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如同被點中,亨特抬起頭來,對上沈川的眼睛。
他握住沈川的手,眼睛也跟著熱了起來:“謝謝,我相信你們。”
賽後採訪即將開始,亨特安靜地坐在那裡喝著水,吃著營養師準備的食物。
“嘿,亨特,你的花!”
“哦……謝謝。”
亨特打開卡片,上面的字跡是完全陌生的:你燃燒我的眼。
“這是誰送的?”亨特問工作人員。
“好像是尼基集團的董事會秘書送來的。”
“尼基集團?”
亨特抓了抓後腦,難道是維文·尼基?
這時候馬庫斯快不走向亨特,一把將他抱住,在他的臉上狠狠親了兩下。
“亨特!亨特!我們的寶貝兒啊!”
亨特翻了個大白眼:“你要是再叫我寶貝兒,我就把你的腦袋摁進牆縫裡!”
“尼基集團的大股東維文·尼基剛才致電我們,說要贊助我們!尼基先生很可能成為我們車隊最大的股東!最重要的是,他的贊助能讓你開上最棒的賽車!”
“尼基……”真的是他。
“是啊,他親自來看了這一站的比賽!他現在是你的超級粉絲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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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特有些發蒙。
握草!維文·尼基是不是錢太多把腦子搞壞了!他跑去俱樂部裡扮女人玩!
而此時,對於溫斯頓的賽後媒體採訪開始了。
奧黛麗作為溫斯頓的頭號粉絲,也在現場。
溫斯頓用沉靜的態度回答了所有媒體提出的技術問題。
但是奧黛麗的提問卻是:“你的好友伊文·亨特拿下了他職業生涯的最好成績,你對他本場比賽的發揮有什麼評價嗎?”
媒體們專注地看向溫斯頓的方向,他很少回答與賽車無關的問題,更不用說去評價其他車手了。
“他不是我的朋友。”溫斯頓的聲音是沉冷的。
這讓媒體們露出遺憾的表情。也有人小聲議論,如果亨特聽到這番話會不會也很尷尬。
“他對於我而言,是比朋友更重要的人。所以對於他這一次的表現,我覺得很遺憾,因為我仍舊沒能與他較量。”
“但是他離你越來越近了。”奧黛麗笑著說。
“是的。”溫斯頓點了點頭。
在場記者們立刻開動大腦,各種標題應運而生。
什麼“溫斯頓預言:亨特將超越夏爾成為他的終極對手”、“溫斯頓與亨特的時代即將到來”等等。
這天夜晚,夏爾極其鬱悶地喝著酒,歐文就在他的身邊坐著。
“喂!你說你怎麼沒守住冠軍的位置!竟然又讓範恩·溫斯頓奪冠了!”
“好啦好啦!何必跟年輕人計較嘛!”歐文像安慰孩子一樣揉了揉夏爾的腦袋。
“還有亨特那個小鬼!他以為自己能輕松超過我嗎?”
“當然不能啦!”歐文點了點頭,抬手給夏爾又點了一杯酒。
“你當我小孩嗎?”夏爾斜著眼睛看著歐文。
“怎麼可能?”歐文笑了笑。
“那你怎麼這麼敷衍?”
歐文呼出一口氣,向夏爾伸出拇指:“我們約定,阿布扎比站讓這兩個小鬼知道我們的厲害。”
夏爾在歐文的手指上摁了一下:“那你能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把我在酒吧裡喝酒的照片發給我老婆!”
“你不是想離婚你老婆不肯嗎?我幫一下你嘛!”歐文眯著眼睛笑著。
“幫你個頭!她現在要分光我的家產!”
“那是你活該嘛!”
“我現在要揍死你!”
“哎呀!不要打我的臉!”
而馬庫斯車隊的採訪邀請多得讓馬庫斯睡不著覺。
亨特在賽後採訪上的表現當公關經理倍感安慰。
他就像是個淘氣王忽然長大了。公關經理以為亨特根本從未聽進去的“官方回答”,他都微笑著回答所有的媒體,一時之間記者們都對這個彬彬有禮的大男孩萌生好感。
但是記者會之後的所有採訪,亨特都以很疲倦想要休息婉拒了。
馬庫斯看出來他的心情並沒有他們預想的那麼好,猜於是並沒有像從前一樣強迫他。
亨特回到房間,就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
“喂,你好,我是伊文·亨特。”
“你好,我是尼基。我在酒店頂樓的餐廳等你,不知道能不能請你吃個晚餐?”
“尼基?你是我在俱樂部裡遇到的那個尼基?”亨特很驚訝。
“是啊。如果你拒絕我的邀請,我會告訴馬庫斯先生取消對你們車隊的贊助哦。”尼基用調皮的語氣半開玩笑地說。
亨特頓了頓,反問:“你今天穿著長裙和高跟鞋嗎?”
“怎麼了?”
