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凱吃完飯回來,手裡拿了兩盒冰淇淋。
走到他倆旁邊的時候晃了晃手裡的巧克力冰淇淋,用口型問遲騁:“睡了?”
那冰淇淋是附近甜品店的,每天限量出不來多少,陶淮南很喜歡吃。遲騁於是問:“睡著了沒?”
陶淮南閉著眼答他:“馬上啦……”
遲騁抬頭跟石凱說:“沒睡呢,拿來吧。”
石凱笑著把兩盒都遞了過來:“剛碰見個發小,他對象給的,你倆吃吧。”
遲騁拿了一個給陶淮南,給石凱留了一盒。石凱知道他不愛吃甜的,他們太熟了,經常一起吃飯什麼的。
石凱回座位,走過的時候看見了桌子下面他倆牽著的手。
“哎喲睡覺還得扯著手,”石凱忍不住直想笑,“這比初中那會兒還嬌。”
陶淮南已經坐了起來,遲騁把冰淇淋放他手裡,陶淮南摸了摸,驚訝地小聲“哇”了下。
“慣的。”遲騁跟石凱說,“煩透人了。”
“我可看不出來你煩,”石凱嗤笑一聲,“你一弟控趕緊閉麥吧。”
陶淮南自己摸索著打開盒子,遲騁把勺給他遞了過來,陶淮南挖了一勺先給遲騁,遲騁往後躲著不吃。陶淮南撇撇嘴,勺子放進嘴裡的一瞬間眼睛好像都亮了倆度。
“凱哥也太好了吧,”陶淮南故意說著,“凱哥好帥。”
“你要是誇點別的我差不多還能聽聽,”石凱挑著眉,“你一看不著的誇我帥,你說我是信還是不信你是真心實意想誇我。”
陶淮南咬著勺笑著回頭朝他晃晃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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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末的日子不好過,讓在正常學校上學考試的小瞎子緊張兮兮。但是緊張裡頭還摻著點期待,畢竟考完期末就能放假了。
放假就不用每天六點起了,冬天起床太難了。
陶淮南最近賴得很,早上得遲騁叫半天才能哼哼唧唧地坐起來。遲騁把他從床上拖下來,有時候陶淮南耍賴往遲騁身上掛,然後遲騁再面無表情把他背去洗手間。
考試前倒數第三天,陶淮南又是來回骨碌著哼唧,就是不起。
遲騁已經洗漱完了,過來問他:“你今天是不上學了?”
“不上了,”陶淮南抬手摸摸額頭,手掌和半截手指還縮在袖子裡,“我頭疼,我暈,起不來。”
遲騁俯下身過來跟他貼額頭,陶淮南下巴一抬,在遲騁嘴巴上親了親。
“你別是又感冒了。”遲騁伸手去摸他脖子。
今年冬天陶淮南還沒生過病,前兩天哥還念叨過小崽兒今年省心。
“那好像沒有,”陶淮南在人家嘴上偷了個香,也不賴了不閉眼骨碌了,老實坐起來摸衣服穿,“我裝呢。”
遲騁擰著眉站起來,不再搭理他,出去給煩人精熱牛奶。
哥今年冬天特別忙,最近他都沒怎麼回來,前天倒是回來了,誇了一句陶淮南今年省心。結果陶淮南今天就病了,他這嘴太毒了。
早上說自己是裝的那是安慰小哥,其實陶淮南是真難受。
上午第二節 課開始鼻子就不通氣了,在旁邊使勁吸鼻子,遲騁看向他,低聲問:“怎麼了你?”
“沒事兒,”陶淮南揉揉鼻子說,“鼻子有點堵。”
平時撒嬌磨人那都是鬧著玩的,想逗遲騁笑笑,想讓遲騁哄他。真難受了就不鬧了,中午自己主動讓遲騁帶他去校醫院拿了藥,晚上回家也自己躺好了不出聲,不耽誤遲騁復習,畢竟都快考試啦。
遲騁弄了杯熱檸檬水給他,放了點蜂蜜。陶淮南就坐在穿上吸吸溜溜地邊吹邊喝。
“難不難受?”遲騁問他。
“不難受,”陶淮南搖搖頭,“你學你的,我自己待著。”
“沒什麼學的,”遲騁坐在他旁邊看了他一會兒,“想不想吃東西?”
