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點,穗杏整個人都緊繃起來,怎麼也不肯繼續了。
“我把孟老師忘了都。”
沈司嵐這才想起她室友來。
“她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穗杏睫毛顫了顫,“可能馬上就回來了。”
“去我帳篷。”沈司嵐拍拍她的頭,示意她起身。
還沒等穗杏緩過神來,沈司嵐已經打開帳篷從裡頭出來,又回身蹲下,朝帳篷裡的她說:“出來。”
穗杏悄悄探出頭,似乎在找什麼。
“怎麼了?”他問。
“我的鞋子。”
沈司嵐挑眉,最後在帳篷不遠處找到了她的鞋子。
“怎麼把鞋子扔在那麼遠的地方,”沈司嵐起身幫她撿鞋子,嘴裡還不忘嘲笑她,“打算光腳下山?”
穗杏不說話。
剛剛要不是躲得太急,她也不至於連鞋子都亂踢,歸根結底還是怪面前這人。
穗杏皺眉:“我不去你帳篷了。”
沈司嵐垂眼看她那別扭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順著她的話點點頭:“那就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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穗杏惱道:“真的不去了,我沒開玩笑。”
“那你先好好想想該怎麼跟你室友解釋吧,”沈司嵐輕描淡寫地說,“我在這陪你一起想。”
穗杏:“你――”
沈司嵐歪頭:“去我帳篷還是待在這裡等你室友回來,你選吧。”
兩個人正僵持著,遠處突然傳來聲音。
是孟舒桐和其他人的聲音。
“我不行了,就算我室友不讓我進帳篷我也要強行鑽進去。”
“把火熄了都回帳篷睡吧,還有倆小時天都亮了。”
“我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穗杏大感不好,絕望的看著他:“學長。”
沈司嵐輕笑,淡定拉開帳篷,直接將帳篷裡的穗杏挖了出來,抱著她起身迅速離開。
“鞋子鞋子!”穗杏蹬了蹬腿。
要是連鞋都沒穿,估計孟舒桐以為她是被什麼野獸給擄走了。
“待會兒再幫你拿。”他壓根沒理會她的抗議。
穗杏放棄求生的希望。
她像個孩子似的被他抱著,整張臉埋進他的胸膛裡不敢抬頭往後瞧。
沈司嵐將她安頓好,又回去替她拿鞋子。
穗杏整個人癱在帳篷裡,心想完了。
就以孟舒桐那個腦子,她絕對會發散思維,穗杏現在隻能祈禱天再晚一點亮,最好是等天一亮,孟舒桐就失憶,她一點也不想回去接受她的審訊。
孟舒桐一定會逼她說出光是回想都會臉紅的細節。
等沈司嵐帶著她的鞋子回來後,穗杏不抱任何希望的問:“我室友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
穗杏不信:“你別想騙我。”
沈司嵐鑽進帳篷,拉好拉鏈,平靜復述孟舒桐的話:“她說,畢竟是野外,讓我對你悠著點。”
“那你說了什麼?”
沈司嵐笑笑:“我說好。”
穗杏嗔怪的瞪著他,語氣指責:“學長你應該跟她解釋啊,你說你不會對我,不是,應該是我們不會做什麼的,讓她別亂想,她思想很不純潔的,肯定會想些亂七八糟的事,哎。”
沈司嵐將語無倫次的她拉進懷裡,耐心聽她磕磕絆絆教訓完他,之後才不慌不忙地說:“什麼都不做我抱你過來幹什麼?”
穗杏不安地動了動身子,問:“學長跟你一起住這個帳篷的人呢?”
沈司嵐一愣,隨即緩緩回答:“還沒回來。”
“那你把我帶過來這有什麼區別嗎?”穗杏掙扎著要走,“被誰發現不是被發現?我要回去了。”
沈司嵐不明意味的笑了笑,掌心牢牢按住她的腰不準她起身,穗杏跪坐在他的腿間,連膝蓋都抬不起來。
他慢悠悠地說:“你現在出去不是撞個正著嗎?”
