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太子府內的人去了大半,太子府內的燈也熄滅了許多,整個府內從外面俯瞰,黑黢黢的。
但是闌珊燈火最璀璨之處,正是衛聽春和薛盈居住的主院。
他們兩個依舊平靜喜樂,正坐在床上翻花繩。
衛聽春教了薛盈一次,薛盈就能非常熟練地和衛聽春翻花樣了。
不過翻著翻著,這細細的紅繩,不知道怎麼,就翻到了薛盈的手腕上。
衛聽春笑眯眯看著他,薛盈並著雙手不動,眼神之中滿是信任,沒有絲毫懷疑,他以為這是什麼新花樣,甚至在低頭研究,這個花繩要怎麼解。
衛聽春則是抬手勾起他的下巴,拇指在他的嘴唇上壓了壓,叫道:“瑞王殿下,知道下面要怎麼做嗎?”
她問的,自然不是翻花繩。
他們身側不遠處,就是今夜宮中送出來的聖旨,一共三道,攤開在床邊,明晃晃的一片。
“皇帝”下的旨,第一道廢除太子;第二道封十一皇子為瑞王;第三道是著瑞王即日啟程,令其前往封地群安,無召不得回皇城。
薛盈到此刻也沒明白衛聽春說的是什麼。
衛聽春算是明白了,薛盈是真的不開竅的。
衛聽春甚至覺得,他應該是有些冷感的。
自從衛聽春說要他養身體,不要再想著進去不進去的事情,他們之間永遠不會因為這種事情有什麼改變,薛盈就徹底安心下來,除了粘著衛聽春,就好像再也沒有了任何欲求一般。
他們之前親吻,他也確實會有反應,衛聽春碰一碰,他確實也非常順從,隻是他從沒有任何類似狎昵的行為甚至眼神。
他看她的眼神,永遠那麼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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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在一對相愛的成年男女之間,是非常不正常的。
要知道薛盈這個年齡,正是走走路都應該“頂天立地”的年紀呢。
在衛聽春給薛盈吃了那顆“他們之間永遠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改變”的定心丸之後,她一直礙於薛盈的身體不好沒提過,薛盈竟然也完全沒有主動的意思。
如今朝中薛盈的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姚浪答應衛聽春的事情,全都辦到了。
並沒有用最激烈的手段讓薛盈直接成為千夫所指,而是將他先趕往封地,在一點點的,拿掉薛盈的男主光環,這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
隻有薛盈去了封地,並且十年如一日不再參與朝堂中事,“大皇子”順利做了太子,甚至登基,薛盈的光環才可能完全消失。
他們後面可能還會遇見很多的事情,去群安的一路上絕不會安寧。
那些擁戴薛盈的人會伺機聯系他,那些以為薛盈終於失勢的氏族,會借機“痛打落水狗”,追殺他們的人絕不會少。
但是這在衛聽春看來都不是最重要的,她有能力保護薛盈平安到群安,她有能力為他訓練出一支保護他一輩子的軍隊。
她要得起他,也護得住他。
在衛聽春看來,比較重要的是他們之間……到現在還沒辦事兒呢。
薛盈養了整整一個多月,心中安定,衛聽春在身邊比藥都好使,他身體好得飛快,又因為被衛聽春看著吃一日三餐,小排骨身上都覆上了一層肉。
陳太醫的藥也一直沒有斷過,還有衛聽春為他尋到了解藥,都用上了,薛盈沒有再發熱,更沒有被噩夢半夜驚醒了。
眼看著這兩日就要出發了,路上又得折騰,衛聽春昨晚上就專門問了陳太醫,薛盈的身體能不能行房。
陳太醫雖然用眼角夾了衛聽春,但是今早給薛盈號脈之後,還是勉強繃著老臉,對衛聽春點了頭。
衛聽春覺得時機成熟了。
可她把薛盈的手都用紅線纏上了,薛盈還沒反應過來,這樣搞的衛聽春覺得自己是個老色鬼。
“這個……怎麼翻?”薛盈看著衛聽春問。
衛聽春輕笑一聲,心想老色鬼就老色鬼吧,反正薛盈是她的人了。
她沒回答薛盈,而是把床幔解了下來,拿起床邊的聖旨,直接都扔在了地上。
而後伸出一根手指,抵著薛盈的眉心,將他朝著床鋪上一推。
薛盈便倒在了床上,長發凌亂地散了滿枕。
衛聽春長腿一跨,騎在他腰上,居高臨下看著他眉目如畫,隻覺得此刻終於領會到了什麼叫做秀色可餐。
她抱著小男朋友睡了一個多月了,也忍了一個多月了,是真的餓得厲害。
這種事情,感情到了一定的地步,就是要做的,不做就憋得慌。
某些器官,就是用來愉悅自己和同自己相愛的人的,這種事情,在衛聽春看來,實在是太過自然而然。
衛聽春垂眸盯著薛盈看,手指挑開了薛盈的腰帶,傾身撐在他頭兩側,在他耳邊說:“陳太醫說了,你可以行房了。”
薛盈這才總算明白了,衛聽春不是要跟他翻花繩了。
但是明白之後的薛盈,又開始發抖,一如前幾次,汗如出漿。