陶淮南還是搖頭:“不想。”
陶曉東一口毒奶把陶淮南奶上了,遲騁寫作業的時候陶淮南臉衝著牆戴耳機小聲給他哥發消息。
—“陶曉東!陶曉東陶曉東!”
陶曉東回他:馬上回去了,想我了?
—“我感冒啦,都是你念叨的!你嘴太厲害了!”
陶曉東:那你也真是不爭氣。
—“你不念叨孩子孩子不能有病,你等會兒回來給我帶盒退燒藥,我怕我半夜發燒。”
陶曉東這才信了,發了條語音問:“真病了啊寶貝兒?”
—“那你當我逗你玩呢?別忘了給孩子帶藥!回來也不要大驚小怪,我苦哥學習呢,耽誤我苦哥考第一不行!”
陶曉東說:“知道了,馬上回。”
當哥的平時忙工作見不著人,回來了還不好好聊,非說人今年沒生病的事兒,這可讓人訛上了。
陶曉東看他弟還挺歡實,也沒太擔心。
“我看這也沒咋啊,你是不是訛我,”陶曉東還問,“你是不是有什麼訴求想讓我答應?”
陶淮南瓮聲瓮氣的,裹著被在他哥床上坐得跟個蛋寶寶似的,吸吸不通氣的鼻子,說:“說不定是。”
陶淮南往哥屋一賴就不走了,直到遲騁洗完澡過來叫他回去睡覺。
“來啦。”陶淮南從床上挪下去,裹著被子慢悠悠出來。
陶曉東在房間裡說:“你要不在我這兒睡得了,要考試你再給苦哥傳染了。”
“啊……”陶淮南猶豫了下。
遲騁剛要開口,就聽陶淮南說:“我小哥不跟我睡就睡不著覺,我怕他失眠。”
第55章
“是, ”陶曉東點點頭,配合著說,“苦哥越長大越磨人。”
陶淮南當然聽出來他哥這是損他呢, 也不再接話了, 裹著大棉被跟遲騁一起回了房間。
“藥吃了沒?”遲騁問他。
“吃啦。”
陶淮南剛才把被裹走了, 現在床被晾得冰涼。陶淮南往床上一躺,涼得直縮。
遲騁把他扯來,陶淮南很自然地把兩隻腳都放遲騁腿上。隔著睡褲都感覺得到涼,遲騁說他:“又不穿襪子。”
陶淮南感冒了不敢亂親了, 臉也不跟遲騁挨得太近,隔挺遠說:“襪子太厚了, 穿著難受。”
遲騁也沒再說他, 難得消停了,不想再招他說話,畢竟一說起來就沒個完。
其實陶淮南都用不著擔心傳染遲騁, 誰像他似的那麼容易感冒,遲騁跟個鐵人似的。他扣著口罩咳來咳去的時候遲騁呼吸平穩好好做著題,陶淮南還挺羨慕。都一樣長大的咋區別這麼大,不是很公平。
期末考完之後陶淮南可撒了歡,遲騁要給他批試卷陶淮南都不樂意, 手往自己那幾本卷子上一扣,不讓遲騁碰。遲騁不讓他搗亂, 讓他上一邊待會兒。
“別整了別整了。”陶淮南一邊按著一邊撥開遲騁的手,“別碰它。”
“沒答好?”遲騁挑眉問。
“我覺得還行。”陶淮南往遲騁腿上一跨, 後背倚著桌邊, “放假了別管它了,陪我玩吧, 陪陪我!”
