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陳年烈苟》, 本章共3961字, 更新于: 2024-11-26 11:32:16

如果遲騁睡醒了坐起來喊了個別人名,陶淮南心裡擰勁兒都能把自己擰死。


說“我不需要你了”在前,睡醒了喊“季楠”在後,再加上陶淮南和季楠都是文科,這讓他倆之間的矛盾突然就復雜了。


但陶淮南絕對不會讓遲騁因為季楠這事兒一直生氣,之前的氣可以,這個不行。他倆怎麼樣都是他倆之間,跟別人都無關。


放學路上有司機,回家了哥也一直在,陶淮南沒能找著機會跟遲騁說話。


晚上遲騁還是拿著毯子去了沙發,陶淮南叫了他一聲,遲騁沒理他。


十一點半,哥早睡熟了。遲騁關了所有燈,屋子裡靜悄悄的。


哥房間沒關門,陶淮南房門也沒關。


陶淮南從房間裡慢慢摸出來的時候,遲騁皺了下眉。


陶淮南是光著腳出來的,小心地避開茶幾和其他障礙,摸到遲騁這邊。他蹲在遲騁面前,說:“你跟我生氣可以,別帶著季楠。”


遲騁眉擰得更深,開口回了一句:“行,知道了。”


“咱倆的事是咱倆的事,和誰都沒關系,”陶淮南手搭在沙發上,組織著語言,又怕哥聽見,壓得極低,“和他更沒關系。”


“我說我知道了。”遲騁聲音沉沉地砸了過來,幾乎是帶著冰碴的。


陶淮南不敢再說別的,他們相對著沉默了好半天,最後陶淮南點了點頭站了起來。他想摸摸遲騁,又怕遲騁躲。


猶豫著轉身,腳步還沒邁出去,陶淮南聽見遲騁在身後冷冷地開了句嘲諷:“你挺護著他啊?”


陶淮南猛地轉身,眼睛都瞪大了。


“我……護著誰了?”陶淮南聲都顫了,“我怕你更生氣怕得頭都疼,我護著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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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說幾個事兒。


1.提前強調一下文案最後一句和立意,誰也不用心疼,沒誰錯更多,都得成長。小遲為了早點回來差點讓他爸打死的時候以及在學校抡椅子打人的時候沒嫌他烈,現在和以後也別嫌他脾氣大。小南靠他的軟乎和細膩哄這個哄那個的時候覺得他甜,現在和以後也別嫌他敏感矯情。就是倆小孩子,本性就那樣。


2.每一個情節對我來說都有它必須存在的道理,我認為它有必要才會寫,連載看文和完結是不一樣的,我知道你們等一天隻看到三分鍾的感受,這一天不出點東西就感覺沒滋沒味的,可我不可能每一章都讓你們燥起來,多數時間隻能是溫吞的。


3.能看到這兒的,或者說能買v跟著看的,每一位都是很溫柔的朋友,尤其對我來說,我真的很感謝。感恩支持。


第62章


本來話都說完了, 陶淮南已經打算回去睡了。


然而遲騁這一句太扎人了,直接把陶淮南釘在了原地。


“我說這些是為了護著他?”陶淮南難以置信地朝著遲騁的方向,“你真這麼覺得嗎?”


遲騁在黑暗裡沉默地盯著陶淮南, 陶淮南在他的視線下呼吸越來越重。壓抑了這麼多天, 陶淮南知道遲騁生氣, 大氣都不敢喘,這會兒情緒突然被遲騁這麼一句話給戳了個小窟窿,漏了個縫。


他走回來,直到腿挨上遲騁, 聲音也不像剛才那樣壓著:“你和我生氣我快難受死了,我還有心思護著誰啊?”


陶淮南指指自己心口, 低頭跟遲騁說:“我每天這兒都堵著, 我晚上睡不著,白天也都想著這事兒……”


陶淮南重重地吸了口氣,指尖都有點哆嗦著, 聲線裡也帶著抖:“我是很弱,我就是個廢物,我誰也護不了……”


陶淮南頓了一下才能繼續把話說完,他執拗地朝遲騁的方向低著頭,其實他不知道他的方向根本沒對準, 站得有點偏了。瞎子就是這樣,以為朝著想見的人, 實際針對的隻是空氣。再開口之前緩了會兒才說:“如果我也能像你一樣,我也能護著別人, 那我隻想護著你和哥……但我不能啊, 你們才是我的倚仗。”


他聲音越來越壓不住,哥房間的門沒關, 陶淮南現在什麼都不想了。他跟遲騁這些天亂糟糟的狀態,那些壓抑和為難的情緒把陶淮南壓到爆發的臨界點了。


遲騁朝他伸了手,陶淮南的指尖冰涼,陶淮南把手抽走了。


“行了。”遲騁出了聲,再次伸了手,“不說了。”


陶淮南也再次把手抽走了,順勢抬起來在眼睛處很用力抹了下,那力道一看就知道眼睛得被蹭紅了:“我哪可能在你面前護著別人……為了別人跟你對著幹,你不傷心啊?”


