯頓的手指在他的額頭上輕輕摸了摸,亨特就停了下來,繼續安靜地睡著,而溫斯頓也側過臉去靠著窗子繼續睡。
看向他們的奧黛麗是驚訝的。
她知道溫斯頓一直對亨特另眼相待,甚至於這麼多的車手裡,亨特是唯一讓溫斯頓開口說與賽車無關事情的人,但這樣的溫斯頓完全超出了奧黛麗的想象。
亨特一路睡到了降落的廣播響起。
飛機著陸之後,乘客們陸續離開機艙。
亨特替奧黛麗將行李拿了下來,奧黛麗笑了:“亨特真的很紳士呢。”
“哈哈,如果對你不紳士的話,我會被馬庫斯殺死的。”
“到了阿布扎比電話聯系哦。”
“當然。”
亨特剛想要跟著奧黛麗走出去,後衣領又被拽了一下。
一回頭,就看見溫斯頓一手背著行李包,另一手拿著那朵報紙折出來的玫瑰花。
“怎麼啦?”
“拿好。”溫斯頓將花遞給亨特。
“啊……”
“拿到阿布扎比。要是掉了,我就再不跟你說話了。”
“你是認真的嗎?”
“你覺得呢?”
“……”
亨特這才知道溫斯頓是不容易哄的。
當他們走在轉機通道裡,亨特路過一個垃圾桶,他正要將那朵玫瑰花隨手扔進去,溫斯頓就像後背有眼睛一樣,回過頭來,涼涼地看著他:“你想幹什麼?”
“……我……我活動一下手……哈哈哈!”
亨特擰了擰肩膀,幹笑了笑。
“如果你把那朵玫瑰花扔掉了,我會買一千份報紙給你,讓你坐在飛機上慢慢折。”
“不可能吧!”亨特想也不想就嚷了起來。
“不可能?你不知道我是這家航空公司的超級VIP嗎?”
意思就是,他要求航空公司為亨特準備一千份報紙是很容易的事。
亨特忽然覺得航空公司好可憐,什麼變態要求都要去滿足。
他悻悻然將那朵玫瑰花收了回來,低著頭跟在溫斯頓的身後。
“我下了飛機再折一朵送給你不行嗎?”亨特嘆了一口氣。
“打個比方,如果有一天馬庫斯先生忽然想要向一個女人求婚,他什麼也沒準備好,當著那個女人的面衝到馬路對面,臨時買了一枚鑽石戒指給那個女人。後來她把鑽戒弄丟了,馬庫斯又訂了一隻一模一樣的給她。你覺得哪一個對她更重要?”
“……馬庫斯離婚好多次了……”亨特完全抓不到溫斯度話裡面的重點。
“我問你,你覺得對於那個女人來說,哪一個更重要?”
溫斯頓走近亨特,看著他的眼睛問。
“……第一個吧。”
“為什麼?”
“……因為第一個才是真正的求婚戒指,後面那個……就像替代品?”亨特的眉頭蹙在一起。
為什麼要問他這種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