遲騁隨口一說:“你能玩什麼。”
“反正你別看書,也別批卷子,也別學習,”陶淮南往他身上一貼,聽著遲騁的心跳說,“陪陪我。”
遲騁於是推著桌子往後一滑椅子,微低了點頭問他:“怎麼陪?”
陶淮南趴那兒想了半天,沒想出個什麼來。
他想不出來哥替他想了,善解人意陶曉東,心疼倆小的上了一學期的高中生活,第二天就給送走了。小崽子這點願望哥還是能滿足的,不算個什麼。
黃哥老家在臨省一個小小的旅遊村,有山有水風景太漂亮了。雖然現在冬天河都結了冰,但能玩兒的也不少。陶淮南沒怎麼出過門,所以什麼對他來說都很新鮮。景美不美不重要,好玩就行了。
陶曉東這段時間忙得腳不落地,他肯定沒法陪著去。有遲騁帶著陶曉東沒那麼擔心,何況去的是黃哥老家,黃叔黃嬸都在那邊,沒什麼擔心的。
陶淮南這次感冒不重,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司機大叔在前面講著他年輕時候在這邊當兵的趣事兒,陶淮南聽得認認真真的,時不時側過頭朝車窗那邊小聲咳兩下。
後備箱裡帶了不少東西,幾套衣服和貼身蓋的兩個薄毛毯子,一個鋪一個蓋,怕晚上床涼。反正開車過來也好帶,大叔今天把他們送過來,什麼時候要回去了他再來接。
黃叔黃嬸從上午就開始盼著他倆過來,陶曉東跟大黃這麼多年兄弟了,老兩口跟陶曉東自然熟。不過因為陶淮南不太出門,離得也遠,他們倒是沒見過倆小的。
人歲數大了就是喜歡孩子,像遲騁這樣不愛說話的還好,陶淮南這樣開朗又嘴甜的,就格外招老人喜歡。
黃嬸給準備了一桌子菜,陶淮南吃什麼誇什麼,倒也不是虛著誇,他是真心實意覺得好吃。邊吃飯邊嘮嗑,一頓飯吃了倆小時。
這個時間來這邊玩的人很多,黃哥頭幾年回來蓋了兩棟小樓,老兩口就在這兒開農家樂。也沒圖掙錢,就是圖個人氣,有點事兒忙活著有意思。
一樓都是小火炕,樓上是床或電熱炕。他倆住的一樓,小火炕燒得熱熱的,鋪的蓋的都是提前給他倆準備的新的。陶淮南自己帶的小毯子沒用上,手往被窩裡摸摸,甚至還有點燙。陶淮南感嘆著“哇”了一下,時不時伸手摸摸。
遲騁一個農村孩子,睡炕對他來說真沒什麼新鮮的,也就城裡小孩兒才覺得這好玩。
房間裡有間小小的衛生間,洗澡的時候熱氣氤氲還不覺得冷,熱水一關陶淮南擦水的工夫凍得渾身小疙瘩都冒了起來。
拖鞋剛才踩湿了,地有點滑,陶淮南眼睛看不見,就算遲騁牽著他也走不快。遲騁索性拿浴巾一裹,直接把他抱了回去。陶淮南一下鑽進被子裡,先是覺得有點燙,然後舒服得趴在枕頭上直哼哼。
遲騁拿了條他的內褲塞給他,陶淮南自己摸摸索索地在被窩裡穿。遲騁把睡衣也給他拿了過來,然後又回了衛生間,剛才光顧著陶淮南,他自己還沒洗。
陶淮南趴在那兒直眯眼,手機嗡嗡嗡地在旁邊一下下振動。他摸過來聽,是班級小群裡季楠又在刷屏。
最近群可活躍了,放假了他們全開始撒歡,昨天還約著打球了。
群裡又在約明天一起出去玩,還艾特了陶淮南和遲騁。
—淮南和遲哥呢?你倆來不來?
陶淮南:“淮南不來,遲哥也不來。”
楠哥最Dior:數你倆不服從組織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