“如果是,我就不去了。”想起自己被對方耍得團團轉,亨特還是鬱悶的。
“我今天穿著西裝,打了領帶。因為要約你吃飯,我確定自己是最帥氣迷人的樣子。”
“好吧,我這就來。千萬不要對馬庫斯說你要撤銷贊助。”
贊助是馬庫斯的命。況且自己也很想見一見現實中的尼基。
頂樓的高檔餐廳,亨特也必須換上西裝。他隨便打了個領帶,就離開了房間。
餐廳的頂部是一大片玻璃,仿佛置身於星空之下。
而在最中央的位置,亨特看見一個年輕的男子站了起來。
他有著淺慄色的短發,發絲被梳到耳後,露出額頭,五官很精致,亨特不是很確定對方是不是尼基,但對方確實看著自己的方向。
“尼基?”亨特歪了歪腦袋。
對方笑了起來,那雙看眼睛讓亨特確認對方就是尼基。
“之前在俱樂部裡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很可愛。但看完你的比賽,卻覺得你很有男人味。”
“謝謝。”亨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後腦。
“那麼我呢?現在的我,和那天在俱樂部裡見到的我,對你而言有什麼不同?”尼基撐著下巴笑著問。
“現在更順眼。”亨特說。
“哈哈,騙人。明明你更喜歡我那天的樣子。”
“你要是再穿成那樣來騙我,我會送你一對熊貓眼,不管你還贊不贊助馬庫斯車隊。”亨特認真地說。
“你生日慶祝的時候也不可以?”
“這個可以有。”
兩人哈哈笑了起來。
尼基其實並不女性化,相反聽他談起對馬庫斯車隊的贊助決定還有其他關於家族生意的決策,他是一個果斷並且想法全面的成熟男性,亨特在他的面前就像小孩。
“要不要晚上再去喝一杯?”
晚餐結束的時候,尼基眨著眼睛問。
亨特剛要回答,就感覺有人撐在了他的椅背上。
如夜般微涼的聲音從頭頂落了下來。
“很抱歉,尼基。我和亨特有事情要說。”
意識到那是溫斯頓的時候,亨特的心髒緊住了。
“我和這家伙正要絕交呢,沒有話可說。走吧,去喝一攤。”亨特正要起身,卻被身後的男人狠狠按住了肩膀。
尼基笑了笑:“好吧。亨特,我們下次再聊。”
“等等。”
當尼基走過亨特的身邊時,亨特下意識扣住了尼基的手腕,“你會怕範恩·溫斯頓嗎?”
“我本來想說自己不怕。但他看著我的樣子像是要殺了我,況且……我們還有一點點生意往來。”尼基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他的反應讓亨特懷疑,尼基和溫斯頓早就認識。
溫斯頓扣在亨特肩膀上的手沿著他的手臂滑至他的手腕,手指用力,亨特懷疑自己的手腕要被對方捏碎,隻能松開了尼基。
尼基揣著口袋離開了。
來到出口,他側過臉,朝亨特眨了眨眼睛,口型是:要活著哦。
溫斯頓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走吧,我陪你去喝一杯。”
亨特卻將臉側向另一邊:“我困了,我要回去休息。”
“我以為拿到第四你會很高興。也會來找我說,不用跟我絕交了。”溫斯頓的表情還是那樣。
我和你之間是小孩子的遊戲嗎?
“你覺得絕交是能放在嘴上說的嗎?還是你覺得絕交也是可以被拿來談的條件?”
亨特起身,看也不看對方,冷著臉向門口而去。
他知道溫斯頓就跟在自己的身後,於是他快步走出出口,按下電梯,一進去就把電梯門關上。
但就在還剩下一道縫隙的時候,溫斯頓陡然伸手將電梯門按住了。
整個電梯都隨著他的力氣而震動,亨特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溫斯頓走了進來,電梯門關上。
明明他還是一副不緊不慢的表情,亨特卻感覺到壓力。
“亨特。”又是那樣的嗓音念出他的名字。
亨特側過臉去不看對方:“我們絕交了。”
上一次你說了算,這一次我說了算。
當電梯門即將打開的時候,亨特直接從溫斯頓的身邊走過去,就在他即將邁出電梯門的時候,忽然被身邊的人用力一扯,立刻撞進對方的懷裡。
亨特剛想要撞開對方,電梯門就關上了,溫斯頓收緊了懷抱,亨特的骨頭被對方勒疼了起來。
“你知道如果你真的跟我絕交了的話,我會硬來。”溫斯頓的聲音很冷。
亨特忽然想起前幾天歐文曾經對他說過,絕對不要拒絕溫斯頓,否則他會硬來。
“你要硬來什麼?”亨特緊繃著神經,盯著電梯的樓層,隨時準備甩開溫斯頓衝出去。
“亨特,是你先違背了對我的承諾。”
“什麼承諾?”
“你說過,所有危險的事情你都會跟我一起。”
“我做了什麼危險的事了?”
“你喝醉了,亨特。”
“喝醉了算什麼危險的事嗎?”
電梯門再度打開,幾名客人正要進來。溫斯頓的視線掃過,如同冷鋒過境,無人敢上前邁出一步。
電梯再度上升。
“當然是很危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