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蹺著腿,“你們不相信的事多了去。”
正說著,陳漾面無表情地從正門進來了。
班上人都習慣了他這樣,瞬間圍觀傘的同學們都如驚弓之鳥,跑得沒影了,就連說話聲都停了。
陳漾無所謂地坐下。
他桌上都是書籍資料,第一眼過來的人絕對會把他當成一個書呆子,絕對不會聯想到打架抽煙上去。
沒等上課鈴聲響,外面又衝進來一個男生。
他激動地說:“你們不知道吧,我剛剛去對面新來的辦公室裡拿東西,出來時看到了一個漂亮妹子!”
學生間事情不多,本部學生是這段時間議論的點,對於男生來說,女生又是被討論最多的。
“哪個女生?哪個班的?”
“真漂亮還是假漂亮啊?”
男生一甩手,說:“真漂亮,我去的時候剛好看到臉,又嫩又白,一看就是個乖乖女,我就順勢撈了個人打聽,聽說是一班的,好學生。”
梁千突然轉過去,“叫什麼名字?”
男生想了想,“樂芽,這名字可愛吧。”
梁千覺得這怎麼有點像是被陳漾盯上的那個女生呢,雖然他不知道名字,但是聽描述就像。
他說:“可愛,可愛。”
男生賊兮兮地笑,湊過來說:“兩千塊,你說我要去追怎麼樣,我長得也不算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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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書猛地砸到了他的臉上。
男生聲音戛然而止,正準備站起來罵人,一看到陳漾冷眼看著他,背後一陣寒意。
誰不知道陳漾瘋起來發神經都能把人弄半死,前車之鑑就是上一屆的學長。
他將書小心翼翼地放回陳漾的桌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擾漾哥學習了——”
男生準備轉身時又被砸了一下。
陳漾冷聲道:“書都堵不上你的嘴。”
語氣薄涼。
教室裡一片安靜,沒人知道陳漾為什麼突然發火,當然也不會有人去問。
剛好上課鈴聲響起,看到陳漾收回視線,沒有再追究的意思,大家都松了口氣。
梁千摸了摸下巴。
陳漾將書放回原處,看向了外面。
第三節課後是大課間,有二十分鍾,很多人都去了學校裡的小超市,教學樓空了大半。
對面教室出來一個人影。
穿著校服的少女拿著一個水杯,看上去小小的一隻,嫩白的肌膚,遠遠地看過去像是在發光,小巧的耳朵露在頭發外。
嫩得想讓人留下什麼痕跡。
陳漾眸光深了深,起身直接從後門出去。
……
樂芽打好水一轉身就看見水房門口堵了個人。
她警惕地看著他,見他表情好像沒什麼,就想要從他身側一點距離出去。
沒等她走出幾步,陳漾就伸出手圈住她的手腕,又將她推回了水房內。
水房很狹小,兩個人站有點擠。
樂芽瞪他,“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的事很多。”陳漾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你怎麼不找我要傘?”
聞言,樂芽問:“那你什麼時候把傘還給我?”
她微微仰起頭看他,露出細白的脖頸,手輕輕一折似乎就能斷,還有那張精致的小臉。
陳漾頓住,鬼使神差地伸手,點了點她的唇瓣,冰涼的手指觸碰到了一片溫軟。
小姑娘是從小被養出來的嬌,和他指腹帶有的微弱的繭是有鮮明對比的。
樂芽被嚇到了,往後退一步。
陳漾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對上那雙受驚的眼睛,也沒當回事,扯了扯嘴角,“傘丟了。”
話題陡然被轉開。
樂芽氣急,她明明聽說今天有一個男生打兔子傘進學校的,怎麼可能才一上午的時間就丟了,肯定是在說謊。
瞅著對方沒有還給她的意思,她也不敢追問,怕對方一生氣就把她給打了,她打不過他。
“……你能讓開嗎?”樂芽低聲問,又嘟囔了一句:“快上課了。”
陳漾說:“不能。”
樂芽抱著水杯不知所措,低下頭。
她又沒有得罪他,而且說起來還借傘給他了,怎麼非要對他這麼不友好,新校區的學生都這樣的嗎?
從上往下看,陳漾隻能看到秀挺的鼻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的,還沁出了一點水。
他緩緩道:“想出去?”
樂芽不抬頭,蚊子哼似地“嗯”了聲。
聲音很弱,帶了點鼻音,哼得人心痒痒。
陳漾無聲地笑了笑,刻意壓低了嗓音,帶著誘惑:“行啊,你叫聲哥哥,或者求求我。”
剩下那半句話他沒說出口。
就是最好是膩著聲的。
樂芽不可置信抬頭,脫口而出:“你變態啊!”
作者有話要說: 這可不就是變態嘛
樂芽你放心打,他不敢還手的,全書讀者都能作證
第8章
大概是以前都沒罵過人,就連這四個字都是軟趴趴的,糯滋滋的,聽得還挺舒服。
陳漾都被她罵得一愣。
樂芽以為自己罵得有點狠,傷到了他的自尊心,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你讓開。”
良久,陳漾輕舔唇角,“不讓。”
樂芽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人這麼厚臉皮,都罵他了竟然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想把這水杯砸到他身上去。
但是想想還是算了,萬一水杯破了,這人被燙壞了還得她出醫藥費,她才不要給她出醫藥費。
外面預備鈴突然響了。
預備鈴和上課鈴之間有三分鍾的時間差距,也就是起到提醒的作用,在樂芽耳裡就十分重要了。
她瞅準機會,要從陳漾胳膊下穿過去。
陳漾怎麼可能讓她如意,胳膊一撈就將人帶進了懷裡,溫香軟玉在懷,“你投懷送抱嗎?”