穗杏心中悔恨,誰讓她剛剛鬼迷心竅,色字頭上一把刀。
“沒事的,”他哄她,“你要是實在怕,我們就躲進毯子裡。”
“什麼――”
穗杏大驚,突然視線傾倒,沈司嵐將她按在地上,伸手抵住她的唇:“別發出聲音。”
隨即他順手撈過毯子,蓋住了自己和穗杏。
黑暗上又覆上了一層黑暗。
氣氛跟剛剛完全不同,明明很怕有人闖進帳篷裡,卻又對這唇齒間酥麻的觸碰無從躲避,穗杏整個人像是被丟進了滾鍋,渾身又熱又燙,發出了她完全控制不住的聲音。
沈司嵐一頓,按在她腰上的手似乎不滿足於現在的位置,蠢蠢欲動著想要觸碰更柔軟的地方。
被她一聲輕嚶撓亂了把持有度的分寸。
隻是接吻就已經到這個地步。
他從不認為自己動作很快,既然已經明白了她的心意,那他現在的行為完全是在她準許範圍內的,但可能是逗她過了火,又喝了酒,漸漸燒掉了理智,明明隻是接吻而已。
身體的反應有些陌生,穗杏晃晃腦袋,急得快哭出來。
沈司嵐怔愣幾秒,放開她。
穗杏迅速坐起身,快速平復呼吸後,趕緊湊到帳篷口拉開了一小道空隙往外看:“學長你是跟誰一起睡的?我看外面好像沒人了。”
“沒人跟我一起。”沈司嵐說。
穗杏猛地轉過頭看著他。
沈司嵐抿唇,聲音很輕:“剛剛是騙你的。”
穗杏突然扁嘴,大眼睛裡蓄滿了眼淚,帳篷裡太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沈司嵐仿佛聽見了她委屈的嗚咽,他張唇剛想說什麼,被穗杏伸過來的拳頭用力捶了下。
她想罵他,卻又罵不出口。
心裡頭軟乎乎的,一肚子的氣沒地方使。
沈司嵐有些慌了,趕緊抱過她:“學妹。”
穗杏抽抽鼻子。
以前隱隱就覺得學長這人有點壞,但她沒想到他居然能壞到這個地步。
“你幹嘛騙我,”她不解氣又打了他幾下,“嚇死我了。”
沈司嵐理虧,任由她打自己。
“對不起,”他輕聲說,“因為你緊張害怕的樣子太可愛了。”
即使已經長成了大人,男人內心裡頑劣的本性也沒有消失,在面對心上人時,總會無意間顯露出這種糟糕的本性來。
因為喜歡她,所以想要欺負。
聽著是有點幼稚,但是就很樂在其中。
穗杏好半天沒說話。
開口時,已經是語氣復雜的疑問:“你變態嗎?”
“……”
沈司嵐失笑。
倘若告訴她,他不但喜歡她聞她身上甜甜的味道,抱著她時懷中溫軟的觸感,更喜歡她現在這樣紅著臉嗔怒的用棉花般的力道錘他的可愛樣子,和她剛剛掙扎時,明明抗拒卻又被他的吻擾得羞赧委屈的樣子。
會不會被立馬被甩。
還是別告訴她了。
男人的那點齷齪小心思,還是再藏深一點比較好。
“變態,變態變態變態。”
他強硬的抱著她不許她走,穗杏性格太軟,罵人也沒什麼新鮮詞,隻能不斷地重復這兩個字。
讓她罵兩句又不會死,沈司嵐索性當成誇獎聽。
等穗杏口水都罵幹了,他還問:“怎麼不繼續罵了?”