遲騁再牽他的時候用了點力,陶淮南掙不開了。


不知道哪個字把遲騁戳中了,遲騁捏著陶淮南的手,死盯著他:“你還知道傷心?”


“我怎麼不知道?”陶淮南喘氣的時候胸腔都跟著劇烈起伏,另一隻手往前推了遲騁一把,“我又不是沒長心我怎麼不知道?”


再說下去哥真得醒了,但陶淮南現在什麼都不顧了,他整個人都有點抖:“你當我願意的?我一點也不想長大了,現在一想想要繼續長大我都害怕,像小時候一樣多好呢。”


“長大了不可以什麼都由著心,”陶淮南又重重地蹭了蹭眼睛,拿自己撒氣,“你真當我願意呢?”


陶淮南像這樣吵架的時候不多,他倆之間通常是遲騁發火,他在一邊不敢吭聲。今天的陶淮南冒了小刺,情緒有點要失控的意思。


“我想閉著眼睛像小時候一樣什麼都不管就扣著你,可長大了連……”


“怎麼了這是?”哥的聲音從他房間裡傳出來,到底還是把他吵醒了。


陶曉東穿了拖鞋走出來:“吵什麼你倆?”


陶淮南擰著脖子不說話,遲騁說了聲“沒事兒”。


“最近你倆就別別扭扭的,”陶曉東開了燈,“半夜還鬧起來了?”


遲騁被燈晃得眯了眯眼,陶淮南對那點微弱的光線並不敏感,眼睛都不眨一下。燈光下能把他看得很清楚,臉上掛著半截沒擦下去的大淚珠,已經滑到了臉頰處,眼睛周圍紅通通的,一半是情緒激動激出來的,一半是剛才用手蹭出來的,在冷光燈下,本來就白的皮膚這會兒看著帶著點狼狽的可憐。


“耍什麼脾氣呢你?”陶曉東揉揉他腦袋,把臉上那滴大水珠給抹了,“半夜不讓睡覺在這兒氣你小哥啊?”


遲騁還攥著他手腕,陶淮南抿著唇不說話。


陶曉東想把他倆分開,扯了扯陶淮南:“有事兒明天說。”


陶淮南一邊繃著下巴倔著不出聲,明顯還氣呼呼的。一邊也沒去掙遲騁的手,沒跟哥走。


“沒事兒,哥。”遲騁松開陶淮南手腕,轉而換成牽他的手,陶淮南沉默著悄悄也回握他,遲騁拇指刮刮他手背,跟陶曉東說,“你回去睡吧。”


“平時也不見你倆吵,啥事兒啊還鬧起來了。”陶曉東餘光看見他倆牽著的手,沒刻意去看,隻說,“不然就來一個跟我睡,別回去再犟個沒完,明天上不上學了。”


要去也隻能是陶淮南去,陶淮南搖搖頭說:“不了。”


陶淮南一個漏了氣的小氣球,讓哥出來給堵上了。哥在面前站了幾分鍾,什麼情緒都過去了。


陶淮南被遲騁牽著回了房間,嘴閉上了什麼都不說。


剛才在燈底下眼角紅得有點嚴重,睡衣袖子邊把眼角蹭得厲害,這會兒有點疼。陶淮南抬手想摸摸,遲騁給攔了,讓他別摸。


剛失控發了個不大不小的火,這會兒陶淮南面對遲騁帶著點小別扭。說不上來是剛才的情緒沒過還帶著沒來由的氣,還是激動過後的不好意思。


遲騁把門關上了,陶淮南坐在床邊,遲騁站著問他,聲音聽起來沒有之前那麼冷了:“長大了連什麼?”