衛聽春才親了他一會兒,他鬢邊的頭發就湿透了,都貼在臉上。
他的唇紅得厲害,眉心的朱砂痣宛如殘陽。
他呼吸急得喉間甚至發出抽氣聲,湿漉漉的睫毛,通紅的眼圈,他在衛聽春忽輕忽重的手上哆嗦著,看上去像是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第74章 五穿
沒多久, 他就真的哭了。
他閉上眼睛,在最緊要的關頭屈膝,似乎想用膝蓋把衛聽春頂下去, 但是很快就被衛聽春鎮壓。
他把自己的嘴唇咬出了血, 死死閉著眼睛, 眼淚大顆大顆從眼角湧出來。
衛聽春一條手臂撐著床,垂眸看他, 還在慢慢延續他的感覺。
這可不是在什麼避火圖上面學的, 是在姚浪那裡找的某些小片片裡面學的,系統空間也有, 穿越員是可以免費下載的。
但是衛聽春找的這些, 不太尋常, 畢竟男子不主動的片片實在比較少。
半晌,薛盈總算是開口,聲音甚至帶著哭腔, 頂著一張似燒紅的烙鐵一樣的臉, 他睜開眼,看著衛聽春說:“對不起……我, 我去給你找人。”
就算薛盈什麼也不懂,他也知道自己這樣, 和廢人毫無區別。
沒有男子像他這樣, 撐不到一刻。
他撐著手臂起身,赤著腳下地, 他腦中迅速過了一遍, 死士之中有幾個人, 尚且能夠入眼。
他衣衫不整站在床邊穿鞋子,潮紅的面色因為想到衛聽春同旁人糾纏, 就在眨眼之間變得慘白。
他喉間甚至泛起了血腥,想到避火圖之中的那些畫面,衛聽春如果同旁人做那些,他隻要想象,就有種幹嘔的衝動。
薛盈撐著床邊死死咬著舌尖,強行把這種惡心的感覺壓下去,回頭對著衛聽春勾了勾唇,卻不知道自己那一雙湿漉漉的通紅的眼,笑起來時多麼可憐,多麼好看。
“等我,給你找人。”
“來人!”薛盈對著窗外啞著嗓子喊。
衛聽春好整以暇癱在床邊,把地上的聖旨撿起來,擦手上的粘稠。
她笑眯眯看著薛盈,心中邪火沸騰,知道不應該再刺激薛盈,可看他哭得那麼好看,就是忍不住想看他再傷心崩潰一點。
很快,窗外飛身進來幾個人。
都是黑衣,黑布遮面。
衛聽春本來就沒有解自己的衣物,靠在軟枕上,看薛盈背對著她,指揮幾個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上前。
“遮面摘下來。”薛盈聲音沉沉地吩咐。
那幾個上前的人,就將遮面摘了下來。
確實有兩個很俊,面容剛毅,而且這種自小習武訓練出來的男子,身形健碩,蓬勃的肌肉幾乎要透體而出,卻又有種天然的,刻在骨子裡的溫順。
他們隨時能為自己的主子豁出命去,自然不會拒絕這種事情。
薛盈站在他們身邊,哪怕身高將近一米九,也因為彎曲著脊背,撐著床邊的小案,顯得佝偻又纖瘦。
潮湿的長發順著肩膀垂落,背影看上去落寞又絕望。
而且比起這些男子黝黑精壯的體魄,薛盈白得過分,他比衛聽春還白一些。
他撐在小案上露出一截手腕,瑩潤如玉,帶著肉眼可見的顫抖,連小案都發出了細細的磕地的聲音。
可能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撐著桌子的手收起,慢慢挺直了脊背,便又是那個睚眦必報無所不能的太子殿下。
“你喜歡……哪一個?或者,都留下。”
他背對著衛聽春,聲音嘶啞,微微偏頭,大概是想要回頭看她。
但是回了一半兒,就頓住了。
他此刻額角青筋暴起,眼中血絲密布,他以為自己不在乎的。
可他想吐。
光是忍著,已經用盡他所有的力氣了。
他不敢看到衛聽春的表情,他怕看到她對這些人興味盎然的視線。
衛聽春確實興味盎然。
但是視線已經從那些垂頭恭順的死士身上挪開了,一直在盯著脊背如松的薛盈。
“確實有一個很喜歡的。”衛聽春有些輕佻地說,“很對胃口,眉眼口鼻,都長成我喜歡的樣子,身形高挑,看上去就很不錯。”
她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
強撐的薛盈,被戳得脊背顫抖。
“那就留下。”他聲音啞得像是含了一口粗砂。
他說完,邁步要走。
他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他會吐的。
他心中告誡自己,不能怪她。
不能怪她。
是自己不行。
是他不行!
薛盈艱難地朝前邁了一步,但是下一瞬,他的腰身被一條手臂摟住了。
薛盈被一股大力扯得跌回床上,床幔落下,衛聽春冷聲對外面的死士道:“出去!”
薛盈早就把指揮這些下人的權限給了衛聽春,因此衛聽春說話,和薛盈一樣好使。
很快這些人悄無聲息出去了。
而衛聽春看著面容扭曲慘白,一雙眼睛滿含悲傷的薛盈,把他按回床上,蹬掉他的鞋子。
近距離鼻尖抵著鼻尖問他:“你那是什麼表情,不是我喜歡哪個,都隨便我選嗎?”
“我就喜歡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