穗杏又被這個不要臉的男人給氣哭了。
第66章 不暗啦
野營第二天清早, 起得早的人趕上看了場日出。
隻可惜穗杏睡得很死,孟舒桐提著她的耳朵喊她起來看日出,穗杏仍是不動如山, 倔強的睡著。
她臉上的妝也沒卸,似乎早已忘記自己化過妝,孟舒桐憋了一肚子的問題, 當事人睡得跟死屍似的怎麼也叫不醒。
沒辦法, 孟舒桐隻能認命先幫穗杏卸妝。
穗杏熟睡時習慣微微張唇,替她擦臉時能聽到她平穩又深沉的呼吸,孟舒桐腦子裡剎那間閃過各種不良畫面, 到底是多累才會睡得這麼死。
她嘴上的顏色昨晚早就被她吃沒了, 穗杏嫌麻煩不肯補妝,因而到底有沒有那什麼, 孟舒桐也看不出來。
衣服也挺整齊,但不排除做事的時候是脫下放在一邊, 事後才穿上的可能。
想知道真相隻能等穗杏醒過來了。
天邊泛起魚肚白, 從水平線上升起的霞光越來越亮, 穗杏在帳篷裡睡得昏天黑地,渾然不知自己到底錯過了什麼。
孟舒桐站在山邊,突然問旁邊的人:“學長還沒起來嗎?”
“沒, ”那人說,“主席睡得特死,書記剛剛去叫他也沒反應。”
山頂處隨著天色大亮開始升溫,一行人看完日出後收拾東西準備下山回校。
大家邊收拾邊點名, 書記手拿著露營人員名單一個個點過去, 被點到的人抽空舉手答到。
書記問:“主席起來了嗎?”
“沒,還在睡覺。”
後來又點到穗杏, “組織部部長呢?”
孟舒桐蹲在帳篷門口舉手:“還睡著呢。”
“還沒起來?”書記自語道,“我昨天還看穗杏在群裡說要看日出呢。”
孟舒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計劃趕不上變化。”
王可慈和萬億已經在收帳篷,聞言湊過來問她:“穗穗昨天晚上通宵了嗎?居然還沒起來。”
其他人不清楚穗杏的作息時間,以為穗杏隻是單純的能睡,但她三個室友們知道,穗杏一般上午有安排的話不用鬧鍾叫,自己到點就醒了,他們昨晚又是在山上過夜,遠不如在寢室裡睡得舒服,再加上她自己嚷嚷著要看日出,賴床的可能性並不大。
孟舒桐神秘的眨眨眼:“回去再跟你們說。”
已經起來的人邊收拾東西邊說說笑笑的,穗杏被嬉鬧聲吵醒,伸了了懶腰後勉強坐起來,腦袋還抬不起來,眼睛閉著楞坐著醒覺。
孟舒桐拉下帳篷口時被她這副詐屍樣子嚇了一大跳:“臥槽嚇死我了。”
穗杏困難的掀開眼皮說:“啊?”
“終於舍得醒了?”孟舒桐說,“趕緊收拾東西吧,下山了。”
穗杏懵懵地問:“幾點了?”
孟舒桐直接點亮手機屏幕遞給她看。
穗杏睜大眼:“那日出?”
孟舒桐:“早出完了。”
穗杏嘆了口氣。
“嘆什麼氣,日出每天都有,”孟舒桐猥瑣的笑笑,“你和學長,嗯嗯可不是天天都能有這機會的哦。”
穗杏沒說話,佯裝聽不懂她話的樣子。
孟舒桐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在裝。
穗杏起來沒多久後,沈司嵐終於舍得起了,彼時她正在和孟舒桐坐在小凳子上吃面包,見他起來後,口中嚼動面包的頻率不經意間慢下來,大半的心思都追隨著正半蹲在帳篷邊收拾東西的人身上。
她盯著沈司嵐的背,修長寬闊,剛好撐起了襯衫的肩線,腰線勁瘦苗條,早上的陽光明亮,將他後頸處的黑色碎發映得蓬松軟和,穗杏想起幾個小時前,她環著沈司嵐的脖子,摸到了他後頸,刺刺的,有點扎手。
沈司嵐收拾好帳篷接著去洗臉,五官被水和光暈照亮,清爽漂亮得不像話。
這樣好看的人,居然也喜歡她。
穗杏突然埋下頭,重重咬了口面包,結果吃得太急,被噎住了。
她用力捶胸,費力的向室友求救:“水,水。”
王可慈趕緊遞給她一瓶礦泉水。
喝了一大口水,穗杏痛苦的將面包從喉管咽進胃裡,仿佛死過一回般重重舒了口氣。
從頭到尾一直在觀察穗杏的孟舒桐知道她絕不是無緣無故噎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