陶淮南沒太明白,下意識抬頭,張了張嘴。


反應過來之後又把嘴巴合上,頭也低下去了,脖子露出一截脆弱的弧度。


遲騁一直站在面前等著他說,陶淮南過了半天才低聲道:“連你是我的……小狗,都不敢說了。”


遲騁沉默了好半天,陶淮南說完這句也沒再出聲,時間緩慢流動,房間裡一切都是寂靜的。


後來遲騁蹲了下來,手搭上陶淮南拄著床沿的手背。


“我說過不用你長大,”遲騁單膝點著地,蹲在陶淮南身前去看他,慢慢和他說,“不用你考慮那麼多。”


陶淮南手指動了動,然後小幅度地搖了搖頭。


“我不喜歡你推開我,因為這因為那都不行。”遲騁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裡帶著堅決,是不容拒絕的語氣,“不可以。”


他說“不可以”的時候甚至有點兇,可是陶淮南並不覺得害怕。


“你發現沒有,陶淮南。”遲騁摸了摸他的臉,在他臉上輕輕地刮,“你越來越知道怎麼讓我疼。”


陶淮南猛地一顫,這句話讓他頭皮都麻。


“你說最怕我生氣,其實你根本不怕。”遲騁低聲說話時聽起來其實是溫柔的,他現在也的確是溫柔的,他不帶任何脾氣地平和地說著話,可每一句都讓陶淮南心顫。


“你越來越知道怎麼才能治我,你故意把自己摔出傷,故意跟我說你長大了,你往我身上扎刀子越來越狠了。這樣能讓我生氣,可你也知道我就算生氣也沒什麼。”


遲騁放下手,又重新蓋上他的手背,聲音又平靜又溫和:“你長大了懂了好多東西,以後會明白更多,然後去做那些你覺得對的事。你知道怎麼對付我,怎麼下刀最準。”


陶淮南眼淚砸在自己膝蓋上,燙得他火燒一樣。


遲騁一句話就是一個火點,把他心燒成一個個火窟窿。


遲騁一聲“疼”讓陶淮南整個人都慌了,他去摸遲騁的臉,摸他的眼睛和嘴。他想說“對不起”,想說“你別疼”。


“別再長大了,”遲騁親了親陶淮南的手心,聲音輕輕地叫了他一聲,“小孩兒。”


陶淮南剛才在客廳跟遲騁吵架的時候掉了幾個大淚珠,那是情緒上來了拱出來的。這會兒卻怎麼都止不住,心口像被人捏住了持續地疼。


“你別疼,”陶淮南在遲騁肩膀上蹭眼睛,“你別疼……是我錯了,都是我做得不對。”


遲騁反手扣著他腦後,輕輕抓著他的頭發。陶淮南一下下去親遲騁的脖子,又小心又誠懇:“你說這些我很難過……小哥對不起。”


遲騁的脈搏穿過薄薄的皮膚挨上陶淮南的嘴唇,有規律的跳動能帶來跟聽心跳一樣的安全感。陶淮南難舍地吻著那裡,顫抖著說:“我再也不了。”


這晚陶淮南窩在遲騁懷裡,緊緊地抱著他。


他把臉埋在遲騁身上,把自己變成跟馳騁一樣的體溫,染上跟遲騁一樣的味道。


遲騁偶爾拍拍他的後背,陶淮南哭過之後,伏在遲騁身上時不時抽氣。


這麼大了哭過之後還像個小孩兒,每次哭完得抽搭半天,哭過好久之後還得抽氣緩緩。


“還哭呢?”遲騁往後仰了仰,去看他的臉。


關著燈的房間裡盡管有月光也仍然看不清眼淚,遲騁伸手去摸摸,陶淮南抓住他的手貼在心口,啞聲說:“沒哭了。”


“沒哭抽什麼抽?”遲騁說。


“剛哭完不得抽會兒麼,”陶淮南吸吸鼻子,“沒在裝哭。”


“你可別裝了,真哭都夠煩了,”遲騁曲起手指在他眼尾旁邊敲敲,“疼不疼了。”


“一點兒。”陶淮南又把臉貼回遲騁身上,天馬行空的腦子不知道怎麼又轉到哪兒去了,臉扣在那兒說,“我真的沒有護著季楠。”


遲騁“嗯”了聲,好像又有點不耐煩,說:“知道了。”


折騰到這會兒已經後半夜了,這一宿覺基本是沒得睡了。


陶淮南滿心情緒也根本睡不著,他一直想著遲騁剛才說的話,那些話在他腦子裡轉來轉去,陶淮南始終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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