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點了很多,明明最後都感覺不餓了,但是說幾句話後就能繼續往下吃。
烤肉店裡很熱,三個女生滿臉通紅。
蘇慧敞開了肚子,卷了生菜烤肉吃進嘴裡,含糊不清道:“你們不知道吧,我家和蘇城家是重組家庭,嚴格說起來,他是我哥,不過我是沒喊過。”
謝輕語驚訝道:“真的啊,怪不得我看到你們一起坐車過來,我沒敢問你。”
蘇慧撇嘴道:“這沒什麼不好問的,他不說,我也不說,他這個人最喜歡裝腔作勢了。”
每次從她嘴裡聽到的蘇城都好像是另外一個人。
大概是要分別,蘇慧也沒什麼不可說的,話越來越多,“蘇城剛到我家裡的時候,還拿冷眼看我,所以我讓他凍了一晚上,他生病了我又必須過去照顧,唉。”
謝輕語拍桌子狂笑,“原來你們倆這樣的嗎?”
蘇慧提到這個就一身氣,說:“他現在天天讓我喝木瓜汁,你說這人是不是有病?”
一對A怎麼了,又用不著他操心。
樂芽隻是靜靜聽著,沒怎麼說話,後來就越聽越感覺不對勁,她擺擺頭,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說到這,蘇慧又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蘇城和蘇頌是堂兄弟呢,性格截然不同。”
說到這,樂芽也記起來樂易健回來跟她隨口提的,“蘇頌好像也在辦轉學手續。”
謝輕語震驚道:“啊,他和虞酒掰了?”
明明不久前還是如膠似漆的,好像虞酒已經把書呆子拿下了,怎麼又突然鬧掰了。
樂芽搖搖頭,這她就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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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過去,店裡面的人也越來越少。
謝輕語嘆了口氣,“梁千和我說,陳漾這兩天除了做題就是看書。”
蘇慧問:“你和梁千關系這麼好啊?”
“這是你關注的重點嗎?”謝輕語翻白眼,“一點也不關注我話題中心。”
樂芽聽著她們說,手頓了頓。
她還記得火鍋店的那一次,明明是別人碰到了他,他還以為是自己撩他。
明明已經過去不少天,卻好像近在眼前,她都能感覺到自己和陳漾在洗手間外面的聊天內容。
第一次發現他這麼可愛。
謝輕語和蘇慧貧嘴了半天,一抬頭看到樂芽在發呆,揮了揮手,對面人還是沒動。
“樂芽,你在幹嘛?”
樂芽回過神,“沒什麼。”
謝輕語撐著臉,小心問:“就那天晚上,你和陳漾是說開了嗎?”
樂芽遲疑地點頭,應該算是說開了吧。
隻是一切沒像她想的那樣發展。
樂芽放下筷子,輕聲問:“會有人結婚了還對以前的初戀一直念念不忘嗎?”
蘇慧說:“當然有啊,不然你看怎麼那麼多同學聚會一次就死灰復燃出軌的。”
她都看到無數次新聞了。
“相比較而言,概率很大的。”謝輕語搖頭晃腦,“男人們通常把愛而不得的初戀當白月光,就算結婚了也很多都會記得,但不一定會喜歡。”
女生們大多數隻會記住最深刻的一段。
樂芽沉默下來。
她不知道方媛和陳明武之間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嚴重到不顧世俗,不離婚都要在一起的。
令人惡心到了一種地步。
.
從烤肉店回來後已經是深夜。
第二天傍晚的飛機,下午的時候,樂芽回學校拿東西,她拒絕樂易健的陪同,隻讓司機跟著她。
兩個人過去的時候正是在上課。
其實這幾天下來,她已經挺冷靜了,好像沒有了一開始那麼無法接受,隻是心理上依舊覺得各自冷靜一段時間處理比較好。
說實話她也沒想到樂易健速度那麼快。
樂芽隻是那天晚上提了一句,然後兩天後一切就都安排好了,甚至都預約了,她不可能拒絕。
如果能把耳朵治好,再回來,她當然是更希望這樣。
學校那邊的手續是樂易健和學校打招呼的,畢竟理由很好,而且成績好,學校自然是希望她回去參加高考的。
至於保送名額就讓給別人了。
到國外要換卡,樂易健都幫她提前安排好了,樂芽放在了手機裡,隻是現在用不了。
學校下面的大廳一側是公告欄,因為剛剛月考過,上面還貼著前兩百名的紅榜名單。
第一名赫然是陳漾的名字。
他的分數和下面第二名差距有點大,位置牢不可破,從高一一直到高三,都沒有改變過。
因為缺考,這次自己的名字沒有在上面。
樂芽伸手碰了碰玻璃,最終燙手似地收了回來,生怕不遠處的司機發現她的動作。
她不想讓爸爸發現什麼。
其實樂易健應該知道她現在和陳漾在相鄰教學樓,但一句話也沒提過就是不想讓他們認識。
恰恰是陰差陽錯,她主動認識了。
樂芽抿著唇笑了笑,然後上了樓。
她的東西都還放在自己的座位上,也沒有人動過,司機從後門進去安靜地拿走。
裡面正在上數學課,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這裡。
謝輕語在後面眼圈紅紅的,小聲地問:“真這麼快就要走了嗎?”
樂芽點點頭,“嗯。”
她不敢多說話,怕自己哭出聲來。
一班兩年的同學大多數同學都對她很關心,不排除是因為耳朵的緣故,但也是真的關心。
書和資料太多,司機先抱著一部分下樓。
謝輕語問:“你要不要去十七班?”