樂芽羞憤交加,“你快放開!”
水房狹小不流通的空氣裡突然多了一絲絲淡淡的清香味,從懷中傳出來。
陳漾說:“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見?”
聞言,樂芽從腦海中拖出剛才的對話,才反應過來他指的是那句話——那句叫哥哥或者求他。
她是怎麼也喊不出來哥哥的。
樂芽沒什麼哥哥,有也是家裡不怎麼來往的表哥,都很久沒有見面了,更別提稱呼了。
瞧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對方又無動於衷,她捂住了耳朵,說:“求求你……”
聲音很低,不仔細聽壓根聽不見。
陳漾也沒想到她就這麼屈服了。
她嗓音綿軟的像一團棉花,偏偏裡面帶了鉤子,勾得人心騷動酥麻。
樂芽提醒道:“我說了,你該讓開了。”
陳漾碰了碰耳朵,“剛剛沒聽見,再說一次。”
樂芽又想罵他變態,但是想到這對他沒什麼作用,委屈地想哭,一直都沒人這麼對過她。
她個子嬌小,被陳漾堵得嚴嚴實實,就連外面都看不見,像堵厚牆似的。
樂芽纖細白嫩的手捂著臉。
變化來得太快,陳漾冷不丁被嚇了一跳,微微彎腰,皺眉道:“真哭了啊?”
捂著臉的小姑娘沒理他,抽泣聲小小的。
陳漾煩躁地舔了舔唇,猶豫著是不是自己做過火了,正當他準備讓開的時候,變故突生。
原本還在哭的小姑娘突然踢了一下他,趁著這機會飛快地跑出了水房。
踢得沒什麼力氣,就是這變化讓陳漾驚奇。
他轉過身去看,小姑娘哪有哭的痕跡,分明就是假的。樂芽對他做了個鬼臉。
陳漾站在水房門口,愣生生地被氣笑。
他竟然被樂芽給騙了。
不過——想到那聲低低的“求求你”三個字,陳漾唇齒間溢出一聲喘息。
真是要人命啊。
……
樂芽走出了一段距離後還忍不住向後看。
剛剛那個男生站在走廊上,兩條胳膊肘搭在欄杆上,兩條長腿映得筆直長,身形清瘦修長。
現在看起來好像非常清冷的模樣。
樂芽正看得入神,對方突然看過來,她一個激靈,連忙轉過頭跑回教室裡了,正好上課鈴聲響。
結果在教室門口差點撞上出來的同學。
同學趕緊讓開,吐槽道:“後面有狼追你啊,樂芽,第一次見你跑得這麼快。”
樂芽露出一個笑容,“對不起啊。”
“又沒撞到道什麼歉。”同學擺擺手,正要繼續說,就看到走廊上的人,“嚯,老師來了,快進去快進去。”
樂芽的座位有點遠,她進去剛坐下老師也剛好進來,這才松了口氣。
謝輕語戳她後背,“你怎麼這麼緊張?”
樂芽拍了拍臉,“剛才跑得太急了。”
她沒說剛才發生的事,這事說出去太讓人羞恥了,最好不要有第二個人知道。
好在謝輕語也沒生疑。
一整個下午加上晚自習,樂芽都沒有再出去打過水,就連渴了也是讓謝輕語帶。
謝輕語以為她沒空,壓根不清楚原因。
最後一節晚自習結束後,樂芽跟著其他同學一樣,朝外面走,學校裡的燈亮的如白晝。
家裡的司機等在外面,謝輕語和她告別。
不遠處,梁千和趙明日也正好看到那輛車離開,感慨道:“還真是個有錢人啊,白富美啊。”
趙明日說:“看來很多人是沒戲了。”
“剛剛聽到她同學喊她,看來就是今天那小子提到的樂芽了。”梁千轉過頭,“漾哥。”
陳漾神色不變,“回家。”
梁千:“???”
他聽見什麼了?這麼早就回家?也太不符合漾哥往常的風格了吧。
陳漾沒理會,踏出了校園。
“回家,都回家。”梁千和趙明日趕忙跟上去,有點不清楚他的想法。
……
樂芽晚上做了個夢。
她又夢到白天被堵在水房的那一幕,對方一直讓她說話,不然就不放她出去。
樂芽一邊哭一邊叫,然後在心裡罵。
醒來後樂芽一臉茫然,足足灌了一大杯水才平復心情,又將陳漾從頭罵到尾,雖然是那幾個詞來回使用。
而在另一邊的陳漾一晚上都沒睡著。
.
雨連下了周末,星期一時放晴。
今天也是升旗儀式的日子,早自習後就整個班都被趕去了操場,一眼看過去全是人。
新校區的操場比本部的大很多,而從操場這邊看最大最高的那棟教學樓就是樂易健捐的。