樂芽沒說話。
謝輕語直接舉手:“老師,我想出去一會兒。”
數學老師自然是知道她什麼意思,直接非常快地點頭:“去吧。”
蘇慧和謝輕語一起出去,三個人站在樓梯口處,聲音放輕了許多,叮囑了一些事情。
“唉,我要是放假了也可以去那邊看你。”謝輕語說:“讓我哥哥帶我一起好了。”
她三句話都不離自己的哥哥。
蘇慧問:“那你還回不回來呀?”
樂芽說:“高考前會回來的,如果順利的話我也許可以不用回去,但是目前還不知道。”
都要看醫生怎麼說。
謝輕語抹了抹眼睛,“能把耳朵治好最好了,月牙這麼好看,本來就應該好好的。”
她都心疼好久了耳朵的事。
三個人在那裡說了好久,司機又上來搬了第二次,下去了之後,蘇慧說:“還有五分鍾下課。”
謝輕語看了眼對面的教室,看樂芽好像毫不在意的樣子,問:“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樂芽怔愣住,什麼也沒說。
謝輕語抱了抱她,“想去就去吧。”
.
想去嗎?
自然是想的。
樂芽走到十七班的時候,裡面也在上數學課,從教室外面看,很多人都在打瞌睡,甚至還有玩手機的。
講臺上的老師其實都看的一清二楚,但是依舊沒有管,唾沫橫飛地講解著試卷上的數學。
大概是月考試卷吧,她沒參加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什麼題目,隻是每次老師拿試卷抖她猜測的。
樂芽想起自己在陳漾的數學試卷上用鉛筆寫過什麼,後來又怕被發現擦掉了。
也不知道陳漾有沒有發現。
還有之前自己過來還試卷的場景,想方設法地想知道“陳漾”長什麼樣子。
還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男生就是他。
沒把他當真,那種奇怪的感覺真是好笑,如果換做是她,恐怕早就笑瘋了。
今天出了太陽,冬天的暖陽很舒服,即使風是有點冷的,教室門被吹開一點。
後門好像沒關緊。
樂芽看著那扇門慢慢地露出一塊空白區域。
她站在走廊的交界處,看到了裡面的半個側影靠在牆上,旁邊的梁千遞過去一顆糖。
修長的手指接過,隨後透明的糖紙被伸手扔到後面的垃圾桶裡,動作隨意慵懶,都沒轉頭。
樂芽彎了彎唇角。
梁千可沒這技術,他默默地剝糖紙,然後轉過身扔,收回去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樂芽站在那裡。
他一愣。
梁千壓根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樂芽被嚇了一跳,她沒想過會被看到,雖然隻是梁千,但他肯定會和陳漾說的。
她先反應過來,轉過身進了前面的回廊。
這條是在十七班和十八班之間的,一路通到後面的實驗樓,她會從那邊直接下樓。
有那麼一瞬間的想法是看到了也好,但她知道,一旦這樣,隻會讓兩個人更難熬。
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外面,陳漾的椅子向後面仰了仰,要過來看的樣子。
陳漾瞄過去的時候,什麼也沒看到。
他覺得有點不對,瞥了眼梁千,又重新回到了桌前,題目寫了一半也沒心情了。
好像這周樂芽就要離開了。
梁千咽了咽口水,糾結著開口:“剛剛……我剛剛好像看見樂芽在教室外面。”
話音剛落,他就看到陳漾一把推開椅子,從後門出去了,都沒幾秒的時間。
椅子在地上劃過刺耳的聲音。
講臺上的數學老師都懵了,下意識地叫出聲:“陳漾!你幹什麼!不上課想去哪?”
他隻來得及看到一個殘影,心裡甚至還在想這都可以去參加比賽了。
一出教室,冷氣撲面。
陳漾站在通道口,看著空無一人的實驗樓,好像梁千剛才說的是幻覺一樣。
教室外隻有偶爾傳出來的老師的責怪聲。
下課鈴聲恰好響起,瞬間走廊上又被學生們佔滿,嘈雜不斷,樂芽在樓梯口心跳如鼓。
第59章
最後離開學校的時候,樂芽沒和陳漾見面。
坐上車的時候學校剛好打上課鈴,她坐在車裡看著教學樓離自己越來越遠,心裡不是滋味。
當天晚上她就去了機場。
樂易健特地放下了手頭的工作陪她一起過去,機場裡晚上人也很多,男男女女,樂芽沒去休息室,就坐在外面候機椅上,看著他們走來走去。
一直到登機的時候。
樂芽已經換上了國外的卡,她手裡是雙卡的,這樣都可以用,以前也想過換單卡手機,現在發現沒換真的慶幸。
飛機起後,她才覺得自己真的是要離開了。
樂易健看她一直不說話,以為是在擔心耳朵的事情,安慰道:“醫生那邊不會有問題的。”
樂芽從窗外回神,“知道啦。”
她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等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快要降落了,迷迷糊糊中才知道都過去了不少時間。
因為澳大利亞這邊和國內隻差三小時,不需要倒時差其實是件挺舒服的事。
樂芽睡意朦朧地被樂易健帶去了一棟小別墅,這是早前確定醫生後就買了的,不是很大,一個人住完全夠。
別墅帶小花園,可能是上任房主種了各種各樣的花,此刻國外正是夏天,生機盎然,還有蝴蝶飛過來。
樂芽一走進去的時候鼻尖全是花香。
家裡有公司,樂易健不可能在這邊待多久。
樂芽心裡也清楚,但是還不太能接受自己一個人在陌生的國外住很長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